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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不吭声了,我还以为他认识到自己的无耻了呢,可没想到过了一会,他竟然说:“小暖,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爱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打你呢,你说的什么姓章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你却说我和她去开房?这样的故事你也编得出来?”
我真是快要被气疯了,他竟然说我编故事?我犯得着编故事吗?我干嘛要编故事?那样的事我一想起来我心都是疼的,我干嘛要自己犯贱去编那样的一个故事来气自己?
“也没事,你要心里烦,你骂我几句也没关系了,我们是夫妻,你心情不好骂我,我也可能理解的。不过你不要编得太离谱。这我接受不了。我自从和你结婚后,就没对任何一个女的动过心。所以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接受不了。”
安明见我不说话,竟然又补充道。
我气得不想再和他说话,人不要脸鬼见愁,对于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了。自己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竟然不认账。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暖?”安明又在后面叫我。
“你给我闭嘴。我烦死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臭男人。”我吼道。
他果然闭嘴,我从观后镜里,看到他半躺在后座上,一脸的委屈。
啧啧,这演技真好,绝对的奥斯卡影帝级别。
“小暖,能不能把电话给我,我给锦笙打电话。”良久,他才怯怯地说。
“你出来的时候,人家没把手机还给你吗,干嘛要用我的手机?”我不耐烦地说。
“还是还了,但没电了。”他轻声说。
我拿出手机,扔给了他。其实我本来也想给锦笙打电话的,问一下他要把安明接到哪里去,我现在只想尽快把他交给锦笙,不然看了他都烦得不行。
电话接通,他还特意开了免提,让我也听到。
“嫂子?有事吗?”
“锦笙,是我,安明。”
“大哥?里面可以打电话?你和嫂子在一起?嫂子去看你了吗?”锦笙问。
“我和小暖在一起,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安明说。
“我不对劲?我哪里不对劲了?你才不对劲呢,神经病。”我骂道。
“我现在过来,也可以探视吗?”锦笙以为安明还在看守所里。
“我出来了,是小暖把我保出来的,我身体很不舒服,可能需要去医院一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安明说。
我忍不住插嘴:“你不是说你不需要去医院吗,怎么现在又要去医院了?”
“你听听,我感觉我需要去治疗一下,因为我浑身无力。”安明说。
“那你先去医院吧,我马上过来。”锦笙说。
挂了锦笙的电话后,安明也不和我说话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生闷气。看起来他还真是有些生气,我都想不明白他怎么还好意思生气,他有什么理由生气?
到了医院停好车后,安明坐在后面并没有动。
“你还不下车?”我没好气地说。
“我等锦笙过来。”安明说。
“是医生给你看病,又不是锦笙给你看,你等他过来干什么?你赶紧下来自己去挂号。”
“你忘了,这医院是我们家族的产业,我不需要挂号。”
我这才想起,这确实是慈恩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以前安明还曾在这里当过高管,他来看病,当然不需要挂号的。
“那你也要下来才能看病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医生到车上来给你看病吧?”
安明闷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我没力气下来。”
我看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他应该努力过,但发现自己确实是动不了。这个样子,应该不是装的。
“那我叫护士把担架拿过来吧,你可以躺在担架上。”我心有些软了。
“不要,我不想让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小暖,把车开走,我们回家。”安明说。
“回家?你不治病了吗?难道你刚才又是在演戏?你既然都动不了了,你还不赶紧治疗,难道回家等死吗?”我吼道。
“我不是不治疗,我只是不能让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如果让人看到我这样子,恐怕我们的麻烦会更多,回家后,我会让锦笙把私人医生找来给我治疗。我现在就通知锦笙。”
于是安明再次拿出电话打给了锦笙,让他直接把医生带到家里去。
我发动车,又把安明载到了温城庄园。
保安笑着说好久不见安先生和安太太一起回家了,两位最近都很忙吧,都不怎么见人。
把车停到停车场后,安明还是动不了,只有等锦笙来才能把他抬上去了。安明坐在后面,说让我也坐到后面去陪他坐一会儿,我断然拒绝。
“保安说你好久都不见人影,也就是说,你最近都回来,你住哪里去了?”安明问我。
“我当然是住到我娘家去了,我在这里被你打,你让我滚蛋,难道你也忘了?是不是所有不好的事你都忘了,然后你就认为你可以不认帐了?”我的火又上来了。
安明看着我,一脸的困惑,“我真的打了你?可我怎么不记得?我是真不记得,我只记得那天我出来后,我担心你家里有事,你太过悲伤,我就到你家去了,后来感觉好困好困,我觉得那种状态不能开车,我就把车停在路边睡了一会,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就在看守所了。”
我嗤之以鼻,“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后来做的所有让人恶心的事,你都是不知情的?这样为自己开脱确实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小孩子会不会信,反正大人应该是不会信的。”
安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这就是事实,就算你不信,我也得说呀。”
我又不想说话了,反正他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就这样在车上闷坐着,谁也不吭声。气氛沉闷而尴尬。
锦笙终于到了,还带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从他背着的药箱来看,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医生了。
我下车,打开了车后座的门,安明向那戴眼镜的男子点头致意:“麻烦你了,陈浩。”
他没有称呼某某医生,而是直呼其名,可见关系应该不错。
“你看上去很不好,怎么会弄成这样?”那个叫陈浩的问。
安明苦笑,“我也不知道。我连下车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应该到医院去,作一个系统的检查,如果是在家里治疗,有些检查作不了。”陈浩说。
“你的医术那么高明,比那些繁琐的检查有用,我绝对的相信你。”安明说。
“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先看看脉吧,如果我能拿得准,那咱们就在家里治疗,如果我看不准,那还是去医院。”
陈浩说着上了车,开始给安明看脉,原来他是中医。
中医对临床经验的要求比较高,很多病情都需要经验作为依据进行判断,看他的样子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到底能有多厉害,我其实是表示怀疑的。
不过既然安明和锦笙都相信他,我也没有理由去质疑,就让他先看看再说。再说了,我现在还讨厌着安明呢,他用什么样的医生,关我何事。
“可以不用去医院,我可以搞定。”陈浩说。
“我就知道你能行,可是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安明问。
“我也说不上来,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就是感觉你特别虚,只要补一下,然后好好休息就行了。两三天后,如果还是没力气,我们再去医院。”陈浩说。
“好。那我就放心了。”安明说。
医生开始打电话,似乎是让人给送药来。然后伙同锦笙一起,把安明给抬上进了电梯。然后放到了沙发上。
不一会送药的人就到了楼下,是煎好的药汤。只需要按量喝下就行。
医生又交待了几句后就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人。
“那我也走了,离婚的事,我会让律师和你联系。”我站起来说。
“你们要离婚?”锦笙也惊住了。
“他都这样了,我还不离婚?他一直都在叫我滚,我现在也想通了,反正他也没事了,那我滚吧,等他身体恢复了,我不知道又会被怎么收拾呢。”
“我不同意离婚。”安明说。
“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不离了吗?你在外面那么多女人,还对我拳打脚踢,我要再忍着你,那我真是自己犯贱了。这婚非离不可,你不协议离,我就会起诉。”
其实一想到我要第二次离婚,我这心里就疼得厉害。第一次结婚是冲动,自己选了一个没看清的人。第二次我慎重又慎重,可没想到还是看错了。
“起诉我也不离!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就非要和我离婚?我一直在努力,就是想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你为什么不多给我一些时间?”安明竟然很恼的样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可以装不记得,但我可是清楚地记着呢,我不和你争了,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的。走了。”
“你不许走,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我和什么人开房,还说我打你,还说我和罗怡又怎样怎样,可是这些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笙,我真的做了那些事吗?”安明问。
“锦笙,你看到没有,完全装不记得了。那天他打我的时候,你可是在场的。”
——
“大哥,你确实是做了些对不起嫂子的事,这是事实。”锦笙说。
“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安明又激动起来。
“那你就继续装啊,我也可以干了坏事说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有多难?难道你说你不记得了,就一笔全抹掉了?”我也忍不住吼道。
“嫂子你别激动,你先走吧,回头我把这些事全部告诉大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锦笙说。
“连你也相信他说的鬼话?你也相信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说。
“我们只能是先相信他,嫂子,你不觉得,大哥今天和前几天完全不一样吗?这才是我们熟悉的安明,是不是?你看他的眼神,看他的气质和气场,这才是真正的安明,对不对?你和大哥是夫妻,你不会感觉不到,真正的安明又回来了。”锦笙看着我说。
说实话,我确实是有这种感觉的。虽然我嘴上不想承认。
今天从看守所出来的安明,和前几天的安明,那真的是完全不一样。说话的方式,发火的样子。都是我熟悉的安明。那种眼里的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痛心。就算他大声说话的时候,也只有委屈和不解,并没有前几天那种对我明显的怨恨。
“演技确实是不错,但他做过什么,你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总不能因为他把自己演得无害了,我们就原谅他吧?他在办公室里有椅子砸你的时候那种凶狠的样子,我可是还记得的。”
“我认为他不是在演,他是真的走丢了,现在又回来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对锦笙动手?我干嘛要用椅子砸他?”安明插嘴道。
“你逼锦笙把金爵的控制权交给你,要他把所有的资产过户到你名下。锦笙见你这段时间行为不堪,就不答应,说你以前自己说过,不会把金爵要回去,必要的时候,只能是过户到我名下,锦笙这样说了,但你不承认你说过这样的话,反而用椅子砸他。锦笙的伤还在呢,你现在却不认帐了,锦笙,你把你的伤给他看,不然他说我在冤枉他。”我说。
“我以前确实是这样说过,我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啊,如果有必要,那就把金爵过户到小暖名下就可以了,我自己是不会要回来的。我从来没有反悔过,为什么我要砸锦笙?”安明说。
我和锦笙都很无语,当时他不但要求锦笙把金爵过户给他,而且他还骂我和锦笙是狗男女,现在他竟然不承认了。只可惜当时没录音,不然看他怎么说?
锦笙并没有把伤露出来,再次劝我先离开,他需要和安明作进一步的沟通,如果这样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说离婚的事先不急,回头再说。
既然锦笙一直坚持这样说,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坚持。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先聊。
但安明却不让我走,“这里就是你家,我是你丈夫,我现在生病了,你不照顾我,你却要自己走了。这怎么能行?再说了,话都还没说清楚,哪能就这样走了?”
安明一急,想从沙发上站起来,结果没怎么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安明这副样子,心里真是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也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该骂他活该。
“嫂子,那你就留下吧,大哥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好,虽然陈浩说没事,但保不准又严重了呢。一会我要是有事先走了,那大哥这个样子怎么照顾得了自己。”锦笙果然一直是向着安明的,他这是在替安明说话了。
也不知道安明这个混蛋前世修了什么德,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兄弟处处维护着他,不然他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锦笙,你去厨房取刀来。”安明说。
“怎么,你又要我死?”我更怒了。
“你说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心里有怨气,那我自己哪只手打的你,我现在就剁了它!让你相信我是真的不知情。不然说什么你也不相信。”安明发狠说。
“大哥,没必要这样,嫂子也只是一时间在气头上,没必要闹成这样。”
“锦笙你去拿刀来。”安明下巴又抬起,露出那种死倔的表情。
我还不服了这个气了,我自己去了厨房,把那天我准备用来抹脖子的刀给拿了出来。
“你不是要刀吗,我给你就是,你演技好,我就要看看你如何动真格的,把自己的手给剁喽!”我说。
“嫂子,不要,他真的会这样做。”锦笙急了。
“我偏不信,你没看到他这几天的凶狠,你认为他会对自己狠吗?他对我狠是有可能的,但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狠,我看透他了。”我大声说。
“你把刀给我,我剁两根手指向你谢罪,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在我意识不清楚的状况下做的,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以血致歉,你要再觉得不爽,你亲自动手砍我两刀解恨也行,我安明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人。”
安明真的是发狠了。锦笙挡在了我面前,说嫂子你不要这样,他说得出就做得出。
换作以前的安明,我确实是相信他说得出来,就一定能做得到,但现在的安明能不能做得到,我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我当然也不想让他剁手,他剁了手对我没任何意义。就算是没感情了,我也不想看么他变残。就算是他对不起我,他变残了也回不到当初,我也不会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我不是那种变态的享受别人凄惨状态的人。所以我决定不把刀给他。
可他却来劲了,“袁小暖你把刀给我,给我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不然你是不会相信我的。”
这倒是像以前安明,死倔,有时还有点市井泼皮的作风。
“大哥你少说两句吧,差不多得了,你本来就做了对不起嫂子的事。那天你打他,还被我揍了一拳呢……”
锦笙说到这里,盯着安明的脸看。安明的脸上并没有伤,没有被打过的样子。
已经打了几天了,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也说不过去。
“然后呢,我还手了?”安明问。
“你根本打不过我。感觉你的身手退步很厉害。”锦笙说。
“那袁小暖还说我用椅子砸你,这明显是你砸我还差不多。”安明说。
“那是人家锦笙没有还手,你才可以那么嚣张,不然你根本打不过。”我插嘴说。
“所以我肯定是出了问题,不然我不会那么快就败给锦笙,我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安明说。
锦笙点头,“我也一直觉得挺奇怪的。现在看你的状况,我也相信你确实是出了问题了。只是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你的大脑出了问题,陈浩应该是能看得出来的,可他什么也没有说,那说明是没有问题的,这又如何解释?”
“难道是他看出来了不说?这不可能啊,陈浩的根底我们是知道的,他不可能那样做。”
“那也不好说,我觉得等你稍好一些后,我们再秘密地去看另外的医生,看他们的结论是不是一样,如果不一样,那就说明陈浩撒谎了。”锦笙说。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们说的事我都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我是被勾了魂了?可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这怎么可能?”安明说。
“我也不信,如果真的有勾魂这种事,那两国交战,直接派勾魂高手把对方的主帅勾走不就行了?还用牺牲那么多的士兵吗?”锦笙皱眉说。
“如果不是被勾了魂,那为什么你们说的那么多事,我都不知情?”安明说。
我本来想谁知道你到底知不知情,后来想想算了,我如果一直坚持说安明是故意在演戏,显得我太过不近人情。安明做的事固然可恨,但到底他是不是有苦衷,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我也越来越觉得,他好像不是装的。
如果他那真是假的,我只能说他也装得太像了。简直像真的一样。
我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如果安明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应该和锦笙一起帮助他。因为他是曾经疼过爱过我的人。
我没有回去,而是去了菜市场,买菜回来给安明和锦笙做饭。还特意买了一只甲鱼给安明做汤。医生说他需要补一下。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买菜回来,安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和锦笙说我就知道小暖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因为她不是那么狠的人。
我说你也先别得意,我只是看在你现在是病人的份上,所以才让着你,你干的那些事,我回头还是会找你算帐。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他说我不怕你找我算帐,你怎么算都可以,只要别和我离婚就行。
我懒得理他,到厨房给他们做饭去了。其实我也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前两天他那么对我,现在我竟然还给他做饭吃,这心软得都快没底线了。
——
吃完饭后,锦笙就走了,本来我也准备要走,但安明不让。说不能把他一个病人扔在家里,再怎么也要留下一个人守着他。
锦笙也劝我说让我留下,单独和安明好好谈谈,或许能谈出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看着安明那虚弱的样子,我决定留下来。其实我也开始怀疑事出有因了,因为安明本质上确实不是那么坏的人。
锦笙走了以后,我一个人进了卧室睡觉,反锁了门。过了一会,安明在客厅里哼哼起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我装着没听见。
果然,过了一会,他开始过来砰砰地拍我的门。“小暖,你出来嘛,我有点难受。”
我说:“你难受你打电话给医生,或者直接打急救电话,你难受你找我干嘛?”
“不是,我是和你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所以难受,你出来嘛,我有些事要和你讲。”
我说:“我要睡觉,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消停会吧。你再闹我起来走了。”
他说:“全世界都解放了,你走哪儿去,再说了,这里是你家,你不好好在这呆着,你上哪儿去?”
我说:“你管我上哪儿去,当初不是你要让我滚蛋的吗,现在我随时可以滚蛋了,你又不让,你这是什么心理?”
“我都跟你说过不止一遍了,那个叫你滚的人,不是我。或者不是真实的我。我怎么可能舍得叫你滚呢,我们之间或许会有一些误会,但我始终是爱你的。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过。你开门,我们好好聊聊。”
我当然不开,也懒得理他。他就一直在门外央求。
这倒是安明的风格,他以前也一直这个死样子。先是道貌岸然地讲道理,如果道理还是讲不通,那他就会开始撒泼。或者准确点讲是赖皮,就是这样赖着,赖到你没有耐心,赖到你觉得不行了,答应他的要求。这就是他常用的痞手段。
以前的安明就是这个样子的,极少和我直接翻脸。连很重的话他都不会说一声。就偏偏前几天的安明,却变得让我几乎不认识。
我打开房门,看到安明坐在地毯上撒泼。那么高大的人一个,像个熊孩子一样坐在地毯上,大长腿不雅地叉开,手拍着大腿:“袁小暖,你出来嘛,你出来陪我说话嘛,你把一个病人扔在客厅,这太残忍了,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那一刻我几乎有点想笑,这绝对是最真实的安明。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你根本想像不到前几天他会是那么狠毒不堪。
我强忍住笑说:“你这是在干吗?是在撒泼吗?你是泼妇?”
他见我出来了,赶紧爬起来,但身体还是无力,爬了好久才爬起来。“只要你高兴,我当泼妇也行啊,你让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好啊,那你现在学狗爬,学狗叫。你本来就是只翻脸不认人胡乱咬人的狗。”
安明面有难色,“我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你让他学狗这不太妥吧?学点其他的动物行不行?”
“本来就是只逮谁咬谁的狗,赶紧的学。”我板着脸说。
安明犹豫了一下,看样子是准备行动了。
我叫住了他说:“算了,你这副德性,还是不要学狗了,你学狗,那是污辱狗。”
安明皱了皱眉说:“那你开瓶红酒,咱俩喝一杯,然后推心置腹地谈谈。”
我说;’你还在吃药期间,你喝什么酒,难道你想死不成?”
“我得的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身体虚而已,怎么就不能喝酒了?红酒中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喝了只会对身体更好,我是医生,难道这一点你会比我懂?”安明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医生,那你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怎么不知道?你还得求助于别人?”
安明下巴抬了抬:“难道所有的理发师都是自己理发的吗?所有产科医生都自己给自己接生?生病了会影响判断力和操作能力,当然得让别人来治更保险,懂吗?”
我说不过他,扭过脸懒得理他。
“去开瓶酒嘛,我们真是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谈,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得好好聊聊。”安明认真地说。
我见他说得认真,只好去开了瓶酒。醒了一会,倒在高脚杯里。
安明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我靠着他坐,我不同意,坐到了离他比较远的对面。
“小暖,虽然你说的那些事并不是真实的我做的,但我还是得说对不起,这一段时间以来,真是委屈你了。对不起啊,老婆。”
我眼里有些发热,想起那些委屈,眼泪又要上来。但我强忍住了。
“我知道纪叔的事让你很难过。其实我也挺难受的。但你请一定要相信我,那个害人的人不是我。是有人冒用了我的证件去租车,然后嫁祸给了我。这个人用心险恶,不但要扩散我们,而且是要置我于死地。我相信后来发生的事,都和这个人有关。而且我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有可能都是与他有关的。我们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说。
他站了起来,绕过茶几,坐到我的旁边。我往后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我又不是瘟神,你离我这么远干嘛。”安明皱眉道。
“安明,你给了我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我一时间根本不可能扭转这种感觉。现在能坐在这里听你说话,那也只是看在你以前确实是对我挺好的。而你现在又在病中,我出于人道主义……“
“好了,我明白,那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成了惊弓之鸟,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了。”安明打断我的话。
我没有说话,他的道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接受不了。因为那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哪能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过去?
“不管你如何怪我,那都是应该的。我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给你爸一个交待。”
“万一真相就是你自己呢,你如何交待?”我看着安明。
“不是我,我说不是那就不是,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我有什么动机,你继父已经是个老人了,我干嘛要动他啊?他对我有什么威胁,我要去动他?”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和他有仇呢?那你不就有了动他的理由?我继父一直反对我嫁入你们家,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你爸以前以冯泰的名义在我爸的厂里做事,现在以安永烈的身份重返温城,还成了实力不俗的有钱人。他既然是有钱人,那当初为什么要到我家厂里去打工?我爸的失踪,是不是和你们父子有关?”
这些都是我这一阵在思考的问题,现在安明说起来,我就正好说了。反正都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安明叹了口气,“你会这样想其实也是正常的,因为有些事我也的确没有向你说清楚,但我再说一次,我确实是对有对你爸下手。我要是想下手,那早就下手了呀,至于你爸到底为什么对我们安家有成见。这个我不太清楚,或许就是因为我爸用了两个不同的名字吧。不同的名字,总会让人联想到隐藏身份。而需要隐藏身份的人,总给人的感觉就是坏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我们还是都为各自的亲属说话。这也很正常,那我们就聊到这吧,我也不想再多说了。你说你变坏是有原因的,那就查清楚再说。我有些累了,先睡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的尊重,那就请不要再打扰我。”
我说完站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声后传来安明的一声叹息。
一夜无事,安明倒他没有再骚扰我。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安明已经将早餐做好,一脸的倦容,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他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好,不过他还是挣扎着起来给我做了早餐。面包是外面买的,其实他只是做了煎蛋,热了牛奶。
这本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餐,不过对我来说,却是极为奢侈了。因为我自己也记不清楚,安明到底有多久没有给我做过早餐了。原来他起早做早餐,我早下班做晚饭是我们之间简单而实在的幸福。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连这种最简单的幸福都没有了。
我坐在桌边,咬了一口煎蛋,忽然眼泪就湿了眼眶。
“怎么?不好吃吗?我是很久没做了,有些手生。实在吃不下,那就不别吃了,我再给你做其他的。”
安明竟然有些惶恐,他本来是想做早餐让我高兴一下,没想到我竟然哭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会因为我哭而发慌的安明,我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那天我手持菜刀说我要去死,他说那你马上去死。而现在我只是因为眼眶有了泪他就着急了,这前后的安明,差别实在太大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曾经那么冷漠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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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才发现,原来他不是老头,而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冷酷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