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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学东死了!!!
是的,那个嚣张跋扈、凶残暴力的男人死了!
这个生前以摧残、玩弄女性为乐的阴谋家,最终死于女人之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所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严旭尧望着脚下汹涌澎湃的大海,呼啸的海风翻着一个个巨浪打来,将那个男人的尸体卷入大海深处,希望这浩瀚无际的海水能洗涤掉他生前的罪恶。
严旭尧无力地瘫坐在悬崖边上,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精神恍惚,悬崖四周平静无比,如果不是石板上的一滩滩血迹,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
人生,就是这样富有戏剧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在另一个维度命运如何。
严旭尧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的力气消耗殆尽,那把刀还深深扎在肩胛骨里,刚才他还能强忍着刻骨铭心的剧痛,可此刻危险一过,浑身的所有神经都那种痛觉湮没了。
沈筠似乎也从巨大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半爬着来到严旭尧的身旁,依偎在他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说道:“老公,对不起!”
严旭尧把自己身上那件带血的风衣解下来,披在妻子赤倮的身上,无力地说道:“记住,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叫我老公了!”
“老公,我知道你恨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原谅我……呜呜……”
沈筠的身体蜷缩在丈夫的怀中,双手揽着他的腰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凌冽的寒风肆意呼啸着,将她娇嫩白皙的肌肤吹成了紫红色。
“你没有错……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复仇而已,你哪里做错了?错的人是我,我不该干扰你的复仇计划,以后我也不会了,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内心,仇恨是支持你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们的婚姻、感情、家庭统统可以靠边站。这样的日子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们彼此放过,离婚吧……”严旭尧的身体摇摇欲坠,即使是坐在地上也感到很吃力,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即将昏迷的前兆。
“啊——老公,你要挺住!”
沈筠抱住了丈夫的身体,把他拖到了远离悬崖边缘的安全地带,试图去拔出那把刺在他肩上的刀。
严旭尧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了她,说道:“别……你去西北八九百米的岩石后面找到我的工程车……汽车后备箱里有一个野外应激医疗盒,里面有止血和镇痛的药物……你快去……”
严旭尧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抬不起眼皮,觉得眼皮非常沉重,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沈筠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也顾不上传衣服,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朝那辆工程车跑去,浑然忘记了冬日凛冽的刺骨寒意。
严旭尧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望着沈筠那玲珑曼妙的身体,视线有些模糊和重影,阳光和岩石的阴影交错在一起,仿佛看到她雪白的后背上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
那一阵恍惚间的错觉,深深扎根在他的内心之中,那是神,复仇女神!
严旭尧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他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沈筠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双手攥着刀柄使劲儿往外拔。
“沈筠,你再给我一刀,太痛了!”严旭尧的脸痛苦地变了形,汗如雨下。
“老公,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给你打了镇静药,你再忍一下,我把刀拔出来,给你敷上药后去医院。”
沈筠也非常的焦急,她闭上的眼睛,实在不忍看丈夫那种痛苦的表情,握紧刀柄之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往上一拔。
“啊——”
那把刀在严旭尧的惨叫声中终于脱体而出,鲜血顺着创口汩汩直冒,沈筠也因为用力过猛,身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头部磕在了岩石棱角上。
沈筠顾不上疼痛爬起来,拿出绷带和止血药给丈夫缠好,搀扶着他坐在工程车的副驾驶位置,然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她正准备开车走时,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赶忙下车跑到南侧的岩石下面,将一辆白色的宾利慕尚轿车开过来,那是田学东的车。
沈筠驾驶着宾利车朝悬崖冲过去,快到悬崖边十来米之时,她打开车门跳了出来,那辆车就直接冲出悬崖,掉入下面的大海中,发出了巨大的咕咚声。
白色宾利车迅速沉入了海底,一阵气泡从下面冒了出来。严旭尧知道沈筠是想彻底销毁证据,但她的举动太冒险了,当时吓得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本可以将车停到边上,然后推下去。
严旭尧知道那辆白色宾利轿车价值不菲,应该得值四五百万吧,这么毁掉了确实有些可惜,但那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算是四五千万的东西,也不能留着。田学东死有余辜,在法律意义上,严旭尧和沈筠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但这防卫意图再没有别人证实,如果被警方发现也很难解释清楚,所以干脆毁灭一切与田学东相关的证据。
他们返回市区的山路有些颠簸,伤口一阵撕裂般剧痛,严旭尧再次昏厥过去。
严旭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于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右肩胛骨传来阵阵隐痛,他低头查看了一下,那里已经被缠上了巨大的绷带,整条右臂都麻木了,甚至都不能自主活动五个手指头。
沈筠本来正趴在床头打瞌睡,感觉到了动静之后抬起头来,她的脸色煞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虚弱。
“老公,你醒了,还疼不疼?”沈筠关切地说道,“医生说你只是失血过多,还有就是伤到了骨头,得静养一段时间,但没有大碍……”
“我昏迷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宿,你们单位的苏含卉也来看过你了,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她说你这也算是工伤,给你请好了病假!”
“沈筠,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你是不是那天受了风寒?”严旭尧将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摸了一下她额头,感觉非常的烫手,“你都发烧了,快回去休息吧,别我管我了,这里有护士看着。”
“我没事,只是着了些凉,已经喝了姜糖水,发发汗就会好。”沈筠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秀发,淡淡地说道。
严旭尧注意到沈筠胳膊弯曲处的血管上有针管扎过的小孔,估计当时为了抢救他被抽了好几管血,难过她的脸色会这样差!
严旭尧现在的心情非常负责,一方面恨透了她,另一方面也有些感激,如果沈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
“老公,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沈筠紧张地问道,她已经明显感到了丈夫对她的疏远。
严旭尧面无表情地说道:“沈筠,那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以后你都不要叫我老公!”
“老公,你真的……想要跟你离婚?”沈筠泫然欲泣,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床前,“我知错了,你别不要我好吗,求求你……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听你的……呜呜……”
“现在你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也严重警告你不要再和田学东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可是你做到了吗?!今天要不是我恰好去东边考察,你早已经被姓田的歼杀了,还有机会跟我说对不起吗?!”严旭尧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心中有几分不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是时候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再说,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今天必须说清楚……呜呜……你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沈筠抹了把眼泪,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跟了你之后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好,你想说清楚是吧?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对不对得起这个家!你为了复仇拿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周旋于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之间,跟他们玩暧昧,一次次触碰我的容忍底线,还敢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严旭尧闻言也动了肝火,“那天你跟田学东在海边的对话我全听见了,你跟谭力父亲谭永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筠的脸色原本就很苍白,听了他的话更加惨白,说道:“这件事情本来我想烂在心里,因为说出来,我心里会难受,而你也会有芥蒂,但既然你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那我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今年春天那会儿,西山三期项目开盘,那几天我们被要求吃睡在单位。最后一天晚上,董事长谭永明借着醉酒冲入了我的宿舍想要强暴我,还说我长的像他上过的一个女人,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母亲,我亲眼看见他和谭永江兄弟二人将她歼杀。他把我按在地上,我当时也没有他力气大,所以假装迎合,然后把他的东西咬了下来……之后,曹静赶了过来,她让我走,我们就一起逃走了。第二天,曹静说先让我别上班,她去找田学东商量对策,可是那天之后曹静就失踪了。我知道她肯定是遇害了……呜呜……她是替我死的……”
严旭尧听着沈筠的叙述,脸色阴沉无比,他的内心在翻江倒海,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深呼吸了一口,“这件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你把谭永明弄成了那个样子,他怎么会放过你?!”
“那件事情之后,谭永明也失踪了,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有人找过我麻烦……后来,田学东从侧面告诉我说,这件事情他替我摆平了……呜呜……我隐隐觉得,田学东是让曹静顶替我担下这件事,然后谋杀了她……”
“但是,田学东从来不承认他杀了曹静……你这么说根本没有证据,杀曹静的人是谭永江!”严旭尧盯着沈筠的眼睛说道,他用手指了一下旁边椅子上的电脑包,那包是沈筠从工程车上拎回来的,“你把那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我有点东西让你看。”
沈筠不知道严旭尧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迟疑地将电脑取出来启动,然后递给了他。
严旭尧用左手操纵鼠标,点开了放在桌面最下角的一个视频文件,“这段录像很清晰,你自己看看吧,然后再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