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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子说完后,楚原就推着她走向一个宾客。
我冲那个假康龙笑了笑,他也冲我笑了笑。
我冲他笑,其实也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就只是想,如果能稳住他,那也不错,要是稳不住,那也没没法。至于他对我笑,我猜想他心里在想,原来你躲在这里,这一次看你往哪跑?
我看向锦笙所站的位置,锦笙也正在往这边看,他随时都在关注着我,毕竟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陪着代子走了一圈,代子打招呼的每一个人,我都用心记在心里,这些都是东南亚道上的大佬,记住着这些人的样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打完招呼回到主宾席,代子有些累,示意楚原拿过水瓶,她轻轻喝了一口。
代子这个人因为身有残疾,是谨慎的,据说她不管去哪里,只喝自己带的水,从来不喝其他的饮品,不管是酒还是其他什么的东西。或许在她眼里,每一个人都是有可能害她命的,就像她自己随时都准备害别人的命一样。
我轻声问我能不能去一下洗手间,代子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向宴会现场一边的洗手间方向走去,苏纶很快也跟了过去,她确定洗手间没有人后,我走了进去,她在外面守着。
我拿出电话,打给锦笙:“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自称康龙,说是代表缅北安少来和长野家寻求合作的。”
“高鼻梁的那个?”锦笙问。
“没错,第三排的第二个,他好像认出了我,你认识他吗?”我问。
“不认识,他现在正朝我这个方向看,如果他认出了你,那应该也认出我来了,这个人不能让他回去,不然大哥的行踪就暴露了。”锦笙说。
“可是要留住他恐怕很难,他要和代子单独聊,如果他告诉我们的身份,安明会有危险,代子很有可能把安明抓起来和缅北那边的作为交换交件。”我说。
“我会安排,嫂子放心,你尽量放松。”
“好。”只要锦笙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打完电话后,我迅速回到现场,因为我担心这段时间内假康龙会来找代子。我得在旁边守着,给锦笙争取时间。
我刚回到现场,这时又有人来了。
之前代子来的时候,现场的人几乎都鼓掌,但现在这个人一出现,几乎全场起立。
自然是莞香夫人来了。
她还是那副打扮,黑色轻纱口罩,可以遮住大半边脸的超大墨镜,头发盘起,一袭黑色长裙,身边跟着十几个人,手都插在裤袋里,那里当然是握着仓。
莞香有些像古装电视剧中的那种黑衣侠女,冷艳中还带着神秘,因为她背后的是赫赫有名的济科,所有人对她的尊重都远超过代子。所谓夫贵妻荣,即是如此。
代子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因为菊花社大小姐的风头迅速就被另外一个女人抢了,这个女人是她爸的女人,长她一辈,却还比她年轻。无论是从风姿还是气势还是什么,她都彻底完败。
她当然不爽。
莞香示意所有人坐下,然后向在场嘉宾深深弯腰鞠躬。
一开口,说的是英语,凭心而论,感觉并不是很标准,甚至有些涩。
“欢迎各位参加这个宴会,我代表济科感谢各位对菊花社和济科本人的支持和关心。”
这话有些外交辞令的感觉,完全的套话。但是她直接称呼济科,不称天父或者会长,这表明一种自信。也在暗示她和济科关系的亲密程度,向大家无形中发出一个强烈的信息:她能代表济科。
“今天来的都是道上重量级的嘉宾,各位能在百忙中抽空来给济科庆生,给足了我们的面子,希望各位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这几句话,说得多少有些一般,没有多大的气势。
这时代子冲着莞香喝了一句,用泰语说的,苏纶附在我耳边翻译:“贱人,我爸呢?”
莞香对于代子的喝问,竟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其他人讲话:
“这段时间济科有事在忙,极少露面,外界对此事多有猜疑,我这里带来视频,向大家解释一下。”
莞香示意手下人拿过电脑,接上现场的屏幕,电视上出现一个老头的影像。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传说中的泰国天父长成什么样子,看起来其实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头发花白,理着很简单的平头,穿着黑色的唐装,坐在一张藤椅上。相貌实在是普通,不过如果细细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里面的精光。
这是录好的影像,他先是做了一个华夏的抱拳礼动作,然后开始讲话,讲的是英语。
“各位兄弟和朋友,我是济科,感谢各位的关心,我现在很好,今天本来是要参加这次宴会的,但我收到一个消息,有人将在宴会上对我不利,所以我临时取消行程,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各位相聚,感谢各位远道而来,谢谢大家。”
屏幕上的影像定格不动了。应该是录完了。
现场一片哗然,有的人站了起来,用泰国话吼着什么。
“是谁在为难天父,为什么要要对付他。”这是苏纶给我的翻译。
代子也冲着莞香吼了几句,也不知道吼的什么。
苏纶迅速给我翻译:“她说,这个女人说的是假的,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让她把我爸爸交出来。”
“这就是济科要跟大家说的话,信与不信,各位自有判断,各位朋友应该也知道,济科最看重的就是朋友,今天这么多朋友来到这里,是给济科的面子,他当然是希望能到这里来和各位相见,但是有人却要对他不利,在我再三劝说之下,他决定不来,不然势必引起火拼,他不希望这样的场合让各位朋友受到连累。”莞香说。
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并非是济科贪生怕不来,而是不想到了这里后和要和他作对人当面火拼,连累其他的客人。他不出现,是避免今天的会出现的火拼场面。
话说到这里,反正人也没来,至于现场的人信与不信,那反而不重要,反正人家是济科,是天父,要不来就不来,你也没辙,不过就是给你一个交待而已,至于你接不接受,那一点也不重要。就算你不满,那人家也还是天父,一点也不受影响。
来的嘉宾当中也发生了分歧,有些平时和代子走得近的部下,开始质疑莞香,有些则是力挺莞香,有一部份则是谁也不支持,就只是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多了去了,这一点也不奇怪。
于是本来整齐的宴会现场瞬间变得乱哄哄的,这些人大多数是江湖人士,平时就是那种破坏力很强,又不守规距的人,现在乱了起来,那种不安分的本质就都暴露出来了,现场顿时骂声不断。
人多的地方,总是容易发生骚乱,这些人开始的时候是对骂,有些骂不过的,就想准备动手,这些人动手可不是撕扯两下就算的,这些人一但出手,那就是要下狠手的。
莞香看着现场的混乱场面,一动不动,并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事实上她也没有必要出面制止,这个宴会虽然是给济科准备的,但宴会的发起人是代子,她的宴会出了问题,那当然要由她来摆平。
但代子似乎也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在这里莞香的地位明显比她要高,甚至是以代表济科的姿态出场的,现在出了乱子,代子无疑会想,你不是很牛吗,现在乱起来了,你倒是让场面安静下来。
就这样相互耗着,场面越来越失控。我看向那个冒充康龙的男子,看到一个服务生走到他面前,然后也起身,跟着那个服务生往摆放食物地方走去。
然后忽然就传来爆炸声,最先爆炸的就是靠近那个假康龙的高架花篮。然后接着就是更大声的爆炸声,从各个角落传来,威力不大,但却浓烟滚滚,很是吓人。
“夫人,危险,我们走。”我推着代子的轮椅就跑。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也不会反对,她这种最喜欢要人命的人,其实是最怕死的。
我推着她往早就想好的撤退路线向后面跑去,那里有一道后门,从那里可以直接出去,避免遭遇前门的混乱。像代子这种坐着轮椅的残疾人,如果遭遇混乱,被踩蹋致死的可能性是极高的。
快到后门的时候,代子也冷静下来,让我打电话给楚原,让他安排人过来接。
“夫人,还是我亲自送您吧,现在的场面很乱,我们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楚原当然是可信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还是打给秋野小姐比较好。”我趁机说。
“也行。”代子说。
于是我打给了秋野,告诉她代子现在在后门,请她过来接我们。秋野说她有应急车辆,马上就会赶过来。
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谁能出现,当然会给代子留下好的印象,这时把秋野叫来,无疑会给她加分,秋野是极为聪明的姑娘,我相信她能理解这是我帮她的小忙。
——
秋野赶来的速度让我惊叹。而且她的司机开来的还是保姆车,可以直接将代子的轮椅上给搬上去。
这分明是作好安排的,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快速,这么周全。
“妈妈,你没事吧?”秋野着急地问。
我以为代子会因为秋野这么快的赶到高兴,可没想到代子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你怎么会准备好这种车,还来得这么快?你早就知道我要出事?”
看来老妖婆的心思还是难测,她是对秋野起疑心了。
“今天来的人很复杂,我担心会出意外,所以制定了简单的应急方案,小暖姐推着妈妈往这边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车。”秋野说。
“所以你还是知道我会出事?”代子厉声问。
“妈妈,我只是作了准备。并不知道您会出事。”秋野脸上终于露出少女该有的委屈神情。
“如果你不知道我会出事,你又何必要作好准备?”秋野继续追问。
我都觉得老妖婆真是太过份了,她女儿救了她,她一句好话没有,反而怀疑别人居心不良。
“夫人,二小姐只是作了准备,就像晴天准备了一把雨伞,恰好就遇上下雨一样,二小姐没有……”
“你住嘴!我的家事轮得到你来插嘴?”代子厉声喝断了我的话。
也对,我真是嘴贱,这种事怎么轮得到我来插嘴?我低下头,再不说话。
“妈妈,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出事,可是我们的身份,遇到袭击这种事并不奇怪,我有准备也很正常。”
代子竟然举手就给了秋野一耳光,“还敢嘴硬,你分明就知道今天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才准备好这些,你是不是认为在这个时候帮了我,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你想得到什么?”
秋野也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不管说什么,恐怕代子都不会听得进去。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电话,对方说他是松野,询问代子的情况,我说夫人现在安全,请他放心。
看来我推走代子的时候,松野也看见了。
在那样的混乱情况下,还能注意到我把代子推走的人,那肯定是关心着她的人,不然都是各自顾自己,谁还会注意代子去哪儿了?
松野说那请照顾好代子,然后就挂了电话。
代子问我是谁打来的,我说是松野,她冷笑着说是不是问她死了没有。我说不是,松野少爷是问您是否安全。
“假惺惺地关心,我看他是希望我早点死。”代子冷冰冰地说。
“妈妈,你为什么要敌视所有关心你的人?你这样只会把你身边的人推向另外一个阵营。”秋野说。
“闭嘴!谁是关心我的人?你吗?还是松野?”代子喝道。
秋野只好再次低下了头。我更就更不敢说话,刚才我插嘴那一句,结果被代子给呛了,现在还后悔呢。
“把电话给我。”代子向秋野伸手,秋野赶紧拿出手机递给了代子。
代子打通了一个电话,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给谁,只听到她说:“马上调查今天的在场的所有人,必须在第一时间给我找出真凶,请警署的人帮忙,就说我家的私人派对上发生了爆炸。请他们协助破案。”
“妈妈,这样不好吧,今天来的都是贵宾,很多人和警察是死敌,如果让警察去调查他们,到时万一发生冲突,那可怎么办?我们帮还是不帮?”秋野再次发声阻止。
这话其实说的是非常对的,代子要组织这次会,本来就让警方有意回避,现在出了事,代子却又主动要求警方介入,这明显不合规距。
而且就我的私心来说,这次爆炸本来就是锦笙一手策划,万一警方手段高明,查出了是我们所为,那可怎么办?
“你闭嘴!你是不是担心警方介入后会查出真相?你是不是和今天的爆炸有关?你是不想我死,然后占有我的一切?”代子厉声喝问。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秋野叫道。
“算了二小姐,夫人自有分寸。”我只好出言相劝。
其实我是最不想代子让警方介入的,但我现在为了不让代子起疑,我只能是假装支持代子了。
秋野也不再说话,看得出来,她是非常的委屈,今天她的表现无疑是最好的,在最短的时间就赶来相救。
但从一开始代子就没给她好脸色。换作是谁都恼火。她再是成熟懂事,也不过是年轻姑娘,心里委屈再所能免。
大家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代子的住处,楚原已经带着人在外面候着,我忽然想,刚才混乱的时候,楚原到哪儿去了?我推着代子逃跑,她怎么没跟来?她不是代子的贴卫吗?
及时出现帮了大忙的秋野被代子呵斥得想哭,但一直不见踪影的楚原却没有遭到代子的任何质问,轮椅抬下保姆车后,楚原接过推了进去。
我本来想说我先走,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但却被代了喝住,让我和秋野都跟进去。我们不敢违抗,也只好跟进去。
秋野悄悄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闻先生怎么样了?我说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不过应该没事,锦笙他机灵,不会吃亏。
秋野轻声说要不你打电话问一问,我出来的时候,没见着闻先生。
我看看了代子,示意说现在打电话不方便,秋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她就说她要去一下洗手间,我估计她是自己亲自给锦笙打电话去了,小姑娘对锦笙的关心,那是真心实意的。
楚原将代子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到了躺椅上。拿了把扇子给代子扇风。代子身子比较虚,好像是怕冷,就算这么热的天,也不太开空调。
“跪下!”代子忽然大喝了一声。
旁边的侍女都吓得一下子全跪下了。
我看了看侍女们,正在想她们犯了什么错了,怎么就被叫跪下了呢?却忽然看到代子的阴森的目光看向的是分明是我。
“叫你跪下,你还敢违抗,来人!”
从内室里立刻跑出两个壮汉,代子屋里随时有男人,也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只要她喝一声,马上就会出来。
“让这个贱人跪下。”代子指着我喝道。
“夫人,这又是为什么?”
我话刚说完,小腿上就挨了一脚,我向前扑倒,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贱人,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刚才在外面我没有收拾你,就是想着等你回来再问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代子喝问。
我确实是心里狂跳了一下,心想代子难道发现什么问题了?知道这件事是我们策划的?
转念一想不对,这个老妖婆疑心最重,她亲生女儿,帮了她大忙的秋野她都怀疑,怀疑我那就更不奇怪,也应该是没什么证据,现在不过是吓我而已。
“夫人,我能有什么阴谋,我就是见现场混乱,担心你受到伤害,所以赶紧推着你离开现场,我没什么阴谋。”我大声说。
“还敢嘴硬?给我打。”代子指着我喝道,她的声音本来就如破锣互敲一样的难听,愤怒之下尖声叫起来,更是如鬼魅一般阴森可怖。
“夫人,你怎么能冤枉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耳光,那男的打人特狠,我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
还没回过神来,背上又挨了一脚,我扭转头,狠狠地盯着那个男的,那男的一脸的横肉,左眉上有道疤,我记住了他。
以前被欺负的时候,只会忍气吞声,现在谁打了我,我习惯于记住他的样子,我相信我总会还回来,我一定要还回来。
“说,那件事的主谋是谁?是不是莞香?”代子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再打。”代子喝道。
那男的扯住我的头发,又是几耳光扇了过来。
“你和莞香狼狈为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一起策划了爆炸案,想让我死在现场,是不是?”代子冷声说。
“我与莞香夫人接触,那全是按您的意思行事,您现在却又反冤我,您这样欲加之罪,我无话可说,你打死我我也不服。”我恨声道。
“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在这里被打死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给我打,扒了衣服打!我倒要看看她皮有多厚,直到打到他招为止。”
那男的伸手来扯我的衣服,我吊住他的手,狠命就是一口咬去。
那男的被咬得闷哼了一声,放开了我。但很快又准备继续动手。
“你要杀就杀,你要是敢辱我,我的人绝对不会饶了你,他们会把撕碎。你敢说你叫什么名字吗?”我瞪着那个眉头上有疤的男子。
那男的可能是被我震慑住了,我无数面临绝境,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当然已不再是那种让人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他叫横木。”这时秋野回来了。
她这个电话打得也够久的,我都快要被打死了,她才回来。
——
“秋野,你又想怎样?你是不是也想死?”代子喝问。
“妈妈,今天是小暖姐救了你,你现在却如此对她,闻先生如果知道,会和你拼命。”秋野说。
“他想拼命就能拼命?他有资格和我拼命吗?这个贱人勾结外敌,想致我于死地,还想麻痹我,她简直就是该死!”代子冷声说。
“夫人,你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如果你把我打死了,我看以后你有危难,谁还敢救你。哈哈。”我大笑起来。
“这贱人疯了?给我直接打死,我看她还笑的出来。”代子更怒。
“你打死你也是非不分,好心帮你脱困你却恩将仇报,你这是心虚,对谁也不敢信任。我和二小姐都是忠心对你,可你却信那些为鬼为魅的人,你简直老糊涂了!”我接着骂。
秋野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住手,你们不能再打了!”
那个叫横木的看了看代子,代子也没让他继续打我的意思,他这才住手了。
“妈妈,你放了她吧,求求你了。”秋野说。
“她和莞香勾结起来制造混乱,你让她从实招来,我就放了她。”代子说。
“我没有,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制造混乱,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开始调查,夫人就妄下结论,说是我做的,简直是荒唐,难道夫人看谁像小偷,谁就是小偷吗?如果那个人不承认自己是小偷,就要被打死吗?”我反问。
代子就是想试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这件事而已,越到后来,她的怒气就没那么浓了,她的手段,相当于早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政策。不管你是不是有罪,先以有罪相逼,能招更好,不招再想其他办法。
“你这嘴倒是挺硬,你如果没有参与,那你为什么知道那条路线是最好的逃生路线?分明是之前就作了安排。”代子说。
“那是因为我之前就和锦笙观察过,所以才找到最好的逃生路线,如果我参与其中,那我为什么还要把你推出来?让在爆炸中葬身岂不是最好的选择?也省得我现在挨这一顿毒打。”我说。
其实我为什么不让她死在那里,只是因为我女儿现在还下落不明,所以我要保护她,如果她死了,我不知道上哪找我女儿去。
“如果不是你们,那是谁?”代子问。
“我怎么知道是谁?我要是知道是谁,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难道我说是谁,你就会相信吗?你只相信你自己。”
“这贱人真是越来越大胆,打烂她的那张臭嘴。”代子喝道。
“好了,妈妈,不要再打了,现在可用的人就不多,非要弄得众叛亲离么?”秋野再次劝阻。
“现在我问你,你认为是谁做的手脚,不管信不信,你都得说。”代子指着我喝问。
“我不知道,最有可能的当然是莞香,但其他长野家的人也有可能,能制造混乱的人,肯定是参与宴会筹备的人,这件事并不难查,我相信能查清楚,让可靠的人去详细地查,比在这里胡乱把人往死里打好。”
代子怒极反笑,“这贱人嘴是真硬,都快要被打死了还这么般嚣张。”
“打死我我也不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屈打成招这个词在我这里完全就没有意义。”我说。
“小暖姐,你也不要再说了,妈妈在气头上,有失误的判断也很正常。”秋野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失误的判断?”代子的矛头马上对准了秋野。
“我觉得小暖姐说的对,妈妈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那还不如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肯请妈妈同意,我先带小暖姐去治伤。”秋野说。
“我累了,我要先去歇着了。”代子示意楚原推她进去。
她这个动作,那也算是默许了秋野带我去治伤。
其实也没多严重的伤,这种伤不会伤筋动骨地卧床,但很疼。
代子进去了,那两个男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似乎是监视着我们,担心我们又玩什么小动作。
我走到那个叫横木的人面前,“一个男人动手打女人打的这么狠,你给我等着,三天之内,我一定把仇报了,你最好寄希望夫人把你藏在床脚保护好你,不然我一定加倍奉还。”
那男扬起手又要打我,被秋野喝住:“你放肆!”
秋野这才扶着我走出代子的住所,我这才想起,今天没有喝茶,也没有嚼那种口香糖,却没有中毒迹象,好像代子的那种毒香取消了,或许是某个医生告诉她,长期燃那种毒香,对她自己的身体也有伤害,所以她放弃了吧。
刚到门口,锦笙来了。
我披头散发,嘴脸红肿,当然一眼就看出是被打了。锦笙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冲,我赶紧叫住。
“算了,你不要冲动,现在事情还没有明朗,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我说。
凭心而论,我挨这一顿打不冤,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有关。
“夫人这样是非不分,以后谁还敢对她忠心。”锦笙说的话和我说的倒也差不多。
“对不起,我妈遇到这种事的处理方法就是这样,小暖姐也看到了,她是连我都要怀疑的,请你们原谅她。”秋野说。
“算了,夫人身在其位,疑心重一些也是正常的,好在我没被打死就好。”我用眼神示意锦笙,差不多就算了,反正这件事本身也是我们在策划。
“谢谢二小姐打电话通知我来,那我就先接嫂子回去治伤了,万园那边有不错的医生,会处理好的。二小姐去关心一下夫人吧,看今天有没用伤到。”
锦笙的意思,就是不想要秋野和我们一起回万园,我们回去有很多事要闭门商谈,当然不能让她一起过去。
秋野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希望两位不要记恨我妈。”
锦笙打开车门,我上了车,然后离开。
“我想过代子会怀疑你,但没想到她会让人暴打你。嫂子受苦了。”锦笙说。
“没事,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件事也算是做成了,我们应该庆祝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其实身上真是好疼了。
“唉,都是我没想周全,让嫂子受苦。”锦笙一脸的自责。
“你也知道,做事情总是要有牺牲的,你再考虑的周全,要想让代子这样的人不怀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秋野一出现,她马上就怀疑秋野,更别说我这样一个外人了。对了,代子好像是想让警方介入,警方会不会查出什么?”我问。
“这个没事,泰国警署最为腐败,技术也很差,不太可能查出什么确实的证据,他们调查,恐怕也只是局限于一些简单技术,应该没问题。”锦笙说。
“那就好,如果调查出来是我们做的,那我们如何应对?”我问锦笙。
“如果真是这样……”锦笙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我急道。
“两种方式,一种是我们直接推给莞香,说是她逼我们做的。另一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扛下来,说是我个人行为,与你们无关。”
“这怎么行?约对不行。”我当然马上反对。
“嫂子是说第一种方案不行,还是第二种方案不行?”锦笙扭头看我。
“当然是第二种,这世上我们谁都可以出卖,但就是不能牺牲你。我和安明都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我说。
“有嫂子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嫂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缅北少夫人,以后你和大哥是要将让安家东山再起的,肩上的责任非常的重,如果从长远来看,和莞香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没准哪天能用得上她的力量,再说了,如果我们莞香给拱出来,我也一样难逃长野家的追杀,所以结果是一样的,我都是得丢命,那还不如保全大局,牺牲我一个,如果我因为这件事牺牲了,那莞香肯定会感激你,到时会促进和她之间的关系。”
“反正就是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锦笙你和我们亲如手足,我们不管在什么时候,有事都要一起扛,不要说什么牺牲你来保全我们这种话,有这想法我都不同意。”我有些激动。
“嫂子你别急呀,我只是说万一查出来的情况,但事实上查出来的可能毕竟还是很小,我做事没那么烂,会让他们轻易查出来的。放心吧。”
“就算是万一,也不能有这种想法,如果真的是查出来了,我们就硬闯代子的住所,把老妖婆给绑了,逼她的人派飞机送我们出境。”
锦笙笑了起来,“嫂子现在真是有少夫人的范了,这个想法虽然粗暴,但如果经过周密安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嫂子的女儿怎么办?所以这个方案不能实施,必须要想办法保全你和大哥。”
一提到绵绵,我心里就沉重了,是啊,我们要是这样做,就算是能逃出去,那绵绵怎么办?如果是牺牲锦笙和牺牲绵绵之间选择,我如何选?
答案是我宁愿自己去死,我也不会在他们之间选择一个去牺牲。大不了我自己承认,也不能让锦笙去背这个锅,我如果死了,锦笙和安明还有小刚完全可以继续帮我找到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