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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靖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眸看着眼见那双白皙的小手,他缓缓的覆上她的手,黑眸的眼底流过一丝不舍。
拉开她的手,他转身看向她那张在月光之下显得尤其白皙粉嫩的小脸。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们还要上路,你快去休息吧。”话音一落,他收回了视线,提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孙晓曦站在原地心塞了一会儿,想起刚才父王说的话,她转身大步就追上去,挡在他的面前,她抬起了眼眸笔直的看向他。
“廉靖,我只想知道,我现在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人?”
廉靖抿着薄唇,蹙着俊眉,用极其不耐的眼神看着她。
听不到廉靖的回答,孙晓曦意会又失望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觉得我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跟我父王说带我回廉龙册封我为皇后?”
“你问这些做什么?在你抛弃了朕和静曦以后,你还有什么资格质问朕?!”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一提起这些事情,廉靖心里就一腔怒火。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也不求你待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好,但我也不希望你一辈子都怨恨我,以致于得不到幸福。”孙晓曦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又说:“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我,你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离你远远的,不靠近你半步碍你的眼。”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廉靖在听到她说不再靠近自己半步时,俊脸一沉,周身散发出了凛然的气息,他提起脚步逼近她,孙晓曦下意识的往后退,廉靖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拽住,黑眸露出了凶光。
“到了现在,你还想离开朕?!”他怒吼出声,吓得孙晓曦的身子瞬间僵硬。
“我没……”
“骗子!”廉靖的发鬓两旁冒起了青筋,大手扣住她的手臂极其用力,“你口口声声说你三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朕,但是你转身却跟那个叫凯的男人接吻,你说你爱着朕,但是你走的时候却可以不念一点情分!”
“你现在埋怨朕不爱你?”他冷笑了几声,“朕从来就没有那么后悔过爱上你!”
孙晓曦的心大痛,眼泪也随着心痛流出了眼眶,她探出手去抱着廉靖,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不愿意放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离开你!”
廉靖一把将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扯开,将她推离自己。
“够了孙晓曦,朕已经不想再相信你的话,更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他垂了垂眸,叹了一口气,“听好了,朕说要册封你为皇后,不是因为朕还对你有任何的留恋,而是因为静曦她需要一个母亲,朕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才要你。”
话音一落,廉靖绕过孙晓曦,加快脚步就离开了花园。
孙晓曦环抱这自己蹲下,她将脸埋在膝盖上,低低的哭泣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翌日清早,廉靖走到孙晓曦的房间,推开房门就走进去将好不容易入睡的人弄醒。
“起来!”廉靖伸手将她从床上拽起。
孙晓曦一脸的憔悴,右手被他扯住,左手迷迷糊糊的擦着眼睛。
“怎么了?”她睁了半边眼睛看向窗外,天才微微发亮而已。
“走了!”廉靖拉开她的被子,就将她从被窝里抱起。
孙晓曦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现在天才刚刚亮啊,怎么现在就要走?”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嫁人吗?”廉靖冷冷的看着她,声音更是像霜一样刺人。
孙晓曦嘟了嘟嘴,声音极低的反驳,“我那里有那样的意思?”
廉靖紧紧地盯着她看,黑眸划过一抹一闪即逝的温柔,松开了她的腰,他放开她。
“去洗漱换衣服,我们等一下就走。”
孙晓曦乖乖的点头答应,昨晚才跟他闹僵,她现在真的是不敢再捋老虎上的毛了。
等孙晓曦完全收拾好自己以后,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廉靖坐在沙发上等她,见她一身番国服饰走出来真的是极其碍眼,但是身上又没有多余的汉族服侍,他只能黑着脸走过去将她牵走。
意利国国王和孙夫人都来送行了,国王倒是依依不舍,孙夫人却面无表情,仿佛她走与不走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终归是相处了三年的母亲,孙晓曦此时心塞得很,低头看地面,就是不想待会儿自己哭出来了还被廉靖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
她的头低低的,廉靖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不想再让她对着孙夫人,他客气的与国王寒暄了几句就将人带走了。
几天后回到军营,廉羽已经整装待发,准备班师回朝。
廉靖几天下来都黑着脸,身上从里到内都散发出了冷然的气息,孙晓曦不敢招惹他,也自问自己招惹不起他。
此时此刻,廉靖背着双手走在前面,孙晓曦提着那大裙摆在后面辛苦的跟上他的脚步。
廉羽看着他们的互动,眉间不由蹙起。
“皇兄。”他的目光瞟向廉靖身后的孙晓曦。
“找一套汉服给她换上!”廉靖语气不悦的对廉羽吩咐道。
说完,他自己就往自己的帐篷走去了。
廉羽勾着嘴角摇了摇头,原来皇兄是不喜欢孙晓曦穿着别国服侍的样子啊。
孙晓曦好不容易走到了廉羽的面前,廉羽一脸同情的看着孙晓曦。
“等一下你就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吧,看见你穿意利国的服侍,皇兄是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的,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你当初抛弃了他去到了意利。”
被廉羽这么一提醒,孙晓曦瞬间恍然大悟,难怪廉靖这些天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原来是这样……”她换衣服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廉羽见她现在才领悟到的样子,想她在换衣服之前肯定是没有考虑到。
“晓曦。”廉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了?”孙晓曦一脸好奇的问。
“凯?博纳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知道了你跟皇兄去意利国议和,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我看得出他内心的那一股不服气。”
“你想让我去劝他?”
廉羽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希望你不要去见他。”
“皇兄上一次看到你们接吻已经发了一次火,我想,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皇兄,你还是不要去见他比较好。”
孙晓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夜里,孙晓曦换了衣服准备睡下,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她走到门口处,耳边传来了凯的声音。
“晓曦!晓曦!”
孙晓曦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她听出了凯那挣扎的声音,他现在应该是被人捉住了。
“出来!出来跟我见面!”
“凯,你快回去吧,回去继续做你的男爵,我跟你,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廉羽的话还盘旋在脑海中,她不断的警惕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跟凯见面。
“你真的要跟廉龙皇帝走?”
孙晓曦咬住下唇,“是。”
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过了良久,凯那忧郁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好,我不再纠缠你。”
一句低沉的话语传入孙晓曦的耳中,过了许久,外面真的没有了声音,在确认凯真的走了以后,孙晓曦才缓缓退回床边。
三天以后,廉靖下令班师回朝,廉羽带着几万骑兵走山道离开,留下几千骑兵与廉靖走官道离开。
“羽,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走。”廉羽带着这么多人走山道,廉靖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放心。
“走官道比山道时间长,人多也不方便,所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回去吧。”廉羽坚持道。
“这些都是其次吧?”廉靖把目光投向站在马车旁等他的孙晓曦。
廉羽低笑出声,大方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想要让你跟孙晓曦独处。”
“你太多事了。”
“皇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带她回去,那你们以后就是要过一辈子的,难道你真的想要跟她冷战一辈子?”廉羽拍了拍廉靖的肩膀,“好好跟人家相处,试着相信她,你们两个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幸福唾手可得,你还在犹豫些什么?”
落下这么一句话,廉羽走到另一边,翻身上马就大着大军往山路那边走去。
送走了廉羽,廉靖才往孙晓曦的方向走去。
孙晓曦见到廉靖走过来,一脸的惊喜,讨好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我们也可以走了吗?”
廉靖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孙晓曦心情极好的转身爬上马车,顺利的上了马车以后,向廉靖伸出手。
廉靖目光淡然了扫了她那只纤细的手一眼,绕过她乘坐马车,走到马车旁边的骏马。
“朕不坐马车。”
孙晓曦的小脸瞬间布上了失望,以前,只要有她在,他都会陪她一起坐马车的。
孙晓曦咬了咬牙,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冲到他的面前。
廉靖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表情划过一抹不耐。
“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坐马车,那我就和你一起骑马好了。”说着,她走到廉靖的骏马面前,拉住缰绳就想要上马。
她的手才刚刚触上缰绳,廉靖便一把扯开了她。
“孙晓曦,你是想累死朕的御马吗?”
“没关系,我很轻的,它绝对能承受得住我的体重。”孙晓曦厚着脸皮开口。
廉靖黑着俊脸瞪她,声音冰冷的拒绝她,“不行!”
孙晓曦嘟起了小嘴,一只手死死的拉住那匹马的缰绳,“不让我骑,那我就不走了!”
她再赌一次,赌他会不会再迁就她。
“好,你不愿意坐马车是吗?”廉靖明白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想做马车,那就用走的回廉龙吧。”一把甩开她拉住缰绳的手,廉靖翻身就坐上了御马。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眼下那个面色泛白的人儿,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开口道:“还不快滚上去!”
孙晓曦心里一阵委屈,握着拳头站在原地就是不肯上马车,跟廉靖僵持了一会儿,廉靖也生气了,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听话!
“出发!”一声令下,意味着孙晓曦要用走的跟上大队。
孙晓曦不坐马车,那就只能跟在大部队后面走,廉靖骑着骏马走到最前面,孙晓曦则慢慢的跟在大部队最后面。
军营里的骑兵都是经过训练的一等一的高手,走路轻轻松松的就是日行百里,孙晓曦一个弱女子别说是百里了,就是几里也走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大部队越走越远,孙晓曦和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都是有心无力的追,她后悔死自己刚才的赌气和愚蠢。
“公主,要不奴婢跑上去让皇上等等我们吧?”
孙晓曦气喘吁吁的擦着汗,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
就算现在去求廉靖,他也未必肯停下来等。
走在最前面的廉靖突然回头看向落下很大一段距离的孙晓曦,俊眉蹙起,只听耳边传来了副将的声音。
“皇上,不如我们还是等等皇妃吧?”
廉靖目光不悦的看了副将一眼,副将立马低下头,不敢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