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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严峻,我惊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从检查台上爬起来扣好扣子,就赶紧坐到医生对面,急切地问她:“医生,是什么问题?”
医生眉头紧蹙,看着手上的单子沉吟了半天,才对我说道:“你所摄入的药物里,有甲状腺制剂和环磷酰胺,前者会造成妇女停止排卵,后者会导致闭经或者月经失调。”
我本身就是做护士的,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喉头发涩,我张了张嘴,虽然不敢相信,还是下了这个定义:“你是说,我之前摄入的药里,有会导致不孕不育的成分?”
医生不可置否地点头:“没错,我不知道你是要避孕还是什么,但是这种做法对身体的损害很大,建议你立即停止摄入此类药物,现在调理的话,还来得及。”
“……”听完医生所说,我沉默了,但同时严重也燃起怒火。
我没想到,原来顾乘风她妈妈根本不希望我怀上顾家的孩子,是因为这次我是顾乘风救回去的,感觉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所以才在我肚子里做文章的吗?
这也太狠毒了吧?我又不一定会和顾乘风在一起!
“医生,需要住院吗?”
浅淡地问着,我当下就做了决定。
首先,我先把身体养好,而后再秋后算账。
“最好观察几天。”
“好,我去办住院手续。”
我还真的是见识了他老顾家的狠厉,真不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人命可以视如草莽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毁了我的身体,这相当于就是要毁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我气不过,可是又不能马上杀回去揪着顾母的领子问个明白。
事实上,我和他们比起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弱势群体。
至于顾乘风……从我醒来到现在,他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将我丢在他父母那里就算了了这些事,但他妈妈喂我喝这种药的事情,必须让他知道。
于是,我就到走廊里打了个电话给他。
电话稍微响了几秒便被接起,这个速度倒是让我有少许的安慰。
然而顾乘风下一秒说的话,却直接将我打进冰窟。
他那边有很多嘈杂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同时说话。
“我在忙,生意出了点问题,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等等,你别挂!是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你妈妈……”
“别闹,等我回去再说,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听到话筒那段有人喊了一声“顾总”,是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而后顾乘风就匆忙将电话掐断了。
“嘟嘟嘟”的盲音响起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看样子,顾乘风是帮不了我了,可是这种时候,还有谁帮得了我?
我十分无助,却无处宣泄,也得不到任何外援。
云里雾里给自己办好住院手续,我又回到医生那里,和她稍微谈了一些治疗方案。
住院的时间不能长,我还得去照看我妈,她现在正处在关键的时期,长时间看不到我,一定会影响情绪。
虽然我现在自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作为家里唯一的支柱,我不能自己先倒下。
做了第一天的注射治疗,针筒直接插~入盆腔抽取卵子做活性检查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
但我还是硬撑着,一声不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打完药,似乎觉得腹部没那么痛了。
医生还告诉我,此前的流产对我的身体消耗很大,如果想再怀上小孩,就要严格按照她的要求来治疗,如果落下后遗症,以后就很难根治。
我自然知道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事实上,在被绑到仓库凌辱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一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了,越了线再想过回以前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的。
身为前医护工作者,我深知这点,所以我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住院治疗。
我已经是家里的独苗,不能让自己连小孩都生不了。
然而就在我觉得事情正在逐渐好转的时候,手机却接到一个不太友善的电话。
是顾乘风的妈妈打来的,她的语气十分强硬还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你在哪里?”
我逃出来的事情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听顾母这语气,似乎还想找我?
可我没那么傻,我深吸一口气,敛着性子,颇有礼貌地对她说道:“阿姨,我还是不叨扰了,我会自己回家的,不用再找我了。”
然而顾母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阴阳怪气地继续问道:“你回什么家?我儿子认定你了,快回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不不,阿姨!”我条件反射地先拒绝,她一说要来找我,我脑门都炸了,“你不用来找我,真的,我不会和你儿子再扯上关系的!”
我此言一出,顾母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就讥讽地笑了一下,幽幽说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这次,我改变主意了,管不了我儿子,我可以管你。”
“阿姨,我不……”
“嘟嘟嘟”,我话还没说完,顾母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下,我从心底涌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顾母绝对不是那种只是口头说说恐吓人的人,她说要来找我,说不定正到处撒网找我。
回到病房,我这间是六人间,但入住的只有我一个人。
单面的玻璃窗外面就是住院大楼的外面,我下意识走到窗边,却发现了一个极为刺眼的身影。
从那辆黑色轿车里出来的人,不就是顾乘风的妈妈吗!
我立马慌了神,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如此准确无误地追踪到我的位置,但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我赶紧换掉病号服,将自己稍微伪装一下,从楼梯间迅速往下撤。
这种逃亡的行为出自本能,我只知道,我万万不可以被顾母抓回去,否则就真的一切无法挽回。
下到一层的时候,我透过楼梯间的透明玻璃观察了一会儿大厅,门口有两个人守着。
幸好我顺到一个口罩和一顶黑线的线帽,将头发全部束起来藏进帽子里,我将自己的大半个脸都罩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一段路,走得异常艰难,心脏也几乎快从喉咙口跳出来。
所幸最后,没有被认出来,我匆匆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一只被驱赶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