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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脸上一阵惊惶,正想要说话,珍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我信你。”
傲雪眼睛里的惊惶稍稍放缓,但还是很畏惧的看着珍珠,拉下她的手,他低下头,凑近她说:“只有我和她,在屋子里,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介意。”
珍珠抬眸,闪闪亮亮的看着他,“好了,朋友一场,以前的事过去了,你就去劝劝她,我感觉你说的话她比较听一些。”
傲雪还是很纠结,毕竟,因为兰措,珍珠可没少收拾他,他真的现在有种看到兰措就头皮发麻,总觉得珍珠在盯着他,就算珍珠现在说的这么大方,他还是不想那样,因为,他不想让珍珠心底里有一丝的怀疑和芥蒂。这份……四分之一的感情,他争取的最辛苦,不想有丝毫差池。和兰措单独见面这么危险敏感的事,他不想做。
珍珠总算看出来傲雪心事,想了一下,便替他想了办法,“这样吧,你进门后不关门,我就坐在那边的石头上看柳树,我听不见你们的交流,但是只要我一转眼就能看到你们,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怀疑你们做什么,因为我的眼睛在看。而你们,可以小声的尽情谈。这样,两全其美。”
傲雪微颦眉,“你劝了她后,她还是不动摇吗?”
“有点,但是不彻底,我觉得我们还是今天就将她带走,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傲雪突然一拉她的手,“那算了,你话都说明白了就好,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我们也不能左右人家的人生,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走吧,我们下山。”傲雪说着拉着她就走。
珍珠急了,撤着身子,“哎,别呀,傲雪?傲雪……”
傲雪的脸上带了点坦然和了然,“走吧,让她自己想,想通她就回去,想不通就算了。”他真的不能为了别人再失了自己的幸福,一点点危险的气息也不能有。
“傲雪!……”珍珠抽回了手,无奈的笑道:“我们这么远来,不是来游玩的,既然都来了,总要解决了才值得啊。傲雪……你去吧,我就坐在这里,我能从余光中看到你们,我会给你证明清白,嗯,别怕。”
听得珍珠这么说,傲雪脸上都涨红了,末了,无奈的垂下眼帘,“那好吧,我会,站在远远的地方跟她说话。”说完,垂着肩膀很是无辜的向小屋走去,推开半掩的门,他的身体站在了开门这一侧。珍珠松了口气,从这里放眼看去,就看到坐在屋里侧有点慌乱的兰措,和站在门里侧中规中矩的傲雪,相差……很大的距离。
珍珠失笑,转过头来,拾起地上的树叶,将思想放空,耳边隐隐只听见正殿里尼姑们的诵经声。
这地方,真幽静,如果不当尼姑,隔几天来这里修一下心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就听得傲雪的脚步声,珍珠赶紧收回神思,转过头来,就见傲雪淡淡的神情正迈出门口,她期待的奔上前去,“怎么样?”
傲雪抬头看向她,眼睛里竟露出恼意,上前来劈头竟是质问:“你根本就没看我。”
“啊?”珍珠怔了怔,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埋怨地道:“哎呀你吵什么。先说正事,兰措她……”正说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呼唤声:“兰措!兰措!”
珍珠和傲雪均诧异地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英俊男子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
谁?珍珠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
“丹增?”傲雪先认了出来,吃惊的唤了一声。
“啊?”珍珠大惊,努力的睁了眼睛去辨认,“丹……丹增?”
晕,可不是吗?这眼睛明明就是丹增嘛。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真的刮了他标志性的大胡子,露出了白净的脸庞,还挺秀气的,五官这样一看,很端正,而且显得很年轻,有朝气。
丹增看到他们俩,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来,对着惊愕的两人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要来,我也赶紧来了,谢谢你们。”说着,向他们行礼。
“不用不用,你来了就更好了。”珍珠欢喜起来,这下觉得是看到了希望。
傲雪也识相的侧身,让出了屋门口,和珍珠站到了一侧,说:“你进去吧,兰措她在等你。”
丹增脸上露出惊喜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二人,“真的……吗?她同意回去了?”
傲雪眉目一弯,神秘地一笑,凑上前,一边看了一眼屋内,一边小声说:“就差你再哄上一哄。”
丹增眼睛里噌的一亮,脸上忽然涨红了,感激地看了看珍珠,“谢谢你们了,真的谢谢。改天,我弄上几只牛羊,咱兄弟喝上几壶酒。”
“好!”傲雪爽快地应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这样,我们就不多留了,我家中还有孩子。你们慢慢谈,我们先回去了。”
“好吧,谢谢了,路上请小心一点。”丹增跟他们道别。
珍珠也眉开眼笑,倾身,冲着屋里的兰措摆手,“兰措?那我们就先走喽!改天再聊天吧?”
屋里面的兰措表情很不自然,脸红扑扑的,但显然态度已经缓和了,她笑着冲珍珠挥手,眼波不经意的看到丹增时,忽的一怔,顿时,脸更羞红了。
傲雪浅笑着搂了珍珠的肩膀,“走吧。”两人相拥着慢慢往回走。
珍珠心里痒痒,走几步就回一下头,第一回她清楚地瞄到,丹增点头哈腰的拘谨的踏进门,兰措也很羞答答的垂下头。最后绕过正殿时她最后一次回头,看见丹增大胆的上前牵了兰措的手,兰措终于没有甩开……
珍珠圆满了。
“哎,你和她到底说了什么?”路上,一边悠闲的骑马下山,路过一个小溪,珍珠心里高兴,跳下马来到溪水边洗手泼水玩,一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所有的内容。
“没说什么。”傲雪一脸淡然,一边装作很认真的牵马儿喂水喝。
珍珠知道他是在闹气,于是笑嘻嘻地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嘛,你知道我最爱八卦了。说嘛说嘛……”
“哼,你说话都不算数,说了要看着我的,你就一直呆瓜一样坐在那里。”傲雪别开脸,两眼都是负气。
珍珠无法,只得踮起脚,在他俊朗的小脸上狠亲了一口,“行了,是我不好,不过你也知道我费了那么大的体力和脑力,那一会儿有点累了,但是我保证,我真的也有看过两次,只是正好在你没看我的时候而已。”
傲雪猛的看向她,“那你以后,不准拿今天这件事来说辞。”
珍珠眨了眨眼,竟感觉到这家伙这一时刻的煞气。好像将来要是她敢拿这事羞辱他冤枉他,他就灭了她。
好吧好吧,看她把好好一男娃给逼成啥样了。
叹了口气,她上前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娇声娇气地说:“我承认了,是我不好,以前总是找借口排斥你。那时候的我不能接受你,所以才会故意那样做。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也让你担惊受怕了,对不起,傲雪宝贝,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傲雪明明眼睛里在含泪光,嘴巴却很硬,“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准拿这事吵闹。”
“好好好,我保证不会。”珍珠赶紧保证。
傲雪这才松了口气,目光往下瞅了瞅,眼角露出一点笑意,“快走吧,不然,我又得抢阿布的奶喝了。”
呃……
珍珠又气又羞间,他已牵揽了她的腰身,将她抱上马背。
*
平静安祥的日子让人感觉到过的很快。
转眼间,天冷了,进入了冬天。
而在这个初冬,婆婆终于十月分娩。
尽管,珍珠在前一刻念了整晚的:别生男孩别生男孩……婆婆还是不折不扣的给他们家添了一个小五。
其实,珍珠是不怎么在意的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这里的人能那么夸张,就算再是兄弟可毕竟是后来生的小不点,那个事绝不可能。她祈祷不生男孩的原意,只是担心丈夫们会多想,只是想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矛盾。
所以,当确定是小五时,珍珠只是觉得很无奈,然后告诉阿布说:你有小叔叔了。
这时候,阿布半岁了。
不得不说,小五因为足月生,比阿布出生时还要漂亮,白白胖胖的,粉粉嫩嫩,眼睛晶亮,鼻子精巧,像个小精灵。
现在,家里的男人几乎都在,因为婆婆生孩子,叔叔也赶回来了,阿爸本来就在家,两个人对老来生子的婆婆真的是百倍的关心爱护,这让珍珠颇为……欣慰?感叹?反正,就觉得这家的男人可真好,对妻子无微不至。难怪,她的几个丈夫这么贴心,都是有遗传因素的呀。
而在之前入冬时,越泽去了牧场和翔宇把牛羊卖掉了,剩下了一些小牛羊带了回来,牧场暂时不用回去,所以,现在越泽和翔宇以及傲雪都在家里。
这样一来,全家人快要到齐了,又多了两个小娃娃,真是热闹非凡。珍珠隐约听人说,这边也过年,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觉得很激动,到过年时,一定会比平时热闹好玩些吧。她还听说,过年时会让媳妇儿回娘家呢。呵,阿妈看到阿布一定非常的开心吧。
因为是老来得子,他们家还是宴请了几个亲人,特别是舅舅一家人来聚会喝酒。
这一天,家里可热闹了,珍珠忙活了一天,做饭,照顾孩子,却非常的高兴。天都黑了很久了,厨房里还坐着满满的人,男人们还在喝酒聊天,女人也得在旁边伺候着。这里的女人不坐月子,但是婆婆毕竟刚生产完,身子虚,珍珠不忍看她劳累,便早早的叫她去歇着,然而,婆婆却不依,说这么多人在,她怎么能歇着,反而让她照顾好阿布和小五就是了。
于是,珍珠便一会儿抱着阿布,一会儿抱着小五。现在阿布有点淘,她只得背着阿布弯着腰忙厨房里的事情。最后,翔宇实在看的心疼,不顾舅舅的取笑,羞涩的帮珍珠打起了下手。
“阿姐,这都快过年了,靖影怎么还没回来?”舅舅桑迪脸上挂着笑,转头问格伶花。
格伶花坐到他旁边,说:“是啊,就快回来了,因为生小五,都吉先赶了回来,铺子里总要打点好了再回,可能,也就这几天了吧。是吧,都吉?”
都吉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了。”
酒席上的越泽和傲雪都面无表情,只有翔宇侧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珍珠。珍珠也知道,靖影早晚要回来,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所以她也并无太多尴尬,只是这么多人在说,感觉大家都会要注意她的表情,就让她不太自然,于是为了掩饰情绪,她就故意走到小框子前,俯下头去逗弄小五。
“呵呵,外甥媳妇儿,看来很喜欢我们小五呢。”突然,舅舅把话题提到了珍珠。
珍珠侧头,应付似的笑了笑,“是啊,他很可爱。”
桑迪脸上的笑更了,眼睛往越泽他们几个人身上扫了一下,再重新看向珍珠说:“呵,是吗,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啊?”珍珠稍稍有点回不过神,但一对上傲雪那嫉火中烧的眼神,她有点懂了,干干地笑笑,“是、是啊,小娃娃嘛,当然可爱啊。”
桑迪悄悄地看了格伶花一眼,格伶花不动声色,桑迪轻咳了一声,再看向珍珠时表情有点谦恭:“珍珠啊,真的很抱歉,阿布现在还这么小,我姐姐就又添了小五,让你辛苦了。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一定好好照顾小五吧,拜托了。”
珍珠顿了顿,脑子有点懵,但下意识的,她也得客气客气,“舅舅,我会的,小五现在是我们家的新老幺,我们都会疼爱他的,请放心吧。”说完,她就感觉这一家人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啊都不一样。
桑迪满意的收回视线,看向都华和都吉,“大哥,二哥,不知道小五的名字取了没?”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摇头,“还没有。你这做舅舅的帮忙取吧。”
桑迪笑了,转眼看向格伶花,两人不知道目光中聊了什么,桑迪就这么又一次把话题丢给了珍珠,“不然,让珍珠取吧。”
“……我?”珍珠真是半天也搞不懂,凭什么让她取啊,但是,她也不好这么说是吧,只得干笑了笑,说:“不用吧,我取得不好,我不会取名,还是让长辈来取比较好。”
谁知舅舅也很坚持,浅笑着说:“就你取,名字就是个代号,你喜欢叫他什么就叫他什么。”
珍珠为难了,眼光悄悄瞥向翔宇他们,三个男人个个都低着头,回避开。她无奈,便只得接受,“那我想想啊……嗯……”珍珠在脑子里拼命的转啊转啊,突然灵机一动,说:“曲琮。”
众长辈一听,立即均露出喜色,“曲琮,不错,不错,这名字好听。”
珍珠讪讪地笑,“是吧,好听就好,好听就好。”以前有个好朋友叫云曲,这个曲字让她有好感。
婆婆眉开眼笑,站起身来,到小框前,抱起小五,说道:“小五啊,你的名字叫曲琮,你要记得,是你媳妇儿给你取的。”
嘣!
珍珠脑子里一下炸开。囧了。
长辈们笑了。
越泽兄弟三人的脸黑了。
“天不早了,今天真高兴,我也要告辞了。”桑迪说着从酒席上站起来,众人忙也都跟着站起来相送,只有珍珠被懵了头,站在原地发愣。
这一天,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天,到了晚上珍珠被弄得很不高兴,郁闷了好久。看来,这里的人是压根儿这么认为的,她要怎么能想个办法呢,虽然她并不怕什么,可也很别扭好吧,总是被人指说是这小娃娃的媳妇,让她很有负担。
这晚是翔宇,翔宇是个老实人,虽然心里不爽,可是什么也不说,毕竟,新出生的小弟也和他们是一样的身份地位,他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虽然年纪差很多,可毕竟也是阿妈生的。所以今天,珍珠的心情也没有人安慰。
这便罢了,第二天,傲雪就跟她闹,死闹活闹的,那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流,掉得她心都碎了,可把她愁死了,不知道许了多少承诺誓言,说了多少甜言蜜语,才哄得傲雪这小子勉强收了势,立即就白兔变雪豹,折腾了她一晚上。
唉,女王与奴隶的差别,就在一念之间啊。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过了几天,这事就在珍珠脑子里淡然了,毕竟吧,刚出生的娃娃,被人说是丈夫就丈夫吧,等他长大还N多年呢,到了他成年时,这个家恐怕,嘿嘿,先阴邪地笑两声,这个家就是她当家了吧,到时候,婆婆年纪一大把,公公和叔叔也一样,四兄弟都听她的,这个家她说了算,哼,现在还不是暂时的名义夫妻嘛,怕什么,到时候她再给小五娶媳妇就是。
想完这些,她释然了。
也不再排斥婆婆说类似的话,只不过,每次她得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自己那几个爱吃醋的丈夫罢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临近过年的时日越来越短,在这边,过年也是要历时一个月,许多村里在外做工的男人都回来了,而农田里现在也不是忙时,于是过年也成了这边的人很重大的节目,是亲人相聚的日子。
眼见着,各家各户,大人孩子都聚全了,就只有他们家的靖影还未回来,每每婆婆在珍珠跟前念叨,那意思是嫌媳妇儿不关心丈夫,还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珍珠也只得装模作样的念叨几句,表示一下对靖影的关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不关心一个人久了,也会成习惯,反正,她现在,真的与那时的心境不同了,也许,她真的像傲雪说的冷情吧,她最爱的人是自己,站在保护自己的角度上,她愿意丢开这样一份自以为不再属于自己的感情。
事实上,她亦知道,想起靖影时,心底的痛,是无法言喻的。
*
现在,虽然田里和牧里的活不多了,但是男人们不会闲着,特别是现在家里有两个小毛娃,都华和都吉不让格伶花劳作,越泽三人也不让珍珠劳作,就连做饭,翔宇也争着去做。这样的小家小院,其乐融融。
这天,临近过年节日的前三天,天气虽然寒冷,可是阳光普照,让人心情爽好。在楼道里,珍珠把两张小床铺好,把阿布和曲琮都抱过来,曲琮刚吃饱,很乖的睁着眼睛躺着,那水汪汪清澈无比的眼睛,看得人心欢喜,珍珠忍不住就要趴在跟前逗弄他一番。阿布就不行了,如果不睡时就非常不老实,一定要珍珠在跟前陪着,不陪着就立即大哭,珍珠无奈,叫来翔宇抱着阿布,自己转身上楼去了。
她喜欢好天,阳光明媚的让人心畅亮,可不愿意浪费这么好的阳光,她要晒被子。
这个时候,她体会到了多夫的缺点,她要先把丈夫们从大到小几个人房间里的被子全一个个抱出来,挂满了整个院子,末了,她自己的被子没地方挂了,只得爬到房顶,费老半天劲,铺上布单,把被子勉强晒上。
做完这些,她累极了,胳膊腿都软软的,下楼来坐到了曲琮的小床沿,俯下头,逗小曲琮玩。别说,这孩子还真也继承了长辈们的优点,虽然才十来天,可是五官的精致真不是盖的耶!“我们小曲琮长大后,肯定不逊四个哥哥,别看他们都长得人五人六的,都不如我们小曲琮最俊美,是吧!”珍珠眉飞色舞地说着,耳边,忽然听得有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开头,看向院门。
那个熟悉到陌生的人影,从门外边缓步走进来,阴郁低沉的气息,将大片的灿阳遮挡了去。
珍珠脸上的神情在一刹那间停滞。
半年,一别半年。
他的眉目之间已不再仅仅是清冷,而是冰冷忧郁,眼睛如冰封万年的寒潭,看了就让人不寒而栗。脸庞明显清瘦了许多,虽然依然白净,却透着奔波的沧桑。也许因为瘦,鼻子显得更挺,下巴更尖,身上虽然披着厚厚的披风,却也掩盖不了他身体的削薄。
他就这么站在阳光下,却没有一丝温意。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珍珠,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是装了千言万语,又像是只有一丝一念。
手下小曲琮伸腿的动作打断了珍珠的呆滞,她猛的回过神来,脸上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为好,尴尬的笑了笑,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厨房里的翔宇抱着阿布走了出来,看到靖影很高兴,“靖影回来了!”
靖影闻言,有点机械化的转头看了看翔宇,轻轻点了点头,“嗯。”然后,目光迟疑的转到了阿布脸上,小家伙不认得靖影,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居然呵呵地笑了。
“你看,阿布还认得你,他很喜欢你呢!阿布,让叔叔去抱抱吧。”翔宇热情的走到靖影跟前,靖影有点迟疑的想要伸手,阿布却撤开了身子,转头搂住了翔宇的脖子,翔宇笑,“你看,他这是害羞了。”
靖影的目光困难的看着活泼调皮的阿布,脸上很浅很浅的露出一丝笑容。
即使是在笑,也还是很冷。
翔宇瞄了一眼珍珠,又看向靖影,“是不是带了很多东西回来?”说着往靖影身后的门外瞅了瞅,转身走向珍珠,“珍珠,你抱着阿布,我去帮靖影拿来的货搬一下。”
“哦,好。”珍珠有点心不在焉的接住阿布,翔宇悄悄的冲她使了个眼色,“珍珠……”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她给靖影一点温暖。
珍珠也只能苦涩的笑了笑。
翔宇转身出了院门。顿时,相对无言的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这个时候,珍珠觉得靖影应该赶紧先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而不是傻站在院子里跟她大眼瞪小眼让她尴尬。当然,做为家里的妻子,她也应该招呼并关心远归的丈夫。
“呃……那个……”珍珠绞尽脑汁想找个不怎么紧张的话题,眼波一转,看到了小曲琮,立即眼睛一亮,“靖影,你看,这是小五,他的名字叫曲琮。”啊,好官方的介绍啊。
靖影一双滞留在她脸上的视线,终于动了动,随着她的指向看向了床上的小曲琮,眼波眯了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妙。
珍珠更别扭了,挠头,抓衣角,窘迫的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那个,你这么远回来,那么冷的天,辛苦了,请先上楼去换衣裳吧。”
靖影的眼睑微微动了动,眸子里的神色柔软了几分,“是。”
珍珠垂下了头,顾自去逗弄阿布,其实,她也只能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纷乱的心绪。
院子里传出脚步声,婆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哦天哪,我的靖影终于回来了。我就说,我刚才睡着做了个梦,梦见我们靖影回来了,果然……哎呀,靖影怎么变得这般瘦了,我的孩子,你还要再瘦成什么样儿……”
见得阿妈,靖影刚要挪动的步子转过来,走向阿妈跟前,勉强露出温婉的微笑,“阿妈,你身体还好吗?”
“嗯,还好,虽然生了曲琮大不如以前,不过现在正好不忙,我休息的很充足。倒是你,阿妈看你身体很单薄,孩子,你没有生病吧?”阿妈疼爱的握着他的臂膀,上下的打量他。
“没有,我身体很好。”靖影淡淡地说。
珍珠埋着头,只把眼光投向院里院外搬东西的翔宇,什么也不想。
“哦天哪,这次带回来这么多东西。”格伶花看到翔宇搬的箱子,也兴致勃勃的上前去。靖影顿了顿,转头,看了珍珠一眼,珍珠只当没看见他,也根本不扭头看。他便只有收回视线,跟在阿妈后面往外走。
珍珠对这个漠不关心,她现在在照顾两个孩子,这种活可以不帮忙,于是,就全身心的努力的将精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一会和阿布玩玩,逗得阿布咯咯笑,一会儿再去抱小曲琮。
翔宇和靖影将所有的物品都搬到了院子里,阿妈开心的一样一样看,一边吩咐靖影赶紧上楼,靖影应了声,回头,又看了一眼忙碌的珍珠,便悄悄地搬了一个箱子,转身上楼了。
余光中,看到靖影的身影没入了楼道里,珍珠在暗暗呼了口气,精神也放松下来。无力的将阿布放在床上,只觉得心情很是沉闷。
靖影这一上楼,有好久都没下来。直到,越泽和傲雪回来,他才下楼来,与兄弟几个坐到了厨房里说话,聊一些铺子里的事。
珍珠尽量的避开了这些人,反正人多,这么热闹,有她没她,都不怎么显眼,她尽心尽力做好保姆就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人更多了,珍珠依然忙碌在孩子与锅台之间,做好自己的本份,什么话也不参与,什么人也不多看。
席间,靖影一直很沉静,虽然也和父亲们和兄弟们说话,却也基本上是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全程几乎都只是浅淡地笑着在听。难得一家人团圆,阿爸和叔叔情绪很高昂,开心的大吃大喝,只有婆婆稍稍看出了点端倪,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担忧。
吃完饭,比较让人揪心的事就开始了。
按照这边的约定俗成,靖影这么久才回家来,今天,其他的兄弟都该回避。傲雪虽然极不高兴,吃完饭不停的拿眼睛去看珍珠,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得伤心的回避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婆婆早早就叫了珍珠去歇着,其实也是暗示她。珍珠自然明白,不过她心里很冷淡,抱了阿布,说要哄阿布睡觉,便出了厨房。给自己和阿布梳洗后,她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屋里,给阿布铺床,收拾衣服和被子。
忙忙碌碌间,就听见门轻叩了两声,开了。
靖影披着一身的月辉,像幽灵一样闪进了屋门,月光在他身后,显得异常清冷。
珍珠缓缓转身,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