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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和民兵队伍一起,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西寨子乡。
大家唱着各种威武雄壮的歌曲,吸引来无数的围观群众。若是不知情的人旁观,多半以为乡民们是在夹道欢迎这支胜利的队伍,这支打光了子弹的队伍。
实际上,多数人只是因为无聊而已。
纯农业乡的西寨子乡,总共不过一条两百米长的街道,除了供销社和菜市场两边有点人气以外,这座近乎沉睡的乡镇就像是大多数的中国乡镇一样,平静、寂寞和无聊……
如果南湖市是老爷的话,溪县就是排名末尾的不受宠小妾,西堡镇就是数年不得一次临幸的通房丫头,至于西寨子乡,更像是永远都不入老爷眼的烧火丫头。
这样的边缘乡,在五月,当英国和阿根廷爆发了马岛战争的时候,依旧安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六月,当以色列对黎巴嫩发动全面入侵爆发第五次中东战争的时候,依旧安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十一月,当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决定恢复《义勇军进行曲》为国歌的时候,依旧安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十二月一日,当李铁蛋家的驴日了王狗剩家的牛的时候,一日之间传遍全乡,成为人们碰面时必讲的笑话,直到十二月十二日张拐子的拐子被人偷了为止。
西寨子乡的民兵,差不多是西寨子乡难得一见的娱乐团队了。
而杨锐考了个省状元的消息,也在不知不觉中,扩散了开去。
不等杨锐摸着汤姆逊冲锋枪回到家,西寨子乡的街道已经变的沸腾起来。
突然,一只乌黑的手,摸了杨锐的脑袋一把。
其他人像是受到了鼓励似的,疯狂的冲散民兵队,接着狂摸杨锐。更有彪悍的,一路开道,保护着自己的儿子来摸杨锐。
魏林见状,抓起还在发愣的杨锐就跑,后边的人不管知道不知道的,自然是穷追不舍。
好容易进了乡政府,杨锐才有空喘一口气,收拾被拧巴的衣服,问:“这是为什么啊?”
“听说你是省状元,沾点喜气呗。”杨父抗了一支轻机枪,似慢实快的钻进了乡政府的铁门。
跟过来的乡民看看严阵以待的门卫和威严的国徽,顿时觉得没意思了,毫不犹豫的撤走。
杨锐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乡了,木然问:“沾喜气我能理解,用得着死命的摸吗?”
“你刚才,就和街口老孙家的馒头,你说它好吃吗?排队的人多就好吃,有人抢就香,怎么着,被人民群众摸两下脑袋,你还有意见?”杨父适时的瞪起眼睛,结束了这个话题。
杨锐低了一下头,又忍不住问:“省状元的说法,又是从那里来的?一个预考,用不着弄的这么轰动。”
“和你没关系,我们找个机会乐呵乐呵都不行?”杨峰同志拿捏起严父的派头,实在是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魏林好歹和杨锐相处了几天,清咳一声,道:“消息估计是从乡里传出去的,开始肯定说的是预考第一,传的人多了,估计就传差了。”
当然了,全省高考预考第一名这种称呼,用文件传都容易漏字,何况是口口相传。对于热衷热闹而非现实的人们来说,响亮的名字很重要,事实什么的缝缝补补差不多就行了。
杨锐认了下来,却是叹口气,对杨峰道:“我是为您的名声担心,大家现在说什么省状元,知道的人笑一笑就算了,不知道的人怕是要笑您了。预考第一也敢称作省状元什么的,不是挺不好听的?而且,接着就是高考了,我万一没有考到好成绩,两相对比,笑话的人不是更多?”
同样的话,他也给锐妈说了,被诡辩了过去。
杨父明显不擅长诡辩,他就看看杨锐,说:“我不怕丢人。”
杨锐任是准备了千般回答,对此亦是徒呼奈何。
民兵们三三两两的回到了乡政府集合起来,轻重武器被整齐的放置在了队列前方。杨峰看着差不多了,就让魏林去前面整队,然后对唯一不在队列里的杨锐甩甩手,道:“你先回家歇一会,晚上去接你外公。”
“外公要来?”
“废话,要不然你去接谁?”
杨锐脑袋一转:“也是因为预考的缘故?”
“你考的成绩好,你外公比我高兴,说是给你带了一堆的东西,你自己找个平板车推去吧。”杨峰说到此处,语气平缓许多。做女婿的和老丈人,总归是有不同的心理博弈。自诩为大老粗的杨峰,就精神世界而言,与老丈人是风马牛不相及,杨锐的学习成绩突然变好,以至于得到老丈人的欢心,杨峰嘴上不说,心里是有点得意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种。
杨锐也不想留在铁门内被来来往往的乡政府工作人员当猴看,打了几声招呼,自顾自的去了乡政府的后院。
这里是后勤办所在,不仅有板车,还有驴车和马车,都是平日里给乡里运蔬菜米面和日用品的,若是换算成30年后的机关,它们应该是桑塔纳丰田和奥迪。
后勤办就是给政府工作人员服务的,杨峰是西寨子乡最大的领导,杨锐要借用一辆马车,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可不愿意真的推一辆板车去接人,那东西看似省力,遇到道路不好的时候,才是能累死人的存在。
当然,杨锐最想要的本是烧油的车,但包括他搭的顺风卡车,都是不归乡里直接管辖的,后勤办想给也给不出来。
马车照例配一名马夫,地位和后世的小车班司机差不多,也是从军队里退役的年轻人。国内军队目前仍然是骡马化的,师团营连都有军马和马厩,并编制有专门的驭手班。营级指挥官还没有见过指挥车,配备的是马匹和传令兵,团里有专门为军马看病的军马所,军区有军马部,总后有兽医大学,骑兵学校和军马场更是全军的重点单位。要到85年的大裁军,骡马化才会进步成摩托化。
也是到了85年以后,参军的年轻人才有机会学到汽车驾驶和汽车修理这两项金牌技能。在此之前,想学驾驶的要么去驾驶骡马,要么就得机缘巧合,才能碰到汽车。
偌大的军区都做不到淘汰骡马,小小的乡政府就更不用说了。
杨锐回家歇了一会,就和老妈一起,摇摇晃晃的到路口去接人。
没多长时间,就见外公、大舅和表哥,下了顺风车,又卸下大包小包。
“爸。”锐妈亲热的叫了一声,自己先迎了上去。
杨锐略显笨拙的打招呼,又与表哥和马夫一起,将他们带来的东西装上马车。
外公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他退休有些年了,却不像是杨锐的爷爷杨山那样去干休所颐养天年,而是留在了市里,积极参加各种活动。
由于段家一脉的孩子都安排的很好,且多在国企系统,根须盘绕,杨锐的外公的隐性话语权也大大增强。
这从正在装车的物件就可见端倪,叮叮咣咣的罐头,难得一见的奶粉和麦乳精,大包的白糖红糖和水果糖,尚未在市面上流通的火腿肠和油滋滋的腊肠,还有一整头拾掇干净的小羊羔。
能坐四个人盘膝打牌的大篷马车,立刻被各色食物给装满了。
即使是十万元户身家的杨锐也看的一呆一呆的。
这个时节,这些东西,真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票据之类的必需品且不去说,就以目前的供应紧张,这里的任何一件商品,都得请托一两个人才能买得到,而且,想买这么多,还得请托一两个得力的人,才能办得下来。
旁的不说,表哥段航若是想再上一步,拿这里任何一样东西的一半,就够送礼了,全拿出去,砸个官位都说不定。
什么叫土豪?
在82年,有一口袋钱的不是土豪,能装一马车食品日杂的,才是土豪。
杨锐望着车厢最外面放着的白生生的小羊羔,深深的感慨:我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