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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牧九歌却依旧没有起身,她望着只有眼睛还完好,却紧盯着她看的赵胜成,平静的道,“平生我最讨厌别人要挟我,更恨能伤害到我的人。”
她声色轻缓,似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她手中刀却从容的落到了那还完好却早已血肉模糊的牙齿上,低笑,“刚刚,你用这里咬了我!现在,我想收点利息回来,你可觉得委屈?”
一句你可觉得委屈,让众人心头又是起了一层寒意,脚下发颤。
如若让他们来选择,他们情愿选择死,也不愿选择这样半死不活被羞辱而死。
只见又是一丝鲜血飞向半空,耳边叮叮叮的闷响如九幽的皮鞭抽打在人心底,让人不寒而立,忍不住往后退去。
纵使见惯了各种刑法的南宫文容也是不由的紧了紧握着的双拳,她刚刚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这般心狠手辣的去对付一个人。
先断他四肢,是因为四肢都碰触了她,最后敲碎他的牙齿,是因为他咬了她,这怕才是她最不能忍的!
“留你这双眼,是想让你好好的欣赏你的绝美,你看,我对你还是挺好的,不是吗?”牧九歌边说边笑,轻笑间,手间的短刃已移到了赵胜成的双眼上。
她声色轻柔,却透着无尽的寒意。
可最终,她手中的短刃还是没有落下,而是起身,转身对着炎平静的道,“好好招待我们的赵城主,他这么喜欢去南疆,而这海域又是连接南疆的桥梁,我是个心善的,就把赵城主放入这片海域,让他永生都能好好记得这南疆带给他的乐趣吧!”
众人听着心又是一紧,就连那四个魅影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怎么,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主意?”牧九歌斜斜的挑着眸子,扫过紧盯着她看的众人,神色无比温和。
如若旭在这里,便能知道,此刻的牧九歌已是动了真怒,且还在压抑着心底里的怒气。
南宫文容立马朝着炎打了个手势,其他几个暗桩见状,也上前去帮忙抬着只有一堆骨头连着的还算完整的头颅,心生恐惧的同时更多的是畏惧,他们这主子,杀人不眨眼还让人不敢抗拒。
牧九歌抬着步子随他们一同上去。
原本背对着她的书生微微的耸了一下肩,唇角却是浮起一丝噬血之意,冷戾间却又气息内敛。
南宫文容走在最后面,他微停步,朝着书生作了个揖,“虽不知阁下的来意,但阁下救了我们大家,南宫文容在此谢过阁下大恩。”说完,立马去追牧九歌,他心疼的很。
书生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散去,才将紧捏在衣袖底下的双手露了出来,那原本显得不羁的眉宇间却是透出一丝精致以及隐藏的怒火。
只是一个呼吸间,又恢复了常往日里的模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船仓,似乎他从来就没有在那里出现过一样。
甲板上,牧九歌看着气息已无,双眼却依旧瞪的老大的赵胜成被炎等人抛入大海,紧悬着的心,缓缓的松了下来,那握短刃的手悄悄的收在了放袖里。
“不语,我要沐浴!”
略带沉重无力的声音从她口里发出,脚下也是一个踉跄,身子往左右摇摆着,花不语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她,可她却抬手挡开,“我没事。”
花不语的手没有收回,想扶却又不敢扶。牧九歌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踉跄的离去。
“去把我们以前准备好的草药全都拿出来,供不语姑娘挑选使用。”南宫文容连忙吩咐着身后人,让去取草药。
刚回到自己船房,屋内便已备好了热水,还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她微微的抬了下眼,瞬间有些茫然,但却没有停下脚步,继而往里走去。
屋内屏风后站着一个人,旁边是一桶热气腾腾的放了花瓣热水。
牧九歌若无旁物的走到沐桶边宽衣,入水,将整个头都浸到了热水里。
“你给我出来。”一个低吼,带着气愠,将她刚浸入水去的头捞了起来,“你这脖子上有伤,你就不怕烂掉?”
牧九歌闭着眼,不回那人的话,头轻轻的靠在木桶边,许久才无奈的吐出一句话,“你又何曾在意过我?”
那人提着她肩的手轻轻一颤,随后紧捏着,直到快将她肩膀上再抓出一条血印出来才猛的松手,狼狈的往后退去,“对不起。”
牧九歌冷笑,轻嘲,“你以为,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洗去我让那畜生碰过的痕迹!”
“王爷的对不起,太精贵,九歌区区一弱女子,实在受不起,还请王爷收回!”
那人身子猛的一颤,停下想要再去碰她的手,落在半空中,尴尬的很。
“九歌儿,我不介意,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道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人心险恶,这个我知道,为此,还得谢谢王爷为我授的这么一课,让我知道,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相信,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最后得到的是,我是为了你好!如若是这样,九歌我还真太感谢王爷的抬爱了!”
牧九歌脸上扬着笑,无比轻松的说着,眼却一直都没睁开。
但放在水底下的手却是使劲的搓着那赵胜成抓过了的地方。
“翔王爷,九歌还要沐浴,男女毕竟是有别的,还请翔王爷能给九歌我留一点颜面。”
牧九歌的一句翔王爷,道出了来人的身份,却也在同时睁开了眼,望向他,神色冷漠,一如初见时那般,透着让人看不清的深意。
南宫翔猛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呼不出去。
他神色在瞬间变了好几变,最终变得清冷寡淡,“你我什么地方没看过,现在要颜面,不觉得迟了吗?”
他声色幽冷,气息平静,但紧捏着双拳却透了他的焦躁。
“王爷是想告诉我,今天能抓到赵胜成,全是你的功劳,是吗?”牧九歌直视着,冷静的问。
停顿了一会,她又加了一句,“可是王爷你又是否知道,我早已知道他在这船上,而且也猜到他的位置,如若不是你刻意将我们引去船仓,我们最迟也会在今天入夜前将他抓获。”
“你在怪我。”南宫翔终于听明白了,牧九歌在怪他。
怪他坏了她的布局。
可是他不也是担心她会被谋害,所以才会忍不住出手的吗?
如若不是担心她,他又怎么会正好出现在旭面前,二话不说就去掌舵,如若不是在乎她,他又怎么会忍着无尽的相思,不去船房找她,不就是怕引起她的怀疑,而坏了她的事吗?
他的所有隐忍,全都是为了她,可他不懂,为什么,他还是错了?
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有愧疚,有难过,还有道不明的委屈,她盯着他,猛的起身,带起一层花瓣与沐水,一字一句的道,“我恨你!”
一句我恨你,让南宫文容又是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将他的意思表达出来,可他也只会这么定定的望着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疼她对他的恨,更心疼她的难受,见着她这苍白的脸,还有那倔强盯着他的眼,不知为何,上前一步,猛的将她抱在怀里,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九歌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太担心你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才会信我,所以我才会用计诱你们去船仓,对不起,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可你不能不要我!你都摸了本王,你要对本王付责。”
南宫翔语无伦次的将他心底里想说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心乱如麻的他一手狠狠的抱着她的头,一手紧揽着她的腰,害怕她会跑掉。
牧九歌在他怀抱里挣扎着,可听着他这样的道歉,心却是莫名的酸痛起来,原来,他一直都害怕她会不相信他,他对他自己没有信心,因为她说过,不许再骗她的。到最后连本王都叫了出来,看来他真是害怕了。
头依在他怀里,许久,才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笨蛋。”
南宫翔抱着她,担心的问,“如果我是笨蛋,你又会喜欢我吗?”
连他都没察觉,他在问这话时,那幽凉的声色中带着一丝颤抖,还有紧张。
牧九歌听着眼泪却是夺眶而出,低低的道,“傻瓜才会喜欢笨蛋。”
南宫翔身子一僵,却不知怎么回话才好,可牧九歌却又噗嗤笑出声来,轻声道,“可我就是那傻瓜啊!”
这么一句轻笑,让南宫翔又是大喜,紧了紧揽着她腰的手,却突的低声惊吧,“不好。”话音落下,他立马松开抱着她的手,将她又是轻轻的扶到沐桶里去,“对不起,我立马让人来换水。”
“不用了,你在这里呆的够久了,一会不语进来,会给我换的。”
“可是,这里的水……怎么说?”
“你在担心你的身份会暴露?”牧九歌挑眉,冷冷的问。
“不,不是,我是怕你那小侍女会骂本王没有好好照顾你。”南宫翔低声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牧九歌却是从水底下看到他那张原本冷厉霸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责,心里突的忍不住起了戏弄之意,“那我说这水是书生送过来的,为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