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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董事长暗示自己离开,顾开诚立刻明白:“董事长您随意,我和钟经理先行一步……”说完,他朝站在自己身旁始终不曾出声的钟爱示意下眼色,转身离去。铪碕尕晓
顾开诚两人离去后,令狐夜的目光重新投入到面前的清明上河图,天然玉石雕刻而成的建筑细致逼真,人物栩栩如生,吸引着每一个驻足在这里观赏的客人,耳中听酒店经理滔滔不绝的介绍,某两人的身影在令狐夜的余光内渐行渐远,直到隐入电梯不再见。
转过头,令狐夜朝着酒店经理露出一抹微笑:“经理博学多识,一番讲解让令狐受教良多……”
不知是令狐夜略显邪气的唇角弧度,还是他不辩真伪的客套说辞,抑或是他魅惑人心的英挺面容,惹得见惯各样阵势的酒店经理心头莫名一颤:“董事长言重了,您不要嫌我班门弄斧才好……”
令狐夜本就不盛的笑容闻言收敛半分,微微颌首,转过身朝转门走去,身边的酒店经理不敢再过多的叨扰什么,客气恭敬地随在身边将其送离,直到令狐夜接过车僮送来的车,直到阿斯顿马丁已经驶离,送行的几人方各自重新归位柝。
白色车影驶出世纪花园不远又缓缓停靠在路边,车内挺拔的身影在路灯的照映下先是取了根烟点燃,待悠闲地吐出几个烟圈,他又自后座上寻出个袋子取出内里的衣物,不急不缓地换掉身上的外裤,并将换下的衣物理好重新放置后座,这才将一直叼在口中的烟取下,弹净上面的烟灰,拿过电话摆弄起来……
回到包房内坐到座位上不久,钟爱包内的手机铃声大作,见她回身翻包,一旁的徐智想起什么提醒道:“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手机也响过几次。”
“噢……”口中答应,钟爱已拿出电话,看清来电显示,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挡住屏幕,心虚的余光不自觉的关注身旁两侧,略一迟疑后送到耳边接起:“喂……胧”
白色车身内,絮状烟雾自令狐夜鼻腔内缓缓喷出,听清钟爱答应后他直接开口道:“我在世纪花园前八十米……”
“……现在就要去吗?”钟爱感到意外。
令狐夜的神情闲散依然,回复的内容却因她的询问而临时改变:“……越快越好。”
“知道了……”悻悻地,钟爱准备挂断电话,既然他让她现在就走,她就遵从,电话离开耳际前,里面突然又传出他的声音:“……你不用开车,直接过来找我。”
“……好。”虽然钟爱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答应。
放下电话,钟爱正想着以什么理由告辞,一旁的顾开诚突然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
“噢……家里突然有事,要我立刻回去……”
钟爱失落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语气,瞬间泛滥了顾开诚的怜香之心:“你先回去吧,大家聚的机会有的是,也不差这一晚……”
就势与大家解释一番,钟爱提前退场。
留开耀如白昼的酒店大堂,钟爱独自步入黑夜之中。微风,时抚时停,将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裹入其中,远远地,她瞧见前方树木下的阴影中隐藏着的白色车身,脚步,沉稳依旧。
钟爱上车时,令狐夜一支烟将将吸完,将最后一丝火星按灭在烟盒内,他吐出的话里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冷不冷?”
借着路灯的光芒,眼尖的钟爱发现令狐夜已脱去他在酒店时所穿的外套,仅身着一件衬衣,随手为自己系上安全带,钟爱摇摇头:“不冷。”
收回注视钟爱的目光,令狐夜换档前行:“山上风大,温度会比这儿低很多,不过我备了你的衣服,下车前换上……”
钟爱本就疑惑,听他如此说来终于禁不住开口:“我们去哪?”
“麒麟山。”
疑惑并没有因为令狐夜的回答而减弱,反而让钟爱瞪大眼睛愈加奇怪地望向他:“去那儿干嘛?”
令狐夜侧头回望的黑眸在路灯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里面有兴奋与期待隐隐在闪光:“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新年,我们去祈福。”
钟爱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数秒后才明白令狐夜的意图:麒麟山上有座戒安寺,寺院规模宏大,香客经年不绝,乃是本省闻名的佛教圣院。今夜那里定是举办什么迎新祈福法会,令狐夜才要自己与他一同前去。
钟爱对于宗教信仰一直秉承尊重但不涉及的态度,况且在她的理念中,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是靠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所以对于令狐夜擅自决定的这个行程,她有些许的抵触:“为什么我也要去?……”
路边五彩斑斓的灯光如流水般不停的向后逝去,昏暗中一只温厚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爱爱,是为我们的将来祈福……睿德大师常年云游四海,赶上他回来一次不易……我想,我们有个好的结果……”
说不出的闷顿自胸腔中渐渐弥漫开来,让钟爱有些不适,更让她暗自忿然:好的结果?她和他?他怎么说得出口!……如果好的结果不是通过全身心的付出,不是全身心的去爱对方而获得,而是依靠祈福就能求得的话,这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别说她看不透他此举的目的,就算他再虔诚的求取两人的将来,以他这种对待自己的方式,两人的将来又怎会有好的结果?……
见钟爱微垂的美眸不但没有一丝期盼,反而有落寞隐隐浮现,令狐夜的心不自觉的发紧:“爱爱,怎么了?”
“没怎么……”刻意扬起的笑更象在自嘲,钟爱敷衍道。
深深凝视的目光自她脸上移开,令狐夜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不知为何,他最近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如果说两人刚在一起时她对他的排斥抵触他完全能够理解,那暴雨过后她眼底的微微动容足以让他欣喜若狂,可数天过后,他又感觉不到她的回应,虽然她从言辞到行动都不再与他对抗,但她那种不肯与他交心,独立封闭自己的感觉他却越来越强烈,并让他越来越患得患失,就如,刚刚这一刻。
得知私交甚笃的睿德大师云游回归,并于新年凌晨主持盛大的祈福法事,令狐夜特意请他预留了两个VIP席位,不为别的,只为让钟爱知道,对于她,他是认真的,对于两人的将来,他期盼会有个美好的结果……汽车一路急驶,五十多分钟后没入山中,山门前平整的停车场地在车前灯的照射下一眼望不见尽头,穿梭不断的游客来来往往,让钟爱诧异今晚的法事规模竟有如此之大。
对山门处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贵宾函,白色的阿斯顿马丁沿路继续向上行驶。朗月当空,树影婆娑,山路渐行渐陡,路上跋涉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而令狐夜的车却依旧风驰电掣,向前急驶,钟爱不禁担心:“夜黑,又是山路,还是开慢点。”
尽管时间有些急迫,令狐夜脚下的油门还是依她所言稍稍松了些:“没关系,这条路我很熟悉,如果再慢,恐怕时间会来不及。”
钟爱看看时间,已是二十三点三十三,祈福仪式在零时开始,两人自世纪花园出来便一路急驶,难怪他那时让自己“越快越好”。
山路崎岖,树影朦胧,越向上走,行人越多,车速也不得不一降再降,在拐过无数个弯之后,终于在前方数盏高挂灯的照映下,望见恢弘的戒安寺,可更让钟爱目瞪口呆的,是戒安寺外那大片的,如海般的人潮,这人潮就如海水一般,由四面八方向戒安寺的正门涌去。
“后面左数第一个和第二个袋子里是你的防寒服和鞋,抓紧时间换上。”口中吩咐,令狐夜将界于人海边缘的车费力的驶向广场西侧某处,这时一位僧侣仿似正在等候他们,不知从何处出现在车前,帮助两人排解交通。
回过头,钟爱才发现后排座椅上有几套崭新的纸袋,按令狐夜的示意她先取过第一个,墨绿色的防寒服整整齐齐码在里面,迅速换掉外套,又换上他预先备好的鞋,一切都刚好的尺寸,就象他熟知她的每一处尺码。
终于将车停到一处略微得空的位置,令狐夜下车前自后排座椅拽过另一件外套穿上,借着黄色的车顶灯,钟爱发现他穿上的也是件墨绿色的防寒服,款式与自己身上的这件相同,乍一看去,两人竟象在穿情侣装。
初一下车,除了几十米外巍峨的寺庙殿堂,摩肩接踵的人群几近占满钟爱全部的眼,令狐夜几步走过拉住钟爱的手,拽着她跟在前方为两人引路的僧侣身后,周围吵杂的人声中,钟爱隐约听到那僧侣对令狐夜说着什么:“……游客超出预计太多,院内已招容不下,睿德大师为两位单独开了通道,但通道将于法会前五分钟关闭,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之前赶过去,将会和滞留在这里的游客一样无法进入寺内而不能参加祈福法会……”
被令狐夜紧紧护在身后,钟爱不得不随之进入如此密集的人群当中,前后左右,全部是拥挤的人群,且大家都试图向同一个方向拥进,若不是身前那只拉着她不放,一直拽着她向前的手,钟爱总觉得她已被挤得不能自己,总觉得她随时都会被周遭的人潮彻底淹没一般……
三人要进入的通道的并不是已经人满为患的正门,而是距那里不远处处于院墙旁一个仅容两人通行的狭窄偏门,可是混杂在试图进入寺院的大量游客当中,几人前进的道路十分费力,并且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前方,人流的拥挤也越来越无隙,向着通道靠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若不是令狐夜死死拉着钟爱将她护在身后,两人有数次险些被周围的人群冲散。
费尽好一番周折,三人终于接近那扇铁栅门,里面驻守的僧人貌似正要离开,听到同门召唤后看见几人,方将关闭的铁栅门让出仅容一人进出的缝隙,在前的僧人回转过身让令狐夜先行,恰在此时,院内大殿灯光大亮,轻缓佛音由远及近传来,本是禁言静心的佛家音律却令大批尚未进入院内的红尘俗客突然躁动起来,距高僧主持的祈福法事更近一些的渴望,乞求获得多一分佛泽与纳福的急迫,令院外众多游客突然如潮水般疯狂向寺院内涌动起来,近在门前的令狐夜只觉身后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向他袭过,顷刻之间断开他拉着钟爱的那只手,猛回过头,钟爱距他已隔三四人之多,而她眼中的惊慌更让令狐夜焦急万分,让他不顾一切的扭转过身向钟爱冲去:“爱爱……”
可是人墙的阻隔不但未让他够到钟爱,身旁又多出一只拉住他的手:“施主,通道必须马上关闭,你先进去,等我找到女施主再带她从后门进入……”
看看那道近在身旁的,只为他而敞开狭窄缝隙的门,再看看被疯拥的人潮推得更远一些的钟爱,令狐夜毫不犹豫地奋身扑向密集如海的人潮……
PS:本来周四就已经码完了,结果临时出门,来不及改就没发出来一直拖到现在,感谢大家各种形式的支持,但我实在是愧对,荷包什么的,亲们还是留着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