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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我愣问。
“嗯…”张叔点下头。
“要怎么样求助玄女娘娘?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晚上看情况再说…”
我看看手里的香炉,咬了咬牙说:“只要能救夏星,让我做什么可以…”
张叔没说话,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轻轻按了按。
这时候,孙立民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师啊,需要我做啥不?”孙立民。
“需要…”张叔说:“孙大哥,我给你钱,麻烦你帮我采办这些东西…”
“这有啥麻烦…”
张叔让孙立民采办的东西,除了猪头、牛心、干果…等等供品以外,还需要香灰一升,贡香一把,草纸两刀,还有就是纸人钱纸元宝之类的纸物…此外还需要树龄最少在三十年以上的柳树的枝条一把,要带叶子的那种…
孙立民一样一样记在了纸上。
“一时之间办齐这么多东西不大容易,辛苦你了。”张叔说。
孙立民骑着破自行车走后,张叔让我回屋休息。
我转过身,见聂晨坐在小马扎上,两手托着下巴,看那只小鸭子吃东西。
“晨晨,你也去睡会儿吧?”我问。
“你去睡吧…”
看着聂晨的样子,我心里颇有歉意,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心烦意乱的朝着卧房走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孙立民还没回来。
张叔正在厨房里烧水,聂晨蹲在一旁,笨手笨脚的帮他折树枝当柴,由于用力过大,树枝‘咯叭’一断,枝梢弹起来,拂到了她眼睛。
“哎呦…”
“没事吧孩子?”张叔关切的问。
聂晨揉着眼睛,呲牙儿笑道:“没事没事,叔别担心,变不成小瞎子…”
张叔笑了笑,“那就好。”
“叔,晨晨…”
见我进来,聂晨止住笑,把头一低,轻哼一声,扭转身。
“睡醒了呢。”张叔说。
“啊?”我把目光从聂晨身上移开,“嗯嗯…”
水烧开时,孙立民回来了。
我们从厨房里出来,只见自行车前后绑着各种东西,一一点看,除了牛心没买到,其余的东西都弄齐了。
“大师啊…”孙立民抹抹脑门儿的汗,“今天晚上应该就能知道,我到底是冲犯到啥东西了吧?”
张叔怔了一下,说:“孙大哥,今晚没法施法帮你了,要后面,明晚吧。”
“明…”孙立民顿时一愣,看向自行车,“那这些东西…”
“今晚用的,今晚有别的事…”
孙立民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们,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说,晃晃悠悠朝着屋子走去,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
“他好像对我们有芥蒂了。”聂晨低声说。
张叔歉然说:“这些天也确实麻烦他了,到时候我们离开,结算些费用给他吧,吃住的费用。”
聂晨说:“叔,你心肠别太好,你费那么大力,一次又一次的施法拯救他们母子,都没要他钱,是谁麻烦谁呢?再说了,上次要不是你,他俩早就被那房子倒塌给埋死了,难道救他们两命,还不抵吃住这几天的费用么?”
“先不说这个了…”张叔看了看天色,“正事要紧。”
聂晨看向屋子里,脸上颇有些愤愤之意,收回目光,见我看她,斜着瞪了我一眼,把头又扭开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今晚到底能不能成功救夏星。
把锅里的热水舀进一个大铁盆里,我和聂晨两个把盆子从厨房里抬出,抬到院子的正中,整个过程,聂晨看也不看我。
张叔命我把大门关紧,他抓了把香灰撒进盆子里,又烧了道符进去,折了截柳枝,一下下的搅拌。热气弥荡,漫向整个院子。
孙立民从正屋里出来,进了厨房,很快又从厨房里走出,歪着个脑袋,眼睛斜盯着地面,精神却在我们这里,粗哑着嗓子说:“弄的跟狗窝一样!娘哩个逼的!…”
说着,用力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脚差点踩到那只小鸭子。
聂晨登时脸现怒气,“这人…”
“晨晨。”张叔伸手扶住他肩膀,“算了,正事要紧。”
搅拌了一会儿,张叔用手试了试水温,看向聂晨,“你得回避一下。”
“怎么?”聂晨疑惑问。
张叔指指我说:“我要给冷雨净身。”
“净…哦…”聂晨脸一红,去了卧房。
“别愣着了,把衣服都脱了吧。”张叔说。
“哦哦…”
我伸手要解扣子,忽然想到一事,回头看了看卧房黑洞洞的窗口。
“全…全脱掉么?”我问。
“嗯…”
张叔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办…我太了解聂晨了,我就这样在院子里脱衣服洗澡,她肯定会偷看的…
“快,等下水凉了…”
在张叔的催促下,我背对着窗户,硬着头皮将衣服一件一件脱掉,跨进了水盆里。
张叔命我站立着,他把柳枝拧成一束,沾水往我身上这里拂一下,那里拂一下。这一番工夫,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刚擦干净身子把衣服穿好,聂晨就走了出来,她也不看我,用一种很刻意的平静语气问张叔:“叔,洗完了呢?”
张叔‘嗯’了一声。
聂晨脸色微红,用余光偷瞄了我一下,嘴角挂着一丝诡秘的微笑,我感觉脸像火烧一样。
孙立民做好了晚饭,就做他跟他娘两个的,他捧着个大老碗往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一蹲,故意吃出很大的响声。
聂晨心里有气,“叔走,咱出去吃,谁稀罕跟‘呱呱’响的牲口一起?倒胃口…”
我怕有什么闪失,把那香炉带着一起去的。在村上的饭店吃了个便饭回来,只见院门从里面插住了,推不动。院子里漆黑,翻墙进去一看,我们房间的门也被锁住了,孙立民之前采办来的那些东西,胡乱丢在院子里,到处都是。
看着这种情形,我也很想冒火。
“我拿这些东西,冷雨…”张叔指着院角的一张小木桌子,“你搬那张桌子,再把扫帚拿了,施法用。”
“叔,咱不用他家的!”我忿忿的说。
“不用就没得用。”张叔看我一眼,不怒自威的说:“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要不要救小星?”
我耷拉着头去搬桌子,张叔昂然冲着孙立民那间屋说:“孙大哥,借你家的桌子和扫帚一用,到时还回来,这几天吃住的费用,我会一并结算给你。”
没任何动静,张叔说:“冷雨,咱走。”
离开孙立民家,我们往西来到有变电室的那块荒地,张叔看了看表说,等吧。
夜渐深,湿气返升,沾在身上,潮乎乎的,初时还能听到村子里不知哪个地方,传来狗的叫声,闷闷的,后面连狗叫也听不到了。
我抱着香炉,拳头一下捏紧,一下松开。聂晨坐在草上,环抱着膝盖,抬着头,一个个的数天上的星星。
终于,张叔起身说:“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叔,往哪里走?”我急忙问。
张叔说:“奇门八神的‘九天’现在落西方兑宫,往西走,发现跟‘九天’有关的事物,就停下来。”
我们跟着张叔往西,一直来到那条河边,张叔说,停吧。我和聂晨东张西望,没看到什么跟九天有关的事物。
张叔指指倒映在河水里的繁星,然后又指指天空说,银河落九天,这里可以施法…
我们把那桌子放在河边上,将供品摆上桌,张叔起了个坛。距离坛桌不远的地方,张叔点燃贡香,插在地上,布了个香阵。
命我抱着香炉坐入阵圈,张叔把一道道符纸,摆在阵圈的外围。
张叔说,等下他施起法来的时候,我就抬头向天,调动全部的意念,向玄女娘娘祷告,希望‘她’能下凡,救救我的夏星,或者指点我一个救夏星的门路。
“玄女会不会下来,下来之后怎么样,就看你的了。”张叔说。
我紧张的点点头,用力抚了抚那香炉。
张叔把那些纸物堆在河边点燃,噼里啪啦响,烟气飘荡,同河道里升起的水气融杂在一起,河水倒映着火光。我偷眼瞄向聂晨,火光闪亮下,只见她正出神的盯着我看。
“冷雨,准备好了吗?”张叔问我。
“好了。”
我收起杂念,望向夜空。
我不知道张叔怎么施的法,也不知道聂晨在干什么,总之,张叔施起法来以后,我调动全部意念对天祷告,到了后来,我心底简直在撕心裂肺的呼喊,玄女娘娘,救救我的星吧…
突然,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仿佛一下子来到了一个真空世界…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天有一片云朵,正往我这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