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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岳借助乾坤玉葫的妙用离开之后,仍旧回到街角处,看着长长的队列。
半个时辰之后,元妃的銮驾浩浩荡荡出了侯府,一大堆人又送出来,直到銮驾没有了影子,这才消停下来,各自整理一顿后,侯府的动静也都安静下来。
元妃銮驾出了侯府,仍旧上了八抬大轿,回转皇宫去了。白子岳看到元妃上了八抬大轿,回转皇宫,他的身形略微一闪,消失不见。
元妃走后,洪易心中一边思索着方才元妃与他说得话,一边回转自己的院落当中。
“谁?”洪易伸手推开房间的门户,抬头看见一人正坐在房间当中,猛地吃了一惊。而后定睛细看,待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方才放下心来,“子岳兄怎的来了?”
“老弟你回来了!”白子岳正在房间当中等候洪易,看到洪易推门进来,便起身迎上前来,“我这次来见你,除了要见你一面之外,与你分说一番之外,另外还有一件事物要送你!”
“子岳请说!”洪易倒了一杯清茶,“寒舍简陋,只有一杯清茶,也算不得什么好物,还请子岳不要嫌弃!”
“无妨!”白子岳端起洪易的清茶,“看你虽是洪玄机的儿子,显然在这侯府中也是不得志。看来洪玄机对你们这些儿子,也没有一碗水端平!”
洪易闻言苦笑道:“我母亲出身低贱,所以才会在这侯府中被人打压,连带最后我母郁郁而终,我这庶子自然不得人青睐!”
白子岳闻言,眉头一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对洪易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洪易闻言一呆,不知道白子岳为何要问自己母亲的名字,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母亲名唤梦冰云,出身散花楼。赵夫人说我母亲出身妓户,我这低贱的出身本该摔死,也是因为侯府不能出现毒手弑子的丑闻,所以才容我活了下来!”
白子岳闻言冷笑一声:“哼,那赵夫人的娘家大罗派不知道做下多少天理难容的恶事,竟然还自命清高。那大罗派有洪玄机在背后撑腰,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拐卖妇女,幼女,将平民貌美的幼女拐入青楼,手中罪孽累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洪易闻言,震惊不已。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的赵夫人,背后娘家竟然这么丑恶。白子岳话语中,更是感觉背后有洪玄机撑腰,想到自己父亲洪玄机平时道貌岸然的模样,想不到背后竟然是这种人。
“这些倒不须多说,你日后若是真的当官了,往南方走一趟,迟早会知道这些。”白子岳话头不停,转而说起洪易的身世来,“你的母亲梦冰云我倒是知道一些来历。传闻你的母亲梦冰云乃是昔日太上道圣女,现如今太上道宗主,天下第一人——梦神机的妹妹。”
闻言,洪易更是惊讶,他未曾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不只是青楼出身,还是太上道的圣女。若是按照这话所说,自己母亲岂不是应该是鬼仙高人,怎么还会被赵夫人逼死?
白子岳看到洪易面上惊讶的神色,就知道洪易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正身份。
“既然如此,子岳说我母亲是太上道宗主梦神机的妹妹,怎么会没有道术,还被赵夫人给逼死了呢?”洪易皱眉问道,“而且梦神机为何不来救我母亲,我母亲不是梦神机的妹妹么?”
“太上道的立道方式非常奇怪,号称太上忘情,最是忌惮动情,一旦动情,自身的道心被破,所有的道术都会渐渐消失。你母亲想必是对洪玄机动了情,所以破了道心,导致自身道术渐渐消失,所以才会被赵夫人给逼死!”白子岳对洪易解释了太上道修行的特殊之处。
洪易闻言,才恍然大悟。
只听白子岳继续说道:“至于梦神机这位天下第一人,他修行太上忘情道,自然斩去一切情,不但是爱情,连亲情、友情都要一并斩去,他又怎么会顾惜与你母亲的亲情呢?你母亲若是还有道术,在梦神机眼中就还有价值,他自然会救,但是你母亲破了道心失去道术,在梦神机眼中,你母亲就没有价值了,他自然不会去救!”
一番话语,说得洪易冷彻心扉,心中不由想起父亲洪玄机。洪易隐约感觉道洪玄机和梦神机应该一类人,彻底的无情。从洪玄机建立的理派学说就能看的出来,在他们眼中只分有价值和没价值的人。
自己的母亲有道术的时候,自然是有价值的人,洪玄机娶回来自然是不会计较母亲的出身,一旦自己母亲失去道术,那就成了没有价值的人,被赵夫人逼死了也不闻不问。
“母亲啊!母亲!”洪易心中暗自叹息,为自己的母亲感觉不值,“这就是你爱的人,和你的哥哥都是一般无情的人。爱上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如果你活着,这是怎样一种煎熬?”
洪易想起母亲郁郁而终,想必也是对洪玄机这个无情人所作所为而感到心中绝望吧?
说到后面,白子岳看到洪易心情不好,便住口不言。良久之后,洪易方才收拾好心情。
白子岳看洪易整顿好低沉情绪,才对洪易说道:“这次我前来,是要与你告别,未来你去西山恐怕也找不到我了!而且我在离开之前,最后给你一次忠告,最好尽快离开玉京城!”
“怎么说?”洪易问道,“连元妃姑娘也对我说让我离开玉京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你最好不要知晓为好!”谁知白子岳只是摇摇头,对洪易的问话似乎讳莫如深,不欲对他言明究竟。
见此,洪易也不去追问。只是转过话头,向白子岳问道:“子岳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么?是什么东西?”
白子岳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一样的事物,递给洪易。洪易看着白子岳手中的东西,颇为惊讶。因为这锦帕的材质与自己身上的材质非常相似,若非二者之间略有区别,加上洪易对极为熟悉,恐怕都要错认。
洪易接过锦帕一样的事物,轻轻展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佛像,这些佛像个个姿态迥异,个个意境不同。
“好画!”洪易不禁赞道,他第一眼看得不是这些佛像的具体形态,而是佛像的画法,洪易第一眼看见,就是无上画道。
洪易看着这些佛像,心里震惊了,他读书涉猎比较广,对字画也有鉴赏的能力,更知道佛门的一些精义。
这一个个佛像,不但姿态迥异,而且密密麻麻,丝毫不乱,之方圆三尺见方,罗列了不知多少个佛像,且这些佛像互不干扰,看上去各有方位,毫不显出混杂拥塞之象。看起来隐然成阵,玄妙无方。那图上千佛姿态各异,各自捏印,摆成一个个姿势,看起来佛性韵味十足,
弥陀图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看起来更加精致,蕴含的自性真如,永恒不动的意味愈发浓厚。
“不说别的,就是这字,这画,卖出去,都是无价之宝啊。”洪易感叹,随后开始细细观看,最中央的过去弥陀像首先引起他的注意,这幅画像与上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比起上的弥陀像还要韵味浓厚。
洪易心中暗暗震惊,这幅画卷上的过去弥陀像意境超过过去弥陀经上的画像,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幅画上的佛像还要更甚一筹。过去弥陀经的画像就如此厉害了,那这幅图呢?岂不是要更胜百倍?
洪易一一朝其余诸佛看去,图上诸佛个个都包含无穷意境,或是慈悲,或是庄严,或是智慧,或是不动等等,位居中央的过去弥陀佛最是突出。
一旁的白子岳看到洪易的啧啧称叹,便对他说道:“这一幅画名唤,乃是一幅极为珍贵的观想图,这一幅图本是苏道兄赠予你的,不过道兄暂时先借予我来,这次我来见你,也是要把这幅图交给你!”
洪易闻言,放下千佛图对白子岳推拒说道:“无功不受禄,我得到过去弥陀经已经极为珍贵了,这宝图如此珍贵,我怎能厚颜收下此宝!”
“老弟无需推拒!”白子岳按住洪易推拒的动作说道:“道兄将此物予我的时候就说过,此物你日后还有大用,你该相信道兄的能力!”
洪易听到是苏文说得,也就不再推辞,苏文给自己这些东西,必定有其深意。当初的玉华仙衣,后面的两葫芦丹药,都是对他有用的,这次的千佛图,必定是有其他的用处,所以才会托付子岳给自己送来。
想到此处,洪易把千佛图仔细折叠好,收入衣袖一个暗袋当中。
看到洪易把千佛图收下,细细妥帖藏好,白子岳又与他说了一阵话,然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