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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真一言不发,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白瑶替她道:“我们少夫人是有夫之妇。你若是爱重于她,就将她送回京城。”京中的消息,阿大已经告诉了她们。
“挟恩图报,岂是男儿所为?我们少夫人感念你救命的恩情,但这是一回事吗?”
说罢,便扶着徐婉真慢慢回到了房中。
类似的对话,从阿大到来之后,就已经发生过无数次。阿大一心想要和徐婉真做夫妻,徐婉真如何肯应?
双方僵持不下,便这么一日日的熬了下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阿大的心腹道:“主子,不过两名弱女子,你要用强她们也就只能从了你。”
阿大面色一变,喝道:“木子,不得无礼!我心头爱她,便不想伤她。”叹了一口气,道:“那武正翔是人中龙凤,连主子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要从他手里抢女人,不多些耐心怎么成?”
木子人如其名,有些木讷不通机变,他想不通这之间的关系,但主子既然这样说了,想必是没错的。
他呆了一呆,问道:“但是,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这也是阿大正在头痛的问题。不光是粮食,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多待一日就有多待一日的风险,应该尽早转移。
但卫明尘的惨败,连他手下各处的人手都被一网打尽。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恨不得藏得越深越好,阿大根本找不到人手帮忙。
要转移,非得徐婉真自愿不可。
若是就这样耗下去,他总得出去购粮,还得去寻稳婆,这些都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这个时候,将徐婉真送回京城是最好的选择。或者,他干脆带着木子远遁,将徐婉真和白瑶留在这里,她们自然会寻人帮助。
但是,阿大无论如何也舍不下她。
哪怕她根本不与他说一个字,只要能每日见着她,和她同处于一个空间,阿大就觉得无比满足。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从主子的手中救了出来,要让他这样离去,他怎么舍得?
往日那些隐秘的心思,眼看着人就到了他的跟前,就剩最后一点屏障。阿大发誓,一定要让徐婉真接受他不可。
不过,他怎么想,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屋内徐婉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将屋外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分明,还好阿大没有采纳木子的建议。
如果阿大真要用强,她也唯有一死而已。
这次贺家庄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她一点准备都没有。除了随身带着的电魄云镯,郑嬷嬷为她准备的那些暗器一件也没有带在身上。
但到了此时,焦虑担忧全无用处。想了一些法子,却都因为腹中的小生命,徐婉真不愿冒险都放弃了。
既然京中大获全胜,这一次她就安安稳稳的等着,等着他来救她。对武正翔,她有十足的信心,他一定能找到她。
她将手抚在肚子上,里面的孩子突然动了一下,在她圆滚滚的部分凸起了一个小包。
徐婉真笑了起来,摸着那个小包。忽然,这个小包又消失下去,另外一个地方鼓了起来。
白瑶笑道:“少夫人,小少爷在跟你做游戏哩。”虽然不知道男女,但男孩自古以来都要贵重一些。大户人家为了讨个吉利口彩,都会称呼未出生的孩儿为小少爷。
徐婉真点点头,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难道,孩儿知道自己母亲心情欠佳,故意来逗自己吗?幸而有他相伴,在这被囚禁的日子,她才不这么枯燥乏味。
她不知道,为了找寻她的下落,宋州贺家已经出动了所有的人手。
梅心、温沐兰跟丢了马车之后,也在不眠不休的四处寻找。武正翔抵达宋州之后,更是调集了所有曾经的手下,全力以赴四处撒网,寻找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在这样的密集的寻找之下,当日马车的痕迹被还原了出来,加上徐婉真悄悄扔下的一些细碎饰品,逐步锁定了搜寻范围。
只是这个山谷的入口实在是隐蔽,又花费了几日,武正翔才最终确定。
根据活动痕迹来看,里面的人并不多。但为了稳妥,还是等到了天黑尽了,武正翔才带着温沐兰、秦阳荣潜入山谷。
秦阳荣因为丢了少夫人,虽然是因为徐婉真的命令,他也深觉愧疚,在这次搜寻中出了大力。
山谷里面地势开阔,依山而建了十多座小木屋,中间是一片训练场地。只不过,其余的木屋都荒废了,只有两座还有人活动的痕迹。
武正翔止住脚步,借由树木藏住身形,凝目望去。
三人之中,他的武艺最高目力最强。略略看了片刻,他对谷内的情况便了如指掌,唇角出现了笑意。遥遥指着其中一座,道:“将里面两人绑了。”
看着秦阳荣和温沐兰两人往那座木屋激射而去,武正翔微微一笑,如闲庭散步一般,步向另一座木屋。
他的步履悠闲,心情却紧张忐忑。都说近乡情怯,他却是离她越近,越是忐忑。
徐婉真睡得不是很好,肚子大了压迫着她的五脏六腑,令她在夜里要醒几次,这会她却是好不容易熟睡了。白瑶睡在另一侧的木床之上,随时准备着伺候她。
武正翔推开木屋,白瑶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一直防着阿大,生怕他忍不住对少夫人做出禽兽之举来。
这时她猛然坐起来,待看清楚了门口的身影,惊喜的轻呼:“二公子?”
武正翔微微一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轻轻走到了徐婉真的床前。
在窗外昏暗夜色的映照之下,她侧着身躺着,身前隆起一个圆球。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尖尖的下巴,武正翔只觉得呼吸都是疼痛。
“婉真,”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怜惜的吻如羽毛一般轻轻映在她的眉心,“我找到你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
听到熟悉的醇厚声音在耳畔响起,徐婉真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睁开了一双妙目。她微微一笑:“翼之,你来了?”
没有惊讶,不会意外,她是那么的笃定,就好像在致远居的时候,他的每一个晚归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