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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热烘烘的照的人发热,余萌躲在一旁的树底下,拽了拽玩的热闹的刘温厚:“小刘,我要回去睡觉。”
“嗯。”刘温厚把身上的小衬衫脱了盖到余萌的脑袋上遮太阳,穿着短袖点头。
“余--萌,你还没睡觉呢?”王小怡在操场上看了看,冲这边跑了过来:奇怪了,上课都偷着空睡觉的人,这么好的空档居然在外面‘运动’?
余恋琴难得有这么多同伴一起,还没玩够呢,看王小怡来抢人,马上跑过来拦到余萌前面,怒:“余什么门,她叫余丫,你都不认识人就乱叫。”说着,转头,“小丫,乖乖和姐姐玩,哦?!来,给你钱,买糖吃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汽水瓶盖递给余萌,沉迷在过家家里。
王小怡愣了愣,在‘我自己溜吧’还是‘我要解救余萌’中摇摆着。
一般情况下,幼儿园的可不敢和小学部的玩,不过余萌是老熟人,余恋琴又是她堂姐,身边自然围了一群人。看王小怡这么哗啦啦的冲过来,才发觉出距离,一时也木愣愣的看着‘抢人’游戏。
夏英英扯着小裙摆,乐滋滋的看着姓余的‘乡巴佬’们现眼:“啊哟,余丫都成小学生呢,人家可是要念书考初中的呢,可没空跟我们玩了。”
“大嘴巴,要你管。”余恋琴有强势的老妈撑着,精明的老爸教着,还有‘护崽’的姐姐爱护着,从来就不懂‘眼色’俩字在字典的哪页。当然,有时候,自己的眼神也不是很好,容易分不清方向,就像现在。
夏英英气歪了嘴,头上的小红花一抖一抖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扭头装老大的余恋琴:“你,你这死猪头,我帮你啊,你还,还.......”的说不出话来。
“还还什么,你才死猪头呢,以为是镇上人就天天穿裙子打花辫的,你才猪头鸡心,猴屁股,哼哼。”余恋琴的小嘴可是余村有名的快,大多数时候说话都是直接从肚脐眼通过喉咙往外冒的,脑子空闲的时候居多。
夏英英哆嗦了两下,‘哇哇’的怪叫了两声,走了。
余三思和刘温厚多少也知道点余恋琴的本性,安静的闭紧嘴巴装电线杆。
“琴姐姐,我想睡觉了。”余萌知道余恋琴的命门在哪,很配合的抹眼睛打哈欠的,给余恋琴发挥的机会。
果然,余恋琴一看这样,忙拉着余萌的手往小学这边走:“喔,好好,我们去睡觉觉去,姐姐带小丫睡觉觉去咯。”心里美的直冒泡泡:我才不是老小呢,看,小丫才是最小的老幺。
王小怡扁扁嘴,自己走到最前面去了;刘温厚牵着余丫的另一只手,跟着;余三思看看这边的小队伍,瞅瞅那边自己的教室,突然很想回家,现在的学校一点都不好玩了。
离教室门还有十来米呢,余恋琴不走了:“小丫,你自己进去吧,我回去咯。”一幅‘我不是怕高年级,我真的有事要忙啊’的样子。
余萌最羡慕的就是余恋琴的:天大地大心胸大。点了点头,挥手。
“为什么她能管你叫小丫,我就不行啊,哼。”俩包子目送刘温厚上了楼,王小怡瞪了一眼余萌。
余萌忙腆着脸,晃着王小怡的小胳膊:“她还小,不懂道理,我和她说不通没办法才这样的,嘻嘻嘻。咱小王是有文化的人喔,而且我们是光荣的少先队预备队员,咱不和她计较。嘿嘿嘿,你以前不也老说我名字土气哪?现在不是好听多了,是吧,嘻嘻嘻,走,陪我上厕所去。”
学校里的厕所分两个,学生用的和老师用的。学生用的简直是大通铺,大大的坑一个接一个的,看着就让人害怕,总觉得一转身就会掉进去。老师用的还好些,一个个小门隔着,虽然只是半截,但好歹门后面有门把可以拉着,看着就安全。余萌上过一次大通铺就不敢再去了,每次都硬扒着王小怡去老师楼。当然,王小怡也乐意去那边。其余的小豆丁虽说眼红,可也没她俩胆肥;老师虽然有碰到过,不过也没那闲工夫管这种芝麻小事。所以,余包子和王包子的厕所之旅还是挺快乐的。
上学的孩子多了,余小爷爷的接人装备也升级了,独轮车变成了三轮车,虽然车框还是木制的,笨重的很,但至少可以像自行车一样的骑着前行,不用再推着走了。放学了,四个豆丁被余小爷爷一个个的抱上车,分两排面对面的坐着,小书包放在中间,乐呵呵的玩着猜拳,悠哉的回家。
一进院,一团白白的身影像小闪电一样的冲余萌飞扑过来。
“嘻嘻嘻,小白,细白啊,我好想你啊,细白。”余萌把书包往小榻上一甩,抱着小白,由着它给自己‘洗脸’。
余奶奶坐在门边缝补着手套,白了一眼门口的小傻瓜:“别肉麻了,奶奶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一条□的畜生舔了也高兴,这傻子。”
余萌一听,忙扔了小白:“呸呸,奶奶,你不要把小白小花乱放出去啊。”奶奶肯定又偷懒了,把小狗往外一放,自己就不能给狗喂食,哼哼。
“还怪到我了,”余奶奶扶了扶眼镜,“你没看爷爷的小黑啊,顶你这小白三个了。狗啊鸡啊的就得往外放才长的大,你这两只吃白食的,都吃多少东西了,还巴掌一样的当自己是毛线球。哪天爷爷要是想吃肉了,我就把它们煮了哈。”说着,踢了踢趴在自己脚边的小花。小花狗好像习惯了这只大脚时不时的骚扰,眼睛也不睁,‘呜呜’了两声,扭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大觉。
余萌抓着牛皮糖一样的小白往水井边的大盆子里一丢,压着把柄,舀了一小桶井水往它身上倒:“细白,你有没有□啊?”
小白被凉水一浇,‘呜汪--’一声,蹬着小腿小爪的要逃命:没吃没吃,我今天光剩饭都吃撑了,哪有工夫出去找零食哇。
“细白,听话,洗了澡,咱俩晚上一起睡。”余萌按不住疯狂的小白,只好拽了它的后腿,很霸道的继续浇水,细声细气的安慰到。
小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个透心凉,小腿又蹭不开,只能凄惨的‘呜汪呜汪’的叫,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水珠像小珍珠一样的四处飞溅。
小花狗轻抬了眼皮瞄了瞄,继续趴着:哼哼,叫你往前面凑,哼哼。
余奶□也没抬:“你就是把它毛都剃了也不许上床,真当小土狗是金元宝啊。我好不容易出了牛棚,你倒好,要把狗招上来,想的美。你就等着爷爷的大扁担吧,”把线头咬了,继续,“要不让你爸爸做个小笼子放床脚边上,以后我抓了炒菜也省事啊。”
小白见逃跑无望了,只好迷萌着汪汪眼,时不时的哆嗦两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余萌。
余萌拿肥皂胡乱的给它擦了擦,兴致勃勃的拿着小鞋刷用力的刷着:“细白不怕,奶奶才不会吃小狗呢,你看,小花不是都还好好的呆那儿呢。奶奶最喜欢干净乖乖的小白了,嘻嘻嘻。”
小花听小主人好像提到了自己,半撑着小身子,四处瞅了瞅:哪个笨蛋说我比不上那‘白痴’的,啊?!!哼。
余奶奶轻踢了它一脚,起身:“切,放三年自然灾害那会,还小狗,你给头大老虎,我都能吃了。小狗,哼哼。”
余萌拿了余爷爷的擦脚布,裹了小白‘出浴’:“奶奶,老师说不能吃老虎的,警察叔叔要来抓的喔。啊,我饿了。”
“嗯,红薯还有两个,晚上包饺子,少吃一点。”余奶奶从吊篮里拿了两个小红薯,一个掰开扔给小花,“唉,读书也是个辛苦活啊。”
余萌一看,忙把小白朝小红薯的落地点扔去:“小白,快,上。”
可怜的小白抖着半干的毛,迷茫的看着四周,丝毫没有要去抢红薯的表现。
“你看你看,小白啊就是条笨狗,有的吃都不知道。唉,小狗像主人啊,奶奶真担心小丫啊。”余奶奶摘着白菜叶子,看着蹲在地上捧着红薯啃的像只笨熊的余萌,担心啊。
余爷爷扛着铁锨进了院,‘啧啧’了两声,拿了书包进屋:“都小学生了,就知道吃,也不做作业。”说着,掏出小本子,铅笔盒放桌上,“咦,草花怎么变一个字了?”
余奶奶也好奇的探过头来:“什么草花啊?本子上还能长草啊?”
余爷爷指着‘萌’字:“你看,我叫老书呆登记了草花,这里怎么就一个字呢?!”
“这不是有两个字啊。”余奶奶指了指‘余’字,很不屑的看着余爷爷:老头子也糊涂了哇。
余爷爷回敬似的白了余奶奶一眼,说:“算上这个字,就得三个字才行。这是余,是咱们的姓。”恨啊,小时候太穷了,字也没认几个。讨的老婆也是个文盲,唉。
“爷爷,这个才是我的名字,读萌,漂亮可爱的意思喔。”余萌擦了擦嘴角,看余爷爷皱了皱眉,决定下狠药:“这个是我们老师给改的,老师说如果当班干部就不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哇,我家小丫要当干部啦?!不错不错,真是聪明的乖娃。”余奶奶一听,乐的眯了眼。
“哪里难听了,有草有花的,春天才有呢。”余爷爷小声的抗议,不过并没继续:老师哇,知识分子呢,没错的。
余萌笑咪咪的爬到凳子上:做作业啦,我要努力加油,争取以后捧个‘铁饭碗’,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