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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昆抹了一把冷汗,啜啜道:“朱兄弟,这梁蝶花面目丑陋,着实没有半点姿色可言,你做这些事,会不会太辛苦啊!”
朱大贵翩翩说道:“无妨!清河郡主年近五十,又黑又丑,我却与她做了两年夫妻也丝毫未有嫌弃之心。比较起来,梁蝶花最起码还年轻些不是?”
“这梁皇后还有些口臭脚臭的毛病……”
“无妨,清河郡主还有腋臭股臭呢!我不照样与她夜夜纵欢?”
“呃……”太史昆干笑两声,道:“兄弟,你很敬业的说……”
朱大贵含笑解释道:“昆哥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个行规,那就是――不挑食!不信您去问问邱小乙,他早些年做这营生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呵呵,呵呵,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嘿嘿,嘿嘿……”太史昆傻笑几声掩过尴尬,转口问道:“不知朱兄弟需要一个什么身份?”
朱大贵胸有成竹,言道:“梁蝶花这种女人,喜欢武人的英武吧,又受不了武人的粗鲁;喜欢文人的儒雅吧,又受不了文人的穷酸。且作为一般人等,想要见到梁蝶花也很难,所以我思索良久,决定做一个兵家,一个孙武、韩信那样的兵法大家!”
太史昆闻言,拍案叫绝道:“没错!没错!兵法家!文武兼备,气质逼人!什么小清新小文艺微熟乳娘痴女啦啦队一概通杀!且那梁氏的女人素有上阵打仗的传统,若是被她听说有兵法大家光临,必要请来见见的!”
“是极是极!只要让我见了她的面,那撩动她的春心只是末梢的小事了!”朱大贵笑了几声,忽而又是叹道:“只是,我从未读过兵书,又怎能伪装成一个兵家呢?就算是我熬几个通宵背过几本前人的兵书,至多也是个兵书秀才,而没有兵家的学识呀!”
“不妨事!”太史昆道:“今晚我熬个夜,给你整本西点军规、论游击战什么的,包管你谈论兵法时能忽悠倒一群人!”
“一夜便成就一本兵法?”朱大贵大骇道:“昆哥,实乃神人也!”
“写个兵法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儿,难就难在如何让人相信你的名气!”太史昆拍了拍脑袋,沉吟道:“此事么,少不了还得与种公演出戏啊!按照名人的范儿,低调是必须的。朱兄弟,此行你就跟随我们一起伪装成个教书先生,至于所教授的科目么……你擅长什么?”
“烧开水啊!”
“不行!”
“房事技巧啊!”
“这……也不行!”
“嗯……拉二胡成么?”
“非常好!”太史昆哈哈一笑,道:“对外,你就宣称是一名教授音律的先生,至于你成名之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朱大贵道:“如此,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你来了,咱们人就齐了,随时都可上路了!”太史昆笑道:“明早,武松、武柏、徐宁、鲁达、史进、张宵领百名麒麟军士兵,伪装成商队,先行去夏国埋伏,三日后,我们带上小皇帝,去梁园教书育人!”
……
五月端午,天气晴好。这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天京城外便已热闹非凡。
不过,今日的热闹不是为了过端午节,而是为了送行。
二百名花蟒营军士人人穿了身雪亮的链子甲,拥簇着几辆厚重的马车,当中一辆,正是夏国皇帝李乾顺的座驾。此时在车中陪伴李乾顺说话的,乃是风流倜傥的清河帅哥朱大贵,两人谈些圣贤之道,朱大贵居然也能应答如流,倒是很对李乾顺的胃口。
车队旁处于众人环绕之中的,自然是天京城的精神领袖太史昆,他今儿身穿深灰学士服,头戴学士帽,脚踏学士履,腰缠学士巾,当真是一副斯文的学士风范。
太史昆左臂上,挂着偷摸眼泪的金莲,右手边,却站着一个喜滋滋的青衣小帽俊秀书童。定睛来瞧,这书童居然是柳叶儿伪装的。
太史昆安慰几句金莲,却是移开几步扯着冯则的袖口低声道:“冯公,你糊涂啊!你说你怎么能同意柳叶儿跟我去夏国!你也不想想,那梁园是个什么地处,她一个女孩儿家……唉!”
冯则撇了撇嘴,压低嗓音答道:“正是因为知道梁园是个什么地处,所以我才让柳叶儿去盯着你!否则,万一你染上个什么脏病回来,让我这做岳丈的脸往哪儿搁!”
太史昆恼羞道:“好你个老冯,你操心操的太多了吧!”
“少来这套!”冯则毫不相让,扯住太史昆领口切齿道:“太史昆我告诉你,从夏国回来后立刻娶我家柳叶儿过门!你若是再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小貂小蛮之流,小心我往你床底下埋地雷!”
“嘶!”太史昆倒吸一口冷气,道:“这男人上了岁数,心理怎的变得像个恶妇一般!等我从夏国回来,先找个半老徐娘给你续个弦才是正理!”
冯则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哼哼,既然爱婿如此孝顺,老夫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正扯着,天京城内又是一伙人走了出来。依次看去,乃是穿着袈裟道袍的崔道成、邱小乙,穿了身崭新丝绸长衣的马植、皇甫瑞、丁豪。
再往后,乃是卢俊义、高大壮、公输钜、孙平,亦是衣衫整齐,笑容可掬。
走在最后的,却是李巧盼、秦暮城、李巧音三人。
巧音小弟还好,只是五月大热天的穿的有些臃肿,显然是做姐姐的李巧盼怕他出门受了寒,给他穿多了。可是秦暮城的一身打扮,就只能用刺眼来形容了。
猩红长袍,鹦绿绸靴,湖蓝发冠,金丝折扇。都已经穿成这样了,秦暮城偏偏还一步三摇,迈了个正宗的大宋官步!
太史昆一见,大为惊讶,一把扯住秦暮城笑道:“老秦!怎么穿的这般喜庆!莫不是听闻你要去夏国冒险,李师太昨儿个连夜与你成亲了?”
李巧盼闻言,啐了一声,扭过头去不作理会。秦暮城红着一张脸,喃喃道:“莫扯莫扯!这长袍是用巧盼的被罩改的,谁扯坏了我和谁急!”
李巧盼的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通红,太史昆却不管这些,仍是不依不饶的吆喝道:“哈哈,怪不得长袍上的体香蛮熟悉的么!哟呵!还有金丝扇呢!拿来瞧瞧!”
秦暮城只得无奈道:“莫抢莫抢!这扇子还是问西门庆借的呢,回来要还的!”
众人闻言,纷纷哄笑。太史昆一指秦暮城的靴子,还待开口取笑,李巧盼却是上前一步,揪住太史昆耳朵,怒斥道:“好你个太史昆!暮城如此打扮,岂不知是糟蹋自己的声誉?他这般牺牲,还不是为了你招揽下的佣兵生意?你怎好意思出言相讥的?”
“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太史昆连忙告饶道:“我和老秦开几句玩笑,就是想引你演一出烈女救夫的!你瞧,这不大家伙都乐了么?再看看老秦,他不也捂着嘴偷笑的么!”
李巧盼扭头一看,果然众人皆窃笑不已,尤其是秦暮城,笑得眼睛嘴巴都快挤到一块了。李巧盼知道是自己上了钩,气的一跺脚,说不出话来。
太史昆见状,连忙安慰道:“好姐姐,你放心吧,这一路上巧音就跟在我身边,我绝对将他照顾的好好的!”
“少来!我弟弟与你在一起,非得学坏了不成!”李巧盼一推巧音小弟,道:“巧音,咱本来就是南唐皇室血脉,此番去,你就和皇帝坐一起,他什么待遇,咱也不能亏欠了!”
李巧音无奈摇摇头,果真就越过众人,自己个钻到李乾顺的座驾中去了。
人到齐了,上路的时刻也就来临了。太史昆对卢俊义施以一礼,道:“天京城、麒麟军诸般事物,就交于卢兄打理了。兄受此劳累,弟于心不安。”
“此吾所愿,贤弟不必扰心。”卢俊义还施一礼,道:“反倒是贤弟此行虎狼环绕,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太史昆谢过,又道:“还请公输先生制作机关铜人阵一座,立于城门前,阵中悬金一封,凡是闯阵成功者皆可取金而去。借此阵寻觅人才,以免错过江湖中如丁豪般的无名好汉。”
公输钜闻言,亦是拱手称是。
太史昆再道:“请冯公、高先生留意前来投奔的匠人,其所需工坊、材料等皆可满足。若是有人发明出新奇器物,无论其有用否,都应赐金褒奖,以激励匠人进取之心。”
冯则、高大壮面容肃穆,应诺下来。
太史昆道:“李师太可造些医病的药丸,并上些许钱粮,着人赠与各地流民,以彰显我天京城仁义;待叶春出海回来后,须叮嘱他在附近寻找几个无人荒岛,藏些淡水粮食,作为我们的一条后路。”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太史昆温柔一笑,对身旁金莲说道:“我走后,不要一个人闷在家中,想做些什么,你只管去做。”
金莲抬起头,道:“相公,我想要开一间成衣铺子,不求赚钱,就是想为大家伙做些衣衫来穿,你说行么?”
太史昆笑道:“当然行!要做,就做个大的!我给你一万贯交钞做本金,你可寻宝仁号、雪月斋的掌柜购进布料针线,从天京城中寻些女红好的妇女作伴,就用咱们家做店铺,轰轰烈烈开一间大铺子!”
金莲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太史昆一抱拳,朗声道:“诸位,告辞了!快则三月,迟则半年,我们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