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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地看那过去,女人一脸的惊恐,这表情,很显然就是被吓到了。可我实在想不通,她既然有胆量过来给人做假证,怎么可能吓成这样?
狐疑地看向慕焰,他也没什么表示。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将视线移到刚出来的医生身上。
没想到医生当头就给了我一个重击。
他只不过是扯下口罩,摇了个头,并说了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七个字一出,我却跟瘫在地上的女人一样,身子当即就是一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给抽空了,只剩下一层软绵绵的皮包肉。
慕焰抬手把我扶住,我才勉强回了点神,忙问:“医生,高先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通知他家人过来吧。”
轰!
饶是我怎么想,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跟那些不愿意接受自己丈夫去世的妻子一样,一把揪住白大褂医生的领子,焦急问他:“怎么可能,他不只是中毒了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病人是氯化钾中毒,我们也无能为力。哎。”
做询问的警察对视一眼,走到我面前:“不好意思甘老板,恐怕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紧了紧拳头,点头应下。
慕焰把我往身后拉:“只带她?”他桀骜不驯的脸上满满都是不满。
这事儿都到这种地步了,我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慕焰,我去一趟,你得回酒吧帮我看着点儿,那个女人得盯着点儿。”我凑在慕焰耳边,压低声音说。
他忽然转过头,我的唇正好滑过他脸颊,一股酥麻的电流流窜全身,我忙又往后退了小半步,抬眼望着他。
“不用。”慕焰淡淡开口说,“虽然是氯化钾中毒死亡,但是什么时候中毒,因何中毒还没有结果,怪罪不到你这个蹲前台,屁事不管的老板身上。”
慕焰说得这些都得法医来,案发现场被封锁,酒吧营业也受到了牵连。
陈哥听说暴发户死了,也是一脸惊诧:“等等,去送酒的我记得是方文那小子。”他摸着下巴,绞尽脑汁帮我想这事儿。
方文立马从旁边出来,举起双手,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陈哥,我真没有,我跟他无怨无仇的,我毒他干嘛呀。”这下子难得怂这么一回,看来也是吓着了。
“得了陈哥,方文不可能,关键是那个女人。方文,你进去房间的次数最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有些着急,扯上人命的事儿,搁谁身上都着急。
慕焰上包间补眠去了,他昨晚上竟然通宵赶进度,我也不好拉着他为我这破事儿烦恼。
他没怪我三天两头给MT添麻烦就是好的了。
方文挠头,粗长的柳叶眉拧巴成皮鞭似的:“甘姐,你让我多注意下这个房间,我几乎都在房间外面晃荡,要真问我有什么异常,我还说不太上来,就是我送酒进去的时候,死的那个高先生挺猴急的。”这小子说着,脸颊泛红,贼兮兮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他说的猴急是什么了。
不过我们当时冲进去的时候,高先生的衣服整洁得不得了!
“方文,你刚开始送酒进去,那个高先生衣服有没有脱!”我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诶?”方文脑瓜子歪过来,愣了下,又骤然瞪大眼,“脱了,外套扔在矮几上的,衣服旁边就是烟灰缸,里面还有半截没掐灭的烟头。我当时还想这人安全意识太差了,万一把衣服引燃了,不说别的,也得毁一件衣服。但是因为甘姐你那么叮嘱我注意他的房间,所以我以为这是位大人物,惹不得,就没敢多嘴提醒。”
我跟陈哥方文,连同费尔,窝一起探讨了一晚上,一致认为关键点就在那个女人身上。
但我低估了背后之人的心狠手辣,或者说白斌的心狠手辣。
昨天那个女人,听说当晚吓着了,走路时掉进了没有盖上的下水井,没了。
法医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死于氯化钾中毒这点毋庸置疑,时间也符合在MT的阶段,更证明了氯化钾确实实在红酒里面。
现在最有嫌疑的只剩下方文一个人。
方文被带到了警局,警方检测,氯化钾是放在红酒瓶里的,送酒的方文,嫌疑最大。
警方也没放过我,他们接到匿名举报,称我的车曾经跟高先生的豪车发生了事故,有巨额的赔偿,所以我有动机为了推掉这笔赔偿,或者说因此事结仇,而谋杀高先生。
方文作为嫌疑人,被盘问了二十四小时后放回来,整个人跟冬天田地里,打过霜后的萝卜叶似的,精气神儿全无。
我跟陈哥在外面等他,看到他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腌萝卜就是平日里倍儿能干的方文。
我心头一酸,拉开车门赶紧把人给接了出来:“方文,你别担心,这事儿你没做,甘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保证你。”
方文弱弱点了个头,二十四小时的精神折磨对小年轻伤害还是挺大的,陈哥开车,先去吃了顿,把体力给他补充好,又把人送回出租房。
方文就是个典型的打工仔,住的地方也不好,但收拾得挺干净的。
“陈哥,甘姐,我没事儿,就是头一次,有点受不住。”这小子,带我们进屋后就有些窘迫,挠头还下了逐客令。
我忍不住拍了把他的脑袋:“你小子,赶你姐走呢。”
“甘姐,你也比我大不了丁点儿。”方文怂拉着肩膀。
我望天,这不人生大事经历得多了,就感觉自己老了么。
“算了,还跟你甘姐贫呢。”陈哥笑眯眯打了个圆场,“你小子有福,你在里面受了一天一夜折磨,你甘姐在外面冷气压冻了百八十号人,刚刚跟你一起才吃了顿好饭。陈哥我本事不大,但保你这事儿,算我一笔。奶奶的,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忍不住就爆了粗口。
原本打算让方文好好休息,我跟陈哥先撤退。
都走到楼下了,我心里慌得厉害:“陈哥,那女的都出事了,你说对方会不会丧心病狂到欺负方文?”
我正说着,方文住的楼层就响起一阵砰咚声。
那一刻我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拔腿就往回跑:“妈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