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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季来了书信,不知这信里可说了什么?”
韩王摇摇头,忽然道“你且这几日好生照顾他们,适才那宇文翊已经夸下海口,说一定会解了沿城缺粮的困局,你去安排下去军粮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若是有人敢动一粒,就格杀勿论。”
“韩王放心,我一定吩咐下去!”
“无论如何……我要让他一粒米都拿不得,让他在朝臣面前输的灰头土脸,一个只懂带兵打仗的武夫,怎么能治的了国!”
顾凡双被宇文翊带这来到沿城巡视,这沿城如今是一团糟,百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街上已然出现了卖儿卖女的凄惨景像。
这个韩王表面上尽数了为了东秦的利益,背地里却在觊觎这东秦帝王之位,若不是他的夫人调皮出走,他也不会没有心思去理清这沿城的政务,东秦的兵器尽数都是出自沿城,东秦的大小战事,哪儿一次没有他的贡献,朝中人不敢对他有任何非议,连王上都只能对他饮气吞声。
他心情不佳,便可对百姓不问不闻,甚至还传出了他夜夜新郎,娶了一个又一个。气跑了自己的夫人,甚至连王上派来治理沿城灾情的大殿下的随从也不放过。
私底下,人人都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大殿下如何同韩王大打出手,吃错了药的韩王竟对殿下的随从求欢,其中精彩详尽之处,简直与亲眼所见般无异。
宇文翊心里明白,可是也觉得这沿城的百姓看来还是饿的不够。他在韩王面前夸下的海口,自然也应该为此事做一个了结。可是……
“你该办什么事儿就办什么事儿,我就乖乖的呆在泉馆,总好过你四处拉着我奔波。”顾凡双瞧他一脸犹豫心里烦闷,索性就宽慰他道。
“可是这府上留你一人,我实在不放心。”
“你借粮可比我重要,如今城中百姓遇到的困难,可比你我麻烦的多,我自会小心。你且放心,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暖好了被窝等你就是。”
顾凡双的一句玩笑,倒是把宇文翊给逗乐了,既然他打了包票心里自然就默认了。
韩王从兵器室里出来,就跑来瞧着大梁派出来的奸细,他目光上下打量着窝在书房看书的他,轻咳了一声,“你可好些了?”
“多谢韩王,若非你那日相救……我”
“我救的不是你,我要救的是你肚子里属于宇文家的血脉,说到底你能在我韩王府里活着,也是因为宇文翊的计策,若不是你怀了东秦的子嗣我想我绝不会留你!”韩王的话丝毫不客气。
顾凡双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烦道,“你防着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按你们说我是大梁郡王,你有权猜忌。”
“这么说你终于承认了?”韩王冷声斥责道。
忽然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咕噜咕噜声,韩王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顾凡双忽然不好意思道,“我饿了!既然为了你们东秦的子嗣,你是不是应该先让我吃饱呢?”
韩子婿一时语塞冷声道:“来人备膳!”
顾凡双偷偷观察韩子婿的眼神,叹他烦人的要命,明明长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却总是一副恨不得揪着他小辫子的模様。
“刚刚忙完,我也还没有来得及用膳,就在这里我们一起用吧。”韩王当即便叫人多备了些吃的。
心里一想到要和这么个古怪人一起吃饭,实在胃口全没!顿时,顾凡双胃口全无,无精打采的垂头。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用餐?”
顾凡双连连摆手道,“韩王,平日里都是和谁一起吃饭?”
“原来有一个人,不过后来他走了!这些好像都不干你的事儿?”他板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顾凡双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様,他冷声道:“你看看,你这幅吓人的模様谁还有心情吃的下去。”
他看着桌子上的酱烧鸭,心里是一阵酸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能吃吗?我猜想你怀子肯定孕吐的厉害,可是我看你却好像吃的很好?”韩子婿想起自家夫人吐的是昏天黑地,饿的时候只能喝白粥的可怜模様,心里便觉得替他委屈。
“之前好像吐的厉害,可不知为何这几日竟莫名其妙的好了!”
韩子婿心道:“还不是宇文翊早上便将药茶煮好混在他的饮水中,日日如此从未间断过。这傻瓜竟一点也不知情?”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你知不知若你当真是大梁的奸细,王上会如何对你?”
顾凡双嘴角一笑,轻声道:“若是连你韩王都对我如此忌惮,想必曾经的我也是了不起的人物,至于奸细会如何?自然是五马分尸,下场悲惨。但是我觉得韩王之所以一直提醒宇文翊却没有对我和他的关系阻止,想必你也是自有自己的打算。”顾凡双暗有所指,有些话聪明人不说,也不会点破。
韩子婿不屑道:“宇文翊做的什么打算,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以为一个孩子能救的了你,我只能说他有点天真了。”
这个韩子婿嘴上喊着他张翼遥却巴不得他一辈子都做顾凡双,他面上好像在意顾凡双这个奸细,实则是怕他们夫夫二人联手,那么他想要取东秦的天下怕是难的很。他对张翼遥的忌惮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所以他心里还是巴望着萧锦瑜能将他们二人拆散。
“我自然是不想掺和到东秦的纷争,我和宇文翊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至于这孩子……我从未想过让他做我的护盾,我既然决定生下他自然有能力护他周全。”
韩子婿看着顾凡双,眼中竟也透出了几分笑意:“既然你想的如此透彻,必然知道你会有一日入驻我东秦,想来宇文翊也有责任教你一些东秦的礼仪!”
顾凡双一愣,想着宇文翊执着戒尺打他手板的情景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英俊的脸顺便皱成一团。
“你怎么一副担心的模様,那倒不如我来教你如何?”说着他便俯身慢慢的靠近顾凡双的脸颊,顾凡双伸手一个鸡腿就挡在了自己的脸上。“难不成你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那么你要在东秦的皇宫里如何活下去。”当即他挑开顾凡双的手,见他微红的脸颊,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凡双握紧双拳,冷眼瞧着韩子婿,“我想这些东西就不劳烦韩王费心,宇文翊自然会教我!”
“只是觉得他教未比会有我这般用心,你们大梁人生性狡诈,也惯会魅惑之法,留了所谓真心、真情,可是遇到难事儿却依旧可以不顾一切抛下所有!”说到这他一只手紧紧的按住顾凡双的双手,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顾凡双拼命的想要挣扎,奈何自己实在弱小的很,竟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看来殿下这是被大梁人抛弃了,你一副深宫怨妇的模様实在让我大可眼界。”
“你只顾呈口舌之快就好,若你当真是大梁藏于我东秦的奸细,那宇文翊第一个会将岂如敝履。”
顾凡双没想到韩子婿竟然会如此看轻自己,甚至言语间的羞辱都让他一瞬间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心中已然对这个韩王存了敌意,可是为了宇文翊他只能忍着。
天色转暗,屋里慢慢地黑沉,顾凡双一动不动的坐在静静的在泉馆里,他强撑着精神。很久后,黑暗中响起一句喃喃自语,很轻,却十分坚定:“若是宇文翊想要东秦的天下,我不介意帮他完成心愿。”
温热的气息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散开,他慢慢起身,突然间一双手紧紧的抱着他。顾凡双倒是没有挣脱,只是觉得这份气息如此熟悉、安全。
“你说你为何不开灯?如此我竟寻不到你。”
顾凡双也不知为何被韩子婿的几句话搅动的心绪不宁,他此时也顾不得宇文翊在身边,伸手捞过一件衣服披上,低声道:“我困了,想要睡了!”
宇文翊一愣,面上却渐渐带了一丝笑意,一手横抱将他拥入怀里,顾凡双迷迷糊糊间听到的是:“你怎么一见我就困,你想我与你困觉,你不怕你这副模様,我一时把持不住?也许……”他的气息在顾凡双脸上若有若无地轻拂过,唇似乎贴在了顾凡双的脸颊上。
顾凡双轻声道,“不光是我困了,肚子里的小肉包也困了。”
他的这句话当真比禁令,圣旨还有效,他赶忙乖乖的把顾凡双抱到床上,只见他窝在被窝里,卷着身子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宇文翊低声问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若是我助你夺得了东秦天下,那韩王会不会生气的发抖睡不着觉。”
宇文翊知道这是顾凡双的气话,但是心里也明白,他白日不在时那韩王一定上门来找事惹的他不痛快了。
他摸着顾凡双的头心里有着盘算,那军粮自己可以不动,为何百姓不能动,平白攒了那么多粮食却一粒也不肯拿出来,这是何道理,最重要的是……他实在不该让顾凡双住的不痛快。
一觉醒来时,已经正午,顾凡双还眯着眼睛打盹,心头忽地掠过昨日宇文翊在耳边的几句似真似假的低语,惊得猛地从榻上坐起。
顾凡双昨儿是恼了,怕是说了什么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低头摸着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声,“你爹我昨儿稀里糊涂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
只可惜这肚子一点反应没有,还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顾凡双心道:“你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