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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源深受重伤自然动不了,慕莘雪护在他的身边,将靠近的北漠兵将一个一个丢出去。
“你你你,这么重的伤还跑到这里来!”,忙中抽闲,慕莘雪向司清源埋怨到。
这种程度的小兵慕莘雪自然还应付得了,手中剑气飞舞,四周的敌人便都近不了她的身。
“不是相信你吗?”司清源也不担心。
这句话倒是很让慕莘雪受用,弯起嘴角。
远处司徒诩一身银色盔甲,背手站在一旁,旁边的侍卫便已将所有接近的敌军消灭。
“将军!将军!”突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城门被撞开了!”
被撞开了?慕莘雪冷汗流下,这可麻烦了。
司清源紧紧抿起唇,对传令兵到,“叫林副将下去应敌,定要把他们拦在第一道城门!”
“是!”传令兵大步跑开。
“叫弓箭手!放箭!”,司清源对旁边传令兵到。
弓箭手早已准备好,对准较远处的敌人。旁边还有步兵不停地向下砸石头,将快要爬上来的北漠军砸下去。
“放箭——!”
齐刷刷的箭雨落下,密密麻麻无处可避,一片鲜红,一片惨叫。
慕莘雪感叹,防守战中,弓箭果然是大杀器,简直堪比现代的机关枪扫射。
很快,北漠就已损伤过半,刚刚攻进城门的中部也很快被打了出来。
没有办法,为了尽可能多的降低损失,领兵的大将下命令。
“退!”
如同退潮一样,剩下的几百号残兵败将乌拉拉地快速往后退。
“攻城的难度真的很大!”,慕莘雪感叹,这种居高临下的守卫战简直没什么挑战。
司清源笑笑,“那是这个将领不够聪明,他应该放更多的兵力在攻城门上。”
攻城门?慕莘雪笑笑,“这要是在我们那里,一定会买通守门的兵在里面打开城门。”
噗——
司清源一口水吐出来,咳咳,行,你们比较奸诈。
不过司清源的各个方面的布局都轻巧严密,不会让北漠钻这种空子的,而且最最关键的一点,炎阳和北漠是有民族积怨的,买通有点困难。
慕莘雪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再深的守卫,在那个已经把间谍玩出花来的时代,又有什么做不到。
据瞭望塔的观察,北漠一直有异动。司清源估计他们下午会再来一波攻城。
司徒诩不禁问:“北漠军队为何突然这么急切?”
慕莘雪也有这个疑问,按说以他们以前的频率是不会这么集中火力高频率地进攻的。
司清源倒是没有丝毫惊讶,淡淡说:“因为他们没有粮草了。”
“没有粮草?”司徒诩疑惑。
这种长期战争一般都是有稳定持久的粮草来源的,所以司清源说的这么肯定,不会是他断了北漠的粮草吧。
司清源点点头,“先前我派刺客小队去刺杀北漠世子,再顺便烧了粮仓。刺杀没成功,粮仓倒是成功烧了,再派兵阻断了北上的路,他们怕是撑不过这一周了。”
果然,下午北漠又有了比上午更猛烈的进攻,直接撞破城门,跨过第一道防线。
慕莘雪惊讶,以这个速度攻破第一道防线,那么攻城也并无不可能,况且他们还在第一道城墙上呢。
她转眸看向司清源,那人却依然悠闲坐在躺椅上,拿着茶盏撑着头,看着下方的一场场杀戮。仿佛看的只是台上毫不关己的戏文。
慕莘雪心中好似有了数,转头看向下方。
北漠的兵马见到城门开了,全部一举进入,甚至还有阵阵欢呼。这应该是他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可当他们冲到内城墙前时,后面的城门砰的关上,巨大的响动似地狱的号角,阴凉而恐怖。
北漠军队顿时愣住,连冲在最前方的副将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内外城墙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冰冰凉的箭尖直指着他们。
慕莘雪抱臂,这场面怎么这么可怜,这下这一万人恐怕都只能殒命于此了。所以行军作战,跟对一个聪明的主帅真的很重要,不然中个别人的陷阱分分钟全军覆没。
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主将身上背负的是全军的性命,一个决策,一个命令,差之毫厘就是生死。
就像现在,面色无措的男人搭上的不只是一万兵士的性命,还有自己的性命。
他看了看四周冰冷的箭尖,还有城楼上指挥台上两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下了马,向着司清源他们这边扑通就跪下了。
“是在下技不如人,愿领军投诚。”他匍匐在地,声音响亮却带了丝丝颤抖,悲凉哀婉。即使离了几百米远,慕莘雪都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在剧烈的摇晃。
司清源没有放下茶杯,微哼一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慕莘雪知道司清源最看不起的人一是叛国,二是投诚,因为若是他,一定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以血荐炎阳。
而且眼下的情况,其实他们也并不一定是必然失败,还有一万人,无论是向前冲还是向后退都还是有无限可能。
见到主帅都已经下马投降,那些本来就很害怕的兵将自然也都纷纷下马,“吾等愿臣服炎阳。”
万人大喊着臣服炎阳,而且还是炎阳素来有着仇怨的北漠,司徒诩显得有点激动。
司清源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的决定权应该留给司徒诩。
司徒诩沉默半刻,眉梢扬起,朗声说道:“炎阳一向是容言、容事、容人,此刻众位将士诚心归顺,我炎阳又怎会不欢迎。”
闻言,北漠军队心中一喜,前头的副将更是面露喜色。要知道,投降有些时候也有着极大的风险。有的将军嗜杀,还喜欢降杀。就是人家明明投降了,你还要将人家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若是投降了之后遇上那种人,那可真是没有回天之力了。
他抬起头,看着司徒诩。
可突然司徒诩话锋一转,面色也又刚刚的温润如玉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本将也最讨厌见风使舵,苟且偷生之人!”
慕莘雪挑眉,没有惊讶,作为一个皇帝,肯定是最厌恶不忠心,不爱国的懦弱的人。
北漠将领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比起刚刚的紧张,此刻更多的是深深的害怕。握紧了手。
司徒诩拿过旁边弓箭手手中的箭,继续道:“本将自然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但也不惧杀戮!以后在炎阳,不比你们北漠蛮荒,老实点,少说话,才会平平安安,知道了吗!”
话音落,手中的箭遍直直射出,直中北漠将领的胸口。血柱顿时喷涌而出,溅了旁边小兵一脸。
慕莘雪不由感叹:好箭法!
司徒诩一席话气势凌人,冰冰凉凉的冷意席卷了万人,连炎阳兵将都心底一惊,庆幸自己不是下方的一员,北漠兵将全部颤巍巍低下头,再加上此刻亲眼目睹了自家将领的惨死,那真是给他们十个胆都不敢惹这个男人。
“把他们带下去,分散关押起来。”见效果已经差不多了,司徒诩吩咐边上的人。
司清源淡淡勾起嘴角,拍拍手,赞叹道“陛下威武。”
慕莘雪也不由赞叹,面对近万的敌军有此番气势,这司徒诩确实难以忽视。
而且,慕莘雪最欣赏的——是他的箭法。
千里穿杨啊。
司徒诩回过头,对司清源淡淡笑笑,“对于战神司王来说,不算什么。”
司清源摆摆手,“战神之名真是愧不敢当。”
晚上,司徒诩邀司清源一同用晚宴。由于他们都是住太守府,所以晚宴自然在司徒诩院子中,太守还安排了一队歌舞。
慕莘雪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司清源和司徒诩聊的热火朝天。
司徒诩看样子应该是认不出她了,当时两人的接触本来就不算多,而且她现在又变了装,贴了胡须,司徒诩认不出她也是正常的,慕莘雪微微放心。
晚宴到中间,慕莘雪便出了院子,打算四处转转。反正司清源也不忍心她一直在旁站着。
慕莘雪走在月下,看着曲折环绕,绿意盎然的院子,不由感叹来到塔宁城,除了战事凶险一点外,还是锦衣玉食,没有一点打仗的感觉。
甚至此刻两个号称是远征边疆的手握重权的男人还在里面设宴喝酒!
哦,不对,这么危机的时候应该是不会喝酒的。
那也是看着歌舞,享着美食,好不自在!
前世慕莘雪带领特种兵作战的时候,那可是深山老林一住住一个月,到最后连压缩饼干都没有了,只能摘树上的果子,或是寻找没有毒的蘑菇。
比起那时,现在只能叫度假。
突然,慕莘雪心一沉,听到后方的一串脚步,逐渐走近。她站着没有动,等待后方的人说话。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她索性转身,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转身,却发现是——
司徒诩!
慕莘雪额间细密的冷汗溢出,靠,司徒诩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院子里和司清源聊天吗?
慕莘雪立刻单膝跪下,行了个大礼,“没有看到是陛下,属下失礼!”
低着头,慕莘雪握紧了拳,可却久久没有听到前方的人说起来。
没有声音,只听到司徒诩清清浅浅的呼吸声,慕莘雪都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就在慕莘雪腿都麻了的时候,司徒诩蹲下,平视着她。
慕莘雪头低的更深了,不由道,“陛下怎可如此屈尊。”
前方声音传来,感觉平静而自然,但是慕莘雪没有注意到声音里的颤抖,“你,是司王贴身侍卫?”
慕莘雪松了口气,司徒诩这是还没有认出她,还好,不由点头。
“那——你近来可好?”他轻轻柔柔的问,声音竟还带了丝哽咽沙哑。
嗯?近来可好?慕莘雪愣了一下,不由抬头,对上他的眼。
只见司徒诩一双凤眸微微睁大,带着丝不可置信,眼底水波粼粼,定定地看他。
慕莘雪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一开始就认出了她。
既然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必要装了。
慕莘雪站起身,绕过他向自己的院落走去,“陛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回去了,也许司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司徒诩却飞快地拉住她,“雪儿,你真的还活着!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是怎么过的。”
“陛下大概记错人了。”慕莘雪淡淡的开口,这种事情,就算都认定了,也打死都不能承认,因为就算论起身份,她也是刑部尚书的庶女,那个慕莘雪已经死了。
不过她可不想让司徒诩知道她就是司王妃,毕竟一个王妃从军要是被传出去了不知道要惹多少口舌。
“记错人?雪儿,我怎么会记错人?”司徒诩弯了眉眼,拉住慕莘雪的手,淡笑着说,“为什么当初在天牢中不答应我,现在我是皇帝了,没有人再会阻拦我们,后位一定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