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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抬头望了一眼,顿时吓得摇摇头。只见圣姑身边人山人海,无数的苗家乡亲将她围在中间,抱着芦笙载歌载舞,咪多们的情歌早已回响了半边天,其中还能看到几个映月坞的小伙子。
他自知挤不过去,心里有些郁郁,我可是主角啊。抬头仰望着远处落落大方、挥洒自如的圣姑,欣赏的眼神一览无余。
说巧不巧,圣姑百忙中,那眼光正往这边瞟来,还轻轻点点头,脸上似笑非笑。
忽听远处传来阵阵的喧哗,两队黑苗武士在人群中推来搡去,急着往圣姑靠近。圣姑皱了皱眉,哼道:“你这是干什么?!”行在黑苗武士中间的,正是苗乡的小吴公子。
圣姑眼光冷冷,笑容却是如花,小吴公子看的目眩神迷,急忙弯下腰去:“见过圣姑!我爹已到山崖,因花山节即将开始,请圣姑移步相见!”
“大老爷?”圣姑嘻嘻一笑,神色妩媚,眼中却是闪过几丝寒光:“那好啊,谢谢他老人家对我们苗乡的关怀!你还不去叫大老爷来见我!”
这一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内中含义却极不简单。大老爷暂代苗乡大头领已多年,圣姑叫他来见,就已经把这中间的关系点的明明白白。真正的苗乡头领只有一个,大老爷若来,自然是要以属下的身份,拜见真正的大头领!以圣姑在苗乡崇高的威望,她说这一句话,已无异于直接削权了。
小吴公子脸色时红时白,不知是该答应还是拒绝,正犹豫间,站在圣姑身后的张长老瞪眼怒道:“还呆着干什么,快叫你爹来此,拜见圣姑大头领。”
大长老这句话更加直白,周围的苗家乡亲,一听说圣姑要********,顿时欢呼漫天,消息迅速蔓延开去,所有的苗家都兴奋不已。
小吴公子铁青着脸离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便见拄着拐杖,年老体衰的大老爷慢慢行了过来,站在圣姑面前。他呆呆望住圣姑,嘴唇阵阵嗫嚅,良久才弯腰道:“黑苗寨主吴道参见圣姑!”
圣姑微微嗯了声,笑着道:“原来是大老爷,好些天不见了,你好吗?”
“一切都好,就是日夜想念着苗族百姓的生活还有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他停顿下来咳嗽两声,又道:“我只希望,圣姑能成为这孩子的妻子!帮我教育这不成器的孩子。”
这大老爷竟然毫不忌讳的当着众人面前,说出了要求。来参加花山节的,除了苗人外,也有许多看热闹的华家人,大老爷故意用了华语来说,让华苗两家都听得懂,以求壮大声势。
苗家人顿时一阵沸腾,议论纷纷。赵飞哼了声道:“这老家伙太不要脸了,仗着自己有些权势,竟然摆明了架势为儿子向圣姑求婚,他是苗乡一霸,谁敢招惹他,这不明摆要让其他人不战而退吗?”
听闻大老爷一语,圣姑不仅没生气,反而顿时笑得前俯后仰,摇头道:“大老爷,谢谢你的关心,可他想要做我的小阿哥,得要先问问别人答不答应!”
她无声往这边瞥了眼,圣姑开了口,她身边的咪多们顿时欢呼雀跃,手扶住柴刀虎视眈眈的望住小吴公子,想要挑战他的大有人在。
小吴公子咬牙哼了声:“那就在花山节上说话吧!”
就在这时,赵飞发现穆念慈不见了,四处张望,人群如潮,一时间也找不到。
忽听前面鞭炮巨响,浓浓的硝烟中,圣姑手执一把绑住红绸的铁锨,在那高树的花杆旁边,种下一棵碧绿的小树。张长老、大老爷、小吴公子站在她身后,齐齐鼓掌,顿时笙鼓齐鸣,所有的苗家人欢声起舞,嬉笑开颜。
“圣姑种花树了!花山节开始了!”旁边一个苗族小姑娘兴奋的跳了起来。
赵飞还没弄明白要干什么,就已被挤进兴奋的人群中。苗家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团团围住那花杆花树,载歌载舞,庆祝这丰收的节日。
他迷迷糊糊拉住一位苗族阿妹的小手,在人群中结成了一个圆,耳边是少女欢快的笑声,四周闪动的都是兴奋的笑脸,此情此景,直叫他也以为,自己成了个苗家人。
“嗒嗒”,山谷中忽然传来阵阵清脆的马蹄声,远远的,二三十匹高大的骏马如飞般奔来,苗家人顿时欢呼出声,数不清的小伙子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打马骝开始了!”映月坞的一位少女急忙拍手:“十三哥,快去,快去!”
打马骝是干什么?他急得一瞪眼,少女嘻嘻道:“打马骝都不明白吗?这是为了检验咪多们勇气,只要你抢到其中一匹骏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前面的火圈中穿过去,就会有咪猜看上你,来找你对歌了,嘻嘻。”
她玉手一指,只见离着那奔涌的骏马二里开外,早已竖起了一个个火圈,直径约莫四尺见方,正熊熊燃烧着。所谓骑马穿圈,就是要跨马从中间跃过去,不仅考验技术,更考验勇气。
赵飞愣了愣神,不解道:“可是马匹这么少,人却那样多,那些没抢到马的小伙子,难道就找不到媳妇?”
“没抢到马的,也可以徒步跳过火圈啊,”那少女笑着解释:“不过,那些最出色的咪猜,自然就不会来找他们对歌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我必须去参加这个打马骝,而且还不能太差劲!
他正想着,忽听疾声长啸,一个雄壮的身影越众而出,直往骏马丛中冲去。黑苗武士们爆出连天的掌声与欢呼,周围人惊道:“是吴公子,他也去了!”
小吴公子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圣姑去的,他一路疾奔,领先众多苗家的小伙子们,却还抽空向那边看台上的圣姑挥手致意。旁边的大老爷微笑着点头:“圣姑,你看我这孩子还是有一身好本事啊!”
圣姑颔首致意,目光偷偷往其他参赛者看。冉欢妹子也没找到,她推荐的人来了吗?,看着看着,突然瞧到两个人,一个少女娇颜如花、笑得灿烂,另一个男子却满面的惊骇之色,像是被吓呆了,脚步都拿不动。
再看看现场其他男人,一个个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和这人有些鲜明对比。想到冉欢妹子曾说推荐的人喜欢看玩笑,假扮弱者,难道就是他?
圣姑红唇紧抿,轻轻哼了声,玉手一松一合,脸上忽然现出几丝妩媚,艳美不凡。
看着众人在那里比试,赵飞无奈道:“这么说,要成为苗乡最杰出的咪多,那就必须打赢马骝?”
“嗯!”映月坞的少女轻轻点头。
看来没得选择了!他忽然脸色一沉,嘿道:“那好,我也去!”
他嘻嘻笑着拍了拍少女胳膊,甩开步子冲入抢马的人群中。数千人去抢二三十匹快马,那情景之乱可想而知,赵飞一冲进去,顿觉晕头转向,四面八方全是人,连根马毛都看不到。
他正觉无奈间,眼神微瞥,只见不远处,身形雄壮的小吴公子正闲庭信步般在人群中穿梭,他所到之处,便有混入其中的黑苗侍卫团团护住,其他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赵飞哼了声,果然有人想作弊,暗自跟上他们,也想要浑水摸鱼,才没踏出几步,便听前面突然马蹄乱响,两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疾奔过来。
众人蜂拥上抢,小吴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身形极快,在众侍卫的掩护中,他猛地一牵马缰,脚下疾蹬,身如一块突然挑起的石头,稳稳落在了马背上。那骏马嘶鸣一声,扬蹄往前奔去。在周围黑苗的虎视眈眈中,谁也不敢抢,唯有放他远走。
这厮倒狡猾,赵飞恼火的直跺脚,却不想早早显出武功,露出底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另外那匹黑马上,这一看,却是人人心悸,那黑马的尾巴上绑着截三尺余长的短绳,噗噗的闪着火苗子,已经烧到了一半,这马早已惊了,发疯般乱窜。有一个不信邪的苗家咪多刚靠上去,还没拉住马缰,便被它狠狠一撩蹶子,弹了开去。
妈的,这是谁干的好事!赵飞火冒三丈,眼见前面的小吴公子一骑绝尘,已在数十丈开外,再不撵就来不及了。他无暇多想,抖地巨喝:“快闪开!”
那火马迅捷如风划过眼前,直直的辟开一条通路,在众多苗家青年注视的眼光中,他身影如电,侧面跟着骏马疾速奔跑,竟然追了个首尾不差。从来只有马撵人,没见过人撵马的,众多的咪多们看呆了!
他追了五六丈,又没换气,气力便再也接不上,眼看人与马的差距就要拉大,顿时顾不了许多,猛然怒吼一声,用尽所有力气,身子向前弹出,猛地横着趴在了马背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真是惊到众人,大家由不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