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雌雄大盗1

余姗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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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大猫一大早就冲到樊小余家。

    可乍一见面,大猫愣住,樊小余竟然整装待发,一身清道夫的标准配备。

    大猫问:“你又接单了?”

    樊小余道:“准备给小楼送……”

    话说到一半,樊小余顿住,正在整理飞刀的手也突然停下,静了两秒,背过身去,将装备一一放回橱柜夹层。

    她忘了,已经不用给秦小楼送冷冻剂了。

    大猫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他没在现场,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现在梦里,bill给他开了加重的安眠药,还是不行。

    因为上次的事件,清道夫业务暂停了一段时间,可时间长了樊小余闲不下来,心里闲不下,生理也是,一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事,都是回忆。

    直到大猫给樊小余找了个活儿,还是夜间的活儿,待遇颇丰,樊小余听大猫眉飞色舞的描述了一番,觉得可以试试。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猫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他没在现场,至今后悔,但想象中的情形一直出现在梦里,bill给他开了加重的安眠药,还是不行。

    “对了,资料呢?”

    不知何时,樊小余已经回过头,唇角微微弯起,漫不经心的笑了。

    背后的密封金属窗开着,阳光摸进来,打在她背上,显得那笑容越发不真实。

    大猫一阵恍惚,将业务守则和资料递给樊小余。

    樊小余不再说话,一跃坐上橱柜,低头仔细看着,仿佛沉溺于那个世界。

    大猫试图开口:“小余……”

    樊小余眼皮子都没抬:“闭嘴。”

    “哦!”

    大猫心情突然变好,樊小余还能骂人,他心里就爽。

    大猫高兴地走了,大门轻轻合上。

    原本认真阅读的樊小余这才有了细微表情,抬了抬眼皮,静了几秒,又垂下眼继续

    她想,也许刚才应该温和点说话,大猫最怕她发脾气,她一甩脸子,他晚上就失眠,他一失眠,身上的绿光就特别亮,从窗外看进去像是鬼屋,会吓着人。

    可话到嘴边,樊小余却张不开嘴,不知怎么的,好好说句话这么难。

    bill半个月前还说,要给她做心理辅导,经他断症,说她有创伤后遗症,而且和一般人表现不同。

    樊小余问他一般人什么表现,bill说,起码要经过震惊逃避阶段和面对瓦解阶段,才是接纳与重整,但樊小余从表面上看一下子就跳到第三阶段。

    樊小余当时“哦”了一声,隔了片刻说:“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异能人。而且,这件事我十年前就接纳了。”

    ***

    那天下午,樊小余经过一个教会,坐在门口时,听到几人提到教会里有个创伤修复小组,一组八到十个人,每个人轮流将自己有多惨,有的还会分享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借此进行心理修复。

    樊小余坐在门口台阶上很久,望着那几个人,笑了。

    傻瓜,有些事是永远无法淡忘的,记住不是难为,而是守护,坚守住走的人留下的信念,坚守住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等这条路她走到尽头,抬头一看,大家都在前面等她。

    他们约好了,但她得迟到,得晚点来,指不定是最后一个抵达。

    但有那么多人在前面等着,很幸福。

    直到太阳落山,樊小余才站起身,头也没回走了。

    未来还有很多麻烦,没功夫伤春悲秋。

    ***

    樊小余第一天报道,太阳刚落山。

    她有些别扭的跳下出租车,又拽了拽身上宽松的便服。

    正常工作,不能开她的武装小火车,正常上班,也不能穿紧身战服,可现在这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正常。

    她叹了口气,抬头就着火红的夕阳,望向眼前古色古香颇有摩洛哥风格的私人博物馆。

    这栋楼出自几百年前一个出身贫寒的建筑师,是给当时的富豪steve.j私人定制的,该建筑师受到j家族的资助,曾先后为j家族设计过十七项建筑。不过并没有受到后来j家族的第二代继承人的重视,死时穷困潦倒,草草下葬。

    未来一段时间,樊小余要在做这栋私人博物馆的夜间守门人。

    j家族的现任继承人是个年越六十的绅士,名叫dave.j,年轻时曾是个不称职的败家子。幸好不称职,家没败光,家业由董事会经营,只有私人博物馆和几个慈善基金完全属于他。

    dave这人尤其注重外表,又怕人家说他虚有其表,花了苦功玩古董,当然也为此付出“巨额学费”,花了数年,这栋私人博物馆总算在他手里填满了。

    哦,这个人不仅是炫耀党,还是个亲力亲为的话痨,因此樊小余一到博物馆,就受到dave热情接待。

    他亲自带着樊小余参观博物馆,每经过一个作品都要状似低调的表现两句,樊小余一路都不搭茬儿,博物馆资料她早背熟了,只是一边看一边和记忆中的资料核对。

    直到两人经过一副刚刚运进馆里还来不及挂上墙的油画,dave停下脚步,掀开塑料布,露出一副《布德赛桥》,随即就像是变了个人,双目放光,声线飞扬,说到激动处还不禁加重语气。

    “william.s,近一百年最伟大的画家。他生前最爱的女人是个已婚女人,比他大十岁,可他第一次见到就深深着迷的婚姻不幸福,受到丈夫多年冷落,william苦追她,两人还约定好一起私奔,但可惜失败了被她的丈夫送去国外,关了二十年,直到她丈夫去世被逐出家族。”

    樊小余站在一旁,静静打量这幅《布德赛桥》。

    夕阳,铁桥,人影成双,笔触细腻,将一段求而不得的爱情停在最美的一刻。

    过了片刻,dave还在说:“william终身未娶,用毕生画画赚来的钱买了一张不记名债券,临死前画了这幅画,将债券藏在画中,寄给,希望安度后半辈子。但念着当年的爱情,又看到这幅画描述的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她不忍心破坏它,宁可穷困潦倒……而且这张债券是目前留下来的唯一一张,你要知道,它现在已经市值……”

    樊小余已缓慢扫过整幅画,目光正落在右下角,一顿,微微挑眉,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又走上前两步。

    随即将dave打断:“市值八千万。”

    dave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数!你知道吗,w.s的画是现今赝品最多的,但是真品当中一定会找到他藏起来的小签名,这就像是他和世人玩了个小游戏……”

    樊小余却再次将他打断,指着右下角:“这幅画的签名应该藏在右下角,藏在桥墩的花纹里。”

    dave:“对,就是那里!就在今天早上,我的团队才帮我检测过,确认无误!”

    樊小余站起身,笑了:“嗯哼,那偷它的人这回赚翻了。”

    几秒的停顿。

    dave大张着嘴,像是看到鬼,随即眨了眨眼:“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幅画是假的。”

    “不可能!”dave立刻大叫,备受侮辱。

    樊小余示意dave靠近:“你自己看,落款没有签名。”

    dave一惊,立刻抖着手从兜里掏出高倍放大镜,凑上前一看,呆滞良久。

    “不,不可能,从刚才到现在,这幅画一直在这里……”

    “显然已经被调换了,就在今天。”

    dave结巴道:“也,也许,我刚才没有检查清楚……”

    dave边说边拿着放大镜仔细搜寻。

    樊小余皱了下眉,直接抽走dave别在西装口袋的钢笔,扔掉笔杆,露出锋利的笔尖,用力戳向油画。

    再向下一拉。

    dave只听到“嘶”的一声,那声音就像是在他心口上狠狠化了一道,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布德赛桥》已经一分为二。

    樊小余收起飞刀,抬手将画布向两边一扯,指向空荡荡的画板。

    “看,没有债券。”

    ***

    《布德赛桥》确认被掉包,dave整个人都像是掏空了,三天后要开馆展览,全世界的名流都知道画落在他手上,他丢不起这个人。因此他不能报警,只能通过关系联络警方,警方已经派专人过来,还在路上。

    办公室里,dave焦虑的抓了抓头发,又一次望向坐在角落里,姿态闲适,手里把玩着古董拆信刀的樊小余,不禁一脸怨恨。

    但见樊小余抬了抬眼皮,眉眼一弯,笑的像是只小狐狸:“我帮你抓贼,这把刀归我。”

    那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dave玩古董多年,见多了美女佳人,也不禁直愣愣看了两秒,可很快,天生吝啬的本质就在摇旗呐喊。

    “你这是趁火打劫。”

    就算这个樊小余真如资料所说身手了得,可那把古董拆信刀价值二百万呐!

    这个识货的女人!

    樊小余竟然没有和他讨价还价,只放下刀,站起身要,腰身一转。

    “ok,那我炒你鱿鱼。未来几天无论这里再发生什么事,你再找我,都是双倍。”

    “等等!”

    dave战战兢兢的问:“你是说,那个贼还会再来?”

    傻逼。

    樊小余已走到门边:“说不定是组团。”

    “那……那你怎么能保证,你看着这里就不会丢?万一你监守自盗……”

    dave话音一顿,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樊小余的背影,满脸愤怒:“说不定你就是帮凶。对,就是你,你一来我这里就出事,你还一直跟在我身边,给对方制造充足的作案时间!”

    傻逼,纯的。

    就见樊小余微微侧身,右手抬起,空中就仿佛滑过一道很细很细的东西,像是线,直奔dave而去。

    紧接着,办公桌上的拆信刀就飞了起来,刀锋像是长了眼睛,擦过他耳边,几根碎发落了下来。

    随即刀锋一转,它就重新出现在樊小余手上。

    樊小余又看了他一眼,将刀放回桌面:“若真是我,你挡得住吗?”

    dave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秘书的声音:“老板,人来了。”

    话音,门扉开启。

    樊小余转头,只见女秘书半个身子站进来,抬手示意那头的人。

    接着,就听到低而轻的皮鞋声,樊小余斜眼看向来人,只见身影高大,西装笔挺,加之那脸上让她讨厌的笑容,自是一张过目难忘的脸。

    来人也正看到站在门内的樊小余,宽松的便服,比月余前更削瘦的面颊,以及上扬不屑的眼尾。

    四目相交,隔空较劲。

    直到来人轻叹:“你是灾难制造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