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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辛苦了,吴悯少爷。”经过一天半的奔程,吴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接待他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仆人,看样子在吴家的资历应该挺高的。
“哪里,些许路程。老爷子如何称呼?”吴悯下了马车,恭敬道。这里不比流云城,不能太过随意,却也不必太过拘谨,这是吴憎告诉他的。
“老朽是吴家府宅的管家,奉家主之名前来接待少爷,您叫我老廉就好。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等会我会找人带您过去。现在,我们先把要事办了,吴憎城主在信里特意强调,先把城主夫人好好安葬。”老管家欠身道。
“那就麻烦你了,廉老。”吴悯自然不会没大没小的真的叫人家老廉,所以想了个合适的称谓。毕竟老管家怎么看都是吴家的重量人物,这样做肯定错不了。
“那么,就请跟我来吧。”早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把灵柩抬出来,吴悯缓缓跟在老管家身后,身边是一言不发的别子剑。葬礼的仪式在流云城已经举行过了,所以现在只要到墓地好好安葬便可。
当石刻的墓碑竖起,吴悯才松了一口气。这位嫂子,从此就在这里安家了。附近墓碑林立,吴悯有种草木凋零的感觉,人生,最后都会来到这样的地方终结。
“吴悯少爷,老朽就先告辞了。您的房间,我会让富安带您过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下人吩咐,我已经传话下去了。最后,请恕老朽事务繁忙。”说罢,老管家就带着几个人走了,只留下那个叫做富安的家丁给吴悯指路。
吴家不愧是能和浔阳城城主府并驾齐驱的府邸,在浔阳城,吴家家主和城主的身份基本是相等的。这不仅是因为吴家久远的历史,更因为其人才辈出。无尽之风的吴家,在大唐可是颇具盛名的。
当然,在大唐,这样的家族,并不只有吴家这么一家。会稽城的药王世家孙家,蜀城的石破天惊石家,以及龙泉城的铸器名家诸葛家。这四大世家,都有其一技之长。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世家在各自城中的地位是很高的,除非发生一些特殊的事件,才能动摇他们的地位。比如十年前吴昊然加入了那个组织,国主的怒火曾差点点燃吴家的根基,所幸并没有发生。
“到了,吴悯少爷。”富安将吴悯带到了住处,是个十分奢华的房间,每一件摆设都是珍品,看来他这个外城来的旁系少爷,还是没有被人排挤啊,虽然这也是因为吴憎是流云城城主的关系。
“仆人的话,有特定的住处。”富安看了看别子剑瘦小的身材,有些不解。
“不用了,这房间挺大,住两个人没问题。子剑,就和我住一块好了。”吴悯微笑道。
“这,不太好吧。”富安有些意外。
“无妨,无妨!你先下去吧,有事的话,我会找人吩咐的。”吴悯道。
“那我先告退了。”富安欠身离开。
“啊,舒服!”吴悯一下子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
“公子,我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啊。”别子剑环顾下四周道。
“没事没事,这房间那么大,就算住四个人也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两个人。”吴悯摆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毕竟是仆人,所以。”别子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主仆间的差距。
“别这样说嘛,话说你不是要和我学习武艺吗,若不在我身边,你怎么学啊。”吴悯道。
“这么说,公子答应教我了。”别子剑忽然显得很开心。
“我有说过不教你吗?不过如今你已经十二岁,早就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现在打基础有些晚了。”吴悯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么说,我没法成为强者吗?”别子剑稍显失落。
“别气馁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吴悯开始自夸了,不过想起前世,自己学武的年纪似乎比他还大些,幸亏遇到了一个好的师父。
“你如今经脉一定型,学什么功法都只会事倍功半,虽然说勤能补拙,但我倒觉得有时间练这个,还不如在招式上多下功夫。不过你的筋骨一般,想练就上乘的武学,也是极难,索性放在第二位也罢。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子剑,你认为,剑是什么。”吴悯从床上坐了起来。
“剑,是杀伐之器!”别子剑想起了三年前的动乱道。
“那是世俗之人的偏见,子剑,若以后你要跟随于我,就要摈弃这种观点。剑,是兵中君子,高贵的象征。它不同于其他的兵器。剑法,或灵巧,或庄严,或诡异,或凌厉,千变万化。但我不会教你其中的任何一种,因为我自己学得也不怎么样,我教你的,是一种最简单的剑法。”吴悯严肃道。
“最简单的剑法?”别子剑等着吴悯继续的讲解。
“不错,我要教你的,就是剑本身。”吴悯一字一语地道。
“剑本身,是什么?”别子剑问道。
“剑意!”吴悯的眼中闪着光芒。
“怎么学?”别子剑不解。
“不用学,而是悟!”吴悯道。
“悟?”
“用心悟剑,究其意。把剑给我。”吴悯看向别子剑身后的那把剑。
别子剑连忙解下背上的剑。
吴悯轻抚着剑,这是他第一次用心看这把剑。红色的剑鞘,是他喜欢的颜色,因为和火焰是同样的。
“这么美的剑,怎么可以没有名字呢。从此,你就叫火茸吧。”吴悯用大拇指将剑柄微微顶起一寸,剑刃也随之出来一寸。
别子剑忽然感觉一道寒芒从身边飞过。
“此乃,剑之真谛。”吴悯把剑刃收回鞘中,只是出鞘一寸,便是剑意凛然。
就在吴悯收剑的同时,门外想起一声惊呼。
“谁?”别子剑立刻从见意中反应过来,把门推开。
有些意外,门口是一个身着黄衫的少女,看年纪应该和吴悯差不多。这是个美丽的女孩,只是此时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情。
“刚才,那是什么?”女孩偷听屋内的谈话已有一段时间,也就是吴悯传授别子剑剑道的那一段。本对吴悯那些言论必以为然,认为是个吹大话的人,但当那道剑意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片冰冷,然后便惊呼而出了。
“哟,下午好。”女孩见到别子剑不怀好意的眼神,竟不觉得尴尬,胖若无事的打着招呼。
“好啊。”吴悯回礼,然后打量一番道,“不知道这位偷听的姑娘芳名啊。”
“咳咳!”女孩干咳两声,纵使脸皮再厚,被人道破,还是不由得两腮一红,但马上又恢复原状,道:“本小姐是吴馨薇,我爹要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负责招待你,怎么样,是不是很荣幸,流云城来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