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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暖阳打理着自己的秀发,余光看着坐在一边摆弄海棠花的段寒芜,疑惑的盯着她。这丫头连着几天都是笑容满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变得这般开心,她眸子转了转,问道,“寒芜,你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有啊。”段寒芜回道,继续伸手摸着海棠花瓣,可是笑的更加开心。
段暖阳温婉的一笑,站起身子走到段寒芜身边,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寒芜,告诉姐姐,你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段寒芜一听这话,吓得赶紧转头,语气也变得僵硬,“姐姐胡说什么呢,我哪有、、、”
“还撒谎,有什么能瞒得过姐姐的?还不快从实招来!”段暖阳笑着伸手拍了拍段寒芜的肩膀。
段寒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的躲开,拄着拐杖四处逃窜的样子很是滑稽,“姐姐,不要问了,寒芜真的没有!”她直觉不太好意思告诉段暖阳,再过一段时间和她坦白比较好。说着她疑惑的问道,“还不知道姐姐和那个书生如何了?什么时候来提亲?”
“他啊,他似乎一直在专心读书,我也不愿为难他。”段暖阳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等到攒够彩礼,来提亲娘也不会多加反对。他家里也是做点小生意,我嫁过去不会吃亏。”
段寒芜点头,“那倒是极好的。我就是怕姐姐过去之后会吃亏。”
“与其担心我,你倒是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段暖阳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成色极好翠绿通透的翡翠镯子递给段寒芜,见到段寒芜发楞,才温柔的开口,“姐姐一最近一直不在家,也没有一直陪着寒芜,这个镯子就算是姐姐送你的及笄礼物,如何?”
段寒芜摇头,把镯子推回去,“这可是你从小不离身的镯子,如何可以给寒芜?”
“傻丫头,镯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姐姐只是想把这个给你,算作是个纪念,也不行吗?”段暖阳执拗的拉起段寒芜的皓腕,一下子戴上,才满意的点点头,“我倒是觉得,这个镯子配寒芜更好看。”
“姐姐、、、”段寒芜深深的看了段暖阳一眼。
段暖阳摸了摸自己发丝的步摇,笑道,“寒芜,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却还是不束发,要是叫人看到岂不是笑话了?姐姐给你绾发可好?”
段寒芜觉得段暖阳今日尤其的古怪,平日里是完全不会这样的。她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狐疑,任由段暖阳拉着自己坐下,松开头发任她打理,从铜镜里看段暖阳只感觉到她骨子里散发着哀愁。段暖阳的手在自己发顶不断的打理,很灵巧的手直接为段寒芜绾了一个少女发髻,知道段寒芜害怕露出胎记,小心翼翼的放了点刘海下去,盖住胎记,看起来没那么可怖。
“姐姐,你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段寒芜终于忍不住,她扯下段暖阳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段暖阳看。
段暖阳依旧是眉开眼笑的,“哪有什么事?寒芜你想多了,姐姐没事啊!”说着又要摆弄段寒芜的头发。
“姐姐。”段寒芜轻易不和段暖阳语气沉重低迷,若是这样就代表段寒芜生气了,她盯着段暖阳,“我不认为你一切安好,今日又是送镯子又是为我绾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总觉得姐姐你离我好远,是不是什么人说寒芜什么了?你告诉我。”
段暖阳抬眼看看段寒芜一脸关切的模样,顿时间红了眸子,随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滚滚而落,她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苦,掩面轻轻抽泣起来。“寒芜、、、我该怎么办?寒芜、、、”哭声有些沙哑,似乎已经哭了许久了的模样。
“姐姐。”段寒芜拉住段暖阳的手,努力的安慰道,“有什么事,你和寒芜说说不好么?为何要一直自己忍着哭呢?和我说说,兴许可以帮到你什么,是不是?”她不喜欢看到段暖阳哭,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护着自己的姐姐,若是谁欺负了她,就是欺负了自己。
段暖阳哽咽的打了个嗝,泪眼婆娑的盯着段寒芜,嘤嘤婴的哭泣,半天才开口说道,“寒芜,你帮不到我的。这件事,谁都没办法帮我、、、”
“姐姐,你倒是说啊!”段寒芜心急,提高了声音分贝。
“宫里来了消息,昨个娘亲告诉我的。说是皇帝钦点了我,要我入宫为后,据说是先帝在的时候和爹爹商定好了的,如今家中年龄适当的只有我自己,其他姐姐早就嫁了人,旁支是万万不可入宫的,眼下,只能把我送进去、、、”段暖阳说到这里哭的更是凄惨,“寒芜,我不想进宫,我该怎么办?寒轩,寒轩该怎么办啊?”段暖阳哭的不能自已,眼睛都已经是红肿不堪。
段寒芜闻言抿着唇,看着自己面前痛哭着的段暖阳,心里五味陈杂。“柳寒轩,就是那个书生吧?”
“恩。”段暖阳点点头。
“他知道这件事吗?”段寒芜问。
段暖阳依旧是神情凄楚,点头,“知道,他也是和我一样夜夜以泪洗面。寒芜,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做个鬼鸳鸯,我想过了,若是一再逼迫我入宫,我便和寒轩投湖也不要去做那个皇后,所以、、、”
“所以今日才像是要和我诀别一般的,对吗?”段寒芜打断段暖阳的话。
段暖阳一愣,“是。”
“夫人,夫人怎么想,你和夫人说过柳寒轩的事了吗?”段寒芜继续发问,眉宇之间是淡淡的忧愁。
段暖阳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样的美人,换做是其他人都不愿她哭泣的吧!“娘知道,我和她说过,但是娘亲为了家族的荣辱也会把我送进去的,毕竟没有其他的退路了。”
“姐姐,带我去见夫人,我去说服她。”段寒芜咬咬唇,看着段暖阳缓缓的开口,她看不得姐姐不幸福,若是姐姐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她段寒芜自然也无法置之度外。因为,段暖阳,是她的姐姐。
段暖阳含着泪的眼微微的眨了眨,愣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好,我这便带你去。”
寝房。
“娘。”段暖阳声音嘶哑,听不出那是原本声音清脆的女子,她怯怯的拉着段寒芜走进来,先是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寒芜,寒芜有些话想和娘说。”
榻上的将军夫人原本是小憩的,听到来声,才说道,“恩。进来吧。”
一边的段寒芜看看噙着泪的段暖阳,几步就走上前去,“夫人安好,寒芜给夫人请安了。”
“恩,寒芜,有什么事就说吧,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性格。”将军夫人眼睛自然是犀利,一针见血的开口道。
段寒芜抬头看了看将军夫人,站在一边的段暖阳依旧是紧紧皱眉,双手也死死地抓着衣摆,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相比之下,段寒芜就没有那种紧张感,她闭眼呼吸了片刻,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夫人,姐姐要入宫的事,已经确定了吗?”
“恩。”将军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就嗔怪的瞪了一眼段暖阳,随后转身看着段寒芜,点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怎么了?”
“姐姐不喜欢那门亲事。”段寒芜单刀直入,伸手抚了抚自己贴在脸颊的头发,眸子璀璨无双,“我记得夫人和我说过,自己儿女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姐姐因为这件事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慰觉了,难道夫人您没看出来?”
将军夫人颦蹙眉,看了一眼一旁哆哆嗦嗦的段暖阳,无奈叹了口气,这孩子终究还是成不了大事,“家族荣耀和儿女私情哪个重要,寒芜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将军夫人的几句话瞬间把满腔激动的段寒芜彻底的打断,没了声音。她眸子闪烁了片刻,再抬头满满都是不确定,“夫人的意思是说、、、”
“我并非不愿让自己女儿幸福,只不过和家族利益比,尚可微薄。”将军夫人转头不赞许的看了一眼段暖阳,“暖阳,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
段暖阳听到这话,身子一僵,“没、没有,娘。”说完这话,段暖阳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抬头对着自家娘亲说道,“寒轩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知识渊博才智过人,并不是娘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
“哦?这么说,你是芳心暗许了?”将军夫人紧紧抿着唇,“怪不得你这般抗拒婚事,这般抵触进宫,原来是有人吹了耳边风。”
段暖阳闻言,咬唇低下头,眼泪瞬间在眼底凝聚,双手依旧是握紧了衣摆,紧张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她才像是毅然决然,开口道,“暖阳知道了,娘亲放心,暖阳会安安静静的入宫伴驾的。”勉强说完这些话,段暖阳才抬步幽幽的道,“娘亲安好,女儿告退。”说着就从段寒芜身边擦肩而过,段寒芜敏锐的抓住她通红的眼和泫然的泪滴。
将军夫人也是跟着头疼的扶额,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夫人!”段寒芜这时出声了,她目光灼灼,面前将军夫人,咬着唇瓣的开口,“寒芜入宫伴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