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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漆黑的瞳子里盛满了深情。
她却听得脸色一白。
穿越前那一晚,孙建峰抱着她进了房里,压在她身上,对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小洛……闭上眼。”
“嗯?”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建峰的声音那么温柔。
当时的她微笑着闭上了双目,心底里充满了期待。
回想当时,她是多么的激动啊,她以为心爱的男人会给她多么大的惊喜,会给她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疼爱。
当时她告诉自己,无论他送她什么礼物、什么样的惊喜,她都要好好地珍惜。
他给她的,真是的毕生难忘的……‘惊喜’。
最是她以为的满腔深情,她倾付了一切的男人,给她的是死命连续发射七枪。
致命的温柔。
“云儿,你怎么了?”君佑祺嗓音里满是关怀。
凤惊云回过神,见到的就是他充满关心、以及真挚的眼眸。
为什么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竟然让她屡屡想起孙建峰那个虚伪到极点的卑鄙小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没什么,就是像做梦一样。”她轻摇首。
君佑祺英俊阳光,是那种潇洒中带着纨绔的类型,让人觉得无害,像个邻家的大男孩,不会让人生起什么戒心。
她前世的男友孙建峰则是那种温柔敦厚形的。
如此浪漫的情况下,不同的男人,竟然说了一样的言词。
或许,他们有什么共通点。
比方说,一样的虚伪?
“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么?”她闭上了眼,眼睑处留了一小条缝,因为她的眼睛大,眼睫毛又浓又密,睫毛一盖下去,就是留了些微的缝,也像闭上了一样。
君佑祺拿出火熠子点燃往湖中间的竹篾上一扔,破成二半、破口向上飘浮、竹心中间撒着油的竹片瞬时燃起了火,“可以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湖面上的火焰燃起了五个硕大的字体:
云儿,嫁给我!
晚上盛着油的浮竹看不清,只有那熊熊成了字体的火光显眼燃烧在湖面,就像宽广的湖面起火,火焰白里透着红,随风摇曳出浪漫、动人心魄的温存。
此时,“啪”地一声,第一道烟花窜上天,爆响出美丽的流光。
接着无数声烟花在天际炸响,红的、绿的、橙的……如同天女散花、五彩缤纷,耀眼夺目。
烟花流光异彩,五颜六色,映衬着湖面熊熊势起的五个火焰大字——‘云儿,嫁给我’,浪漫灿烂、虚幻飘渺,岸上湖堤上人山人海的围观百姓见此美景,喝彩、掌声、喧闹沸腾声一片激动。
鼎沸的人声、空中绚烂亮丽的烟花刹那即逝,新爆响的烟花又现斑斓,画舫上繁花似锦,船头甲板上绝色的俪影,交织出一副绝美的图画。
刹那即是永恒。
似乎连凤惊云的生命,都绽放出了永恒的灿烂!
“云儿,嫁给我!”君佑祺声音深情似海,眉宇间盈满了真挚。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着微微的磁性,飘散在风里,好听悦耳,温存无限。
不可否认,一瞬间,凤惊云的心震憾了。
此情此景,即便是圣人,都无法拒绝这样浪漫到了极点的求婚。
望着他英俊深情的容颜,目光挚情挚甚。一抹感动深深荡漾在她的心底。
前世没享受到的惊喜,这一世,换了个男人补全了。
方要点头,几道惊涛水浪掀起,翻腾的巨大水花瞬间浇灭了湖面上燃烧的火焰。
砰!砰!砰!
几声爆响,湖水冲得三丈高,高掀的水花飕飕冲落到画舫上,将甲板上的人浇淋了个透彻。
一下子,全变成了落汤鸡。
连湖面绑成了字体的浮竹架子也被震得四分五裂。
极致的浪漫转瞬即毁。
君佑祺满脸怒气扫视湖面。
幽暗的湖面上一缕邪魅的黑影肃然而立,没有任何支撑点,他就是站在水面上,宛若地狱里的死神,周身散发的邪寒之气似连湖面都快结冰。
“君寞殇,原来是你在搞破坏!”君佑祺咬牙切齿,漆黑的瞳仁恼怒的微眯起。
君寞殇广袖一掀,又是一道巨浪朝船身打了过来。
凤惊云轻影一闪,转瞬已进了船仓。
君佑祺没闪避水浪,任滔天水浪浇下,他蓄了十成功力挥出一掌,君寞殇直接迎击。
瞬间,强劲的真气对碰在湖面爆破,又次爆起几丈高的水墙。
紫衣身影一闪,越过水墙、势如破竹运足十二重功力连环出击。
君寞殇神色轻蔑,黑影快如闪电,并未将君佑祺放在眼里。
玄隐神功对上天煞邪功,一时之间,湖面巨浪滔天,紫影与黑影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被真气掀爆的巨高水浪拍岸,无数围观的百姓成了落汤鸡,纷纷避走。
船仓里,凤惊云瞧着那两道斗得难分难解的身影,那极快的身影,一般人看都看不清。
真是高手过招,光是看着,都受益匪浅。
小厮园子也躲进了船仓里,满嘴的抱怨,“殇王爷也真是的,我家王爷都放弃江山了,他还来搞破坏。我家王爷为了今儿个能顺利求婚,那些竹子可都是他亲手砍伐的,还有……”
瞧了眼甲板上那早已七零八落的繁花,心痛得很,“那么多花,都是王爷亲手摘的,殇王真是过份……哎哟!”
画舫受了外面的真气波动,摇摇晃晃,园子一下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哀叫了一声。
凤惊云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又继续瞧着窗外斗得昏天暗地的身影。
看起来势均力敌。
园子看着凤惊云的身影,她就那么站在窗前,一身湿透的衣衫粘在身上,更显曲线玲珑窈窕。
**的长发滴着水,水润肌肤,肌肤吹弹可破,似比水珠更柔嫩。
她气度怡然,眉目宁静,根本没有一丝湿透的狼狈。
这等气质出尘的人儿,也难怪连殇王那等妖孽都倾心。
园子反观自己,就跟湖里捞出来似的,像只泡了水的没毛鸡,狼狈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夜风吹拂,灌进船仓。
秋天的夜里,又浑身湿透了,凤惊云觉得有点凉。
高手对决,怕殃及池鱼,岸堤上无数百姓早跑得没了踪影。
丫鬟翡翠被水浪打湿,还瑟瑟发抖地站在岸边,一脸焦急地顾盼。
凤惊云纵身一跃,使着绝顶的轻功掠过湖面,转瞬已到了岸上。
“小姐!”见到主子,翡翠满脸高兴,“您没事就好,不知道谁跟齐王爷打起来了,波浪像铁似地浇落,打伤了好多岸上的人呢。”
“走吧。”凤惊云无意多言。
翡翠赶紧跟着,“小姐,小顺子驾了马车在前方等着,奴婢带您过去。”
小姐的脚步看起来不徐不缓的,不知道为何,速度就是很快,她得小跑着才跟得上。说是带路,还是得跟在小姐屁股后头。
走了一小段距离,见小顺子驾着马车停在路边等候,凤惊云没上车,兀自向前走。
“小姐,小的在这儿!”小顺子招手。
翡翠赏他一记大白眼,“那么大个活人,那么大一辆马车,小姐又不是没有眼睛。”
“小姐怎么不上马车?”
“主子的事少问。”
“好吧。”小顺子拉着马车的缰绳恭敬地跟在后头。
走了一小会儿,凤惊云的脚步停在西城门口。
这个时候约莫是晚上十点了。
城门早已经关闭,不是繁华地段,街上也没有什么人。
见主子望着城门上方,翡翠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一朵花来,“小姐,您在看什么?”
西城门……
小顺子有几分聪明,“小姐,您是不是想起齐王了?”
凤惊云微一颔首。
君佑祺曾被她裸挂在西城门上,任人欣赏了一天,末了,还被人扔臭鸡蛋、砸烂菜,还差点被暗杀。
小顺子感动地说道,“小的想起齐王爷被你吊在城门上头,他如今依然对您这么好,一点都不计较,小的真是好感动。”
凤惊云问翡翠,“如果你被我剥得一丝不挂,吊上去任无数人像猴子一样看个一天,还被人丢烂菜渣、烂鸡蛋,还差点被人杀了,你会怎么样?”
“奴婢……”翡翠怯怯地瞅主子一眼,双腿一软跪下,“奴婢不知道做错什么了,小姐要这般惩罚奴婢,您要是当真这么狠心,奴婢也认了,绝不敢、也不会有半丝怨言。”
“……”她就打个比方,翡翠怎么往自个身上揽。凤惊云翻个白眼,“我没要惩罚你。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懂吧。”
翡翠点头。
“你要是被别人这么对待,你会怎么样?”
翡翠想了想,“奴婢非得恨死那个人不可,奴婢也要把那个人剥光了挂到城门上去,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打个半死、剁成一块一块的……”
凤惊云听得面色越寒,转而问道,“小顺子,你呢?”
“小的这条命是小姐您的。要是别人那么对小的,小的要在翡翠姐说的基础上,在那个人的伤口上撒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对方……”
小顺子说得正起劲,倏地住了嘴,“小姐,您为何这么问?该不会是怀疑齐王爷恨您吧?”
凤惊云拧眉不语。
小顺子急切地说道,“小姐,您怀疑谁,都不该怀疑齐王爷啊。他为了你,连江山都放弃,五万精兵送归了太子不说,还散尽了名下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他的势力大批地投靠了太子,齐王对您其心可昭日月。他说,您是他最重要的人,一生都不会辜负于您。当时他在皇宫里说过的话,您要是不记得,小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回想,还感动万分呢!”
猛地就跪在凤惊云面前,继续求情,“小姐,小的不是帮着齐王说什么好话,只是一个能为您放弃天下的男人,为了您可以在世人面前尊严丧尽的堂堂齐王、十皇子,足可见,他把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要是知道您对他有所怀疑,定然会心碎的。”
翡翠也跪着说,“小姐,齐王对您的真心一片,您切莫有负于他啊。”
“我自有分寸。”凤惊云上了马车,吩咐,“回庄。”
“是。”
翡翠也坐进马车里,由小顺子驾着马车向着云起山庄的方向驶去。
到了庄门口时,“吁……”一声,马车停下,小顺子的声音传来,“小姐,有……贵客到访。”
撩开马车帘子,凤惊云见一袭紫衣的君佑祺与一袭黑衣的君寞殇等在庄门口。
其两人衣衫都湿漉漉的。
仍掩不住一阳光朝气、一阴暗如鬼的迥异气质。
“云儿,你去哪了!”君佑祺一脸关怀地走了过来,伸手欲扶她下马车。
君寞殇漆黑的身影一飘忽,一瞬已飘移而至,抬手将他隔开,“凤惊云是本王的女人!”霸道而又邪气的宣布,语气不容置疑。
“你……”君佑祺动怒。
危险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凤惊云绕过他们,丢下一句,“别在我的地盘闹事,要拼命滚远点!”朝大门的方向走。
一身紫衣的齐王就算成了落汤鸡,仍然贵气十足,眉目俊秀。
殇王……
翡翠吓得想尖叫。
一身与夜隔为一体的黑色,诡异的红色眼珠在夜里散发出妖森的光芒,一身湿漉的衣衫非但不显狼狈,看起来就像淹死的厉鬼,恐怖莫名。
小姐不但不怕殇王,反而叫他跟齐王滚远点!
天呐,小姐是嫌命太长了吗。
小顺子离个鬼魅煞星那么近,也是僵在驾车的位置上骇得不敢动弹,脸色越来越白,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小姐叫人滚,依齐王对她的宠爱,是肯定不会有意见。阴晴不定的殇王就说不好了。
瞧殇王脸色寒得快结冰了。
有他在,周边的气温都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云儿……”君佑祺跟上凤惊云的脚步,“你不喜欢本王在你的地盘闹事,本王不闹就是了。瞧,本王全身都湿透了,进去换件干净的衣衫总行吧。”
凤惊云的目光在君佑祺与君寞殇身上转了一圈,“你们不是在鸳鸯湖上斗得你死我活?怎么那么快就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