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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齐王府的下人们人人自危,生怕被调去伺候这位大小姐。
齐王妃无法,也只能用银钱厚赏那些挨了打骂的丫鬟,总算不落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
姚侧妃仗着齐王的几分宠爱,自恃相貌比齐王妃出众,素来爱和齐王妃争个高下。齐王妃说好的,她一定说不好;齐王妃不赞同的,她偏偏能找出几百个理由说好。
但在姚芷玥这件事情上面,两人难得的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上。
在开头几天姚芷玥闹过几场之后,两人便有默契的采取了冷处理的方式。既然得罪不起,不理你总成了吧!
各种精巧有趣的小玩意,或者是难得一见的珍宝等等,隔日就差人往她的小院里送去。虽然两人并不露面,但就算姚夫人在此,也不能说亏待了她的嫡幼女。
姚芷玥倒也没觉出两人的冷淡,吃饱喝足后便带着人在后花园里游玩赏景。这下,后花园里盛放的各色鲜花便倒了霉。
若说摘几朵装点室内,这却也是雅事。可她的行为,只能叫做糟蹋。喜欢便摘,只盏茶功夫便厌了,随意丢弃在路边。几日下来,一眼望去,这后花园里的鲜花竟然不剩几朵了。
精心养护的花木被如此对待,伺弄花草的婆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跟管事媳妇哭诉。
齐王妃知道了也头痛不已,这些花草原本是打算养好了,请武家的家眷过来赏景的。但已经这样了,她折腾这些花草,总比折腾人要强。
因此,这次请卢氏她们过府一聚,便只好取消了赏景这一节。
齐王妃在下帖子时,专门请姚侧妃过来了一趟。跟她讲这次的家宴非同寻常,若是姚芷玥添了乱,该怎样给王爷交差?
听了齐王妃将姚芷玥的劣迹一一细数,姚侧妃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知道,姚芷玥竟然如此跋扈顽劣!
这姚芷玥,在尚书府是当做公主养大的吗?!
两人心头都同时闪过这个念头,再一次有了默契:这次的家宴,一定不能让她来捣乱。
因此,一大早齐王妃便打发人去了姚芷玥的院子,给她送去了一件庆隆帝新近赏下的一座孔雀自鸣钟。
这座自鸣钟,除了皇宫内,在民间根本见不到。采用了鎏金的工艺,每到整点,眼睛处镶嵌了绿宝石的孔雀便会开屏报时,精致非常。
要不是为了今日这顿家宴,齐王妃也不用舍出这么名贵的宝物,去安抚姚芷玥。
然而,她竟然还是知道了此事!这府里,一定有谁违抗了自己的命令,私底下给姚芷玥传消息。
齐王妃一双美目如寒霜般冷了下来,事后定要好好拷问伺候她的下人。
只是,眼下的情形,该如何收场?
姚芷玥不仅来了,还出言挑衅武家二少夫人。
齐王妃尚未组织好言辞,只见徐婉真忽地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道:“姚芷玥是谁?我该听过么?”
“你!”姚芷玥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姚侧妃偏开头,极力忍住嘴边的笑容。姚芷玥吃瘪,这真是难得一见。
“你是立下过什么大功?还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或者,郡主也行。”见她面色涨得通红,徐婉真淡淡道:“看样子都不是。”
话锋陡然变得严厉,喝道:“既然都不是,一介民女,见到我这个二品诰命夫人,为何不下跪见礼?!”
按礼法,没有平级在身的平民,见到二品诰命,理当下跪。只是很多时候,碍于亲戚关系等,并没有严格执行,以平常的施礼代替。
此时徐婉真拿身份压人,姚芷玥如何招架得住?
她在尚书府,自幼予取予求惯了的,养在深闺也没和权贵打过交道,便以为所有人都该让着她。来了齐王府,齐王妃和姚侧妃得了齐王嘱咐,对她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追究。
这时让她下跪,她觉得受到了自降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一时间,姚芷玥进退不能。她原本是来质问徐婉真的,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她想不通。
这时,站在她后面的贴身丫鬟香寒傲然道:“我家小姐可是尚书府的嫡幼女,凭什么向你这个商户之女下跪?”
这句话,她听姚芷玥说过多次,此时脱口而出,倒是说得顺溜无比。
徐婉真只冷然一笑,并不说话。一个丫鬟,还不值得她动嘴。
白瑶往前踏了一小步,呵斥道:“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样的小丫鬟插嘴?一个贱奴,胆敢对我家夫人不敬,掌嘴二十!”
香寒顿时懵了,掌嘴二十?她跟在姚芷玥身边作威作福,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大力将她扯到一旁,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她的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口中泛起腥甜的血腥味,让她意识到自己果真被掌了嘴。
一个闪身,温沐兰回到徐婉真身前,施礼道:“禀少夫人,掌嘴完毕!”
徐婉真微微一笑,颔首道:“做得好,回府有赏。”
温沐兰出手掌嘴,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在场众人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众人面上的神色,可谓精彩纷呈。
卢氏心道:“徐婉真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不知是徐家的还是武正翔给的,往后还是远着她些的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武超牵着母亲,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手,让他大开眼界。若不是此时气氛沉凝,他都想冲上去问个究竟。
齐王妃心头一凛,武家的这位二少夫人,她自然是知道不少。毕竟徐婉真救过肖太后,作为皇亲,也特意了解过她的消息。
但她作为庶子媳妇来赴宴,一直中规中矩,毫不起眼,齐王妃便慢慢忽略了她的存在。没想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如此惊人。
姚侧妃心头却是快意之极。姚芷玥啊姚芷玥,你仗着母亲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总算的踢到铁板了吧?
只不过,姚芷玥无缘无故的,干嘛要去惹徐婉真?姚侧妃心底闪过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