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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至今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包老爷大袖一挥直接挥开了辛氏抓着他衣袖的手,厉声喝道,然后便转过头不再看她。
门外忽然一阵吵闹,原来是三姨娘抓着小翠回来了,而那小丫鬟也一身是伤的被其他家丁押着一道回来。一进门,三姨娘就直接将小翠按跪在包老爷面前,说道当她找到小翠时她正拿着一把匕首追杀那小丫鬟,幸好被她及时制止,要不然今日怕那小丫鬟就要被灭口了。
接着已经被简单包扎的小丫鬟也跪在地上哭诉着指控辛氏,说是辛氏用她家人威胁,还对她许以厚利,她一时鬼迷心窍就同意帮她下毒毒害老爷,没想到辛氏如此狠毒,竟还想要她的命。
辛氏立马就一个巴掌扇过去,几乎有些竭斯底里的冲小丫鬟尖叫着,不要胡乱栽赃嫁祸她!她根本什么都没做过,这些都是那丫鬟和三姨娘她们捏造出来诬陷她的!
正吵闹间一直沉默的小翠突然出声承认了一切罪行,这下毒一事全是她一手策划,跟夫人无关,小丫鬟那也是她借用了夫人的名义来收买她,从头至尾跟那丫鬟接触的都是她,夫人根本全不知情。辛氏似是得救了般,又抬起头有些希冀的望着包老爷,说着她真的是无辜的。
包老爷紧皱着眉头,只问了小翠一句,为何要下毒谋害他?
小翠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当年由于包老爷强买土地,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往事。她进包府,只是为了报仇。
房内众人顿时都沉默了。小翠所说的动机合情合理,这府中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所以也无从考证。
这下,小翠一力承当,辛氏便很难定罪了。
“金莲,你当真从头至尾都未见过夫人的面,只听信小翠的只言片语便相信了她说的夫人要下毒害老爷的话吗?”花氏在柳氏和沈氏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那小丫鬟问道。
“奴,奴婢……夫人确实没有当面对奴婢说过,只有小翠昨晚深夜带着一盒夫人的首饰到奴婢的房内,对奴婢说了要奴婢帮忙下毒的话。奴婢当时心也很乱,便没有想仔细。”金莲有些惶恐的回答着。
“很好。”花氏也不恼,只回过头又问辛氏,“就算这样,那夫人对黄公子的事又该怎么解释?昨晚瑶儿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瑶儿总没有理由要栽赃嫁祸你这位母亲大人吧?”
“这……”辛氏一下没想到花氏会扯到她与黄世歆的奸情上去,根本没想过说辞。
“头儿!”这时一位守在门外的捕快急匆匆地进来,在石捕头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石捕头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立马严厉地看向辛氏,然后拱手向包老爷说道:“包老爷,我看不必再审了。黄世歆公子已经在衙门招供了一切,包括他与辛氏合谋欲谋害包老爷趁机夺取包家财产的事。现在已不容辛氏狡辩,只是是否要将辛氏交予衙门判决,还请包老爷决定。”如今辛氏谋害没有成功,而包老爷也没报案,若是包老爷想只在家中解决而不报案的话,他们衙门也是插不了手的。
辛氏在听到黄世歆在衙门已经将她全都供出来后,立马一脸惨白,整个人都呆愣起来,似是不敢置信她最终竟是被黄世歆那小白脸给出卖了。过了一会,又有些疯狂地扯着包老爷的衣袖哀求道,“老爷,妾身知错了,您看在妾身这两年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包老爷立马厌恶地一把甩开辛氏,想到这两年辛氏都是对他虚情假意,心中又痛又气,直接对辛氏痛骂道,“你这下贱的毒妇!我平日待你如此好,你竟还想要我的命!若此次饶了你,日后我岂不是连尸骨都不存?!”然后回过头对石捕头道,“石捕头,你将这毒妇押回衙门吧,我不想再见到她!”
“不要啊老爷!您饶了妾身吧!妾身真的不敢了!——”辛氏哭喊的凄厉,重新爬到包老爷身前,想再抓着他求饶,却被他躲过,然后一巴掌给重新扇到了地上。
包老爷大声朝辛氏喊道,“给我滚!”
“老爷!您饶了我吧!呜呜——”
石捕头立马上前抓了一直哭喊着的辛氏,又命手下将小翠和金莲也一并带回衙门。临出门前,他深深地看了花氏所站的方向一眼,才踏出门离开。
石捕头前脚刚走,后脚金大夫便端着一碗药进了门。对着余怒未消的包老爷道,他刚清醒就肝火暴动,身体恐怕会承受不住,他特地去熬了这服药,让他快服下,晚了只怕他再次中风的几率就会更大。
包老爷刚发完一通火,痛心疾首之余看到药便想起之前那碗毒药,心里顿时更加烦躁,直接将药给摔了,大骂道,“喝什么药!我不需要喝药!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
金大夫被摔了一番心血炖出来的药,顿时皱紧眉头,心中也冒起了火。上前就想对包老爷好好教育一番,当初要不是看在花氏的份上,他又岂会甘心给他这一身铜臭味的商人看病?!要不是他在发火的过程中中风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为了他的病情着想,他才赶着给他熬出这碗药。现在他不仅打翻了药,还对他如此大不敬!
“包老爷!您如今的身子若是不及时服药并施针的话,恐怕这后半生都会躺在床上度过。到底要不要服药,您自己决定!”金大夫劝谏完便转身甩袖离去。
听到这话,屋内的几个女人都有些慌了,花氏忙让柳氏去劝劝金大夫再端碗药来,然后让夏南风和沈氏带着苏盼儿先回去休息,老爷这里交给她便行了。苏盼儿她们现在都十分信任花氏,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都乖乖地回了各自的院子。
全管家只临走前跟花氏禀报了些话,随后也走了。
待屋里只剩她与包老爷两人后,花氏才在离床不远处的贵妃椅上坐下,与包老爷面对着面,然后沉静的道,“老爷为何如此不自爱?为了辛氏那种毒妇气坏了身子根本不值得……”
“全管家刚才应该是跟你说了我那十艘货船被扣押的事吧?”包老爷已经冷静下来了,背靠着床柱忽然问出这句话。
“……没错。”花氏沉默了一下,诚实回答。
“呵,而你应该早就知道现在包家如今根本就是一个空壳,辛氏根本图不到什么。”包老爷眼中精光闪闪,脑中迅速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串起来,已然猜到了这些事都有花氏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本来就精明,要不然也不会靠着自己的手腕将包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只是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他来不及细思。
“是。”花氏承认。
包老爷眼中的精光在得到花氏的承认后又黯淡了下去,转开眼接着问道,“辛氏的一举一动根本都在你的意料之内。你大费周章安排了今日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将辛氏彻底铲除?”辛氏对他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辛氏留着只会是个祸害,而且她这次竟将主意打到了瑶儿的身上,为了瑶儿日后着想,必须除。”花氏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镇定,眸光闪过一丝坚毅。
包老爷扯了扯嘴角,不知该哭还是笑,“若是青儿泉下有知,该会十分欣慰。”青儿是他对包玥瑶亲娘的昵称。
“姐姐若是泉下有知,见到包府和瑶儿如今落魄成这样,该会十分心痛。”花氏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好似丝毫没有情感的娃娃般。
“呵,阿嫣,你根本至今还恨着我……恨我娶了你姐姐却没有善待她,恨我在她死后就立马夺了原属秦家的所有家财,恨我一直疏远瑶儿,如今还要将瑶儿拿去换取周家的支持……阿嫣,你今日特地在我醒后闹这么一出,也是为了提醒我善待瑶儿吧?”听着花氏那每句都带刺的话,包老爷只觉的心中发苦。他这辈子都在追名逐利,亏待了妻儿却还不自知,如今到老落得如此下场,只怕是报应。
“老爷心中既然明白,便该退了周家这桩婚事。”花氏依旧面无表情。
“我已经将包家所有身家都押在那十艘货船上,若是退了婚事,周家立马会将投在我们家的资金全部抽回,包家想不破产都不行了……到时全家流落街头,还得任人欺辱。你忍心让瑶儿过着那样的生活?”包老爷闭了闭眼,无奈道。
“那依老爷这意思,周家这桩婚事是退不得了?”花氏抬眼向包老爷望去。
包老爷却只是轻叹一声,“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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