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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大学旁边有很多家书店,来来往往的都是大学里的学生和先生,有几家出名的书店也能时常看见一些文化名流和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光顾。
“Shelley”是一家很浪漫的书店,它的名字源于英国的浪漫诗人雪莱,这里的老板是外国人,具体是哪个国家的就没人知道了。
雪莱诗社里有许多来自海外的英文、法文原版书籍,甚至有时能在书架上找到一两本俄语书。
空气里是咖啡和小松饼的香味,老板娘总是坐在吧台后面,有时看一本书,有时会给客人端上一杯热热的黑咖啡。
“Hey,beauty。”一朵娇艳的玫瑰花绽放在空气里,老板娘的神色染上几分惊喜,抬头看这个声音优雅深沉又如此浪漫的年轻人。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中国男人,身材挺拔,穿着休闲的白色薄毛衣和黑色西裤,年轻人的眉眼很精致,干净的眼睛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个年轻人的魅力很容易让女孩子们挪不开视线!
“Forme?”老板娘娇羞地看着玫瑰,可很久没遇到过如此浪漫的事了。
“Ofcourse.”年轻人伸手想将玫瑰放在了老板娘的书上。
却不想花刚送到一半就被人拦下了,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先是笑了两声,随即道:“这位同学,调戏人家老板娘,不太好吧?老板还在看着呢。”路禾曦把玩着手里娇艳的玫瑰花,细长的手指在花瓣上穿过,很快花瓣就落了一地。
居然是她!
玉容周的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他马上平复了心绪,觉得自己这阵心悸真是幼稚。
“吴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呀。幸会!”
他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小姑娘,那双水晶一样干净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点狡黠,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路禾曦拍拍手,玫瑰花瓣落了一地。
“幸会?不敢当。”她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玉容周,“不知道玉先生来这里做什么?该不是只是来调戏老板娘吧?”
这里是流通情报的地方,在苏联,也只有少部分契卡才知道这个地方,玉容周哪来的渠道知道要到这里来买情报了?更要命的是,暗号和玫瑰花的品种都没有错。
老板娘只认暗号不认人,哪里知道这个人跟本就不属于契卡,一旦被他证实了这里是特工的据点,那天津这么一大片地方的情报网很有可能就毁于一旦。
路禾曦有些遗憾,自己太冲动了,这么心急,很容易就会被人精一样的玉容周发现异常。
玉容周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即使路禾曦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还是从她突然不善的眼神里发现了异常,看来这个吴小姐这个时候挺生气的。
“还没请教吴小姐芳名?”玉容周说话时打了个响指,对早就回到位置上看书的老板娘要了两杯咖啡。
路禾曦把吧台上一本巨大的莎士比亚搬到自己面前,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明显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吴小姐,我为上次的失礼道歉,玉家也是东北的大家族,我和吴小姐也能算得上是有些交情吧。”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也是恰到好处的翩翩有礼,“还请吴小姐见谅。”
路禾曦侧颜一笑,毫不避讳地看着玉容周,她一点都不想往左边看,宗唯那阴森森的眼神透过眼镜她都能感受的到,失策了,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了,自己又不会叛变,宗唯怎么就那么不高兴呢?
“见谅不敢当,我叫吴情,至于吴家和玉家的交情,这话还是不要谈了吧。”路禾曦搅了搅杯子里的黑咖啡,“我记得你那个世家姐姐,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喝了一口咖啡,觉得有些苦,又放进去一块糖轻轻地搅起来,银汤匙和灰色玻璃的咖啡杯时不时的碰在一起,声音很清脆。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老板娘正在一张报纸后面写着几行字“日本特务,勿信,提高紧惕,速转移。”
玉容周只是眨眨眼,他知道路禾曦所说的那个世姐,就是川岛芳子。但无可奈何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吴小姐,川岛芳子不姓玉,我想,我一个华人,和那个日本人可没什么关系吧。”
“这话说的,呵呵。”她搅咖啡的手终于停下了,大眼睛里带着讥诮,“我想我张世叔可不是这样想的。”
既然已经提到了张少帅,这个话题就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就算玉容周不想承认玉家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可是事实却没办法逃避。
张家在东北坐大,还不是他玉家能惹得起的,只是,他却不是很明白自己家里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就对皇帝那么有信心呢?
可笑!
“难得能和吴小姐这样的淑女聊天,怎么就聊起了这些无聊的事。”玉容周点点路禾曦的书页,“吴小姐喜欢莎士比亚?”那是一本法文译本的莎士比亚,路禾曦只是随手打开,倒没有意识到。
她合上书,把书放在一边。
“喜欢,很喜欢。”
“喜欢哪一篇呢?”
“喜欢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人的一生是短的,但如果卑劣地过这一生,就太长了’,玉公子,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路禾曦笑着问,“我觉得这句话真的挺写实的。”
玉容周听出来了她话里的讽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这句话倒是不怎么介意。
“其实这句话理解起来很简单,有一句俗话叫‘祸害遗千年’。”玉容周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祸害遗千年?真要是做个祸害,也没什么不好。
“我倒是很喜欢一句话。”他突然凑到路禾曦耳边,路禾曦一僵,只听见玉容周略带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一句话叫,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
弱者?路禾曦一挑眉,玉容周,你的名字是弱智!
她毫不避讳地一巴掌拍在玉容周欲往她腰上放的手上,玉容周只觉得手心一疼,低头看时之间手心红了一片,一根极细的针正扎在手心。
他脸色一沉,冷冷地威胁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吴情,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玉容周,我忍你很久了,上次要不是碍于那个死女人在场,我就弄死你了。”路禾曦的声音比他更阴冷,眼中的杀气凌厉,好不示弱,这个时候还是让川岛芳子把重心转到她的报复上比较好,“回去跟那个死女人说清楚,本姑娘就在北平等着她,三年前的帐,还没算清呢!”
听了这话,玉容周眯起眼睛,一开始以为她只不过是吴家娇养的大小姐,没想到居然能和川岛芳子有一段纠葛,拿着个女人该是什么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恐怕不只是吴家小姐这么简单吧?”说话间他手里的枪就想往路禾曦心口移,面对专业的杀手或者特工,他还是很慎重的防备。
只是脖子上一凉,手腕便麻木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手枪掉进路禾曦的手里。
“走吧,去问你姐姐吧。”路禾曦踢了一脚他的椅子,玉容周只得站了起来,他面色如常地笑笑,转身就离开了吧台。
路禾曦松了口气,这才回头看向宗唯,她知道这时候自己的脸色肯定白得像鬼一样,玉容周拿枪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不是针上的麻药起了作用,自己这时候就得乖乖地跟着走了。
她向宗唯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很好,就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老板娘见她走了,也装起桌上用过的杯子,打算去后厨清洗。
路禾曦重重地关上厕所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玉容周的那把枪被她扔在水池上,那把枪已经上了膛,刚刚玉容周手指一动,自己这时候肯定已经躺下了。
“天哪,你没事吧?”老板娘从另一个门进来,把枪扔进手里的垃圾袋里,连忙扶住路禾曦。
路禾曦微微一笑,示意没什么事,跟着老板娘从后门离开了。
“刚刚多亏了你阻止了我,不然就犯大错了。”老板娘扶着路禾曦坐下,给她端了一杯茶,“消息我已经收到了,马上就会转移。”
“嗯,川岛芳子已经知道我在天津,你这处据点她也让人有意的试探了,瑟琳娜,天津的通信网络有危险。”她们说的是法语,声音很低,语速很快。
“明白,放心吧。”瑟琳娜点点头,“这次有什么任务吗?”
“帮我查查D国军火商和日本人的关系。”
“D国人和日本人?”瑟琳娜琢磨了一会,问道,“九,你是不是想查科恩斯?”
路禾曦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带了那么一大批惹火的东西进了天津,我怎么会不多加关注呢?”老板娘低着头微笑,看起来竟然有些害羞。
路禾曦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这帮人也看上了那批军火?那自己还抢个毛线啊!
“你们也......看上了那批军火?”她问的有些艰难,若是瑟琳娜说了一个是,她立刻带着宗唯走人。
老板娘扑哧一声笑开了些,眉眼间带着几分妩媚。
“九,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们可看不起,只是,随着军火流出来的还有几张图纸,这其中的利害,就不用我点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