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西瓜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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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睡前喝了些红酒的缘故,封瑾睡得很安然,没有梦境的侵扰。所以飞机降落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直到有人靠近,她恍惚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冽味道,意识开始回笼。

    封瑾抬手欲将耳机和眼罩取下,手却被一人轻柔地按住。

    然后,一道清冷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总裁,乘客正在下机,所以机舱内光线很亮。”

    紧接着,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脖颈和耳朵,让她无意间细微地呻.吟出声。

    江溯流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他薄唇紧抿,在心底默背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可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高挺的鼻梁、形状美好的红唇、白皙的脖颈,以及那精致的锁骨交汇处,那双掩在镜片下的桃花眼不似以往清冷,反倒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然后,他将财务报表的数目背错了。

    “江秘书,我可以摘下眼罩了吗?”

    封瑾的声音让他快速地回过神,江溯流神情恢复常态,声音也没有一丝异样:“您先闭上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在睁开。”他艰难地将视线从那白皙中移开,镇定地替她取下眼罩,视线落在了眼罩上。

    封瑾抬手遮住眼睛,等适应地差不多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江溯流站在她的跟前,身上衣着整齐,一副随时都可以坐在会议室里开会的模样,耳根和脸颊却透着一丝为不可见的红晕。

    “热吗?”不经意间,她问出了口。

    “是的,今天纽约太阳十分炎热。”他淡淡地说道,显得异常冷静沉稳。

    “嗯,”封瑾坐起身,想到自己此时穿的太随意了,便说道,“我先去整理下着装,这样太失礼了。”

    听到她的话,江溯流适时地说道:“总裁,董事长并不会觉得您失礼。”

    相反,很好看,比之以往的端庄多了一丝慵懒。

    封瑾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秘书,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似乎,一直以来在父亲的面前,她都是深色套装,有点太刻意了。

    封瑾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嗯。”然后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整理下仪容。

    看着镜子里并不会显得十分憔悴的脸,封瑾松了口气,还是稍微画了个淡妆,让自己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好点。起码,不让父亲为自己担心。

    当封瑾走出来的时候,江溯流已经拿着行李在出口处等她。

    两人下了飞机,到达大厅的时候。封瑾看向一个方位,她朝着那边走去,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丹尼尔叔叔。”

    “欢迎回来,我的小姐。”英俊儒雅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温厚的笑容,态度却也十分恭敬,“先生十分想念您。”

    “我也想念父亲。”封瑾微笑着说道,“但愿我能看到父亲温和的一面。”

    “先生最近脾气柔和了不少。”

    “我想我是相信你的。”

    说话间,丹尼尔视线落在了江溯流的身上,蔚蓝色的眼眸看起来十分温和:“这位是?”

    “我的秘书。”

    “噢,他看起来不太像。”丹尼尔笑着弯身替她拉开车门。

    封瑾坐在车上,微笑看着丹尼尔,“丹尼尔叔叔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这个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保镖兼司机,直觉敏锐,看人也极为犀利,完全与他那温厚绅士的气质不符。太过温润无害了。

    不过,父亲没事就好,封瑾心稍安,然后给施瑜和华嫂报了个平安。

    车子一路平缓行驶,在一处住宅区停下。

    这里离市区较远,环境非常优美,治安良好,也非常适合父亲疗养。

    封瑾刚进家门,便看到客厅一个面容严肃,面色却还带着病容的老人坐在轮椅上。

    她眼眶一热,将涌上的情绪压下,声音平静:“爸,我回来了。”

    封父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口气不知不觉就冲了起来:“我不让你过来,你打算瞒我这个老头子多久?”

    听到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封瑾觉得怀念,却不得不安抚正在气头上的父亲。

    “爸,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这是我擅自与楚家解除婚约带来的,我应当承担。”

    “擅自?应当?!”封父声音陡然拔高,“他楚家哪儿来的自信敢作践我封启盛的女儿?!”

    老爷子很生气,跟进来的江溯流犹豫着要不要回避。

    谁知眼尖的封父很快看到了来人,“这就是你那新交的男朋友?”

    封瑾刚要否认,一旁的管家走了过来,说道:“董事长,就说让您不要担心,您看大小姐自己已经找到了更优秀的男朋友。您就听医生的话,安安心心把身体养好。”

    封瑾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管家你可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啊。封瑾面上的怔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恢复了镇定自若。

    “行了行了,还在我这老头子面前杵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封父朝着封瑾大手一挥,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

    管家站在封父身后给封瑾使眼色,“大小姐,您和这位先生去看看花园里的玫瑰花开了没,就是您上回亲手种下的。”

    她哪儿来的闲情逸致种花?封瑾抬头看着管家那抽搐的眼角,心底无奈,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江......溯流,”封瑾似乎轻呼了口气,走到江溯流的跟前,拉过他的手,面上微笑,“这边。”

    封父见此,心中的那最后一丝疑惑也消失了。

    两人走到花园里的时候,拉着的手松开。

    后花园建在宅子的背面,这儿有一个圆形露台和凉亭组成的休闲区,凉亭顶上紫藤长势繁茂,在夏日里制造了一片凉爽。凉亭里配有舒适的桌椅,桌面上有一个精致小巧的幽蓝色圆形花瓶,上面插着几朵开得鲜妍的粉蔷薇,就算在这里举办晚餐聚会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亭子的旁边生长了一棵大树,树下挖了个人工池子,池子旁由石头砌成的桌椅。中西风格交汇,却显得十分和谐。

    江溯流主动为封瑾拉开椅子,等封瑾坐下后在她的对面坐下。

    这时,有女佣送上切好的水果和冰镇的饮料,她们很快退下。

    封瑾对上江溯流的视线,然后视线落在了摆盘精致的水果上,面上有些尴尬似的:“刚刚,你别在意,父亲他......”

    “总裁不必感到抱歉,董事长心安就好。”江溯流接话,“我会配合总裁的。”

    听到他这么说,封瑾倒觉得自己想多了,心中也变得坦然。从管家刚刚的态度以及小动作,不难看出,父亲很在意她的终身大事?还是怕她太强而没有人追求,从而孤老终生?

    不得不说,封瑾确实很了解自己的父亲,也将封父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为此,封瑾才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接下来的圆谎,是不是会更加麻烦?封瑾心中叹了口气,公司的事已经让她无暇去顾忌其他,楚家和那背后之人必定不会安定下来,可父亲这边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她回去。

    这么一想,封瑾也释然了。公司还有两个副总也不是摆设,重要的事必定会联系她。眼下,还是想着怎么安抚父亲吧。

    一阵凉风吹来,拂去了夏日的燥热,空气中漂浮着夏日的花香。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溯流,问道:“江秘书,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嗯。”封瑾点了点头,看向他,“那接下来,要麻烦你了。”

    “请不用在意,总裁。”

    “为了不让父亲怀疑,还是叫我名字吧。”

    “......封瑾。”

    ........

    此时另一边,封父皱了眉。

    “你说,阿瑾真的放下了姓楚的那小子吗?”

    “董事长,大小姐这一回只是遇上对的人了。”管家擦了把虚汗,先前也给大小姐打过电话,却被告知在通话中,而他还得准备董事长要吃的药,这么一来就耽搁了。

    幸好,没有穿帮。

    “可那个姓楚的小子陪着阿瑾那么久......”

    “大小姐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点和您很像。”

    “哼,我的女儿当然像我!”封父说到这儿眉目间舒展开来,却叹息道:“可阿瑾被我养成这样,感情之路注定不会像个普通女人那样拥有平淡的幸福......”

    “董事长放宽心,大小姐一定会遇到对的人。”

    “你是说那个穿着盛安员工制服的男人?”封父眼睛眯了起来,“虽然我不注重门第之见,可那个秘书还是得多观察,让他们分房睡!”

    “好的,董事长,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

    晚饭后,封瑾将公司发来的文件看完,点开邮箱发现有一份匿名邮件。

    匿名邮件?

    封瑾移动鼠标点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微微蹙了眉。

    上面是用意大利文翻译的一则故事,故事的出处封瑾并不清楚。只是内容的大概她却看懂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个邮箱是用来处理公事的,除了公司的管理人员,知道的人并不多。她看着那份邮件想了想,却没有删除,打算等回国后,让技术部的人查一下这个ip,看是否与这次事件有关。

    将手中的事做完,封瑾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打算去洗个澡休息。

    等封瑾从浴室出来,将头发弄干,便听到敲门声。她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便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加上。

    打开门,看到江溯流手中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顿时了然,伸手接过。

    “谢谢。”

    “总裁,您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

    关上门,封瑾看了眼手中的牛奶杯,还是给喝了。

    她暂时还没有睡意,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眯着眼吹着风。

    夏日的夜风格外沁人,等睡意上来了,封瑾才回到卧室,很快入眠。

    也不知是牛奶的作用,还是身体本身已经感到了疲倦,封瑾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

    封瑾洗漱完毕下了楼便看到江溯流与父亲摆了个棋盘,在下棋。

    棋是中国历史比较悠远的围棋,不是西洋棋。

    看棋盘的格局,两人已经下了挺久了。

    “爸,早。”

    “怎么不多睡会儿?”说完,封父放下棋子,让管家将早餐摆上。

    吃完早餐,江溯流本打算陪封父继续那未完的棋局。谁知封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棋可以晚上接着下,外面天气那么好,你们年轻人该出去玩。”说到这儿,封父看向封瑾,“你的老师二十分钟后会来接你,训练场的话,我就不跟过去了。”

    听到训练场,封瑾动作顿了顿,说道:“爸,我还是多陪陪您。”

    “不用了,今天我约了老友喝茶,就不凑合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说完,丹尼尔已经过来了,跟封瑾打了个招呼后便与封父出了门。

    封瑾只好在心底默哀自己快生锈的骨头。

    二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江溯流微怔,眼前这个男人,十年前,他见过。

    “乔纳森老师,好久不见。”封瑾笑着上前拥抱自己的格斗老师。

    “瑾,我也很想你。”乔纳森爽朗地笑着拍了拍封瑾的背,那力度,看着也不小。

    江溯流皱起了眉,走了过去,伸出手:“你好,我是封瑾的男朋友,江溯流。”

    闻言,乔纳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不俗的东方男人,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你好,乔纳森,瑾的格斗老师。”

    那手的力道,江溯流面不改色地握了回去。

    他虽然没有学过格斗,可作为医生本身便不能缺锻炼,否则手术台上十几二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如何坚持。

    乔纳森挑了挑眉,倒是对眼前这个东方男人感到了意外,手劲儿不小啊。

    此时已经换好了装的封瑾走了出来,一身深色迷彩训练服,长发被扎成了高马尾,背上还背了一个迷彩包。

    看到封瑾的那刻,江溯流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乔纳森松开自己手的同时,江溯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外面停了一辆深灰色的越野车。

    这一回,封瑾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江溯流收起眼底的惊讶,然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大约是因为紧张亦或者是其他,江溯流竟忘了系安全带,封瑾俯身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抬起头,便撞进了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线条优美的下巴微微紧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封瑾敛下心绪,车子快速而平稳地朝着目的地开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比较复古的塔楼式房子前停下。下了车,封瑾的迷彩包被江溯流抢先一步拿在手中。封瑾见此,道了一声谢。

    这里属于山脚下,四周还有大树和灌木丛。这里的山不高,而且以丘陵为主。

    三人来到一片草地上,里面已经聚集了几人了,见到封瑾的时候都高兴地上前拥了过来。

    “瑾,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非常好,格蕾丝。”

    在封瑾还没有坐上盛安总裁的位置时,偶尔会成为乔纳森教官的助教,为此学员们也都认识。

    接下来,乔纳森为测试封瑾的体能,便让她分别与学员们过招。

    封瑾先热完身,以避免拉伤肌肉。然后开始逐一与学员们过招。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活动过,但底子毕竟还在。封瑾格斗之时,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周身气息也变得肃杀。与学员过招时,动作干脆利落、一点儿不拖泥带水,直逼人节节败退。

    站在不远处的江溯流看到这样的封瑾,瞬间与十年前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要挣脱出来,那双清冷的桃花眼此时晕染了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这样的感觉,亦或是疼痛、亦或者是欣喜到不知所措。

    一圈下来,封瑾将防具解下,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她唇微张喘息着,汗珠从脸颊滑落,没入衣领间。江溯流敛下心绪,将手中的水给她送去。

    “谢谢。”封瑾接过水,喝完后发现江溯流已经半蹲在她的身前。

    他一身普通的黑色员工制服,却硬生生被他穿出了军服的禁欲味道。在这所有人都穿着训练服的场地,竟没有一丝违和感。

    封瑾正看着他这般想着,忽然脸颊旁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是手帕,还带着淡淡的属于他身上那种清冽的味道。封瑾颇为差异江溯流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就这么看着他。

    封瑾此时是仰坐着,双膝曲起,手掌撑在自己的身后。而江溯流则半跪在她身前,替她拭去汗水的同时,微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她柔软的唇。

    四目相对,沉静的黑眸露出了些许讶异,掩在镜片下的那双桃花眼依旧清冷如初,仿佛十分坦然且自然,却也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也显得更加惑人了。

    “我自己来。”

    回过神的封瑾伸手接过手帕,不经意将覆上了他的手,微凉的指尖触感非常舒服,特别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

    封瑾将手帕收起,说道:“谢谢你的手帕。”

    “不客气。”江溯流垂下眼睑,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仿佛刚才的那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他低头掩去眼底的那抹暗色。

    林间有风吹来,却拂不去心底涌上来的那一丝燥热。

    这时,乔纳森走了过来,说道:“瑾,接下来可没那么轻松了!”

    那一丝莫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封瑾起身,一边速度极快地将防具戴上,笑着说道:“我会全力以赴,望老师手下留情。”

    对于中国的成语,乔纳森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掌握也花了不少时间。他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得看瑾的本事了!”

    知道没得商量,封瑾也没有气馁。父亲让乔纳森老师来,无非是让她放松,不因为公司的事先将自己的身子累垮,从公司事务中得到喘息的时机,发泄一下压力。

    只是,现在的她应付学员们也已经有些吃力了。但,逃避从来不是她会做的事,乔纳森老师的训练方式最具有优胜劣汰的性质,带着狼的狠性,一招制敌,危险而有用。

    此时已经太阳西斜。封瑾走到场地上,乔纳森面上再没有平日里爽朗的模样,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子冷酷的肃杀。封瑾站在他的对面,气势却不会被压下,她快速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枝繁叶茂的树冠,一片叶子随风落下。

    封瑾动了。

    一个漂亮的侧踹直击乔纳森的膝盖位置,下一刻,封瑾的脚踝被一只手抓在手中,力道很大却不会致伤。身体平衡被破坏,封瑾一个翻身另一条腿直接往乔纳森鼻梁上踹,与此同时,乔纳森不得不松开她的脚踝,紧接着封瑾一个翻身轻盈落地,再次朝乔纳森攻去,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乔纳森见此,一边轻松化解她的招式,一边皱眉:“跟你说过多少次,侧踹不是这么用的,如果是别人,你那条腿就直接废了。”

    “这也是算计之一啊,乔纳森老师。”封瑾一声轻笑,身形陡然加快,绕到乔纳森的右侧,化拳为掌攻向乔纳森的颈侧。

    毫不意外地,封瑾的手腕被扣住,攻击被瞬间化解,但这本在封瑾的意料之中。下一刻,封瑾另一只手勾拳打向乔纳森的太阳穴,与此同时右膝盖曲起攻击乔纳森的下盘。

    乔纳森对她讨巧的攻击方式摇了摇头,爆发力足够,耐力太差,不过几个回合便开始虚喘。办公室坐久了,身体的关节也跟生锈的零件一样,缺磨炼。

    随着时间的拉长,封瑾渐渐地也感觉到了吃力,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才能给身体提供足够的氧气,然后攻势变得更加凌厉。

    对于她的攻击,乔纳森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以右脚为支点半径为半米的范围,并轻松化解封瑾看似没有章法实则步步紧逼的攻击,“这个法子对付学员你可以轻松赢他们。”乔纳森沉下声,“可这不是竞赛,就算是竞赛,你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得不偿失.......”

    封瑾瞳眸黝黑。

    忽然,骤变突生!

    “总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其.他.均.为.盗.文————

    江溯流上前抱住她就要倒下的身体,面上因着焦急而显得有些阴沉。

    乔纳森对于这个东方男人的速度感到惊讶,但很快收起,他看着因疼痛而面色刷白的封瑾,蔚蓝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担心:“先确认一下伤势!”

    封瑾气息不稳,因着剧痛,她眼前一片黑,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以及鼻尖闻到那淡淡的不知名的清冽味道。

    ——是江溯流。

    她已经疼地没了说话的力气,身上的防具被人解下,她半倚在他的怀里,耳边一道声音清冷却透着关切的声音。

    “总裁,我先给您看伤。”

    话落,封瑾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轻轻握住,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渐渐地,那剧烈的疼痛也缓过来了。她抬手制止了江溯流的动作,喘息着说:“我没事,只是崴了脚,没伤到骨头。”

    “可您的脸色并不好。”江溯流皱眉。

    却在这时,乔纳森蹲下身,非常熟练地替她解下鞋子检查了一番,说道:“外侧韧带损伤,还好不是特别严重,不过也不能继续留在训练场。”

    封瑾面上隐忍,非常安静地没有出声。

    江溯流对此皱了眉,却对乔纳森这样做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蹲下身将她的伤处做了个简单的固定,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对一旁的乔纳森说道:“我带她先回去,她的伤必须处理。”

    “我送你们回去。”乔纳森说着便与走过来的学员们说了几句,便上了越野车。

    车子启动后,江溯流抱着封瑾也已经坐好。越野车的速度比来时更快,不过十五分钟后,便回到了住宅。

    封瑾本想说自己可以走,江溯流却丝毫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大门。在管家惊讶的表情下,江溯流淡淡地说道:“管家,请帮我拿一下紧急医药箱和冰块,谢谢。”说完,抱着封瑾上了楼。

    乔纳森见自己留下也只能干等,便拒绝了管家的挽留,打算去老地方找老友负荆请罪。想到刚刚封瑾受伤的那一幕,乔纳森眉心皱起。他对封瑾真是没了脾气,换一个人使用这样的招式,他直接拎出去让他滚蛋!可是封瑾不一样,从十五岁便做了他的学生,情意深厚,他之于她如同教父一般的存在。

    从一开始,封瑾在格斗方面便显示出了惊人的天赋。他爱才心起,可她不适合参加任何竞赛,她所学的只适用于防身和磨炼自身意志。

    虽然,这本就是本意。可封瑾总能让他无可奈何,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从来都是突发奇招,然后险胜。

    一如很多年前。

    乔纳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过去并不愉快的记忆。

    这一次,封瑾的伤势并不重,却也令人忧心。

    特别她现在还是盛安掌舵人的前提下,也不知道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头子会怎样瞪眼珠子。

    楼上,卧房。

    封瑾半靠在柔软的床上,她已经放弃说什么了,就这么看着江溯流动作。

    不愧是医生,动作细致而认真,面上神情也很严肃。

    封瑾先前在女佣的帮助下,只用温水擦拭了身体,然后换了一套宽松的素色居家服。而这些,还是江溯流最后的让步,怕她伤势加重,故而不让她用热水沐浴。此时的她半靠在靠枕上,卧室里开着空调,为了避免她着凉,身上被盖了凉被,受伤的脚踝被人一手握住,然后一大袋冰块覆在肿起来的地方。

    那感觉并不怎么好,封瑾下意识地移动了自己的脚。

    却在下一刻,脚踝被一只手扣住。

    “总裁,您别动。”江溯流的口气不似以往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命令。

    封瑾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然后没有再动。

    室内很安静,封瑾有些困了,训练场太累,格斗果然是减压的最好方式。只是脚这一受伤,大概每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吧。

    睡意渐渐袭来,封瑾靠着柔软的靠枕,就这么睡了过去。

    看着她安静的没有一丝防备的睡颜,江溯流心中没有任何旖旎想法。

    那样的画面让他再次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她孤军奋战,哪怕精疲力竭身体负荷不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仿佛什么都能撑住。

    直到最后看到了乔纳森,才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这人,一直以来都这样。

    ......让人无端地放不下。

    窗外,夜色悄然而至。

    江溯流看到肿起来的部位已经好多了,这才用外伤喷剂喷在她的脚踝处,然后用指腹轻轻揉捏着,等吸收地差不多了之后用纱布将伤处缠上,然后在她受伤的右脚下垫了一个软枕。未免她乱动,江溯流一直没有离开,守在她的床边。

    也许因着疼痛,封瑾眉心轻微蹙起,睡得并不安稳。

    卧室的灯光也被江溯流调为微弱,并不会刺眼。

    期间封父也过来了一趟,并没有惊扰封瑾的睡眠,示意江溯流出来一趟,江溯流看了眼熟睡中的封瑾,然后跟了出去。

    封父原本想责怪江溯流怎么不送封瑾去医院,但在听到江溯流本身便是英国某家贵族医院的医生时闭了口,他看了眼江溯流,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封启盛,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他深知人心的善变,所以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从来没有放松教导,也从来没有掩饰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不是他不通情理,而是偌大的公司倘若女儿不继承,落在虎狼的手中,那才是悔不当初。不如教会女儿现实的处世之道,哪怕离开了封家,也依然可以很好地生存。

    真正的财富不是财富本身,而是阅历与沉静的心,千帆过尽的泰然自若。

    只是婚姻之于她,也许会比一般人坎坷。

    “好好待阿瑾。”

    最终,封父也只说了一句万千父亲会说的话。简单而平凡,却包含了一位父亲对女儿所有的爱。

    “好。”

    目送封父离开,江溯流收起心底那一丝没由来的失落,他深吸了口气,回到了封瑾的卧室。他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眼眸中一片晦暗不明。

    封瑾的卧室摆设完全是按照总裁办公室的风格,简单明了,家具也并不多,但贵在精致华贵,就单单一个梳妆台所选用的木料便可看出价值不菲。屋顶上挂着的水晶灯并不华丽,反而透着低调的奢侈感,与室内的色调相呼应,发出柔和温馨的暖光。

    夜已深,封瑾似乎睡够了,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江溯流。她回过神,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问道:“江秘书,这么晚,怎么不去休息?”

    “您一个人,脚上有伤,董事长不放心。”江溯流非常自然地俯身替她拿了一个软枕放在她后背,问道,“您饿了吗?”

    听到他的话,封瑾没有多想,毕竟做戏得做全。她点了点头:“有点。”

    “那您等一下。”江溯流说完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封瑾,“您脚上的伤不宜移动,容易造成踝周韧带造成陈旧性损伤,韧带弹性下降,使关节稳定性下降,关节压力持续过大,诱发小关节错位,引起炎症反复发作。”

    “嗯,我知道了。”封瑾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坚持,先前她也算领教了。

    接过他手中的平板,封瑾翻了翻,上面全是好莱坞最新电影,以及一些音乐视频,什么风格种类都有。

    她原以为是公司文件,抬起头,发现江溯流已经离开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只见江溯流手上端了一碗面进来,便看到封瑾将那平板电脑搁在一旁,半眯着眼假寐。听到了声响,她才睁眼看向来人。

    江溯流拿过一旁备用的小桌子放在她身前,然后铺上餐巾,才把面端到她面前。

    上面洒了好看的葱花,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封瑾试了下味道,虽然看起来普通,可味道却十分不错。

    只是,这不像自家厨师的手艺。

    “你做的?”虽是疑问句,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总裁。”江溯流如实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吃别的不容易消化,对胃不好。”

    “谢谢,味道很好。”

    封瑾的吃相非常地安静优雅,等她吃完了,江溯流将干净的餐巾递给她。封瑾接过,轻拭嘴角。

    江溯流将东西拿走,收拾好离开房内。

    封瑾睡了一觉,已经不困了,打算洗漱一番等会儿处理大陆另一边的文件。

    何况,她不在国内的期间,楚家和那背后之人断不会没有丝毫作为。

    就这样,封瑾起身,动了动自己包裹着纱布的脚,发现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后,才打算下床。

    然而,正当她双脚沾地的那一刻,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