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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驾照就是吊销了,技术也是杠杠的,你就放心吧。”蔡宇抬手,捋了捋额边短得不行的碎发,耍帅。
刚上高速,陈哥就来了电:“小甘,那个曾志国来酒吧晃荡了一阵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看了眼后视镜,离得最近的是辆吉普,那是陈哥找来的人,总得来说,没什么情况。
“暂时没有,可能他们不准备在高速路上动手。”我说。
陈哥嘱咐了我两句,才挂了电话。
蔡宇插话说:“要是我,肯定在你到了H市后再动手。不过你前男友胆子真那么大?想搞人就搞?”
我眼神一冷:“白斌没什么不敢的,他不是人。”
蔡宇耸肩,把收音机放大,跟着广播开始唱歌,鬼哭狼嚎的。
一个小时后,一路安然无恙,眼看就要到H市,蔡宇嗓子都唱得冒了烟,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精气神儿也有些不好。
“最多二十分钟咱们就能下高速,你前男友是不打算动手了?”
“可能吧。”我仰躺着,闭上眼睛,一直提高警惕是件非常伤神的事情,可能白斌真不打算在路上对我动手。
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金猪”,慕焰。
蔡宇探着脖子过来瞄了一眼,跟着就是一声意味深长的哟。
我翻了个白眼,接通电话。
“忙完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了,慕焰磁性的声音才想起:“忙完了。”
如此又静默了两秒,慕焰才问我:“到哪里了?”
说实话,我没去过H市,所以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把蔡宇刚刚说的二十分钟后下高速的事情告诉他。
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忙着整理文件。
“你要是没忙完,我就别赶着过来了。”我脑子一抽,反应过来才觉得这话说出来,真有点过了。
总感觉像是妻子跟丈夫即将分隔两地,然后相互体谅。
我打了个寒颤,赶紧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慕焰就以一句“我马上出发”结束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蔡宇将车开下高速,我们准备在就近的服务站休整一小会儿,蔡宇去厕所了,我想了想,还是给慕焰去了个电话。
他正在开车,而且似乎没关窗,风声呼啸,听着就让人心跳加速。
“慕焰,你上高速了吗?”
慕焰应该是戴上了蓝牙耳机,过了会儿才回我:“上了,你们到休息站后不要动,等我。”
我简直服了,他竟然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休息站。
开车打电话不安全,我也不打算多说,反正都是成年人,单独开个车上个高速,根本就不算什么。
正想跟他道别挂电话,那边忽然刺啦一声,慕焰低咒一声,那一声不光是愤怒,更夹着几分忐忑。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感觉到慕焰声音里有忐忑的,可我的心脏跟着就绞痛了一下。
“慕焰,怎么了?”慌忙按住胸口,身子跟着就有些软。
蔡宇上完厕所晃荡着迎面走出来,看到我这模样赶紧过来扶我。
“我说你这是骤然心悸了?脸白得跟鬼似的。”
我胡乱摇着头,捏着手机赶紧问:“慕焰?”
“没事。”慕焰的声音隔了很久才传过来,“没事”两个字他也说得很笃定,偏偏我已经足够了解他,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若是他真没事,必定会以一种淡淡的口气跟我说,而非刻意强调。
“我问你怎么了!”我忽然就大吼起来,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在慕焰面前,我从来不敢这么说话。
蔡宇跟着就皱起眉头,他一把把我拉住,直接就夺走我手里的电话。
刚打开免提,一个“慕”字音还没落,开了扩音的手机清清晰晰将电话那头的兹啦声尽数传到我耳朵。
接着是碰撞声,喘息声,隔了好久,我都没听到慕焰的声音,最后是一阵爆破,再然后,手机里只剩下忙音。
那一刻我只感觉灵魂都出了窍,脑子一片空白不说,连呼吸这种本能都忘了。
后来蔡宇告诉我,根据医学上的论证,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把我打醒,我可能这这么窒息而亡了。
蔡宇打我打得很用力,连着好几巴掌拍在我同一半块脸上,我回过神疯狂地拨打慕焰的电话,无论怎么打都是停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原地狠狠踱步,脚掌生生给踱得抽了筋。
蔡宇强硬地将我带进车里,一面发动车子折返,一面给慕焰打电话。他也没有打通。
听到他手机传出机械女音的那一秒,我竟趴在车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无情的人,跟白斌四年,并上牢狱三年,也算是七年了。当初得知他跟梁巧在一起,我心里也痛,跟多的却是恨。
然后就想着办法报复,哪怕是让他出个丑也好。
换个人可能早就痛不欲生,偏偏跟白斌越怼,我就越来劲儿,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自己是恨他,还是单纯的人生太无聊,需要一点解闷的事儿来消遣。
可听到慕焰手机忙音的那一刹那,我这辈子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追悔莫及,悔不当初,什么词用在我身上都不为过。
蔡宇开得很快,他拿我手机给陈哥去了电话,慕焰出发不久,那边肯定能比我们先到。
慕焰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疯了似的打了通信公司的客服电话,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疯婆子似的问他们,为什么只会重复那么单调的一句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蔡宇,慕焰的电话为什么一直不通?”我愣愣扭过头,望向认真开车的蔡宇,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可他没唱歌了,闲话都没再说。
蔡宇又提了提速,我感觉整个心都飘了起来,是生理上的飘。
“杞人忧天也没用,等会儿就知道了。”
“可是我这里,好痛,好痛。”我戳着左心房,恨不得将那块疼得要死的地方一爪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