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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魔法还在被滥用的那段日子里,只是具体的年份已经不可考究,当时出现了一个帝国的复辟者,用精巧的言语蛊惑了几乎整个埃里温,只不过在他就要成功的时候却突然自己放弃了,然后醒悟过来的魔法帝国带着无比的愤怒对他进行了宣判,那些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疯狂也最残忍的人类,做出了至今提起都让人无法接受的决定——将那名复辟者永久放逐到十年之前的一天。
“无论什么,我们存在于这段时间的所有痕迹都将在条件满足的那一刻回溯,然后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再一次轮回。”托特微笑着说到:“最终我们的灵魂在一次次的重复中不堪重负,只剩下肉体继续经受这段没有终点的刑罚。
当然我们比他要幸运的多,如果小心的话,在死亡来临之前我们能度过好几千个一天。”
斯塔纳显然是第一次听托特给他讲由法师记录的历史,“最坏的结果呢?我是说,如果死亡就是这套惩罚的终极,这种结果看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托特皱着眉头看着监视里那些突然停止动作的人们,仿佛前一秒悲痛欲绝的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神情说到:“对一个所谓的罪大恶极的人类来说,死亡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受刑的过程才是对他们的惩罚,就像时间放逐,以灵魂在回溯时的逸散速度,他们在最终死亡之前,大概需要经历几十万年的时间,虽然大多数人只能坚持其中的万分之一甚至几十万分之一。”
“那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我的老师咯?”斯塔纳打算通过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从这其中冷静下来,托特嘴里的这个时间放逐,其过程对于埃里温的研究者而言实在是太过残忍。
托特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谁知道呢,说不定等我们看完克恩的生平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回去了。”
……
嘘!就在托特与斯塔纳达成共识,将探寻回溯这件事暂且搁置的时候,突然感觉食指上的身份戒指颤了两下,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人试图绕过屏障监听他们的谈话,托特做了个噤声标示,话锋一转说到:“看看这些人,发现无力改变现实后立马放弃任何尝试,看样子要想让试验成功,必须要先让他们尝到力量的甜头。”
斯塔纳,这时候托特已经推开了门,只不过还未等迈出腿便被门口的几人堵住了去路:“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是你们的不打扰?”迎着充满戒备的精灵,托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即沉下脸说到:“你们给了他们生存,我则要去带给他们希望。”
“希望?”精灵们有些陌生,在女神的庇佑下,绝望与希望这两个词向来与他们绝缘。
最终这伙精灵好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为首的那位递过来一副浅黄色镜片,“那请带上这个,以便于看到我们的监视者,祝您好运。”
监视者?托特心中泛起嘀咕,但最终却没有出手阻拦精灵离开,因为他在精灵聚集区和人类建筑群之前,发现了一座乳白色的建筑,孤零零的小屋散落在层层树木之中,建筑顶部那个熟悉的符号,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仅由圆环和十字组成的标志,圆环代表世界,又代表正义的具象化,十字代表着教会,又代表着支撑正义的力量。他们的信仰者认为这个世界必须要由足够的正义,才能支撑形成一个完美的圆,而圆形,则是他们的认知中最完美的形象。
托特如此清楚一个七千年前的教会,并不是说他的大脑已经空闲到可以塞进这种几乎无用的知识,而是因为这个标志是梅瑟的教会,艾克利西亚的纹章。
他们有这么寒酸的教会吗?托特想起梅瑟给他描述的一般规格的教堂,像这样的小房子,就算各种条件都不允许,也没有一个教徒能容忍它的存在,这完全与奢华无关,在他们眼中,对教堂的态度就是对待信仰的态度,最起码绝不该是这种看起来许久都不曾清洁的样子。
明明只是个有些破旧的小房子,却牢牢地吸引着托特的眼球,他走到小教堂前面透过窗户往里瞅,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去注意,难道又是精灵的自作主张吗?托特很难描述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如果这时候他审视自己的记忆的话,就会发现被他用记忆杀死的天使残骸像活过来那样在他的记忆存储中一点点穿梭。
连续三下,然后轻轻两下,托特按照教会的敲门方式敲到——埃里温的的教会,都有为游历四方的信徒提供落脚点的职责。
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没有阳光探进去的小屋里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是否真的有人在里面,托特和斯塔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手抵在了教堂的墙上,精神网格中,一个错综复杂的立体小教堂出现在那里。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教堂不大的内部空间里竟然布满了曲折回廊,没有红毯与雕像,甚至没有常见的壁画事迹,只有一扇扇两米长,一米宽的门,密密麻麻的排在教堂里的每一条回廊的墙壁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下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如果只是这些东西的话,两人也仅仅是好奇,可是门上的装饰就不那么简单了。
就在两人打算强行破开教堂正门时,那扇没找到任何锁扣的门扉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哆嗦说到:“还以为我听错了,先生们,自从,自从,自从,就很少有人来了。”
那人说着奇怪的话,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划痕,有些地方已经缺了好大一块,不过这些都被托特他们随意的忽略掉了,因为他们看到那声音的主人,双肩正中的脑袋上,是一张空荡荡的面庞。
从他身体间的缝隙往里望去,暗红色的陈旧地毯正中有一个小小的台子,在唯一称得上高大的雕像的注视下,一本黝黑的厚重书籍被死死地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