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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开强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想要别人的钱投进来把公司发展壮大,但却又不舍得把手里的权力拿出去。
我说那恐怕就有些困难了,中远那样的大企业,一但投资小公司,那肯定是收购性质的,他们又不是天使投资,会给你一部份资金让你壮大。他们如果要进来,那就是来当主人的,不是来当客人的。
孙开强说这件事那就要看小袁你去协调了,以你和莫总的关系,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建议,他都是会答应的,公司的发展,那就要全靠你了。
他这话我听了真是非常的别扭,他这摆明了要利用我和莫少云之间的私人友谊,他一方面要拆散自己儿子和别人的感情,另一方面又要利用别人之间的友谊,由此看来,他的价值观也就是唯利是图了,有利益可图的事就要大力提倡,无利可图的事就坚决不做。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纯商人,说难听点就是没人性的人。
我说我和莫先生也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对于合作的事,我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而且我不想利用私人交情去做办公事,对于合作方面的条件,我认为还是孙董直接和莫总聊的好。
他说你就不要客气了,这件事能决定性作用的人就只有你。这一段时间你把手里的工作都放下,然后专心地做引进中远投资的事,只要把这件事做好了,我就直接升你为副总,取代蒋文明现在的位置。
我说我的职务是销售总监,我的工作重心就是销售方面的事,至于引进投资的事,那应该是高层决定的事,我如果全力去做引资的事,那我的本职工作反而就做不好。
孙开强说不管你其他方面的事如何做得好,只要这一件事做不好,你的工作就成绩就是肯定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有些人就是这样,给脸不要脸,得寸就进尺,可能是我太听孙开强的话了,所以他认为他就是我老板,我非常的需要这份工作,因为太给他面子,助长了他优越感的滋生,他才对我如此的不客气。也或者他认定他抛出的副总诱饵足够有诱惑性,我根本无力拒绝,所以认定他不管得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但他错了。
别说安明现在重新崛起了,就算是安明和我一样穷困的时候,我也不会因为利益而什么事都去做。我和莫少云太多的接触安明本来就不喜欢,现在还要利用我和莫少云的朋友关系去争取属于他孙开强的利益,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安明应该是已经把我和孙开强通话的内容听了八九不离十,脸色也是很难看。
“你看看你的工作,什么销售总监,明明就是被人当花瓶使,袁小暖你要敢为了这件事去和莫少云要人情,我决对饶不了你。”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也根本就没必要那样做。这是孙开强自己打的如意算盘,他想引进中远集团的投资,然后又想把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利用我和莫少云的交情来为他谋利,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明天就辞职,不,现在就去辞职!这工作不干了,那么大点的一个公司,牛得跟什么似的,真是虎落平阳受犬欺么?何必要受他那鸟气,直接不干不就完了?”
“先看看再说吧,我刚刚才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我要是现在就辞职,不满一个月主动辞职是拿不到工资的。这太不划算了。再说了,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辞职?”
安明惹有所思,“莫少云要买你们公司,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利益可图呢?”
安明的思维还真是跳转很快,之前还在说着我辞职的事呢,下一秒就说到收购的事了。
我说应该是有利可图吧,莫少云也是知名企业家,像是那种因为私人原因就乱投资的人,西罗制衣现在虽然不是大公司,但是标准化服装的市场需求量确实是巨大的,这样的生意如果做得好,也确实是大有可为的。
安明点了点头,“没错没错,莫少云确实有他独到的眼光。我敢打赌,莫少云绝对不会答应当小股东,就算是你去说也没用,他要进入你们公司,必然是要夺控制权,我甚至怀疑,他有自己出资投资的心思。”
“他要控制权那是肯定的,但要说他自己投资,倒没听他说起过,或许也有这种可能吧,不过他是国企的高管,可以以私人名义投资私有公司吗?这样算不算是违级?”
安明说这社会违级的事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只要有关系,别说违级了,就连违罚了都还逍遥法外的比比皆是。以莫少云的背景,这都不是事儿。
我寻思着安明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我问他他估计也不会说。但凡他认为可以说的事,我不问他他也会主动说,不能说的事,我问他他也不会说。
本来说好要一起吃午饭的,结果安明接了个电话后说有要事要处理,把我送到公司门口就走了。
我处理完一些事,自己到公司食堂吃了工作餐,迎面碰上蒋文明,她的脸又冷又黑,我主动向她打招呼,她也爱理不理的,我倒也不介意。反正我又不求着她给我饭吃。
所以说经济条件决定社会地位和人的自信和风度。虽然我没想着要靠安明养活我,我也不是要他有钱才能活,但自从知道安明成为温城最大夜场的主人后,我的整个人其实是无形中发生了微妙变化的。倒不是说有钱了就嚣张目中无人,而是内心就没那么的惶恐和无助,开始有了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草根明星开始的时候丑得像神马,出道几年后再看就变得好看了一样,人家或许真是没整容,就是因为有钱了,生活品质提高了,内心自信而充盈,相由心生,当然就变好看了。
吃完饭后继续忙着干活,下班后我打电话给安明,他说在忙着做事,让我自己先解决晚饭问题,如果没地方吃,不知道吃什么,也可以去金爵找他,还说金爵做简餐的师傅手艺也是一级棒的,听说还在白宫服务过,至于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多数是假的。
反正晚饭也吃的不多,我寻思着自己回家做点粥好了,弄好了放冰箱里,安明如果回来得晚,那还可以热了当宵夜。
刚要进小区,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说你好,我是袁小暖。
对方说我知道你是袁小暖,你到蓝山咖啡来一趟。我有事要找你。
这声音有些熟,但我想不起来是谁。我说你哪位啊,现在是下班时间,有事明天再谈吧。
她说就是下班时间才找你,你赶紧过来。
我说你到底是哪位,你有什么事,如果你不说,那我要挂电话了。
她说我是方芳,你来我找你有要事要谈。
方芳这个名字好记,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谁了,莫少云的那个学生。紫头发的那个小美女海归。
我说方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好了,我工作一天有些累,现在准备回家做饭吃呢。
她说你出来我买给你吃就是,至于我要和你说的事,那最好也是当面说会比较好。你如果没吃饭,我可以请你吃,温城所有的高档餐厅你随便点,我买单就是。
我说我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如果你不肯说,那说明不重要,我要挂电话了。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几乎不用怎么考虑,我也知道她要和我讨论的话题,肯定和莫少云有关。除了莫少云,我和她这样的行长千金能有什么交集。
但我刚走进家里,电话又响了。还是方芳打来的,她说袁小暖你不过来我来找你吧,我在温城庄园附近的咖啡厅等你,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谈,我跑到你家大门口来将就你,你要是还不给面子,那就太过份了。
我回了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电话竟然又有六个未接电话,都是方芳打来的。她倒也真是够执着的。
出于礼貌,我只好打了过去。她说我到了,你出来吧,我都到这里来了,你要是不出来,那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我说那行,你稍等,我马上来。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女的,但她毕竟是行长的女儿,安明是在商场混的人,一个商人要想在商场混得开,和银行打交道那是少不了的。就算是不想法拉近关系,但至少不要因为一些私事而给安明树敌,而且对方都过来了,我当然要去见一下,我也想听听她到底会对我说什么事。
方芳还是一头紫发,穿着极短的短裙,露出纤细的大白腿,她的打扮确实是很时尚的,人家那都是货真价实的青春,那种朝气我承认我是不可能有的。年轻就是好啊。
她见我来了,示意我坐下,“你不是没吃东西吗,这里面有简餐,也有甜点,你随便点,我买单。”
我说不用了,你来到这边就是客,这单我来买,你要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
她看了看我,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大方,听说你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而且还结了不止一次,现在还能让莫少云对你如此着迷,肯定是有手段的女人了。
我说我确实离过婚,但离婚这种事没有谁会喜欢,只是过不下去了才没办法。如果你只是想以这件事来羞辱我,那没必要,因为离婚在这个社会也是普遍现象,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耻辱的,也不值得你拿来说事。
她被我呛得闷了一会,“你离婚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我今天来也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就是想问你,如果我让你离开莫少云,你要多少钱,你直接开个价。”
我也愣了一下,“这话很有趣,我是一个结了婚的人,和莫先生只是朋友而已,你却说要我开个价,方小姐这就是传说中穷得剩下钱了的那一类土豪么,我根本没和莫先生在一起,又哪来离开他之说?”
——
方芳将一块糖放进咖啡杯里,慢慢地搅拌着。
她应该是在思考我说拒绝她是真心话,还是故作姿态。
“我说的离开,不是说你一定和他在一起了才可能离开,没在一起就离开,更为干净明智。”方芳说。
“我不太听得明白,不如你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我喝了一口白水,看着她说。
“好,我也喜欢直接,以后不要和莫少云见面了,这就是我说的你离开的意思了,只要你不和他见面,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不是太过苛刻,我都可以考虑。”
“你所说的条件,指的主体就是钱吧,也就是说,我如果答应你以后不和莫少云见面,你就可以给我一笔钱,是不是这样?”
“是。”她点了点头,灯光她的脸很精致,一脸的青春和自信,或许也是因为青春,所以自信吧。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我笑着问。
“二十万以内,十万以上。可以商量。”方芳说。
这时我要的蛋糕上来了,我轻轻吃了一口,味道并不好,太粗了,一点也不细腻。而且太甜。我是有些饿了,想先吃点东西,但方芳以为我动心了。
“成交?”她脸上写满得意。
“你不是鄙视我离过婚吗,莫少云也有过婚史,你怎么不鄙视他,而且还这么执着地喜欢他?”我抬头问她。
她歪着头思考,不断地搅动杯子里咖啡。
“男人结过婚没关系,更何况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再结过几次也依然没关系。我比他小很多,我要是和他同龄,不准和他结婚的人就是我了。”
方芳很自信,我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这有什么错?而且她为了喜欢一个人,还肯花钱让另一个女人走远点,这何尝不是一种付出,虽然这种付出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方芒笑着接下去:“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
“所以你认为他现在丧偶了是一件好事,这给了你机会。可是你要知道,丧偶对莫先生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伤痛,你如果认为他丧偶是一件好事,这本身也是不道德的想法。把别人的不幸当机会,这怎么能算是在爱一个人?”
方芳没有说话,良久才说,“我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为我创造了一个机会,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或许你并不是爱他,只是想占有而已。”
“如果我不爱他,又何必要占有他?这大街上那么多男人,我不去占有别人,为什么非要占胡莫少云?”方芳反驳。
“那是因为莫少云是你的一个梦,因为得不到而更觉得珍贵。所以你才拼命想着要圆梦,但你到底爱不爱他,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
“当然爱他,你不要以为你是过来人就可以教训我,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了,总之以后你不要再和莫少云见面就是了。”
我忽然想逗她一下,“你真的舍得给我二十万?这钱可不少了,你不心疼?”
“你以为我会骗你?二十万虽然不少,但对我们家来说,只是小数。”方芳不屑地说。
“那如果我想让你再加点呢,你会同意吗?”
“你不要太过份,你自己也说了,二十万并不少了,不可能再往上加。”
我笑,“莫少云那么优质的男人,只值二十万?起码也得上百万吧?”
“你是穷疯了吧?还想上百万。莫少云虽然优质,但他并不是你的人,我并不是用钱来交换……”
“那你是在干什么?你是觉得我可怜,所以想给我钱?那我确实很穷,你不妨多给我一些,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岂不更好?”
方芳站了起来,一脸怒容地瞪着我,“你要是再贪心,我一分钱也不给你。”
我忍不住笑了,“方小姐,我和莫少云都是活物。谁和谁见不见面,不是你二十万就能限制的。如果我们觉得没必要见面,那我们自然不会相见,但如果我们觉得有必要见面,你再给我两百万我们也得见。但你可以放心,我是已婚的人,不会和莫先生发生你担心的那些事。我老公也很优质,并不逊于莫先生,我非常爱我的老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方芳摇头,“我不太明白,你是嫌钱少,还是什么原因,难道你也喜欢莫少云?”
“莫少云是很优秀的企业家,也是谦谦君子。这样的人,我欣赏也是很正常的,但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喜欢。我不要你的钱,虽然我喜欢钱,但这钱我不能要,你可以去找莫少云,让他以后都不要见我就行了,这样你又可以省二十万,又可以达到目的,不是更好。”
“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你这是在耍我。”
“那不就对了,你也知道他不能答应,既然他不能答应,那我要是因为收了你的钱就答应了,我得有多无耻?不过虽然我不收你的钱,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和莫少云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是有丈夫的人,我已经说过了,他也是非常优秀的人。我这一辈子有他就足够了。”
方芳看着我,半信半疑。
这女孩的情商其实不高,甚至可以说有点蠢。我要是爱财的人,表面上答应,然后马上反悔,她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她和安永烈那样的世故的江湖老油条不一样,那些老江湖们如果要破坏两个人在一起,不会给你钱,而是直接让你没钱,让你没法生存,让你流落街头,然后告诉你,你们在一起就不会幸福,所以还是分开吧。
相比那些狠辣的大人作风,方芳这种用钱买别人的女人离开心仪的男人的做法,倒显得有些可爱了。虽然很幼稚。
恰恰也是因为她幼稚,所以我没骗她,也不想和她吵得面红耳赤。我买单后就离开了。
她却追了出来,“那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只要在原则内,你都可以问,而且我会尽量回答你。
她说莫少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有什么秘诀?
这话差点又把我逗笑,我说你怎么知道莫少云喜欢我?就因为我在他家里出现,所以就证明他喜欢我吗?
她说不是,大家都是女人,哪个男人喜欢哪个女人,这还是看得出来的。凭感觉也能知道。
我说莫先生只是和我是朋友,我偶然的机会帮过他。他偶然的机会帮过我,所以我们相识,再加上我们都不是那种让人很讨厌的人,所以就成了朋友,仅此而已,至于说我有秘诀,那是真没有,我要有,我就卖给你了,反正你舍得花钱。
方芳竟然也笑了,说袁小暖,要不是因为莫少云,我和你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你说话很有意思。
我说就算没有莫少云,我们也不太可能成为朋友,因为我们做事的风格不一样,背景也不一样,你遇到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用钱去解决,但我就不行,因为我没有钱可以去解决。
她说那倒也是,穷人和富人做成朋友的机率很小,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和莫少云都算是有钱人,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我说你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她说当然是实话。我说你喜欢一个人,并不能要求人家也一样喜欢你,因为只有两个人有一些共同点,能彼此温暖对方,才有可能喜欢。而且喜欢和相爱又是一回事,而相爱和在一起又还是另一回事,你慢慢悟吧。
说得够多了,说完就走了。回头看时,方芳还在原地思考着什么。
凭我的直觉,莫少云不会喜欢她。到底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刚要进小区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是雷蕾打来的,我心忽然就一紧。接起了电话。
“姐……”
雷蕾就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叫骂声,然后就是雷蕾的叫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马上拿出电话打给安明,他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到小区了,我说雷蕾可能出事了,你快一些过来,我们赶过去。
事实上我才把电话挂了,安明的车就到了。我上了车后把接到雷蕾电话的事说了一遍,安明说肯定是孙开强那个老王八蛋派人来找雷蕾的麻烦了。
安明把车开得很快,我和安明赶到的时候,看到雷蕾她们的小酒吧里一片狼藉,有警察正在现场。雷蕾并没有在现场,打听了一下之后知道,一伙人冲进了小酒吧,雷蕾被暴打了一顿,警察已经叫了救护车把雷蕾送到附近的医院。
而那些闹事的暴徒已经跑了,都是骑着摩托车来的,砸完后迅速就逃离了。
我和安明迅速赶到医院,等了很久,雷蕾才从急救室出来,医生说病人有内出血,需要住进ICU,即重症护理病房。这说明雷蕾的确是伤得很严重。
安明去给雷蕾交费,我一个人坐在医院过道的塑料椅子上等雷蕾醒来。
我原以为我已经说服了雷蕾离开孙权,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雷蕾还是挨打了。孙开强说话不算数,一方面让我去劝雷蕾,一方面继续找人施暴。
我想打电话马上质问他,但想想没用,他肯定不会承认。这种小人做了事就是不会承认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替雷蕾报仇。
我也是弱者,也差点被人害了小命,我能感觉到雷蕾的无助,她知道报警都没用,所以她直接打电话给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她知道只有我会替她作主。
我也一定要替她作主,我不会让她白挨打。
安明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会没事的,我问过医生她的情况了,虽然暂时危险,但救治及时,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我抱着他的腰,忽然就哭了。我感觉受欺负的不是雷蕾,就是我,因为我和她是一样的弱者,在被人整的时候,都一样的无能为力。
——
安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说你放心,我定会替雷蕾报仇,我一定会让孙开强付出代价。我安明平生最恨用暴力对付女人的男人。
等到凌晨一点,雷蕾终于醒了过来。
她没有嚎啕,也没有呼天抢地,就只是轻声说姐你来了,打我的人抓到没有。
我说暂时还没有,但肯定能抓到的,就算是警察抓不到他们,我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替你报仇。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死,报什么仇。”她轻声说。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她被打成这样,竟然还这样淡定。
“凭什么不报仇,难道我就看着你被这样欺负么?我今天才来劝过你,可没想到孙开强那么不守信用,晚上还派人来打你,绝对是他干的,不可能有别人。”我提起那个人就来气。
“后来孙权又来找过我,我说我已经答应过你家里人不和你来往了,以后你别来找我了,孙权不同意,他说他一定要和我在一起,我说我的过去也是不堪的,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你迟早也是要离开的,他说不管我过去怎样,他都不介意。后来是我把他骂走的,我已经放手了,他们竟然还要这样对付我,他们一进来就打我,还踢我腹部,应该是担心我怀了孩子,要先把孩子给废了吧,这些人可真是够歹毒。”
我本来不想让雷蕾说太多的话,但我也知道她急欲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不然她会憋得更加难受。
“这件事其实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找几个人保护你的,我以为既然你答应不和那个人好了,他们就不会再对付你,可我没想到孙开强一个小商人,竟然这么狠毒,你安心养伤,酒吧我会找人帮你重新弄好,报仇的事,我也会搞定,我一定会帮你出气,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相信我。”安明说。
“其实这也算是我活该,我本来就不配拥有爱情,是我自己迷糊了,所以报仇的事就不必了,就当是给我自己一个教训吧。”雷蕾说。
这时医生护士进来提醒说,病人需要多休息,让我们暂时先离开。
我和安明只好退出病房。心里都很沉重。
“这一次你看清楚了孙开强的面目了吧?你还准备继续在他的公司打工吗?你觉得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为他工作吗?”安明说。
我说我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公司有规定,如果工作不满一个月自动辞职,是没有工资的,真是太可惜,便宜了孙开强,不如熬到月底,把工钱拿到再说,单说我签的中远的那个单子就有不少的提成,这钱不要太可惜了。
安明被我气得笑了,说袁小暖你还真是典型的穷人思维,都这会儿了你竟然还想着钱的事,咱们现在不差钱了,你不用处处都想着钱
我说我们现在是不差钱了我知道,可是咱们曾经差过钱啊,不差钱的时候要想着差钱时的窘迫,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再说了,那钱是我辛苦所得,我领到以后交给我老妈当家用也行啊,凭什么要便宜孙开强那个王八蛋?
安明说那随便你了,你有你自己判断,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没想到安明竟然会同意,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他会竭力反对,然后我和大吵一架呢。
我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竟然同意我继续呆在孙开强的公司上班,他说我忽然就有了新的主意,所以我同意你继续留在那里上班。
我说你有什么主意,你说出来听听。他说孙开强太可恶了,我要只是派人打他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所以我要全方位地摧垮他,让他成为穷人,看他还嚣张不嚣张。这些人有钱的时候有多嚣张,落魄以后就有多狼狈,我要让他的优越感我彻底崩溃。不复存在。
“可是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恐怕很难做到,你刚刚才好一点,如果这个时候去做这件事,那会影响到你,我看没必要吧?”我有些担心。
“孙开强既然这么狠,那我们不妨也用狠的方法来对付他,你不是他的销售总监吗?那就意味着你可以全方面地接触到他的客户资源,西罗那样的公司,又不是做零售的,所以他们的客户大多都是大户,这样的客户资源最好掌握了,因为数量不多啊,是不是?”
“你要挖墙角?”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是啊,我只要把他所有的客户挖过来,他孙开强还剩下些什么?到时他经营不下去,只有卖公司了,而且是以极低的价格卖了,然后我再买就是了,就像人家对付我们一样,人家可以用那种方式对付我们,我们凭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别人?”安明说。
“可是我们自己没有制衣公司,我们怎么把人家的客户挖得过来?我们要挖客户,那得提供比孙开强更便宜的产品,我们才有可能挖得过来啊,我们什么也没有,怎么挖?”
“温城又不是只有西罗一家做标准化服饰的公司,你只要把西罗的原材料进货渠道和客户资料弄到手,我们就可以做出和他们一样质量的服饰,再把他们的设计师给挖过来,这样就能做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产品,我们自己没厂,可以买一个啊,自己没有公司,可以开一家啊,只要有钱,这些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你要新成立一家制衣公司?就为了打垮孙开强为了雷蕾出气?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说。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对手叫魏松,他现在也在做制衣,只是他不是做标准化服饰而已,我创立的公司还在他的手里霸占着呢,所以我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孙开强,我还要对付魏松。我要打垮魏松,把美如星辰再次夺回来。所以我需要一家制衣公司。”安明说。
“可我们曾经讨论过,魏松后面肯定是有后台的,不然以他的财力,根本没办法和我们抗衡,他只是一个卒子,我们对付他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对付他背后的人,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所以如果不把魏松给打垮,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他后面的人是谁,我们就永远在明处,别人在暗处。我们将永远处于被动,所以我们才要主动攻击魏松,把狗给打死了,狗的主人自然就会冒出来找我们算帐了。”
“可是这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死的,听说美如星辰转给魏松后,那些当初解约艺人竟然又都回来继续和美如星辰合作了,现在美如星辰经营得不错,因为商业模式和管理方面都是你已经打好基础的,魏松完全就是享受现成的。”
“我以前没把魏松给打趴下,那是因为当时我只是单纯地想做一个商人,所有的事情我都希望在商业规则下完成,但我发现对手并不完全在商业的框架下做事,所以我才败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不择手段了。既然是他们先破坏公平竞争的原则,那我也只能跟上。不然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安明冷声说。
“那你准备怎样做?”
“过一阵你就知道了。美如星辰的销量将会持续下降,魏松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但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的,这需要时间,我们不能急。等我把魏松打败,把孙开强打败,我就把这两家公司合并为一家,让它成为温城最大的制衣公司。”
这理想当然是好的,但做起来到底会碰到一些什么问题,这就不好说了。我们已经和魏松交手三次,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一胜,现在公司也还在魏松的手里,我不知道安明重新挺进制衣行业后,还会不会再次遭到对手的强烈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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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安明的要求,第二天照常来到西罗制衣公司上班。而且我一来,又被孙开强叫到了办公室。
以前我还只是认为孙开强虽然长得矮了一些,但面相还不错,但这会我看到他的样子,却是恶心得想吐。再想起他让人把雷蕾打得那么惨,我更是想冲上去抽他两个大耳光。
但我得忍着,必须得忍,我不能让孙开强看出我的心思。
“孙总,您找我有事?”我尽量平静地问。
“和中远合作的那件事,你准备得如何了?”
又是这个话题,我猜测孙开强最近肯定资金吃紧,不然他不会这么急着要融资。
“我在写商业计划书,不过还是那个问题,莫先生要控制权,但孙董你又不肯交出控制权,这个分歧有些大,恐怕不好解决。”
“就是因为分歧大,才要你去解决啊,不然我随便派一个人去就行了。”孙开强没好气地说。
“那倒也是,孙总有那么多可以派的人,也不差我一个,不如就派其他人去好了。”我也有些上火。
“小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不管这个项目了?我说过了,只要你把中远的投资引进来,我会升你做副总。”
我真是想工作证砸他脸上,说我不伺候了,我也不稀罕的你那个什么副总位置。但我还是忍住了。
“好吧,我尽力去协调,不过难度还是很大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你和莫总……”
“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我和莫先生只是普通朋友,请不要再说我和他的关系什么的。”我打断了孙开强的话。
“好好好,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总之你要尽力去完成这个工作。”孙开强说。
这时孙开强电话响了,他看了看电话,说那就这样吧,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我知道他是接电话不方便,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听他说暂时先躲两天,我只负责开钱,如果你们自己出了什么事,可不要牵扯到我。
我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孙权来公司了,他正在等我,说有事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