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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阵阵脚步声,很急很急。
每一步,宛若碾过黎天瀚那混沌的心脏一般……
一瞬间,所有浑浑噩噩的思绪,猛地被惊醒了过来。
黎天瀚健硕的身躯猛地一僵,痴醉的眼眸剧缩了几圈,对上谢安蕾那双同样震惊的眸子,下一秒,从她光luo的娇身上抽离开来……
在浴室里洗了一把脸后,直往三楼而去。
谢安蕾也被这突来的消息给震到,急急忙忙的又从黎天瀚的行李箱中翻了一套衣服出来,裹上,往三楼奔过去。
听得陈丽波尖酸刻薄的话在三楼冷冷的响起,“喊什么喊,人还没死呢!”
谢安蕾赶过去,吕冰夏已经被家庭医生救了起来。
她那一贯粉嫩的腮颊,此时此刻,没有了一丝生气,死灰的面颊,找不出一分血气。
这样的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白色的床单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从她的手腕,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那么瘦小,那么薄弱……
脆弱到,仿佛一碰,就会碎!!
黎天瀚沉着面庞,安静的坐在她的床边。
大手,将她那苍白的小手紧紧握于自己的手心,深黑如黎的眸子微敛着,泛白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
即使,他面无表情,即使,他一句话也不说,但从他的身上,谢安蕾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抹属于他的歉疚与心痛。
歉疚与她的放纵……
心痛吕冰夏的伤痛……
“要死也别死在我们黎家!!”
门口,陈丽波尖酸刻薄的话语依旧不断。
“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站在大床另一边的黎子元冷冷的剜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又冷声道,“这里不需要你看着,你出去!”
陈丽波气节,冷哼了几句,转身出了吕冰夏的房间去。
夜深——
所有的人,都睡了。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
吕冰夏的床边,黎天瀚和谢安蕾依旧还在守着。
“哥,哥……”
忽而,床上昏睡不醒的吕冰夏,苍白的唇瓣间发出一道道轻轻的呢喃声,似悲怆,似慌乱。
“哥……”
晶莹的泪水,止不住的从她那紧闭的眼帘处漫下来,落在白色的枕巾上,破开……
水珠,染在她如羽翼般的轻睫上,破碎的模样,格外惹人疼。
“冰夏,我在……”黎天瀚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嘶哑。
终于,吕冰夏那紧闭的眼眸睁开来,似乎还有些吃力。
在见到黎天瀚那张俊逸的面庞时,眼底的泪水越落越急,“哥,我害怕,我好害怕你会离开我……”
她撑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看着他,一直一直掉眼泪。
“冰夏,你怎么这么傻……”
黎天瀚伸手,去替她拭泪,大手却被她紧紧捉住,搁在自己冰凉到惨白的唇瓣上,颤抖着,亲吻着,“哥,对不起,对不起,冰夏骗了你……在新西兰的时候,其实我有接到谢安蕾姐的电话,但是我骗了她……对不起,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好后悔,我知道错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哥,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弃我,好不好?”
吕冰夏是何其的聪明……
这种时候,又还有谁狠得下心来怨谁呢?
谢安蕾看着眼前这悲怆而又让她心揪着直痛的一幕,终于,忍不住的,退出了房间,留了一室的安静给里面的人儿……
在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之前,她识趣的退离出去,那样,她的心,或许没那么痛!!
阖上门,谢安蕾倚在冰凉的墙壁上,与里面的那一双人儿,只有一墙之隔。
里面,或许是温暖的……
而她这里,冷得让她不住发抖……谢安蕾真的不知道,自己之于里面的那一双人,算不算个真真实实的第三者!明明他们那么相爱,为何,自己却偏偏要挤在他们中间呢?
心口,闷得有些让她难以呼吸!!
凌晨两点——
暗夜里,黎天瀚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略显疲倦。
一贯凌厉的五官,在夜幕的笼罩下,褪去了些许幽冷,多出的却是几分深沉。
他坐在那里,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
烟雾缭绕,将他深深笼罩,幽邃的眼眸中越发深沉而晦暗。
“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谢安蕾走至他的身边,轻轻拿过他唇间的烟头,毫无一丝商量的余地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还没睡?”对于她的动作,黎天瀚没有发怒,只哑着声音问她。
“恩,睡不着……”
这样的夜晚,她又怎能安眠呢?
“冰夏呢?好些了吗?”
“恩!没多大问题。”
他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苍凉,似背负着太多的情愫。
他宛若是习惯Xing的又想点烟,却看一眼身旁的谢安蕾,最终作罢。
“那你别太担心了。”谢安蕾宽慰他。
其实,他们俩比谁都清楚,吕冰夏**,铁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她这么爱你……”
没想到,她吕冰夏可以用生命爱着这个男人!!
那么她呢?她谢安蕾对黎天瀚又是怎样的爱呢?
谢安蕾想,如谢非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话,或许她不会表述,但她知道……在这个世上,会忘了呼吸,也不会忘了爱他!!
是啊!爱他,仿佛就像是呼吸、吃饭、睡觉这样一般,自然而然的就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了……
“之前的事……”谢安蕾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似还有些羞赧,却故作轻松道,“我们俩都失控了!我知道,是那碗汤的缘故,所以,我不会在意的!”
是啊!她不忍让他为难,所以……她就假装不在意吧!!
“我没有放在心上!”他接口,有些心烦意乱。
他的答案,谢安蕾明明早已在预料之中,然而心,却还是沉了又沉……
半响,只觉凹陷的沙发,忽而弹起。
黎天瀚起了身来,似要走。
“早点睡。”他淡淡的叮嘱一声,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的情愫所在。
“黎天瀚!”
忽而,谢安蕾出声叫住了他。
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看她,“有事?”
谢安蕾犹豫了一下,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为什么?你们俩明明这么相爱,你为什么还要同我结婚?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成为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谢安蕾搁在身前的手,阵阵紧握。
黎天瀚沉默了很久……
久到,谢安蕾以为他不会有答案了……
“你不可能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还有,谢安蕾……”
他忽而,转过身来,看她,目光深沉,“以后请你离我远点!!”
这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他的眸光里,那种对她的厌恶,无所遁形……
是!他讨厌那种为了这个女人而失控的感觉!
他不想让这种感觉……越陷越深!!因为,那于他,只会是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他的警告,以及那抹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细菌一般,狠狠的啃噬着谢安蕾的每一个细胞……
她立在那里,怔怔然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疼痛掩在胸口,翻江倒海,钻心的痛!!
其实,她多想问问他,报纸上的新闻是真还是假……
可如今,这些问题,问了还有意义吗?
不管是真,还是假,他都说了……
以后,请你离他远点!!!
那夜,如同一个奢侈的梦……
梦醒,人醉,心,疼!!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却又不似从前……
她与他的交集,较于从前,似乎更少了些!
不知是他刻意避着自己的缘故,还是其他,每天谢安蕾还在床上,他已出门去公司,夜里谢安蕾睡下了,他才回来,所以,大多时候他们只在公司见面,但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即使照了面,也最多不过一声招呼,甚至于有时候连寒暄都没有!
谢然,正如他说的那般,离她,远远的!!
夜里——
谢安蕾同佳佳逛街回来,途经公司时,不过只是下意识的抬眼去看黎天瀚的办公室,却意外的发现,办公室的灯竟然还亮着。
他没有回家!
“师傅,麻烦你靠边停车。”谢安蕾鬼使神差般的让出租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三十六楼那晦暗的灯光,谢安蕾犹豫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明明他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显了,自己真的还要恬不知耻的贴过去吗?
谢安蕾,放弃吧!
她的心里明明是这般想的,然而,她的双腿却早已不听使唤的步入了公司大门去。
站在电梯里,随着那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谢安蕾的一颗心,越渐紧张起来。
手心,溢满着薄汗,心跳如擂鼓。
待会见到他说什么呢?难道说是为了专程来看他的?他定会不开心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大开。
谢安蕾一怔,心跳愈加急速起来。
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方才踏出了电梯,揣着复杂的心境,惴惴不安的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三道沉重的敲门声在过分寂静的厅中响起。
“谁?”
办公室里传来警惕的问话声。
谢安蕾深呼吸一口气,轻应,“是我。”
电脑前的黎天瀚,微微一怔。
清冷的视线下意识般的投向那张还未推开的门,冷峻的剑眉微皱,明明是想拒绝她的**,却不由自主的回道,“进来。”
门外,谢安蕾长松了口气。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黎天瀚坐在那里,正专注的忙着手中的事情,甚至于,她进来,他连偏头扫一眼她亦没有!
冷峻的侧颜在幽幽的灯光映射下,越发凌厉几分。
“有事?”
见谢安蕾不出声,他冷冷的问她,亦不抬头。
“没……没什么事……”谢安蕾答起话来,有些香香吐吐,“我……只是回公司拿点文件,看你这里还亮着灯,所以就进来看看,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黎天瀚沉默了很久……
隔了好半响,才道,“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出去吧!”
低沉的嗓音,冷冷淡淡的,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感。
隔了好半响,才道,“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出去吧!”低沉的嗓音,冷冷淡淡的,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感。
谢安蕾一楞。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下逐客令,心底不免有些涩然。
强撑起一丝笑意,问他,“快十一点了,还没忙完吗?”
黎天瀚敲着键盘的手指蓦地一僵,隔了好半响,才抬头,冷凝的视线对上谢安蕾的笑颜,“你打扰到我工作了!请你出去。”
从她进门,开始呼吸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完完全全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的语气,依旧淡漠如常。
然,听入谢安蕾耳底,却如同那冰棱子一般,一根一根,狠狠扎在她的心口上。
又冷,又疼!!
谢安蕾耸耸肩,尽可能的忽略他的冰冷,在一旁的休息沙发上坐了下来,兀自决定道,“既然你还没忙完,那我在这里等你吧!”
电脑前的黎天瀚微微一楞,漆黑的眼潭深邃几分,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谢安蕾见他神色异常,忙掩饰道,“你别误会,这么晚了,这边很难打到车的,我坐你的顺风车回去比较方便!”
所以,她好心的等他,其实不过只是为了能搭一程他的顺风车?!!
幽暗的眸子越发沉了沉。
他不再多说什么,兀自忙开。
谢安蕾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旁的商业杂志。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沉浸在工作中的黎天瀚似被某种异样的抽气声给吸引,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声源处,冷峻的剑眉拧做一团,“谢安蕾,你在做什么?”
沙发上,就见她蜷在那里,小手儿抱着头,不停的揉捏着,清秀的眉宇似因痛苦而拧成了‘川’字,一贯水润的红唇此刻看起来有些异样的苍白。
“谢安蕾,你到底怎么了?”
见谢安蕾不答,他似有些丧失耐心,浓眉敛得更深。
有薄薄的细汗至谢安蕾的额头上渗出来,苍白的唇瓣紧抿,半响才回他,“我没事,老毛病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她不想自己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