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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毅去附近的镇上买了早餐回来,在等待老板和老板娘醒来的空档,他无所事事的刷手机,目光扫到其中一条最近消息时,脸色一变,当即挺直了背。
“乖乖,这是又要变天了吗?”方毅盯看了那条消息良久,最终发出这句感慨。
还在沉睡的叶以深此时佳人在怀,却不知,那个给他戴绿帽子踩着他的肩膀实现愿望的女人,即将满身荣耀归来,再次打破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生活。
娱乐新闻里,好莱坞著名女星白依灵明艳动人,她大方得体的回答着记者的所有提问,幽默风趣,有问必答,让一众记者都很满意,完全没有几年前的小心谨慎。
或许以她今日的地位,早已不用小心谨慎,几个极有分量的国际影后奖杯傍身,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这在满是花瓶的娱乐圈女星中极为稀少,因此,找她拍戏的导演和投资商都排成了长龙,只有她推辞别人的份,还没有别人敢拒绝她。
“请问白依灵女士,这次你回国是以拍电视剧为主还是继续主攻电影?这方面有什么计划吗?”有个记者问。
白依灵笑的真诚又美丽,“这个还没有决定,要看剧本和机缘,演员能碰上好的剧本不容易,电视剧和电影都可以。”
“那你这次回来还回美国吗?”
“在国外漂泊了那么多年,虽然也有一些成就,但是我还是喜欢国内,这些年国内的影视发展很好,我回来是必然的。”
“你这次回国有没有特殊的原因呢?”
这个问题让白依灵小姐沉默了一下,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我的父母和亲人都在这里,我这些年在外面和他们聚少离多,是时侯回来照顾他们了。还有就是……”
说到此,她顿住了,看着镜头的眼神微有遗憾和伤感,现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某人面色阴沉,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看不出喜怒,但他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心里的情绪。
“很多年前,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孩,可是我为了自己的梦想,舍弃了这份最美好最纯真的爱情,我这次回来,是想找回这份爱情。”她声音清婉,语气真挚,眼眸中充满柔情和爱意,不由的让在场的记者都感动了几份。
“白小姐,那个男孩是谁……”
房间顿时安静一片,电脑屏幕被关上,叶以深陷在椅子里,表情愤怒又伤感,他盯着煞白的天花板,双眸空洞,似乎想起了陈年往事,心里隐匿的那些深情和怒意全都交缠在一起,让他难受不已。
她回来了,四年之后,她终于回来了。
居然还说什么,为了那份最纯真的爱情?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提那份爱情?都是她一手将两人之间所有的感情毁的一干二净。
她把自己利用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攀上了另一个高枝进了好莱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现在却大摇大摆的回来,还一脸后悔的说什么挽回爱情?
叶以深有时甚至怀疑,她对自己百般柔情,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他的钱?
四年前的画面一股脑的跑进脑子里,叶以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更是疼的厉害,随即起身下楼去酒窖找酒喝。
白依灵回来的新闻铺天盖地,打的旗号也是动人,以旧日爱情为噱头,愣是霸占了好几天的头条,就连国内某大红女星产子都没有将白依灵的热度压下去。
而最擅长挖明星底细和隐私的各路狗仔团队,也都是纷纷出动,想要找出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奈何当年白依灵实在没有多少名气,叶以深的手段也很是凌厉,愣是没让这帮狗仔们找出一丁点的有用的消息。翻来覆去还是以前的那些东西,无非就是当年白依灵有个神秘男友,非常有钱,帮她铺路之类的。
王管家是很少关心娱乐新闻的人,也在这狂轰乱炸的消息时代知道了些许消息。
难怪叶以深从片场回来后就脸色非常不好,还以为是和夏晴天吵架了,敢情是因为前女友白依灵的事情啊。
“你说,这个白小姐真的会回来找少爷?”王管家皱眉布满皱纹的眉头问方毅。
方毅靠在门框上,无奈的叹气,“十有八九,你没看她记者会上说的吗?回国是为了挽回曾经的爱情,难道除了老板,当年她还和其他男人谈过恋爱?”
王管家很不屑的冷哼一声,“和别的男人谈没谈过我老头子不知道,我却知道她最后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方毅讶然的回头看着年过六十的王管家,想笑却笑不出来,这老头子说话什么时侯如此不留情面了?
王管家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她做出那种事情我老头子还不能说了?要不是她,咱们家少爷能阴郁三年?以前少爷的性格多爽朗的,就是因为她变得沉默不语,彻夜彻夜的睡不着,最后靠着安眠药才能睡几个小时,我老头子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全是恨意。”
“哎,老板这三年来的确不好过,阴晴不定的,”方毅赞同他的说法,“不过结婚以来好多了。”
“他心情是好了,那是因为有了发泄的对象,吃苦受罪的只有少夫人,可怜啊,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少爷是不喜欢她,其实啊……哼哼。”王管家的语气从叹息变成愤怒,“眼看着这夫妻两的关系好了,这女人怎么又回来捣乱。”
“我看不一定。”方毅突然说。
王管家一愣,“什么不一定?”
“我这几次跟着老板,发现他……”方毅压低了声音凑到王管家跟前说,“他似乎对少夫人动了心,骂都舍不得骂一句,看她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像过年那会儿,她偷偷跑出去拍戏,若是以前,老板早就派人去把她抓回来了。可是他呢,饶是冷静了好几天才过去,还没打没骂,两个人到处去游山玩水,临走时还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真的?”王管家面露喜色。
方毅挑挑眉梢,“那可不?还有这次,少夫人拍戏的地方那么偏僻,穷山恶水的,住的也不好,老板放心不下还不是巴巴的过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王管家右拳轻打在左手掌中,笑的一双老花眼眯了起来,“只要少爷对姓白的死了心,她翻起多大的浪都没有用。”
没想到方毅给他泼了一盆凉水,“王叔,你别高兴的太早,老板是对少夫人动了心,却不一定对白小姐死了心。”
“臭小子,你怎么还替那姓白的说话。”王管家微怒道。
“苍天可鉴,王叔我是和你站在同一立场的,不过你没有发现吗?老板这两天晚上夜夜喝酒,脸色也拉的老黑,要是他真的对白小姐死心了,怎么还会这样?而且,”方毅指了指楼上,“四楼建了那么多地方,他有没有忘记白小姐,王叔你怕是最清楚。”
王管家愣在原地,神情复杂,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看来叶家这好日子是到头了。”
方毅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说什么“只要老板高兴,他和谁在一起都行”,然后两人各自去办事。
叶以深以为这位满身荣耀归来的前女友很快会联系自己,于是他严正以待准备了一箩筐尖酸刻薄的话等着回敬她,没想到她回来都快一周了,除了网上不断曝出来的消息,她真的没有私下联系过他一次。
不是说要挽回爱情吗?难不成是拿这个噱头炒作呢?
这个结果让向来自负又自傲的叶以深很恼火,也带着几分不甘。心里窝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叶以深连夜开车去了影视城。
晚上十点多,夏晴天洗了澡正窝着宽大柔软的床上看剧本,忽听的一阵敲门声,吓了一跳,忙穿着脱鞋去开门。
“谁呀?”夏晴天谨慎的问。
“我。”
夏晴天惊住,忙打开房门,诧异的问,“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然而叶以深什么都不说,只一双阴沉沉的眼眸盯着她看,直看的夏晴天后背发寒,回想这几日来她的行为。
除了拍戏就是回来看剧本睡觉,聚会应酬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更没有男演员前来搭讪,他这是怎么了?
“出,出什么事情了?”夏晴天小心翼翼的问。
叶以深一言不发,跨进房间将门一脚踢上,然后就压住了夏晴天,直在她唇上啃,那力道前所未有的大,仿佛带着一股杀气,要将夏晴天吃了才肯罢休。
夏晴天被咬的发疼,生怕嘴巴被咬破了,她明天下午还怎么去拍戏?于是胳膊用力将他猛地推开,怒目瞪他,“你发什么疯?”
叶以深阴沉着脸,直直的盯着她看,夏晴天生气的说,“我又做了什么你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啊,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望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脸,叶以深似乎清醒过来,心里的怒火一点点消退下去,整个人仿佛也疲倦了许多,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夏晴天顿时心里一软,身体也跟着柔软下来,双手慢慢的环住他的腰,轻声问,“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叶以深摇摇头,“没事。”
夏晴天也不想多问,反正问了他也不说,只好任由他抱着,感受这难得的温存。
可是这温柔只有半分钟,很快叶以深就恢复了本性,将她拖进了浴室说,“洗澡。”
夏晴天强按住自己的睡衣道,“我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说话间,打开洒花,夏晴天躲避不及,温热的水从上“唰”的流下,她单薄的睡衣立刻湿透,今天很不巧穿的是白色睡衣,湿漉漉的粘在身上,隐隐衬出春光。
叶以深的眼睛立刻就绿了,声音低沉的说,“居然不穿内衣?”
夏晴天羞怒交加,梗着脖子说,“我都准备要睡觉了,穿内衣干什么?”
“那正好。”说着,叶以深俯身低头就吻了上去。
都说小别胜新婚,夏晴天和叶以深完全符合这个定律,这一晚,叶以深化身成了一头色中饿狼,在夏晴天身上又啃又亲,什么地方也没有放过。
夏晴天何时被这样对待过,真是又羞又说不出来的舒服,除了情不自禁发出声音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狠狠折腾了一晚上,叶以深最后才搂住早已没有力气的女人沉沉睡去。
因为早上没有她的戏,所以夏晴天没有订闹钟,韩晓从方毅处得知叶以深昨晚来了,便告诉夏晴天新上任的两个女助理,千万不要去打扰两人。
于是这一睡,就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让叶以深清醒的是一通电话。
他一手搂着熟睡的女人,一手摸过手机没有看来电,便随手接起来,被打扰睡觉,他的语气很不好,“谁?什么事?”
那边似乎被他语气震住,顿了几秒钟才温柔的笑道,“以深,是我。”
叶以深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好气的问了一句,“你是哪个?”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却还是说,“我是白依灵。”
叶以深的大脑被这个名字惊醒,拿开电话看了几秒,是一串很熟悉的数字,他从手机里删掉了她的电话号码,但是这一串数字却早已刻在了心里。
叶以深深吸一口气,冷声问,“有事吗?”
“我回国了,你知道吗?”白依灵的声音比当年更加温柔,听在耳朵里让人心里一阵发酥。
“哼。”叶以深冷哼一声,冷嘲道,“你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
白依灵也不恼怒,毕竟当年是她的错,她的声音愈发的轻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但毕竟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吃个饭没有问题吧。”
白依灵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徐徐图之的道理,反正她已经回国,有的是时间和他周旋。她就不信他真的把自己放下了。
“朋友?”叶以深不屑的冷笑,“我从来不和前女友做朋友。”
他的这个“前”字咬的很重,带着浓浓的恨意。
白依灵叹息一声,还正待说话,夏晴天被这通电话吵醒,嘟嘟囔囔的呢喃道,“吵死了,我要睡觉。”
娇喃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递到那头,白依灵一阵头皮发麻,他和女人在一起?转念一想,她离开他四年了,他有女人很正常,不过她不怕,女人而已,她自信比任何女人都了解叶以深,也更有资本和他站在一起。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忍不住问道,“都快中午了,你还在睡觉?”
叶以深笑的愈发阴沉了,“我和我的女人睡觉,睡多久都行,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这下,叶以深没有了丝毫睡意,心里有些爽快又有些闷的难受,看怀中的女人睡的如此香甜,很是不快,双手揉着她红润的脸蛋,愣是将她也从睡梦中弄醒。
“你……你个混蛋。”夏晴天眼眸亮晶晶的,带着恼意,泄愤般一口啃在他的肩头,但始终顾虑着,没有用力罢了。
叶以深也没有推开她,她的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只小猫,没有威胁还挠的他心里痒痒。
“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起?”叶以深戏谑道。
夏晴天生气了,怼他道,“我下午三点才有通告,就不想起怎么了?”
“三点?嗯,很好……”说着叶以深翻身将她压住,然后深入。
他昨晚冲动之下来这里,原本是想冲她撒气的,可是等他看到她,却发现其实夏晴天和她长的并没有那么像。对着夏晴天,他反而忘记了那个女人,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夏晴天被他又折腾了一阵,深知只要不离开这张床,没准她今天下午的通告也会耽误了,于是等她一缓过气,就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跑到浴室去洗澡。
在影视城待的这两天,叶以深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去拍戏,他就搬张凳子坐在导演跟前看,导演显然知道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便任由他。
叶以深不想太声张,每次去剧组都穿的是休闲服,还戴着顶鸭舌帽,遮住了半张俊脸,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是那天在馄饨店吃饭的男人。
男朋友来探班啊,没想到他把夏晴天看的这么紧。这应该是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夏晴天起初不知道他来了,休息的时侯跑到导演跟前看回放镜头,猛然发现他也在现场,惊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里?”
叶以深拿过她手中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又塞到她的手中慢悠悠的说,“我来监工啊。”
夏晴天满头黑线,瞪了他一眼不去管他。
这两天,白依灵除了那通电话之外,再和叶以深没有联系。而叶以深的一颗心全在夏晴天身上,觉得时间过的快了许多,也没有在意。
周末结束,叶以深颇有些不舍的要返回A市,早晨七点硬是把还在梦中的夏晴天拽起来,让她伺候自己穿衣打领带。
看她打着哈气给自己扣纽扣,叶以深很不悦的问夏晴天,“你这破戏什么时侯能拍完?”
夏晴天脑袋还不甚清楚,很大胆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破戏?这可是今年下半年最受瞩目的年度大戏好吗?
“快了吧,应该还有一个多月。”夏晴天估算着时间。
叶以深脸色沉的更厉害,“你一个女三号怎么要拍这么久?”
“女三号的戏份也是很多的好吗?”
“哼,下次我让韩晓给你找一个女四号女五号的戏,最好是背景板。”
“你敢!”夏晴天嘟嘴瞪他。
叶以深看她脸蛋气鼓鼓的,像是个可爱的小松鼠,终是笑了,“不这样,你岂不是常年都要不着家,都要住在酒店里?”
夏晴天心中一动,一边给他打领带,一边开玩笑道,“叶总,我怎么觉得你依依不舍的?”
叶以深掐了下她的脸蛋,“大冬天的,你这个女仆不给我暖床我怎么睡?”
女人彻底无语,以前他也说自己是他买来的女仆,但语气讥讽又挖苦,如今同样的话,语气截然不同,她居然听出了几分亲昵。
亲昵?
夏晴天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定是昨晚太累身体各项机能还没有恢复正常,所以出现幻觉了。
嗯,一定是这样。她要再睡会儿才能正常,于是一送走叶以深,夏晴天立刻再次投入床的怀抱。
回A市的路上,叶以深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他很不想回到那个地方,更不想去面对那个女人,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原谅她,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回头,但有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恨透了那个女人,恨得想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却还是爱着她,他骗不了自己。
所以,他只有不见她,这样他就不会心软。
冬天清晨的太阳升的很晚,叶以深离开影视城时堪堪刚露出了个小脸,临街的早餐铺前却已站了不少人,他们大多都是这里的群众演员,叶以深看到一对小情侣,男孩捂着女孩的小手,板着脸说着什么,女孩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是爱情最简单的模样,真挚又热烈,美好又平淡。
他曾经也拥有过。
“老板,你要吃早餐吗?”方毅从后视镜发现老板盯着路边的一个早餐店看,于是放慢了车速问道。
“不用。”叶以深淡淡的说。
“哦。”
车子上了高速,冬日旭阳慢慢有了温度,方毅思虑再三还是说,“老板,昨天晚上王叔给我打电话说了件事。”
“什么事?”叶以深淡声问。
“王叔说,昨天晚上七点多,白依灵白小姐去叶家别墅找您,”方毅说的很小心,看叶以深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您不在,王叔便没有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