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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了滑树帮她买的衣服,洗漱好后,才走出了洗手间。
看到她出来,聂秋欢又垂下了头,轻声说道,“我已经跟管家吩咐过了,你待会便直接去温家吧,管家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一间卧室。”
诗乔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然后走到了她跟前,哥俩好似的将胳臂搭在了她的肩上,笑眯眯道,“聂小美人,你对我真好。”
可接着,她就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过,我对温家没兴趣,那里没乐子,去温家没意思。”
她又戏谑地朝聂秋欢眨了眨眼,“所以啊聂小美人,我跟定你了。”
“你——”
她好心帮这人找了个居所,可这人怎么还嫌弃上了!
诗乔却在此时笑着,摸上了她的脸颊,喟叹了一声,“美人的皮肤就是好啊。”
聂秋欢条件反射般的,“啪”地一声打掉了她在自己脸上乱摸的小手。
“我下午就出院了,你不肯回温家,你到时候去哪?”
诗乔并未说话,只是递给了她“你是不是白痴”的眼神。
“你要跟我回家?!”
诗乔又朝着她挑了下眉,似乎在说难道不可以吗?
聂秋欢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如今自身的麻烦还没处理完,这下好了,竟然又带回了诗乔这么一个大麻烦!
这么想着,她望着诗乔的眼神,也流露出些许不满。
诗乔却没脸没皮地笑了,“放心吧,聂小美人,我会给你的生活增添很多乐子的。”
聂秋欢有些无力地吐了一口气,扫了诗乔一眼,“带你回去可以,但我警告你,不该说的话不许乱说。”
诗乔嬉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聂小美人。”
……
榕家祖宅一整晚都很安静。
榕昀昨晚回去后,只看见了几位值夜班的佣人。
佣人抬头跟榕昀说了声“大少爷好”后,便又低下头,干着手中的活。
然而,榕昀一路回到他的卧室,却发现,榕家肃静的过分。
按理说,他这么打老东西的脸,老东西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
可是偏偏,老东西这次,对他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些啊……
榕昀不安地躺在床上,一直等到深夜,都没有等来老东西召唤他的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榕昀的内心,忽然变得焦躁不安。
自此,一夜未眠。
就在榕昀以为这样的安静,会持续很久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大少爷。”
是一道冰冷,且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
榕昀轻嗤了一声,淡淡说道,“进来吧。”
房门被人小心地打开,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是滑淼。
榕昀还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动作,一动不动。
落在正前方的目光,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就算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脚步声,他也未曾扭头,只是那嫣红嘴角勾起的一丝弧度,却掺杂了一丝讥讽。
看到他这番冷淡的反应,滑淼的脚步只是顿了顿,便恢复了正常。
她走到了离榕昀三米远的距离,稍稍欠了下身子,语气恭敬,“大少爷,老家主昨晚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后,很高兴。”
榕昀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是吗?老东西就没想着怎么整死我?”
听出了他话里渗人的寒气,滑淼脸上的表情却未曾变过,她继续保持着一张冰冷的面孔,说道,“大少爷,老家主并未将您昨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榕昀又轻嗤了一声,然后动了动双腿,这才扭过头,扫了滑淼一眼,眼底顿时翻滚起了浓重的杀气。
“别在我面前扯这些废话!”
老东西会不计较他昨日做的事?
简直是扯淡!
滑淼努力维持的镇定,终于出现了一丝崩塌。
她的指尖轻轻打了个哆嗦,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大少爷,老家主近日操了太多心,一时、一时犯了旧疾。”
榕昀愣了一下,可并没有作出该有的关心样子。
他竟然心情颇好地眯起了眼,又扫了滑淼一眼,语调出乎意料地平和,“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滑淼却还是忍不住地,为榕彭祖感到有些寒心。
不过她终究只是一名属下,她并未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
顿了顿,她又将榕彭祖事先嘱咐她的话,缓缓地道来。
“大少爷,老家主近年来的身体,已经日渐衰退了,所以,老家主今日命属下过来,只是为了向大少爷传递一句话。”
“嗯?什么话?”
“姜夫人,是榕家的好儿媳,也是一名好母亲。”
滑淼感受到了她一讲出“姜夫人”三个字时,榕昀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变得锐利,散发出的寒气,直直的逼近了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又补充道,“老家主还说,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老家主不希望,一个死去的人,影响了你与老家主之间的亲情。”
滑淼说完这一番长长的话后,腿都有些发软。
姜谷珊,是榕昀永远触碰不得的逆鳞。
“怎么?老东西这是在跟我打亲情牌?”
榕昀讥讽地笑出声来,眼底翻滚着的戾气,又冷又扎人。
“我倒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病,来引我同情了?”
滑淼的睫毛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目光也发着虚,落在了榕昀那双修长的腿上。
她的声音,多了一丝颤抖,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大少爷,老家主昨晚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后,很高兴,但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有召见你,所以,老家主一大早就吩咐厨师做了你爱吃的糕点。”
榕昀的眼底依旧盛着浓的化不开的寒气,却没有拒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属下告退。”
滑淼退出了卧室。
榕昀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双目却略有些空洞而茫然,显然在发着呆。
好久,他才轻轻眨了眨眼,起身下了床。
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也不过刚过了八点。
客厅外边,站着一排专门伺候的佣人。
而客厅里,偌大的餐桌旁,只有一老一少,正静静地用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