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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醒来的时候,把我吵醒了。‘迟到啦,迟到啦!’他慌里慌张地叫着。
我坐起身来,从屋门的窗子外看到他拿了桌子上的一个馒头冲出门去。我也起身来到外间,小康的父母已经去了田里,桌子上扣的竹纱罩被小康掀到了一边,摆放了菜、粥和几个馒头,我也匆匆吃了几口,就走出房门。
先是到了村委会,和老村长探讨一下这次要建的中药基地,大致讲清楚了规模和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能达到的收益,然后就借口去山里考察走出来。婉拒了老村长要找人给我带路的好意,先来到小学校。顺着昨天晚上的路走下去,到了没人的地方,展开了轻功。
凭记忆向前奔去,很快,我就来到了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位置。这是一处狭长的山谷,一条羊肠小道伸向远方。山谷的右侧没有什么异常,而左侧,则有一块完整而巨大的石头插入山体中,和山体已经完全融合。这块巨石足有五米多高,将近四米的宽度。真不可思议是什么人能把它立在山旁。而时日久远,巨石和大山已经融为一体,根本没有缝隙可入。我想不出来黑衣人为什么会消失,难道他会崂山道士的穿墙术?
忽然灵光一闪,我一跃来到巨石顶部,果然不出所料,巨石顶部和大山相连之间,有一个洞口,但被一块大石挡住了,我挪开大石,拿出随身的小手电照了照里面,弯着腰是可以进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大约走了十五六米,已经是尽头了,尽头处的地下又是一个大洞。再用手电照下去,洞不是很深,目测可以看到底部的泥土,我便跳了进去,这才到了真正的洞中。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通道,大约三米宽,向前走了几十米,手电筒就照到了一个石门。
慕天,你知道当我看到那个石门时有多激动,或许是我们的日子太平静了,地下石门啊,这么狗血的事也能让我碰到。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电影里的宝藏来,你想不到吧,原来我也是个俗物,呵呵。我走上前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想要推开石门,但是丝毫也没有撼动。我感觉脸都热了,如果对面有人,一定能看到我的脸是通红的,生平还没这么糗过。
平静下来,我仔细打量着这石门,石门的长和宽几乎和洞口一样的大小,石门的周围居然有凿痕。但是只是痕迹,并没有太大的破损。掉在地上的也只是细屑,石门本身是光光的。而在石门的中部,有一个两寸见方的凹陷,里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这是古墓吗?古墓会建在这里?有些不可思议。算了,凭我一人之力也不能做什么,而且此行的目的是要摸清对方,既然找到了入口,就等下次再说吧。
我从原路回到了村里,正好是午饭的时间。下午继续和村长以及村委会的干部们研究建中药基地的事,基本上形成了初步计划,接下来就是村里人负责先把基地划分好然后修整了。晚上不到九点钟我就来到巨石前,隐在一处静候黑衣人的出现。还好,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了有人来,果然是他。
只见他敏捷地跳上巨石顶,然后便没了踪影,我也跳了上去,钻进了洞中,很快到了尽处,向下轻轻一跳,很满意能悄无声息,这时才发现洞中居然是亮的。
仔细看去,才知道原来在两侧墙上隔一段就有一盏油灯,白天竟然没有注意到。现在被黑衣人点亮了。我向前而去,只见前面石门处,一个人影在门前弄着什么,我正要向前一点,以便能看清他在做什么。
没想到还是不小心弄出了响声,黑衣人猛地回过头来和我对视。他的眸子晶亮地闪烁着,我看到那双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就知道黑布下遮着的是古夕颜的俏脸。
我调侃她:‘年轻漂亮的古老师居然是穿夜行衣的蟊贼,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out了呢?’
古夕颜盯了我片刻,也不做声,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向我扑来。我向旁边一闪,古夕颜再一个扫堂腿,又快又准。我一跃而起,再次跳到了一边。古夕颜似乎已经意识到我能跳开,立即变换招式,来了一记双雷贯耳,我把头向后一仰,双腿向前滑动,人已经到了古夕颜的侧面,然后一个擒拿,反扣住古夕颜的双手,她‘呀’地叫了一声,我下意识地松了下,没想到被她挣脱了,狡猾的女人,我暗叹自己经验不足。
如今我们又是对峙的局面,我的身手让她不敢轻敌,面对一个女人,我又不想先出手,于是就这样僵持着。
一分钟,两分钟……终于,古夕颜还是出手了,她腾空一跃,一条腿向我飞来。我侧身一闪,没想到她居然能伸出双手,向我疾拍过来,重重地击在我的胸口上,震的我倒退了好几步。胸口有点疼,好吧,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暗自运了一下气,亮出‘林式十八拳’的姿势,古夕颜也不含乎,摆出了一个蛇形,我一个‘仙人指路’发起攻击,当手指刚要点到她眉间,但见她身形一滑,竟如一条游蛇般从我手指下滑过,而身体弯了几弯,左手臂一伸,居然向我后腰处的命门袭去。
我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忙连着几个后翻,总算躲过这致命一击。转身,我一招‘踏雪而来’把寒气逼到脚下,凌空踢踏着逼近她,看似要出拳,就在做出样子的时候,飞起一脚,于是带有寒气的一脚,让她先是一紧张,又有被冻住的感觉,躲闪不及,顿时被我踢翻在脚下。
我以为她会动不了,结果她却来个懒驴打滚,紧跟着站了起来。我已经用了七成功力,竟然还不能制胜!看来我是遇到了劲敌了。抢上一步,来一招‘金蛟锁喉’一只手迅极锁向她的咽喉,她居然也不躲闪,当我手指马上要锁住她咽喉的时候,反被她扣住了脉门。
只觉手腕一阵阴冷,我大骇,她的功夫果然厉害!瞬间,这阴冷开始向手臂往上的地方漫延开,我有些慌乱了,连忙镇定住心神,运功将这阴冷逼退,于是这阴冷之气在我手肘处滞住,我们相持了一会儿,渐渐地,我的内力占了上风,手臂上的阴冷慢慢消退。
只见古夕颜的头顶隐隐出现了白气,扣住的我脉门的手也有些松动。我趁势反手一扣,同时左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给她来个苏秦背剑,她啊了一声,哼,这回我可不上当,我把她双手反剪在一起,空出一只手扯下她的面罩,古夕颜那张俏脸已经惨白了。
我冷笑道:‘怎么?你这高大上的武功还是没练到火候吧。’
古夕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什么高大上的武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打过我的人没几个,看来我是遇到对手了。要杀要剐随便,少废话!’
她的声音已经微弱无力却挺硬气,我想她是受了重创。于是放开她,推到一边。质问道:‘对孩子下手,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
古夕颜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啊,我也就吸收一些他们的阳气,又不能要他们的命,练成了这一层功法就不用了,又不是一直吸。’
‘不要命?说的轻巧,你不知道孩子们被长期吸了阳气是什么样的!轻则不发育,重则没命了。’我气愤地说。
古夕颜诧异地看着我:‘不会啊,师父没有说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她这么一说,倒让我觉得她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问她:‘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儿是什么地方?’
古夕颜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无力地说:‘你知道这座山里以前是什么人的地盘吗?’
我不解:‘我又没研究过这里的县志,怎么知道是什么人的地盘?’
她说:‘好吧,我慢慢说给你听。在战争年代,这里匪患横行。解放后,有一股国民党的部队也隐藏到这里,他们勾结在一起,硬撑了三年后被剿灭,只剩下几十个俘虏。
在审问他们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副官交待他们在山中的一个古墓里,藏了许多枪支弹药金条美钞,以备日后反攻时用。于是他们带着那个副官进山里寻找,被那个副官在山里绕着迷了路,副官趁机逃跑,被击毙了。寻宝的小分队后来被猎人救了出来。以后就没有人再提此事。
我曾祖就是那小分队的一员,他并不认为这是那个副官为了逃跑胡说的,又对那些俘虏细细问了问,果然有一个人说了关于藏宝的事。我曾祖根据他说的,又进山找了几次,终于被他发现了这个地方。还没等他上报,就因为成分问题被勒令退伍,后来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祖父再传给我父亲,然而他们并没有能力来寻宝。
我五岁那年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父亲千里迢迢到四川找到一个老神医,他说得把我留下来慢慢治,他就是我师父。他一边治病一边传功夫给我,还让我自学了许多东西,我在师父那里呆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和家里打一次电话。他也不许家里人来看我,说是只有这样病才不会复发。在我满二十岁的那年,师父终于允许我回家了。临走的时候,他传了我七重天的功法心诀和要领,但并不让我练,只是说这是秘术,一定不要失传。回到家里,父亲听说我学了功夫,便让我施展给他看看,他看了之后高兴极了,对我说出了这个秘密,并告诉了我龙潭村的所在。他还帮我做了一些准备,我便以支教的名义过来了。’
说完这些话,古夕颜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我知道是我伤到了她,有些内疚了,但是一想到孩子们的情况,又严肃起来:‘你怎么可以对孩子下手?’
古夕颜有些弱弱地说:‘我问过师父,被吸了阳气的孩子会怎么样,师父说,既然能流传下来的功夫,应该不是邪门的。孩子恢复得快,睡一觉就恢复了。’
哼,要是那么简单,孩子们就不会有黑气出现了。
我问她:‘如果当初你知道对孩子有危害,你还会练这个七重天吗?’
她慌忙摇头:‘不会,不会,师父对我的教育很严……他一定也不知道这个功是这样的,他教给我口诀,也只是说不让它失传……我再也不练了。这个功,前两层练下来,人的功力就已经增进不少,我本来只想练到第三层就可以了,没想到是这样的。’
看她一脸愧疚,我倒有些不忍了,就安慰她说:‘还好,他们的状况还不是太糟糕。我还能帮他们恢复过来,不至于造成太严重的危害,只是你不可以再吸他们的阳气了。而且你也累及到了女生,等我告诉你怎么做,你负责恢复女生的阳气,我负责恢复男生的阳气。’
古夕颜马上点头:‘好,你教给我,我会做好的。’
没想到能化敌为友,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看她坐在那里便问她:‘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才说:‘还好,伤了些内力,恢复几天应该没问题。’
我说:‘那我们先回去吧,把孩子们治好,然后再想其他的。’
她点了点头,吃力地站起来。我赶紧过去搀扶她,向洞口走去。走过的地方,她挥手熄了灯盏的火。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她:‘你站在石门那里弄什么呢,你有开门的办法?’
她苦笑说:‘我父亲只告诉了这儿的位置和进来的可行方法,我看这石门坚固,应该是有机关的,门上面有个龙型的凹陷,我拓下来,做了一个一样的木制品。但是我弄了半天也没开啊。’
我笑了:‘你应该做个铁制品,说不定后面是磁铁,这样才有感应。’
她居然信以为真:‘好啊,等我回去,再做个铁的。’
没想到她是这么天真的一个人,真是被她的天真打败了。
到了洞口,我为难起来,她一定是上不去了,我上去又怎么拉她上去呢?古夕颜也看了看洞口,说:‘你先走吧,我可以在这儿养好伤再走,有一两天就够了。
我笑:‘你就不怕我把洞口封住吗?’
她怔怔地看着我,有点儿要哭的感觉:‘你不会真这么做吧。’
我快笑晕了:‘来吧,我背你。’
于是我背上她,飞身跃到洞口,让她先进入到上面的通道,我才出洞口。
我背了她一路,到小学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目送她进了校门,我也安心地回到小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