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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傅涵潇幸灾乐祸地瞪了一眼凤濪陌,然后枕着她的臂弯安然入睡。
可怜凤濪陌大爷似地搂了一个美人,自个却是半躺着,撑起的身体悬着一半,那酸爽的滋味,不提也罢。
凤濪陌那瞪大的瞳孔缩了又缩,一时间聚焦了无数寒意。
她那微张的红唇不能合拢,可喉咙里却发出奇怪的闷哼,好似在说:“绝杀,我艹你大爷的!”
……
第二日,秦钺骑马过来跟凤濪陌汇合的时候,发现凤濪陌改坐马车了。
他和秦镕都弃马上车,原本宽敞的车厢也拥挤起来。
凤濪陌打着哈欠,自己靠在车壁上打盹。
在城里的时候道路平坦,她到也睡得安稳。
可出城,道路坑坑洼洼的,渐渐有了颠簸。
她实在是困得厉害,那头晃来晃去,偶尔还会碰到车壁上。
秦镕见了,把她的包袱移开,坐到她的身边去。
凤濪陌头随着颠簸下垂,然后靠在了秦镕的肩膀上。
她满足地咂动着嘴巴,似乎睡得更香了。
秦钺沉着脸,冷冷地盯着秦镕道:“你以为她会在乎这些?”
秦镕磕下眼眸,淡淡道:“我只是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哼!”秦钺冷哼。
他讨厌看到秦镕和凤濪陌这个样子,可是他却又不能阻止。
心里十分烦躁,像是被猫抓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恒江县,凤濪陌还睡得很熟,她嘴角下,隐隐有一片可疑的湿痕。
秦钺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大声道:“到了。”
凤濪陌惊醒过来了,只见秦钺近在咫尺,目露不悦。
“到了啊?”凤濪陌伸了伸懒腰,感觉还是没有睡好。
“昨夜又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秦钺冷哼道。
凤濪陌整理了一下衣衫,神情倦怠地道:“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秦钺气绝,他瞪了一眼凤濪陌,心里想的却是那一日他看见的傅涵潇。
如今满京城都是凤濪陌独宠怜人傅涵潇的消息,他到是想不知道,可今早凤府的下人都在传,昨夜她搂着傅涵潇睡了一夜。
“小乖,出去找间像样的客栈。”
凤濪陌吩咐秦镕,准备自己再眯会。
秦镕微微颔首,径直从秦钺的身边躬身下了马车。
车厢里只剩下凤濪陌和秦钺,秦钺坐在一旁,看着凤濪陌闭上眼睛,还准备小睡一会。
秦镕不在,她依旧靠在车壁上。
好在这会车夫没有赶车,所以她睡得也比较踏实。
秦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微微一颤。
他那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很宽,够她靠了。
可他屁股挪不过去,自己跟自己僵持,然后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他知道,凤濪陌一定会对他的肩膀不屑一顾。
所以,他才不会上赶着自取其辱。
不一会,秦镕回来了。
他找了一家《月河客栈》,客栈前后临河,拱桥相通。
凤濪陌下了马车,沿着拱桥往里走,四周皆是满目琳琅的铺子。
这一带算是恒江县最热闹的地方,而《月河客栈》也是这里最好的客栈。
因此秦镕去的时候,只剩下两间客房了。
秦镕和秦钺住一间,凤濪陌一个人住一间。
凤濪陌临走前跟他们说晚上带他们出去玩玩。
秦钺不以为意,到是秦镕有些期待。
二人回房后,少了凤濪陌,气氛有些生冷。
秦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礼,然后将带来的书本拿出来。
秦钺把鞋子一脱,便躺到床上去,闭目养神。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秦镕合上书本,淡淡地道:“你从边疆回来,就是为了追杀师傅?”
秦钺睁开眼,斜倪了一眼秦镕。
“她若是有朝一日被人杀了,你也不用觉得奇怪。”
秦镕蹙起眉头,他转头看着秦钺,不悦道:”难不成就因为她不喜欢你大哥?”
“难不成她喜欢你大哥?”秦钺唇舌相讥。
秦镕闻言,自嘲道:“我没有哥哥。”
他在他那些哥哥的面前,连绊脚石也算不上。
秦钺的命数再坏,如何坏得过他的?
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所以,你觉得她比皇宫里的那些人好是吗?”
“你觉得她没有欺负你,也没有算计你?”
“那如果将来她欺负你,算计你呢?”
秦钺步步紧逼,他不信秦镕一如表面这般无害。
战场上捅冷刀子的人太多了,那种看着软弱可欺的,最是狠辣。
秦镕怔怔地想了一下,片刻后,他直视着秦钺的眼睛道:“如果将来她会欺负我,会算计我,那我心甘情愿让她欺负,让她算计。”
“疯子!”秦钺冷嗤。
他坐起来,再也不想睡了。
走出房门后,他看着隔间的房门,“嘭”的一脚,就踹了进去。
结果呢,空旷的视线里,只见凤濪陌竟然抱着一只烧鸡在啃。
她满嘴是油地从那鸡胸上抬起头来,然后愕然地看着他道:“想吃就自己去叫,吓得我差点被鸡骨头卡住了。”
秦钺冷着脸,大步走到凤濪陌的面前,然后抢走她的烧鸡。
他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鸡骨头断了。
凤濪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给你吃就是了。”
秦钺很生气,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
他大口大口地吃鸡,恨不得把那鸡骨头都嚼碎了。
牙齿颤栗着,嘴里一再传来骨头碎掉的声音。
凤濪陌见他如恶鬼投胎一样,还暗暗思索着,他上辈子是不是被饿死的。
结果,秦钺将烧鸡砸在了桌面上,恶声恶气地道:“你会算计秦镕吗?”
厄……
凤濪陌愕然的眼眸转了转,觉得自己遇到秦钺以后,脑路都会自动打结。
比如现在,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见她半天不答,秦钺的手暗暗使劲,原本还可以看出骨架的烧鸡一下子就彻底残废了。
凤濪陌不想跟那烧鸡一样,连死了都被摧残,连忙回道:“他若待我赤诚,我算计他做什么?”
“他求的我不稀罕要,我求的,也不需要他来成全我。”
“就像是一条路,总是要分左边和右边的,两条边中间有距离,长远了才叫路,短了就是坑。”
“呵!”秦钺冷笑。
他品着凤濪陌的话,然后出声道:“秦镕要是算计你,他走的便不是路,而是坑了。”
“那我呢?”
“我现在是不是在坑里?”秦钺薄唇轻勾,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凤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