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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顿饭,既要给小乐补充营养,又要适合老人家的胃口,夏末可谓用心良苦。
她接手了宁妈妈每天中午的午饭,将这个慈祥的老人当成自己的母亲,看老人吃的开心,心里好似也轻松了一些。
她在尽量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来赎她对宁妈妈老年没有孙辈承欢膝下的罪。
如果可以,她打算一辈子保守关于小乐的秘密。
宁妈妈在夏末面前显得格外正常,还会与她聊聊年轻时候的事情,这让终于抽出空过来医院的宁之远大为惊奇。
但他不动声色,指指自己的脸问老人家:“我叫什么?”
宁妈妈坐在靠椅上晒太阳,懒懒的说话,眼神却清晰明朗:“我的小远都长这么高了。”
夏末捂住嘴巴哽咽,宁之远深深望着老人,不顾夏末在场,把白发老人拥入怀中,“是啊,我长大了。”
宁妈妈笑着摩挲他的脸,问他过年吃了几个饺子。
宁之远鼻音很重,说话声音很轻,“吃了三鲜馅的,三十个。”
宁妈妈很高兴,说明年要宁之远争取吃四十个才行。
她忘记了除夕那天不让宁之远吃饱的事情,宁之远也没提,蹲在她脚边,替她穿上柔软好走棉鞋。
宁妈妈这才想到问夏末为什么天天往医院跑。
夏末为难的看着宁之远,生怕提起小乐老人家就又把自己亲儿子给忘了。
宁之远顿了顿,两秒后开口,“夏末的孩子住院了。”
老太太一听,急忙站起来,很久没有外出的老人家穿上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衣服,细细梳过了头发,打扮的很精神后,让宁之远在前面带路。
***
从疗养院的小路出来,就是住院部大楼了,老太太一手边是宁之远,一手边是夏末,三人等在电梯口,身高优势让宁之远可以轻易的探过老人家银白的头发垂眼看夏末。
夏末感受到了脑顶刺刺的视线却不敢抬头对视,越发更底下脑袋,用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本来就没多少面积的脸。
这是那通深夜电话后,她第一次见到他。
叮咚一声,电梯来了,宁之远收回视线,扶着宁妈妈进去。
小乐还记得眼前这个老奶奶,他乖乖的叫奶奶好,被老奶奶心疼不已的视线看的很不好意思,还很勇敢的说:“奶奶我不疼的,我都没哭。”
正好护士进来送药,小乐一颗颗把药顺着水咽下,夏末还来不及往儿子口中放一颗糖果,小家伙就被宁妈妈抱住。
“你怎么摔的?被什么撞的?哎呦我好心疼怎么办?”宁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小乐露在被子外面的支架,不敢碰。
小乐眯眼笑,说不苦,夏末正好往他嘴里塞颗糖。
宁妈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观音大士满面慈爱,保佑庇护,老人家都信这个。
她塞给夏末,夏末推拒着不肯收。
宁妈妈虎着脸不开心,转手想放小乐身上,可小乐也不肯收,弱弱的看着妈妈。
宁妈妈就真的生气了,大呼不孝,一棒子打了两个人,夏末母子惶惶不安。
老人家穿着红毛衣,皮肤白皙气质富贵,一张脸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着红晕,却又舍不得让小乐为难,就只瞪着夏末。
夏末只好向宁之远求救。
宁之远这一整天终于得到了夏末这个女人的一个眼神,当场牢牢抓住不放,不让她转目。
夏末被他的眼眸吸引,深深的望进去不可自拔,耳边又是宁妈妈:“哼!你们都不乖!”
她哀求着咬咬唇,却不知这样的她有多让人不能移目。
***
他慢慢的点了点头,总算放过她。
夏末心中百感交集的接过那枚白玉,手边没有合适的红绳,于是与宁妈妈说:“阿姨,这个我先收起来,明天买条质量好的红线穿上行吗?”
宁妈妈笑眯眯的摇摇头,拍了拍夏末的手背,然后转头问宁之远:“我记得以前给阿远配过一条金链子的。”
宁之远说:“是有的,在家里。”
宁妈妈很高兴的说:“那你帮我去拿来,我要给我小阿远戴上。”
这话一出,宁之远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有些僵。
夏末担忧的看着他,短短几秒,他就又变得平静,喉头沉声:“恩,好。”
宁之远墨浓的眼里深不见底。
夏末被这气氛弄得忙表示:“不用了,不用麻烦。”
宁之远的脸上又变得看不出情绪,“要的。”
宁妈妈抱着小乐连连点头:“要的!”
小乐窝在奶奶怀里不吵不闹,听奶奶叫他小阿远,他也应答。
宁之远缓缓转向阳光明媚的窗外,留身后一片和睦交谈。
夏末看着他的背影,想安慰,但,她算什么呢?
还是,少说话吧。
宁妈妈在太阳下山前被宁之远送了回去,夏末以为他会直接离开,可不久却又见他。
他站在她面前,高高的身影遮住她,指了指她手中的汤碗饭盒,问:“还有吗?”
夏末愣了愣,赶忙点头,“有的,我煮了很多!”
其实,她只做了两人份。
宁之远与小乐头顶头在床上吃着晚饭,小乐颤悠悠的用汤勺打汤喂叔叔,同时小嘴巴被塞了一口肉片。
夏末借着要去拿晚上的药,没有留下。
她在护士站后面的医生专用电梯口徘徊许久,等病房里传出新闻联播时才缓缓踱步回去。
站在门口,就看见小乐仰着脸在让宁之远擦脸,热烫毛巾散出白气,孩子的小脸还没有男人的手掌大。
小乐指挥宁之远说:“叔叔,香香在抽屉里。”
宁之远又伺候小乐擦了香喷喷,才转身,看见夏末。
***
“我回去了。”他拿起外套。
“……”夏末点点头,揪着手站在门外。
她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这点宁之远早已察觉,“他说你进来吧。”
与此同时,与夏末擦肩而过。
她的鼻尖拂过他的肩膀,他手上、儿童面霜的味道刹那顽固的钻进她的脑袋,致使有人一整晚没睡好。
没睡好的另一个原因,是有人又在半夜往护士站打电话。
夏末再一次被叫道护士站,举起听筒时心在蹦蹦跳。
宁之远说:“我晚上是不是吃了你的饭?”
他的手上攥着一条金链子,原本早已躺下,可忽然后知后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中生气又夹杂着一股不一样的情绪,坐起来给她打电话。
这个女人瘦成一把骨头还不吃饭,是想成仙吗?
他难道是缺那口吃的要让她一个女人饿肚子吗?
夏末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不高心,她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一直沉默着。
在她看来,一顿晚餐能够换来宁之远的好心情,是多么划得来,她只是少吃一顿有什么关系?明天早饭多吃一些就行了啊!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几次张口无言,这样的沉默让夏末自己都心惊肉跳,怕他会更生气,怕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电波传来他的呼吸,却几乎听不见她的呼吸。
“算了。”他淡淡出声,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然后将电话挂断。
***
这回的电话忙音与上一次格外不同,在夏末听来,鲜明的透着刚刚那端男人的坏脾气。
她不敢多听,放好听筒回了病房。
半小时后,本来锁上的楼层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袋打包盒。
他说:“麻烦你了,孩子晚上叫饿。”
护士长认得他,只是叮嘱:“下次别这么晚,会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男人点点头,抬脚往夏末的病房去,扣扣扣的敲门。
于是,原本就没睡的夏末从陪护小床上弹起来,耳朵靠在门板上,听音。
听见男人说:“给我开门。”
深夜里,她将自己的心跳听得清清楚楚。
那么快,快的要跳出来。
她拉开门,宁之远一身黑衣立在门外,将打包盒拎起来与她的脸平行。
一句话都没说,待夏末接过后,转头走掉。
夏末还来不及拆开,床上的小乐就揉着眼睛半醒,说要尿尿。
房间里散发食物的香味,小乐尿完问妈妈:“是什么好吃的?”
夏末把孩子放入被窝里,拉过餐桌,一个个的将盒子打开。
排骨粥、小汤包、馄饨。
小乐哇一声,问:“妈妈,小乐可以吃吗?”
这次,换成夏末与小乐头顶头,加餐夜宵。
东西太多,吃到最后小腹都凸出来,可夏末还是吃完了,连汤水都没剩,因为是宁之远送来的。
等收拾餐盒时,她才发现袋子的最下面有一根金闪闪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在肥而不腻的打赏
小夏柒就是小楠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1 18:34:01
今天挺忙的,小剧场改天哦,明天有真相。
今晚的留言是这个月最后一次送积分,大家加把劲多写几个字吧,用积分看文很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