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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凛苑站在她身旁说道:“嗯,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连理鱼吐珠嫌少又连在一起的。”
明月用网兜捞起如同水泡冒起来的珠子:“要是真被我捞到了那表示什么呢?”
风凛苑莞尔:“主人觉得表示什么?”
赵明月将网兜伸到他面前:“我找到还是找不到你回答不上来,可我告诉你把,你若找到了我就跟你结连理之缘。”
这丫头最近说话可真是太直接了,让风凛苑都有些招架不住,经常被感动到不知所措,但他现在的反应就是立刻拿起赵明月的竹竿。
“那主人还是让我来吧。”
迫不及待地去捞珍珠,看他为了她一句话就立刻付诸行动,赵明月站在一旁眉开眼笑:“看来没那么好的运气呢。”
“等着的,我非要让你今日就跟我结连理!”
奋力捞了大半天,捞了一大盆的珍珠,却没有一个是连接在一起的,但他依旧努力地在捞啊捞,明月在一旁笑不可扼。
“要不,你还是帮我拿另外的珠子吧?”
风凛苑回头看向她,微笑着问:“你想要什么珠子?”
赵明月走近他帮他整理衣襟:“我想要水灵珠。”
“你要水灵珠做什么?”
“自有我的用处……你帮不帮我去拿?”她站在他面前挑眉问,“你要是帮我拿回来,就算你捞到了连理珠如何?”
风凛苑垂眸嘴角一弯:“这么划算的事情,主人可不能反悔啊。”
赵明月点了点头,踮起脚就要亲他的唇……
冥河水忽而动荡起来,赵明月险些跌倒,风凛苑扶住她看向了岸边。
河岸边停着一只黑色的马车,虽然看不见车内的人,但风凛苑也能猜到这其中的人是谁。
马车没多做停留离开了冥河岸边,但冥河中的连理鱼没一会儿全都浮上来,肚子朝天,都死翘翘了……
赵明月连忙跑到船边,看着河面说:“连理鱼都死了?!”
风凛苑只是笑了笑:“估计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连理珠,不过没关系,找到水灵珠也一样对吧?”
“嗯。”
风凛苑望着她许久:“明月当真愿与我共结连理相守白头?”
明月点头:“你不愿意?”
他当然愿意。
“这些日子总觉得像在做梦,一直没问,明月当真能放得下楚子晏?”
赵明月抿嘴低下头:“你介意我曾经有过别人,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忘了他……你会因此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风凛苑摇了摇头,“罢了,我去明月将水灵珠找来,估计需要一些时候,不如明月同我一起去?”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要是觉得一个人闷的话,让空音雪与飞驰与你一道去吧。”
“雪儿他们还是留下来陪主人吧,这水上都是死鱼,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
风凛苑服侍赵明月睡下从屋里走了出来,带上门。
他看了毕安一眼,毕安恭敬地跟着他到了外边:“公子有何吩咐?”
“毕安能否在东海找来一颗水灵珠?”
“东海水灵珠是仙族的灵物,公子要那珠子做什么?”
“并非我要……你去准备便是。”
“是。”毕安说完迟疑了许久,说道,“恕老奴直言,自从上次提议让明月继承妖族主人之位,族内诋毁的流言居多,公子最近又与城主太过亲近,只怕会对二位有害无利……”
风凛苑微微一笑:“早些时候天兽异变,便有人提醒主要妖族动向,所以我就大胆搅一搅这浑水,看看能不能沉淀下来。”
“公子是故意如此的吗?”
“虽不能说是完全故意,不过,确实很努力地想看清敌友。”
毕安望着风凛苑好一会儿,又问:“公子到底站在哪一边?”
毕安指的是后夕昼、犀照与赵明月,风凛苑站哪一边。
风凛苑轻声一笑:“自然是站妖族这边,难不成毕安也觉得我想谋夺妖主之位?”
“当然不敢。”
“其实就是。”
毕安一愣。
风凛苑目光凝视毕安:“我是想当这妖王,不过没这个能力,将赵明月推上这个位置必然艰难但势在必行,妖族绝对不能完全被鬼族或魔族掌控,这一点,毕安切记。”
“公子究竟是何人?”
“在下……风凛苑。”说完他抱拳说道,“还请毕安总管帮我将水龙珠拿来,此事……别让主人知道。”
“是。”
次日。
幽都酆宫。
入夜之后。
后夕昼推开寝宫的门,室内传来一阵香粉的气息,隐约也有些酒气。
看向那张大床,他眯起眼。
床上的被褥之下又有人躺着,这宫里还有没规矩?!本想上前哄人,但忍住了脾气转身走了出去。
室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他站在廊檐下望着白色的雨帘从屋檐上落下。
远远看见有人撑着雨伞朝他走来,黑暗之中他的眼神依旧很好,只是有些意外,犀岚在这儿,那房里的人是谁?
心里忽而咯噔一下,那房里的人该不会是……
“二哥!”犀岚走过来,“正要去书房找你呢,我给你煮了归元汤,我们进屋去。”
“不用。”
“二哥……”
“我还有事要忙。”
“我可是熬了一个晚上……”
她话还没说完,后夕昼从丫鬟手上的托盘拿走了那碗归元汤,一口气喝下。
犀岚没好气道:“人家熬了几个时辰,你一口喝完。”
不喝说不领情一口喝完也不行,后夕昼将碗放了回去:“回去休息吧。”
“我要陪你。”
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回头找陀泽请人走,犀岚埋怨道:“我当初反对赵明月也是有道理的,现在谁不在说,她与风凛苑又谋夺妖族之心?”
怎么还突然说起此事?
犀岚说道:“二哥心里怎么看赵明月我都不在乎,但关键是她心里有别人,你这样捧她还是会跟别的男人跑掉。”
“女子之间嚼舌根的话不要在本王面前说。”
“你是见不得我说她坏话吧?”
“你回去休息吧……”
“你对她怎么都有耐心,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我为了讨好你什么都做尽了,只换来你的冷言冷语,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你就那么偏袒她?!”
犀岚说着一把摔了婢女手上捧着的托盘。
后夕昼低头看着地上的托盘,还从来不知道他这么能让女子生气,也才说了几句话而已。
“看来你对本王的耐心也不多啊。”
“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受你这样的冷漠,你说让我喜欢你,可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让我怎么继续?!”
因为对方不喜欢就无法继续了吗?
可有些人,分明已经死了,却一直被喜欢着,比如楚子晏。
赵明月对楚子晏摔过盘子吗?
从来舍不得,倒是楚子晏那病秧子往她身上砸过书本,如今想起来,他跟犀岚还真像,可他始终不是犀岚的赵明月。
“陀泽,送客。”
他一直觉得女人就跟犀岚这样,能对你极好,但却要求你对他更好。想到得到的东西会不停地讨,不管是撒娇还是撒泼,都能够达到目的。
但他最是不喜欢的就是这样……
他一直也讨厌女人这样的麻烦。
可是……
这最大的麻烦如今就躺在他的床上,后夕昼看着这个昨天还跟别的男人去找连理珠,今日却无辜睡在他床上的人,忽而有些恼怒地一把掀开被子。
“从本王床上滚……”
下去。
没能说出得出来。
躺在他床上的赵明月居然……只穿着肚兜与亵裤,后夕昼愣了半晌,将掀起的被子猛然又盖了回去。
怒气腾腾的身体一阵燥热蒸腾。
这家伙是喝醉了吗?!
后夕昼看着面颊酡红的人,闭眼深呼吸,隔着被子推人:“起来!”
明月咕哝了一阵,睁开眼睛努力辨别后夕昼,忽而嘴一撇,眼眶红了起来。
后夕昼目光一顿,这家伙是要哭?
怎么可能,她从不在人前哭的……
但赵明月豁然坐了起来,指着他:“后夕昼,你这个混蛋!”
骂完,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后夕昼不由拳头握起,冷硬说道:“你……哭什么?到底谁混蛋!”
“你混蛋……为什么从海石岛回来就不理我?这一个月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跪坐起身一把往后夕昼怀里扑,一边哭一边捶打这人。
眼泪流入他的衣领,他所有的怨言都哽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分明很生气的,现在也还在生气着,可火气被她的眼泪浇得一点都发不出来。
挺拔的身子矗立不动,任由她捶打,许久之后才低声说:“说过多少遍你不许喝酒。”
赵明月揪着他的衣襟从他怀里退开,梨花带雨的面颊楚楚可怜。
“你……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后夕昼牙关紧咬,不回答,这家伙真的喝醉了吧?
“喜欢的,对不对!”
后夕昼冷声回答:“不对。”
赵明月颓然放开了他跌坐回床上,难堪地揪着床单:“难道是我会错意了?那你在海石岛的时候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知道不知道,我……我已经对你动心了?”
“你……说什么?”后夕昼不觉有些屏息。
赵明月抬头看着他,眼里蓄满泪水:“我说,我喜欢上你了!即便你是鬼王,我还是……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