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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认得的那个皇甫爵绝对不会对人无礼,绝对不会对他有非分的想法,就算他后夕昼有他都不会有,那个人是个精神上一尘不染的人。
确实,陵光神君没有邪念,只是被后夕昼这么逗弄有些不自然,靠得实在太近了,他若再逗他的话估计两人就贴上了。
可又不想认输,想知道后夕昼的底线会在哪儿,于是但笑不语,很近很近地看着后夕昼的脸庞,想知道他是否能确定他不是皇甫爵。
后夕昼目光一沉,当真嘴唇就要压下来。
他就是认出他了!
这家伙还真敢乱来……
皇甫爵向后仰的同时双手按在他的肩膀。
尽在咫尺绝美的脸庞骤然露出得逞的笑意,后夕昼目光动容,低声冲着他说:“我就知道是你。”
陵光神君无奈一笑,没推开他,而是将他一把拉入水桶里。
后夕昼始料未及,一下跌倒在他胸膛上,跌得水花四溅,眼前什么都看不见,都是水。
陵光神君朗声大笑。
后夕昼翻身从他身上下去,抹了一脸的水,对着笑不可遏的人他呆呆看着的半晌,慢慢的,终于有了重逢的喜悦。
太过欢喜,不知如何表达,忽而侧身抱住他的脖子。
像个孩子似的在他脖子那蹭了蹭,又蹭了蹭。
也不怕抱错人了?陵光神君笑声渐停,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迟疑了好一会儿,抬手抱了抱他。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当年那个瘦小的孩子,如今却非能一下抱在怀中的体格,后夕昼湿漉的衣衫之下是结实的成年男子身躯,身板比起皇甫爵更宽厚结实。
不觉有些感慨。
“长大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不知为何心暖得有些想要沸腾,后夕昼眼睛很热,不是想哭,而是某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感动。
“我抱得动你了。”
然后手从他脖子上抽出来抱住他的身子,碰到光滑湿漉的身体他噗嗤低笑:
“你没穿衣服。”
“所以你高兴了?”
“呵呵。”后笑,将他环得紧紧的,“高兴。”
“因为我没穿衣服?”
腰上骤然被掐了一下。
见他被掐得一僵,后夕昼迅速放手再抱住这人的身板,生怕他跑了,其实也怕他生气,多少对这人充满敬意的同时也有些畏惧的。这种敬畏从未曾因为亲近他而消失过。
“跟穿没穿衣服没关系。”
“那你这么抱着就不别扭?”
他都有点别扭了。
后夕昼拉开距离看着他:“你别扭了?”
是。但好像回答别扭有点不对,他是神,他是人,他比他大了将近一千岁。他是皇甫爵,他是后夕昼,那他也比他大九岁。
所以他是大人,他是孩子。他是长辈,他是后背。
可是……
“是有些别扭。”
“别扭也忍着。”
“……”皇甫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年不见,后的脾气见长。”
“嗯,不长如何治你?”
“还真敢承认?你要治我?”
“嗯。”后夕昼双手绑着这人似的,“再也不许你走,不许走。”
“后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那又如何?”后夕昼说完不悦看着这人,“你的意思,我能独当一面所以还想着要走不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就从未正面回答过我。”
他看着他又沉默了,忽而恼怒地又掐了他一下腰。
“后越来越无礼了……还掐?不闹了,诶你这人……”
皇甫爵抵不过出手抓住了他的手,不是因为疼,而是这样陌生的身体接触有些……不大习惯。
还从未有人敢靠近与亵渎他的神身。
当然这个身躯是皇甫爵的。
不过,也是太无礼了。
他一抓,后就还手,带着脾气一般就是要抓着他。
后夕昼知道,其实一直别扭的那个人是他,此刻的他有那么无赖与无礼他也知道,可是,他必须要表现得比他强才能留住他。
两人你一手我一手的,慢慢就变成了嬉闹,笑声也从打闹之中有一声没一声的溢出来,然后越来越欢实。
在外头站岗的樊荣与向善也不敢回头,只是两人傻眼看着对方。
这朗朗的笑声当真是王的笑声吗?
这集福轩满满都是王与……二殿下的笑声?当然,还有戏水的声音。
神灵保佑,千万可别让王被皇甫爵那大淫贼……不对,王不许让他这么说,希望神灵保佑别让他家的王误入歧途啊。
樊荣只能向上天祈求了。
只是,室内的笑声,在那天晚上持续了很久。
樊荣与向善从未见后夕昼如此开心过,他的那个有些冷淡寡言的王如此开怀的笑声也是头一次听见。
忽而觉得……
那个二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次日。
早朝之后,李茂与干俞几个亲信留了下来,后夕昼从王座上下来,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今日早朝也是觉得大堂之上,朝气澎湃。王比以往没生病的时候更加精神十足啊。
还没见过生病能让人容光焕发的。
李茂上前问道:“王这是……有何开心的事。”
“就是殿……”
殿下回来了,他想这么说的,但话到了嘴边他住了嘴,这么好的事情还是让他一个人先高兴一会儿吧。
“殿里温度适宜,让朕觉得心旷神怡。”
“……”
就算他心旷神怡也不是能把这话告诉别人的人吧?后夕昼跟以前二殿下不同,以前的二殿下看着跟谁都和颜悦色,做事也公正公平,可却不与人交心与谁都保持礼数的距离。
这后夕昼呢,做事决断有股霸气,决策能力也很果决,但与人相处那更是果决,基本上不会谈除了正事之外的任何事,一天下来能看到他笑一次已经奇迹。
不过,不管他对其他事情有没兴趣,关于王室子嗣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干俞有说道:“王在殿上说将纳妃之事先压着,但臣以为,经过了王这次生病的事情,王室子嗣有必要提到日程上来,也能在必要时候出来为王分忧解难稳固朝纲。”
这干俞整天都在记挂他成家的事,后夕昼看向干俞。
干俞与李茂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又走以往路线,李茂又补充说明。
“厚土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王应该比我等更加明白,至少得保证在王有任何闪失的情况,至少有人能撑起整个江山。”
“说得好。”后夕昼今日却异常配合,“是该找个人与朕撑起这片江山。”
干俞李茂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阵惊喜看着向后夕昼。
干俞:“臣立刻通知礼部准备选妃之事。”
“慢着。”后夕昼勾嘴一笑,“朕何事说需要纳妃?”
“王不是说找人一同支撑江山?”
“所以,朕打算封相国一职。”
“相国?”
大家都知道,这相国的位置后夕昼是要给皇甫爵留着的,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以曾经那个皇甫爵的能力想要打下一个江山并不难,他怎么会委身成为后夕昼的相国?
可如今反过来了,现在这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皇甫爵,又如何能胜任这个职务?
“王还是要封二殿下的职?”
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人心里想什么,后夕昼看李茂与干俞两人面色很是难看,他却心情更加不错。
“怎么?二位觉得二殿下没有这个能力?”
“并非如此。”干俞还有些委婉,“只是相国一职事关重要,王还需谨慎考量。”
“朕不说你们也该知道,这些解放国乃至厚土国都有二殿下的心血与功劳,他要出任哪国的相国都是实至名归,甚至还是屈才了的。”
他说完,有一阵的沉默。
后又补充了一句:“朕的今日也是他给予,别说这半壁江山就是全部他都拿都不为过。”
李茂脾气直立刻说道:“若是之前那二殿下,王如何决定末将都会举双手赞同,只是如今的二殿下玩物丧志色迷心窍,如何担纲如此重任?”
“等灾后重建事宜妥当之后,本王邀请你等来宫里吃酒。”
后夕昼面色和悦地说完这句,就迫不及待离开了正殿。
匆忙回到书房没见皇甫爵,他问向善:“二殿下没来过书房?”
“来过一次,不过摘了几颗梨就走了。”
走?
“去哪儿?”
“应该在集福轩。”
后夕昼已经向集福轩走去。
皇甫爵一身便装,正在用小炉子顿冰糖雪梨,小丫头秋韵正在扇着火,他则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躺着,一手吃梨一手抱着一卷轴在看。
见后夕昼进来,他才起身与他行了一个礼。
后夕昼回礼,然后坐在他一旁的座位上,偏头看着这人。
皇甫爵指着桌上的梨:“王书院里摘的,要吃,别客气。”
这几个梨他倒是惦记得紧,后夕昼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梨吃起来,瞥眼看他看的书卷,厚土国志。
“我已经跟李茂与干俞他们说了,想请你出任相国一职。”
“在下不会上朝堂。”
“为何?”后夕昼有些急了,“你说过让我接你回来,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皇甫爵看过来:“都是一国之君了,还敢如此急躁”
后夕昼被他一说慢慢坐了回去:“还不是被你急的,我跟别人又不急。”
“就跟我急?”皇甫爵好笑地问。
后夕昼抿了抿嘴,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