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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龙建国的汇报后,刘青山表示会考虑河阳县的实际情况指示省交通厅和省财政厅对阳淮公路河阳段拓宽工程的资金拨付予以重新考虑的,让龙建国和张俊仁先回去耐心等待。
刘青山副省长的话让龙建国看到了希望,他非常激动,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两人才识趣地辞别了刘青山副省长。
拜见完刘青山副省长后,他们又按照事先列举的名单拜访了其他领导,每拜访一位领导,都是由张俊仁先把冬虫夏草献上去,然后由龙建国汇报和申请,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和刘青山副省长的答复一样,都会当着龙建国和张俊仁的面向他们表示,河阳的困难,他们知道,河阳的实际情况,他们会考虑的,让他们回去耐心的等。
有了那些领导的承诺,龙建国和张俊仁回到了驻省办在省城开的帝豪大酒店开始漫长而耐心的等待。
一直等到第三天,他们才等到省交通厅给他们的回复。
省交通厅给他们的回复是,他们把河阳县的困难情况反馈给了省财政厅,但是省财政厅预算局的预算核实上次拨付的资金是科学的,合理的,所以,他们无法再给他们争取到更多的资金,让他们回去想办法自筹资金。
当初如果能自筹到资金的话,他们也不会多此一举往省里跑,所以听说省财政厅不再给他们拨付一分钱之后,龙建国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一样懵了。
几天来,他和张俊仁东奔西走花了四十万,这四十万竟然扔进水中没听到任何响声,他怎能不急,钱花了,事没做成,他回到河阳后怎么向刘世昌交代,怎么向刘一夫交代,怎么向河阳县九十万父老乡亲交代。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坚持再去找刘青山副省长,找省财政厅的候国祥厅长以及省交通厅的曾交通厅长
张俊仁劝阻了他,叹了口气说道:“龙县长啊,您感觉找刘副省长他们能有用吗?”
龙建国道:“怎么没用?”
张俊仁道:“县官不如现管,现在这个社会,权在谁的手,谁的话就起作用,您去找刘副省长侯厅长和曾厅长他们,他们还会往预算局推,最终还得闹到预算局让预算局予以核算,所以说,我们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攻下预算局这一关。”
张俊仁的话让龙建国泄了气,他愤愤道:“你说怎么办?”
“我们现在得打通预算局这一关,让他们予以我们重新核算。”
龙建国知道苏沪宁还和汪局长当初因为副县长提名的问题在河阳不欢而散从此对河阳耿耿于怀心存报复的事,所以,他不想再找苏沪宁和汪局长与他们打交道。
张俊仁知道龙建国的心思,主动请缨道:“龙县长,要不我再去找苏厅长和汪局长他们看看,毕竟我和苏厅长同学一场。”
事到如此,龙建国只好让张俊仁一试。
当天下午,张俊仁再次去了省财政厅。
张俊仁回来后,喜滋滋的告诉龙建国,说苏沪宁和汪局长答应对阳淮公路河阳段的整修工程予以重新预算,让他们先回河阳等候他们的回复。
龙建国也感觉再留在省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好和张俊仁一道返回。
在回河阳的路上,张俊仁告诉龙建国,他又分别给了苏沪宁和汪局长十万元现金。
既然钱都已经送出去了,龙建国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了,这些钱又是为了要资金送出去的,又不是张俊仁自己花的。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苏沪宁和汪局长看在那二十万人民币的份上,考虑到河阳县的现状,对阳淮公路河阳段拓宽工程予以重新核算,再给他们拨付一些资金。
龙建国和张俊仁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省财政厅又给阳淮公路河阳段拓宽工程拨来了三千万。
原来,苏沪宁和汪局长还对刘世昌和刘一夫薄他们的颜面没提拔张俊仁的事耿耿于怀,继续以预算局的核算为借口搪塞,硬是不同意提高拨付给河阳款项。当张俊仁找到他们并递红包后,他们才答应网开一面再给河阳一些资金,不过,他们只是象征性的拨付了三千万。
得知省里才给三千万,刘一夫的心情很是郁闷。他一上班就拿着修路的意见稿在看,常常发呆。早上一上班泡的茶,他有时候一上午都不动一口。下属来请示工作的时候,他也常出神。晚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失眠。他白天黑夜地在考虑着修路的问题:修路的关键是资金。市里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从中央拨付的扶贫资金中给他们划拨了两个亿,按说问题不大了,可这些资金目前还没有划拨到位,再说,他已经答应了周成林,准备给教育局拨付一千万的危改资金对全县学校的危房进行整修。
前几天,他也和周成林董教育两人一起下去看了,乡镇完小村小的学生教室的确不容乐观,很多房子都是危房,都面临倒塌的可能。孩子们在这样的教室里上课,随时都有被倒塌的教室埋没在废墟中的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孩子的安全牵扯到千家万户,不同儿戏,他也不能不放在心上。也就是说,路要修,学校的危房同样要改造。
而且就在一周前,市里召开了全市教育工作会议,他和周成林董教育两人一起参加的会议。
在教育工作会议上,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传达了省教育督导团将于下半年莅临榆阳督导的文件精神并部署了迎接省教育督导团督导工作的工作安排。
在工作安排中,市长韦清哲亲自做了部署,韦清哲明确表示,为了做好迎查工作,各县区务必要在省督导检查团莅临榆阳检查前消灭所有的级危房。
河阳县迄今为止还有九百八十二间危房,这九百八十二间危房全部是级危房,也就是说必须全部拆除予以重建,这样的话,一千万的危改资金根本不够,最起码需要两千万。钱的问题让他焦头烂额,为此,他准备召开县长办公会,一起商讨学校危改资金和修公路资金的筹集问题。于是,他让田兆海立刻给在家的副县长和县长助理打电话,让他们下午三点到县政府的小会议室召开县长办公会。并让田兆海通知龙建国周成林和交通局局长温广义,让龙建国周成林和温广义三人务必在两点前赶到他的办公室,在开会前,他准备和龙建国周成林和温广义三人先通下气。
县政府除了龙建国和周成林之外还有六位副县长,五个县长助理。在这十三个政府党组成员当中,刘一夫最信任的就是龙建国和周成林两人,每当遇到无法决断的问题,他总要先和龙建国与周成林先商量。等拿出具体方案后再放到县长办公会上通过,这样,就省得因为意见不统一而发生争执的麻烦。今天也不例外,他必须和龙建国以及周成林商量好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再征求大家的意见,因为牵扯到修路,所以刘一夫顺便把温广义叫了过来。
周成林接到田兆海电话的时候正在清泉乡霍家坪村的村小里,为了摸清全县的学校的校舍情况,自从刘一夫答应拨付给教育局危改资金,他就和董教育一起深入各乡镇村小完小了解情况。他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回县政府办公室了,这一周他和董教育一起一直穿梭于各乡镇中小学之间落实情况和倾听广大教职员工的看法。
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周成林的心就像提到了嗓子眼,以前只在机关里听汇报,感觉形势一片大好,这一下来,才发现问题远不像他听到的汇报那么乐观,本来他掌握的数字是全县校舍共计九百八十二间危房,现在一下来具体落实,他才发现乡镇学校的校舍破烂不堪,危房数字远远多于这个数字。
在一个村小里,他看到那个村小里的二十四口教室全是级危房,墙体是老式青砖,房瓦是老式青瓦,房梁是水泥梁,很多墙体裂着缝隙,大有一阵狂风吹过就有倒塌的可能。广大基层老师也是苦不堪言,向他大诉苦水,指出待遇偏低,同工不同酬的不合理现象。
看到这些现象,听到老师们合理的倾诉,周成林感慨不已,是啊,农村的这些孩子王啊,承担了教育孩子,发展基层教育的重任。他们起得比鸡还要早,干得比驴还要累的活,吃的比牛还要多的苦,然而住的连猪都不如,吃的比狗还要差。虽然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发展农村教育,提高农村教师的地位,然而真正落实到实处的又有多少呢?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辛勤的园丁,喊的响亮,又有几人认可呢?
不要说别人,就来看看那些曾经是老师的,改了行,升了官,他们也几乎忘记自己曾经也是教育上的一员,动辄就是这些小当老师的,在他们的口中,好象自己天生就是个当官的,天生就是贵种,早已经忘记了根本。
正是由于教师的待遇低下,导致一些女老师找对象绝不找老师,她们根本看不起和她们一样做老师的男同胞,特别在广大农村中小学,这种现象尤其严重,她们找对象的标准是权利地位金钱。宁愿找城里的工人,政府的大龄工作人员,做有钱人的二奶,也不找同样和自己一样具有国家干部身份的素有人类灵魂工程师光荣称谓的穷教书的,因为这些青年再怎么优秀,在她们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王而已,一辈子领着那点可怜的工资,永远没有大的出息。
很多优秀的青年为了农村教育,为了农民的孩子,为了农村的发展,他们奉献一生,也穷极一生。在当时,这些农村的男教师大多找个临时工,或者是在农村随便找个女孩子来完成自己传宗接代的重任。
周成林也是农村教师出身,他比谁都清楚,尽管他心里不大愿意接受,可是他必须相信自己的臣民和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候,田兆海的电话打了进来。
得知刘一夫找自己,他必须马上赶回县政府,和刘一夫县长相识以来,他就被刘一夫身上所彰显出来的那种品德和精神所折服,尤其当他通过副县长公开选拔竞聘和刘一夫搭班子之后,他更加崇敬刘一夫。
刘一夫这时候让他回去,说明刘一夫找他一定有要事相商,所以他必须赶回去,于是他冲身边的董教育霍家坪村小的那群老师,以及听说县长驾临村完小赶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道:“县里找我有点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董教育谦恭地应道:“既然县里有事,您先回去吧。”
周成林和老师及村民们握手向学校外走去,并微笑着真诚的冲老师和村民们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回县里后,我一定把大家的意见反馈给刘县长,反馈给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让他们在下次的人大政协会议上代表我们广大基层教师为我们呼吁,让全社会来关心我们这些工作在基层在第一线的广大教职员工,也请广大村民放心,我一定尽快为你们争取来危改资金,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你们村完小的校舍改造,让孩子们在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教室里上课。”
老师们再一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直把周成林送出村子。
走出村子,赵刚已经把吉普车发动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远处传来了几声不和谐的狗吠声。
当周成林走到小车前,一个村民早赶在他之前帮他打开了车门。当周成林坐到车里后,那个村民又虔诚的帮周成林关上车门。
周成林摇下车窗玻璃,再次和广大村民教师和董教育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