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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闹出柜也就罢了,如今小儿子也过来凑这个热闹,看林于涵那表情还真心是想让林家断子绝孙,林有堂一口气憋不上来,当场就痛骂林于涵,言辞激烈得至今让徐伯还是心有余悸。
林于涵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拗得紧,听到父亲破口大骂,冷性子一冲上来便什么话也不说,听林有堂骂完了才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随后便转身走人。
林有堂、林于清、徐伯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于是,林家这一闹闹得更加不可开交了。林于涵不比林于清,出柜的事情看上去事小,可他毕竟已经成为了当红的明星,如果闹大让外媒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到时候不仅是林于涵名誉扫地,连林家多半也要跟着倒霉。林有堂气极之下将林于涵赶出林家,连见着大儿子林于清也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林于涵会突然之间喜欢上男人,多半也是这个当大哥的做的榜样。
对于林有堂迁怒林于清的事情,林于清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在出事之前并没有告诉林于涵,即使在出事之后林于涵对他的反应也是淡淡的,哪晓得有朝一日自己的弟弟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不过他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知道父亲也是一时的脾气,等过了这阵子火气压了下去,事情总会慢慢处理好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等待着这场暴风雨过去的时候,林于涵却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直到过了六年,他才带了个儿子重新出现在了林家。
先前那笔烂帐还没有算清,眼下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孙子,也不知道自家儿子到底和外面哪个野女人生的,林有堂面色不大好看,但总归接受了小儿子回来、林家终于有了继承人的事实。
父子俩人难得团聚,虽然两个人对峙的时候气氛依旧微妙,却比六年前要好上太多。徐伯婉言留下林于涵和林小歌,又让下人准备了糕点。林家的伙食一向讲究,林小歌在趴在茶几上看着琳琅的糕点捧上来,好奇地睁大眼睛,拉着林于涵问着糕点的名字,小家伙记性和悟性都特别好,凡是林于涵说过一遍的东西都能一字不漏地记下,林有堂暗暗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微微眯起眼。
林小歌的脸廓长得并不像林于涵,脸上也大抵只有鼻子和嘴巴有那么点林于涵的影子,眼睛在五官上的比例却比林于涵大上一点,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桃花眼,也许是继承了母亲的外貌,孩子的资质倒和林于涵小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林于涵小的时候并不大说话,而他的儿子林小歌看上去却挺喜欢和人打交道,可见孩子的母亲也应该喜欢和人说话的人。
孩子能够开朗外向是件好事,林有堂在心里暗暗点头,又看到林小歌笑眯眯地向徐管家讨要了一些狗食喂了身边的牧羊犬,一口一个“伯伯”喊得十分甜蜜。
林有堂不大喜欢动物,可看着自家的孙子喂食,却忽然觉得那只牧羊犬十分顺眼起来,他竖着耳朵听着林小歌嘴巴里念念叨叨,一下子便知道原来这只牧羊犬名字叫“乐乐”。
这样的气氛也不知维持了多久,林家宅子外头又传出一些动静。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人轻车熟路地走到大厅里,徐伯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那人点头作为回应,目光已经落在大厅之上。林于清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便立刻调转车头回家赶,唯恐自己的父亲又和二弟再闹什么别扭。可此时的客厅里安安静静地仿佛没发生什么事情,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种激化的场面。
林于清松了一口气,目光很快落在大厅里头的一个小孩身上。林小歌见有人进来,立刻抬起头朝着林于清扬起笑脸,露出两颗小虎牙,林于清微微愣了愣,随后又看向林于涵,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是愣了一愣。
“回来了?”林有堂沉着声道。
“嗯。”林于清点头,“我听徐伯说二弟回来了,就赶回来看看。”
林有堂正想说林于涵有什么好看的,林于清已经径自把话接了下去:“小涵,你和爸没闹什么别扭吧?”
林有堂冷哼了一声,把要说的话又吞进肚子里去。
林于涵微微蹙眉,随后才慢慢摇头。
只有徐伯乐呵呵地点头:“大少爷放心,老爷、二少爷和小少爷相处得挺好的。”
林于清松了口气,他这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又是自己的弟弟,此时说起话来也挺尴尬的,他看了眼房间的场景,挑了个位置坐到林于涵的身边:“我听徐伯说你有事找我。”
林于涵看了林有堂一眼,点头:“是一些私事。”
林有堂拿一只眼瞅着林于涵和林于清。
林于清坐如针毯,干咳了一声:“是很重要的私事,要不要到我书房里去说?”
林于涵思考了一下,很快点头应了。两人对话的声音都是普通的音调,自然而然地落在林有堂的耳里,林有堂看着林于清和林于涵起身,心里有点不大滋味,可偏偏又对林于涵的私事感兴趣起来。只可惜他这人死要面子,知道这兄弟俩是特意在回避他讨论问题,却又不肯放下架子过去问个究竟,只能抬眼看着两个人消失在楼梯道口。
林于涵跟着林于清来到书房,林于清关上门,见自家的父亲没有再跟进来,身上压力骤减,又仔仔细细地重新看着站在眼前的弟弟,这才舒了口气:“小涵,这几年你到底去做了什么?刚才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儿子?”
认识林于涵的人如李文博、萧奕谦之流,看到林于涵带着林小歌都会觉得惊讶,可林于清的问却和之前见过林于涵回来的人的问题不同。
“去做了一些要做的事情。”林于涵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板,“这次过来找你也是为了小歌的事情。”
林于清“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但很快点头道:“你说。”
“我要重新回去唱歌,小歌没有人照顾。”林于涵道,“他想去幼儿园玩,我想你的关系比较广,能不能帮他找个厉害的老师。”
林于清有点惊讶:“小涵,你还要回娱乐圈?”
“和李文博已经说好了,我回去继续唱歌。”林于涵面不改色道,“除了唱歌,我想不出其他的路子,现在走一步算一步。”
林于清心想林于涵既然回到林家,又何必再到那种圈子里趟浑水,可随后又想到林于涵那脾气,恐怕和林家闹掰以后多半就不会再接受林家给的钱,当即闭嘴,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小歌既然是你的儿子,那就是我的侄子,这个忙我肯定会帮你,只不过……”林于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唇道:“我不知道你这六年来过得怎么样,可我听齐瑞说你离开的时候身体不大好,你……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齐瑞是林于清的男友,从某个角度上可以称作是林于涵的嫂子。这人从海外归来的时候认识的林于清,现在在一家私人诊所里当着挂牌医生。六年前林于涵出走的前一个月曾经到诊所就诊,当时看病的医生就是齐瑞,林于清知道林于涵生病的事情并不算稀奇。只不过这事情齐瑞除了自己的男人以外便没有对外人提起过,而林于清则受了齐瑞的嘱托,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根据当时齐瑞的描述,林于涵来看病的时候气色并不大好,闻到医院药水味道还呕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看样子应该是十分严重。只不过齐瑞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任是林于清怎么套问也没有说出林于涵身上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只是念叨着此事还是不要过问为妙。林于清心知齐瑞多半是知道林于涵突然消失的原因的,可自家媳妇都这么劝他了,他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在林于涵的病情上追查下去,至于处理林于涵失踪的事情,也只能从旁下手。
“以前是不怎么好,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林于涵听林于清这么问来,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林于清“哦”了一声:“那就好。”他说完又看了林于涵一眼,实在是有心事放心不下,又恐弟弟再闹上脾气,于是小心翼翼道:“这次回来,你有没有再去见那个人?”
“哪个?”出奇意外地,林于涵并没有猜到是谁。
“萧奕谦。”林于清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三个字。
“……”林于涵微泯了下唇,“见过。”
林于清有点感慨:“我想你也应该没有忘记他,刚刚我看到自己侄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你和他生的孩子。”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林于涵,又道:“小歌长得很像萧奕谦,尤其是那脸型和眼睛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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