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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几圈之后,樊皖已经选好了他想要的东西,林欣然也在一个摊贩前停住了脚步,选了几盒丹辰砂。丹辰砂到手之后林欣然却还有些犹豫不决,我凑过去一看,就知道了她犹豫的原因。
那个卖家摆的摊子上,放着一叠上好的阎王纸。
普通人用的符都是黄符,好一点儿的修者用的是紫符,再往上就是通体墨色的黑色符纸,也被称为阎王纸。
阎王纸和普通符纸不同,本身就带有一定煞气和阴气,一旦被画成符,就算是最低级的符也比普通符纸画成的要强上百倍。只不过以林欣然现在的能力还驾驭不了阎王纸,如果强行用的话反而会伤害到自己。所以林欣然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决定下来。
我俯下身,拾起阎王纸旁边的一张黄纸交给林欣然,示意她要这一张。
林欣然有些惊讶,我递给她的这种符纸看起来和普通黄符无异,作为一个修者林欣然手中的黄符多的是,根本不需要买。看到林欣然诧异的表情,那个摆摊的商贩冷冷一笑,冲林欣然伸出了手,要林欣然将黄纸还给他。
眼看林欣然抬手就要将黄纸还给商贩,我急忙拦住她,随后从怀中抽出一支笔来飞快的在手上写了两个字给商贩看。商贩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又打量了我和我身后的李青几眼,这才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现下樊皖和林欣然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手中却还是空空如也。一路走来,我看到了无数奇珍异宝,可那些都是道家的法器,与我所学相生相克,拿了之后反而会对我不利。
逛了一圈之后,我唯一看上眼的只有一件玉环。那玉环里阴气比较重,应该是墓里的东西,玉环上的阴气对小夜而言无疑是很好的点心。
我回头想要去拿玉环,不经意间突然看到远处的角落里多了一个摊贩。
那摊贩穿了一身黑袍,宽大的袍子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而他面前摆着的也只有一样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只有一支记号笔那么大,通体银白色,在摊贩旁边烛火的照应下折射着微弱的光芒,看起来玲珑剔透甚是好看。
我被那东西吸引,走过去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那东西触手微凉,表面倒很是光滑,我把玩儿了好一会儿都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心里却下意识的感觉这是个宝贝。我正研究着,林欣然突然戳了戳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个穿黑袍的商贩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几张阎王纸。
看着这几张阎王纸,我心中一动,隐隐明白了那商贩是谁......
出了交易市场,林欣然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疑惑,抽出那张黄符问我:“为什么要给我这张符纸?这种符我那里还多的很。你写给那个人看的又是什么啊?”
李青也很是不理解,我们买完东西之后他统计了一下数额,就数林欣然手中这张黄符最贵,其价格甚至比我和樊皖要的东西加起来都还贵上几倍。
我笑了笑,抬手让林欣然看了下我的手心,手心之中,写着‘老纸’二字。
见林欣然一脸不解,我解释道:“这张可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比阎王纸还要珍贵的多的老纸。阎王纸再贵也有价,老纸却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阎王纸属阴,所以最好的用法是拿来震尸的。尸煞再厉害终究是鬼,也逃不过阎王的管辖,故而名为阎王纸。阎王纸虽然珍贵,却也是人力可以制造出来的,但想要造出老纸,却至少需要百十年。”
听了我的话,林欣然和李青都是一愣。我索性将林欣然手中那张老纸接过来,凑近了蜡烛。
迎着烛光,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几乎半透明的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一团团纹路枢密有致,仿佛人体经络一般。待他们看清楚了,我才继续解释道:“老纸在百十年前也不过是普通符纸,但是跟随高人久了,受道炁的影响渐渐成了类似法器的存在。
这些纹络都是符纸里滋生出的道炁,一旦被绘制成符,威力丝毫不逊于阎王纸,你用了也不会被反噬。
而老纸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一般到了紫阳境界的高人就不会再用普通符纸了,符纸对修者而言也是消耗品,一般没人会把一张空白符纸带在身旁长达几十年。就算有人刻意要制做老纸,也难免不会在几十年中发生意外,导致老纸失败或失效......”
被我这一解释,林欣然看待老纸的眼神立即不同了。她小心翼翼的将老纸纳入随身携带的小包裹中,贴身放好。
因为第二天我们就要离开水下龙宫,去道术考核的地方报名,所以今天林欣然和樊皖出了水下龙宫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我没什么行李,倒是不着急。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儿,我踱步到了陆远山练功的地方。
昨天李青就告诉我陆远山已经离开了水下龙宫,游山玩水去了。我本来信以为真,还有点遗憾没能跟陆远山好好道别,可今日在交易市场里给我这个小玩意儿的明显是陆远山。
他瞒的了别人,却瞒不过这些天一直和他切磋、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我。虽然陆远山在交易市场里浑身都盖着黑袍,但他往那儿一坐的姿势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既然陆远山没有直接把东西给我,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不便拆穿,只是隔着门冲陆远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一来感谢他给我的东西,二来,谢谢他这些天对我的教诲......
第二天清晨时分,我和林欣然,樊皖出了水下龙宫。算起来我们仨都已经快三个月没出过龙宫了,出来之后外界已是初冬。看着清晨稀薄的阳光,我只觉恍如隔世。
坐上李青的车,我们踏上了旅途。
因为疗养院远在另一个城市,我和樊皖身上又都是兵刃无法坐火车,就只能拜托李青开车带我们去。坐在车后座上,我又掏出了陆远山给我的小玩意儿来把玩。经过了这么久的研究,我感觉到这东西上没有半点道炁,显然不是法器,好像只是一块儿普通的银锭子。
我正捉摸着,车子突然一颠。我手一滑,眼瞅着这东西要被我砸在地上了,千钧一发之际我急忙用力捏紧了它的尾端。
无意之中,我似乎捏到了一处机关上,随着啪嗒一声响,这玩意儿竟然像个胶囊一样从中间儿裂开了。两端之间,露出一截只有米粒般粗细的、蛇骨一样环环相扣的银白色锁链来。
还未等我看得真切,蛇骨链已经飞快的收缩回去,那玩意儿的两端也迅速贴合到了一起,结合处没有半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