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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
安如初觉得,这一阵的等待更加漫长。
明明不一会儿后就可以见到时域霆了,可她却有种仿佛是度过了整个莽荒岁月盘的漫长感。
每等一分一秒钟,都度日如年。
等了一年多了,她都耐着性子,反而是这短短的几十分钟,让她有些耐不下心来。
可她必须保持第一夫人的端庄优雅风范,即使是来回跺步,也是优雅从容面带微笑的。
时域霆办公室外的两个警卫,更是有耐心,和她打过招呼以后就一直一动不动的背着枪,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就是时域霆训练出来的军人素质,够硬。
她看了看那两个警卫,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一种坚韧的精神,他们不会因为她的注视而有半点异动。
正是他们身上的这种精神,让她浮躁和焦急的心缓缓的沉淀下来。
她反正不那么焦急了。
已经等了一年半之久,何必急于这一时。
于是,她站在正对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那一扇敞开着的拱形窗前,背对着门望向楼外的园林风景。
夜色朦胧的灯光中,一片又一片的绿景入眼,雕塑,喷泉,长廊,花池,安静又幽美。
安如初的心真的静了下来。
她要等时域霆从这道门走了来时,看见一个优雅从容的她,如此才不会让他失望。
时间依旧是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在一个小时又十二分钟以后,那扇紧闭的门缓缓敞开了。
开门声厚重而清晰。
安如初心里一个激颤,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然后转身。
然后回头。
她就那样,踩着白色的高跟鞋。
即使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之外,脚都有些酸麻了,她仍旧步伐从容,站姿优雅。
挺胸,收腹,立腰,两漆并拢,两腿挺直。
双手就那么五指并拢,优雅的交握在身前。
脸上轻轻的荡着优雅从容的笑容,眼里又不失她对时域霆的那股浓烈的思念之情。
所有的望眼欲穿,都在这一刻化为浓浓的凝视。
门被警卫彻底打开。
时域霆走在凌一杨和林继的前面,还在和他们说着下个月的阅兵仪式。
在凌一杨和林继相继停下来,有些惊诧又有些担忧的看向她时,时域霆也停了下来。
时域霆的目光,从凌一杨和林继的身上抽开,随着他们俩的视线一同望去。
在看到满脸优雅笑容,满眼望眼欲穿的安如初时,他眼里本身有着的认真和严谨突然消失。
原本安如初以为,时域霆的眼里也会有着和她相同的深情和思念。
可她完全看不到她想要的深情。
她只见时域霆在看到她后,微微的蹙了眉,闪过一丝不悦。
只看了她一眼。
短暂而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眼。
也许连一秒钟也没有。
然后时域霆从她身上抽开目光,望向身侧的林继和凌一杨,“你们先回去。”
凌一杨和林继相视一望,眼里全是担忧。
“进来。”时域霆没看她。
安如初完全愣了愣。
时域霆走进办公室的双侧大门,前对着她微微回头,这才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让你进来,还愣在那里干嘛?”
安如初的心像是被刀戳了一下。
时域霆已经又回过了头,关了一扇门。
她这才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目光与凌一杨和林继相视望了一眼。
林继欲言又止。
凌一杨也是十分无奈又十分同情地看着她。
她尴尬的笑了笑,“一杨,林继,你们俩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同情的看着我?”
凌一杨这才说,“如初,对不起,没有早告诉你阿霆回来的消息。”
“没事啊。”她大方的笑了笑,“我知道他忙,我真的没什么。”
“不是。”凌一杨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又突然止住。
安如初盯了他一会儿,他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这才笑了笑,拍着凌一杨的肩说,“回头聊,我先进去看看时域霆。”
然后,她与凌一杨擦身而过。
凌一杨突然回头喊住她,“如初。”
她回头,嫣然一笑,“嗯?”
“有件事你最好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她完全不知情。
凌一杨皱眉,哽嗯,“阿霆好像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她满脑问号。
凌一杨又说,“刚好,那部分的记忆是你和他最难忘的过去。”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进去你就知道了。别怪阿霆,他的头部受过伤。”
凌一杨确认过。
时域霆的头颅受过重伤,开过颅,应该当初是伤得不轻。
安如初一脸茫然,清秀的双眉也是紧紧相蹙。
凌一杨又说,“我咨询过,有些人脑部受过伤,是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事情和一些人。”
“……”
“时域霆他没有忘记你,但他忘记了和你美好的过去,只记得你们的初相识了。”
“我不信。”安如初勉强的笑了笑,“我不信。”
她所有的优雅和从容再也保持不下去了,慌忙的转身走进办公室。
时域霆已经站在了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身影看上去有些冷漠。
“把门关上。”他不冷不热的吩咐。
安如初关了门。
凌一杨站在门缝前紧张焦急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那一眼,有着对她的太多太多的担忧和心疼。
她朝凌一扬笑了笑,那意思是说,没事,不管面对怎样的时域霆,她都可以挺住。
即使,他真的把她彻底给忘了。
但当她把门掩紧,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事情原比她意料之中还要糟糕。
时域霆转过身来,冷漠的看着她,眼里还有一丝厌烦。
“不是让岳父转告你,别做无谓的纠缠吗?怎么还亲自跑过来?”
“时域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冷漠的对她,“你是怎么了?”
对啊。
他是怎么了?
那个说要把她捧在手心里,把她当皇后一样供着的时域霆,到底是怎么了?
见到她,不是应该把她紧拥在怀里,把她揉碎在他的骨血里,永远不要松开她吗?
她忍着心里的那股巨痛,明明痛得钻心,明明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却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时域霆,你看着我,好好的看着我,我是你的女人,我是安如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