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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无处可安家。
我向往家的温暖,也希望找一个肩膀依靠,但一次次地被伤害,使我对男人产生了畏惧和厌恶。
我结束了婚姻的束缚后,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游荡,期间与中学时的两个朋友曹静、袁雅相遇。
多年后,我们再次重聚,聊起了当年的往事,三个人都有些感慨。
曹静的性格安静恬雅,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当时只知道是去了上海打工,后来据说去了日本发展,但应该不是很顺利,没多久就回滨海了,嫁给了一个姓唐的男子。
但是,曹静的命也很苦,她老公因为车祸事故丧生,留下了她和一个九岁的女儿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前两年的一个下雪的冬天,她老公唐先生夜间驾车时失控,撞破了水库的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掉入了水底。
相比之下,袁雅的情况要比我和曹静好很多,现在是滨海一家外企的高级白领,时髦靓丽,意气风发,不过依旧是单身贵族,从没有谈过男朋友。
我们三个一起聊天时,曹静问我说:“沈筠,你和周律师离婚后有什么打算?要不然跟我一起去卖服装吧。”
我其实挺想跟曹静在一起的,彼此有个照应,但手头还有件要紧的事情没处理完,于是说:“近期,我可能要去日本半点事,等回来后,我们一起创业吧。对了,曹静,我正想问你呢,你以前去过日本,对筑波这个城市了解多少?”
曹静本来正端着碗吃饭,闻言手一抖,碗筷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沈筠,你……你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曹静的神色有些慌张,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哦,是这样,我父亲去世前留下了一笔钱,存在日本瑞穗银行筑波分行,待我成年了以后才能取出来用。”我帮着曹静收拾碗筷,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对我父亲一直有隔阂误会,所以至今都没有把那笔钱取出来,但现在……唉,我离婚后工作也没有,已经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只好把钱取出来救急……”
“哎呦,沈筠,看不出来啊,这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富婆的节奏啊。可我印象中,你不是跟曹静一样,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吗?!”袁雅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问道。
“所以,我才恨我的父亲。”我回答道。
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曹静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她几次都要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曹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见状赶忙问道。
“沈筠,你说……你要去日本……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曹静低着头说道,她的样子有些为难,但更多的是难过。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问题,曹静,我知道你有困难,等我把钱取回来,会赞助你一些,咱们两个一起做生意。”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曹静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都已经快要碰到了桌子,“我想拜托你帮忙把我女儿唐羽爱带到日本筑波,把她交给一个人……”
“啊,把你女儿交给谁?”我和袁雅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个人……其实你们两个都认识……就是田学东,他是羽爱的亲生父亲!”
曹静的回答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我和袁雅张大了嘴巴,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曹静是何时怀上田学东的孩子的?!
以前,田学东说只爱我一个人,甚至为了我去杀人,但他还是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看来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曹静继续说道:“唉……这些事情说出来,让你们见笑了……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田学东,你们两个是知道的,后来,田学东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我为了能够找到他,所以也中途辍学……但找了好久都没有音信,后来听说他去了日本,我就借一个去日本工厂研修的机会寻找他……”
“曹静,不得不说,你还真痴情的唉!”袁雅大声笑了起来,“下文我已经猜到了,你们两个后来在异国他乡相见,然后摩擦出了火花,然后就在一起了是吧?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啊,你知道田学东为什么好好地突然失踪吗?我记得当年你辍学李凯之后不久,警察就找到学校里来了,还发布了通缉令,田学东涉嫌故意杀人后畏罪潜逃!”
“田学东跟我说了,他是被人冤枉的……在日本,我跟他发生了关系,怀上了他的孩子,但是他却和一个日本女人结婚了……”曹静说到这里眼泪掉了下来,“我觉得我好傻,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只是伤痕累累……现在,羽爱这么大了,我一个人照顾她有些力不从心,希望田学东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让孩子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我答应了曹静的要求,带着她女儿唐羽爱去了日本筑波,但是在我找到田学东之前,我把孩子给弄丢了。
我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完全不知道把孩子忘在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向筑波当地的警视厅报了案,警察同样没有任何孩子的线索。
这件事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做铸成了这样的大错,但一直都隐瞒着没有告诉曹静,我怕她受不了打击,我真是一个罪人,一个懦弱的、没用的罪人!
我去日本的目的,就是假冒徐洪胜之女徐灵的名义,到瑞穗银行把徐洪胜寄存的物品取回来交给张建国,然后让他告诉我仇人的下落和身份。
然而,仇人的踪迹尚未寻到,我却把朋友的孩子弄丢了。
我发誓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就像我寻找杀母仇人一样,希望非常的渺茫。
瑞穗银行确认我是徐洪胜女儿的身份,但却拒绝了我提取物品的要求,理由是我没持有委托人徐洪胜的信物——龙形吊坠项链。
银行的工作人员解释说,那枚项链其实是打开保险柜的钥匙。没有项链,他们也爱莫能助,无权擅自进行处置,只能等五十年保密期到了之后再解封。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事情不可能如张建国说的那么简单,但至少瑞穗银行确认了我的身份,让我留下了签字印鉴。
下一次,只要持有我的亲笔信和龙形吊坠项链两样东西,任何人都可以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取出来。
在筑波市,按照曹静提供的地址,我找到了田学东,曾经那个吊儿郎当、莽撞凶狠的少年俨然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