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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王尔德是因为他的才华,也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个性,我还记得他的许多名言名句,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还有诸如“人真正的完美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是什么。”
以及“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他们把那叫做忠贞不渝,我却叫做习惯性懒惰或是缺乏想象力。情感生活的忠贞不渝就如同智力生活的一成不变一样,简直是承认失败!”
林曦儿说她是第三次入住这家酒店,当然她并不认识王尔德,她住这个酒店是跟这家酒店的人性化服务有关。
她向我介绍说这酒店设有一个土耳其浴室和蒸汽浴室以及带一台平面电视和DVD播放机的巴洛克风格客房。每间客房都配备了一个迷你吧以及一个iPod基座。所有空调客房都设有一个休息区和一间更衣室,并提供免费网络连接。酒店每天早晨提供欧陆式早餐。L-hotel酒店距离卢浮宫有700米,距离PontNeuf地铁站有10分钟步行路程,还提供前往加尼叶歌剧院的连接。
开了房间,搁下随身带的旅行包包,在房间里稍事休息后,我们决定出发林曦儿约了卢克斯在左岸咖啡馆见面!
我们走向电梯间,我挤兑林曦儿说:“我猜你前两次住这家酒店都不是一个人吧?”
她挑眉看着我说:“跟你有关系么?”
“是跟那个法国帅哥卢卡斯吧?”我道。
我心想,既然她男友是一个男模,那肯定很帅气,而且身材很好吧?
“凭什么告诉你?”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指不定你们还去土耳其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呢!”
林曦儿傲慢地扬起下颌,盯着我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不是跟你就成了呗!”
我笑道:“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臭美吧你!”她哼声说。
“错,这是男人的自信!”我笑道。
“是自恋吧!”她没好气地瞟我一眼说,“我最讨厌男人自恋了!”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浪漫的开端’,诗人王尔德说的!”我看着她笑道。
林曦儿不以为然,嗤笑着说:“我看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散漫的开端吧!”
出门之前,林曦儿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色彩明丽的碎花绸裙,还特意戴了一对漂亮的土耳其大耳环。
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婀娜苗条,白皙的皮肤,小巧立体的脸孔,一头黑亮的秀发,还有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我不得不说,她毫无疑问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大美人。
我们先去了圣日耳曼购物街,林曦儿为我添置了一套地中海风格的服装,色彩也很明丽,还配了一副茶色太阳镜。
然后我们就直奔“双偶(LesDeuxMagots)”咖啡馆。
林曦儿已经约了男友卢卡斯在那里见面,我知道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我也很想去这家咖啡馆,我的目的是想体验其中浓厚的人文气息。
巴黎,这个世界的世上之都。一个可以看时间曼舞的城市,一个可以在这里找寻自我存在的城市。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了。
塞纳河,穿过巴黎城,将巴黎分为左岸和右岸,在巴黎,左岸的概念不只是一个区域,而更是代表一种生活模式,穿衣打扮风格或是某种社会作风。左岸的咖啡馆也由于被文人墨客经常光顾而出名。
“双偶”咖啡馆位于圣日尔曼德培广场,在城里最老的Saint-Germain大教堂对面。
双偶咖啡馆在巴黎文化界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哪怕是兵慌马乱的年代里这里仍然是一幅生气勃勃的样子,这里聚集着众多有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当时已经成为魏尔伦与马拉美、兰波这些具有争议而有名的象征派诗人们喜欢光顾的地方。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巴黎最老最有个性咖啡馆之一,店堂的摆设,除了墙上两个怪相的“东方”瓷偶以外,没什么讲究,老椅子的木头虽然油亮,样子还显得十分粗笨。
而且,这里的服务员保留着传统的黑白制服,服务得轻松自如,偶尔来个幽默,面对陌生的客人也像老朋友般对待,气氛通常都热闹非凡。
店堂外支着太阳伞,有人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咖啡闲聊。
林曦儿还告诉我,不要拿“双偶”咖啡馆装修上的朴实,而以为来“双偶”的都是寻常人等,或者是不懂门路的旅游者。此店不靠顾客赚钱。
在这里,随随便便晃进门来的,都可能是个人物。也许挤在你旁边桌上抽烟斗的人很可能是本城大报《LaMonde》主笔,而那个坐在怪偶下面,打开夹满标签的大部头书,边看边露出一种自嘲,在书上用铅笔写着什么的瘦高个男人,说不定是著作一卖几百万册的法国当红作家……
林曦儿要了一杯CafeDeuxMagots,3.6欧元,我要了一杯更浓一点的EspressodesDeuxMagotsdouble,七欧元,据说这很可能是左岸最贵的,也是最好的咖啡!
我问林曦儿为什么不要我这种最贵的,而非要相对便宜的3.6欧元的CafeDeuxMagots呢?她讥笑我说:“是你不懂!乡下佬!我这种咖啡是咖啡机做不出来的,这是本店的招牌咖啡,懂么?”
我吐了一下舌头,自找没趣,索性低头咬一大口三明治,边吃边喝边看。
双偶咖啡馆左手边是法国最著名的品牌专卖店LV,大幅的橱窗贴画却是中国龙。右手斜角是珠光宝气Carltier,人影晃动。对面的肃穆的教堂,平和切从容地俯瞰这商业世界的包围。
双偶咖啡馆斜对面还有家叫做BrasserieLipp的咖啡馆,据说是是萨特、波娃和他们的存在主义朋友们高谈阔论的地方。毕加索也是常客。钱钟书与太太杨绛在这里的时候,是否也来此喝一杯咖啡或者红茶呢?
殿堂内,柔和的灯光照着过去七十年未曾改变的桌椅墙地,恍然间,在灯光和烟雾,你可以看见五颜六色,各具形状的思想在随意流动着
旁边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发,一个精致的LV搁在桌上,慢慢拼着她的小杯Cafenoir。
法国女人很懂生活品味,不管是年纪多大的女人,她们都注重生活格调,尤其是在饮食方面。法国女人宁愿一片上好的黑巧克力,也不要一打廉价的士力架。
没过多久,教堂门口来了一个四人演奏组,主唱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演唱的是一首法国经典老歌《伊莲》。她低沈浪漫的嗓音配合法文的咬字嚼音,体验超乎想像的音乐美感。
我们喝着咖啡,看夕阳在教堂的背面慢慢消失。经看时光在咖啡喝烟草相杂的气味里流逝。听着乐队的歌声。
人生原来可以如此平淡,宁静,悠闲和满足。
“我的名字是伊莲,
我是一个女孩,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
伊莲,
我有我的欢乐和忧愁,
它们构成了我的生活,
和别的女孩一样,
我想要去寻找爱……”
我自在怡然地感受着巴黎左岸咖啡馆浓厚的人文气息,林曦儿却是神情不安,始终看着店堂的门,时不时还向店堂外的广场方向探出目光张望,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我懂她的心思,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她今日似乎毫无品尝咖啡的情趣,她所有的心思恐怕都在想着一个男人,当然不是坐在她对面的我,而是她那个不知身何处的法国男友!
我深深地理解曦儿,理解她故地重游的心情,她重回巴黎的心情,跟我重回海边小城H市的心情是一样的。H市和巴黎,各自是我们的甜蜜与悲伤记忆交织的地方。
林曦儿说她跟她的法国男友有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她上次飞巴黎的时间是去年国庆节。当时她就住在我们今天住的著名酒店,当然,不是和我,而是和她的法国男友。
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突然神经质般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店堂外的广场,神情似乎很激动,眼圈也泛红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我看到了一个帅气的法国男子,他正从店堂门口走进来,而且他也看到了林曦儿。
从这个法国男人的身材与气质,我很快确定这就是林曦儿的法国男友卢卡斯,那个让林曦儿深爱着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伤心欲碎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夜夜买醉的法国男人。
我还记得林曦儿上次在RedHousr酒吧喝醉的情景,那次正是她法国男友送她钻戒,并向她作出海誓山盟的纪念日。
林曦儿站起身,身子离开木桌,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有些慌乱,大概是激动所致。
在米兰飞巴黎的飞机上,她曾在我面前表示过她的担忧,她担心卢卡斯不会前来见她,不过她也固执地表示,她必须等他来,如果她不来,她就一直在巴黎等他出现。
卢卡斯长得帅气,很有气质,穿着也很有品味。他立在店堂门口,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地向林曦儿走了过来,林曦儿也推开椅子,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