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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刺杀南宫宇成功之后,血溅黄沙。君王遇刺九死一生,耀星军队大乱,不战而败。
虽说穷寇莫追,但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并不适用,反倒有一句古语恰如其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赫连元东征西战多年对于战场形势的把向一项精准,一跃而起,用尽全部的力气猛然拔掉箭头,再次骑上骏马,振臂一呼:“浴血卫国!”
众将士皆被所撼,主帅如此,夫复何求,“浴血卫国!”
耀星这方痛失主帅,俨然已经成了一众乌合之众,赫连元没有怎么攻打,一个个便已经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撄。
城头上,军旗再次变换,华彩的旗子在空中划出冰冷的弧度。
此战——大胜。
军型阵列的排布在战场上是最精准的艺术,是最血腥的棋局,赌注是性命,是天下。
楚飞遥望着与黄沙融为一体的白骨:紫嫣,一路走好…偿…
此场战争的胜利,是以少胜多的最绝佳范本,新月以最少的牺牲换取了最大的胜利。城门内,欢腾鼓舞,欢笑声与喧闹声连成一片,尚未退下战袍的的将士们接受着百姓的热烈欢迎,他们是真正的勇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劫后余生的喜悦,大战之后的欣喜让将士们陷入疯狂,他们挥舞着血衣,仰天长吼:“新月万岁,吾皇万岁!”
此时没有等级之分,没有仕民的差距,他们热切相拥,分向着胜利的喜悦。
不知是谁开始的,篝火宴上大家载歌载舞,放声高歌——
大漠孤烟、天涯;
长河落日、看江南、人家;
轮回更迭、作罢;
不过一世、烟花;
繁华如烟、看你眉目、如画;
刀剑声声喑哑;
千骑万马厮杀;
一剑轻安你倾尽天下;
这一城的荣耀,这场以多胜少的奇迹,这场以五十万大胜一百万的胜利,足以载入史册。将士们用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道坚固的城墙防线。
所有的欢笑都被隔绝在了账外,楚飞在战后沉默不语的回到了自己的账中。赫连元知道此战之所以会胜利,最大的功臣少不了一个人,为了表示谢意她来找楚飞。
楚飞正在挥毫泼墨,周身被清冷所围绕,赫连元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着他笔走龙蛇,画卷上那人的面目渐渐清晰——那是一名美貌的女子,一名甘愿血溅黄沙的女子。赫连元当时离高台最近,清风将那女子的话语一丝不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为爱痴狂的女人,可悲可叹;
“很像紫嫣姑娘……”赫连元一声感慨
敛眉,收笔,赫连元不知该如何形容楚飞此时的眼神,有悲痛,有忏悔,有矛盾,里面包含的含义太多,无法探解,“再像,也不过是……死物。”
打开火折子将刚刚画好的画像点燃,仿佛在销毁一段过往,一段尘封的愧疚。
此战过后,新月在无楚君的任何消息,半个月后耀星新帝登基,新的历史正在谱写。
事隔经年之后,有史书工笔谈及耀星改朝换帝之后发生的种种只留下一句令人遐想万千的感慨——乱世烟火,红颜祸国。
新月皇宫。
“十三月,我军大胜!”翻开捷报,百里倾乾大悦。
十三月因为他的喜悦而倍感心情愉悦,“赫连将军果然是天生的将才。”同时暗自补充: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御书房外,羽叶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走了进去,硬着头皮请安,“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
暗中瞄了眼十三月,忐忑的说道:“皇后娘娘……耀星的新帝送来书信一封,要求您亲启。”手中握着的书信犹如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无奈皇上的眼光太过锐利,他有种要被凌迟的畏惧感。
十三月倒是面无表情的接过,微微扫一眼之后脸色大变,将信狠狠甩在百里倾乾批奏章的桌子上,羽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中间是不是错乱了?不应该是皇上愤怒不已吗?毕竟这耀星的新帝在登记后不久就对他国的皇后传递书信,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但是现在为什么都反过来了?
“属下告退。”聪明人办聪明事,他可不想留下当炮灰。
百里倾乾显然也对于她的怒火感到莫名其妙,将桌上的信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这招够阴损。
原来楚飞(或许叫南宫池更合适)将百里倾乾近年来所练功夫的会引起的后遗症全盘列罗出来,并写道百里倾乾已经有了征兆,如果再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倾乾万万没有想到南宫池竟然会以此作为条件,让十三月前往耀星做客一月以换取他口中所谓的奇药,来抑制百里倾乾的病情。
“十三月,你听我说……”
十三月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百里倾乾哑然,他不想骗她,他当初急于求成并且所练武功又多诡异,留下的后患也是显而易见的,红叶谷对阵百里青云带来的众多龙影卫的时候,他就明白后患已经发作了。
只是当初种种容不得他选择,为了保住他所拥有的一切,他不得不选择最行之有效的武功,即使后患无穷。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十三月合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然回复了平静,“既然他有药,明日我便前往耀星。”
“不行!”百里倾乾急忙喝止,他还没有无用到要拿自己的女人去交换所谓的“解药”,南宫池对十三月的心思路人皆知,他不能冒这个险。
“我已,经决定了。”对于这件事情她不能退让分毫,沉吟了一下,“楚飞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这算是解释吧……
她一向都是这样,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原则性问题他不能再任由她为所欲为,“十三月!朕不许你去。”
帝后意见不合的次数微乎极微,但是一旦有了大的冲突便是谁也不会退让,因为他们都是内心极其坚韧之人,他们都忠于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尖锐的矛盾一旦暴露,他们便会有如背对背拥抱的刺猬,稍一不留心便会伤人伤己。
“好,不去。”出人意料的,十三月选择了妥协。
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百里倾乾心中却是更加不安,比十三月固执己见还让他感到忐忑。他比谁都知道十三月是怎样的人,坚强,独立,执着。这样的人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百里倾乾静静注视着她,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看透,“十三月,朕不会希望自己的命是靠女人换取来的。”
“……嗯。”最终她只回复了一个单音节。
这场博弈的结果就是——帝后不欢而散。
“魅影,给朕好好盯紧皇后的一举一动,如果……”顿了一下,“如果她有出宫的念头,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拦下。”
“是……羽叶那边……”既然羽叶一直跟着皇后,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下达命令,而要派自己暗中盯着?
“羽叶那边暂时不要告诉他,以防皇后心生怀疑。此事要在暗中进行,不要让皇后察觉有人监视她……另外皇后注意甚多,你要谨慎被她调虎离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意这么做,只是不管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还是一国之君的颜面,他都不无法做到接受自己的女人去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
即使是为了他。
半个月转瞬即过,十三月就像她保证的那样,一直静静的待在宫中,没有任何想要出宫的迹象。百里倾乾听着魅影的汇报,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是自己太过谨慎了,也许十三月早就打消了前往耀星的打算。
直到……
“还请皇上降罪,属下……属下将娘娘看丢了。”魅影跪在地上,万分难堪的请罪。在皇上叮嘱过的地方跌跤,这无疑是暗卫的大忌。
百里倾乾身形一怔,果然她十三月要做的事情,即使千防万防,依旧会被她钻了空子,“怎么回事?”
“皇后今日将所有的宫人都调离了明月殿,属下错误地认为娘娘这是打算有所行动了。但是不久之后却听到皇后的呼叫声,属下没有多想便破门而入……随后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背后打晕。再醒来……皇后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