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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芮连续来到鞋厂上班三天后,发现她在鞋厂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也就不再来了。她说她那个副总是被我架空了的,什么事也做不了,我只会让她去给我销一些不可能销去的库存。
我说不是我架空她,是她本来就是空的。
她原本就不属于在这里,哪来的架空之说?
这鞋厂是安明给我的,在我的心里,它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它证明安明曾经对我那么好过。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守着这个鞋厂。
联系了几次安明,他的电话都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一想到他现在在国外,天天和罗怡厮守在一起,我心里就像塞进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难受。但感情的事,本身又不是能与人意志为转移的。
当一些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随缘。
但我心里依然还是很放不下,就算是安明在国外和罗怡相亲相爱,那为什么手机会接不通?而且还是在魏松夺权这个关键的节点忽然就接不通了?这是一种巧合,还是这其中本身就存在着某些联系?
这天我从鞋厂开车回住处,行车过程中一辆红色跑车忽然变道,根本没有打转向灯和其他的动作,就忽然别了过来,害得我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还好现在的技术已不向当初那么粗糙,最终还是没有撞上去。倒是觉得那车牌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这车牌我之前见过几次,是罗怡的座驾。
是罗怡回国了,还是别人在开他的车?如果是罗怡回来了,那安明的电话为什么还是一直处于无法接受的状态?我决定跟上去看看。
最后跟到了一家商场门口,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漂亮女子,确实是罗怡。温血特征非常的明显,是不会看错的。
我又打了一下安明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那说明安明依然还没有回到温城。这么看来,要么就是罗怡提前回国了,要么就是罗怡压根就没和安明一起出国。
想到这里,我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高兴起来。
我在车上坐着,正在考虑要不要下去。这时罗怡却向我走了过来。然后砰砰地敲我的车窗。
完了,原来她发现我跟着她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将车窗摇下,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是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跟着你,我约了朋友在这商场见面。”我淡淡地说。
“是吗?这个商场的东西那都是高品位的,你也懂得欣赏?”
言下之意,当然是说我是土包子,没什么品位。
“我不懂得欣赏,所以我要学习学习,还望罗小姐不吝赐教,教我一二才好。”我还是淡淡地说。
罗怡打量着我,“安明一直那么用心良苦想把你调教成上流社会的人,可是到现在在为止,我看你还是一身土气。你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再怎么也调教不成。”
“你们是属于哪个圈子的?”我反问。
她一时语塞,答不出来。
“既然遇到了,我倒想想问问,罗小姐,安明上哪去了,他的电话怎么一直都不能接通?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想了想,为了得到她的真话,我不能让她太过讨厌我,所以补了两个字:“公事。”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和他已经分手了吗?还打听他干嘛?”
“我说过了,我找他是因为公事。”
“我不会告诉你的。安明也不会跟他的前任纠缠不清。”罗怡说。
“这倒是有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前任吧?而且是很久以前的前任了。你不是不告诉我,你是自己也不知道安明在哪里,因为他压根就没带你出国。”我试探着说。
从罗怡的脸色和眼神的反应来看,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她确实就一直在温城,没有和安明一起出过国。
“好了,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打扰了,罗小姐。”我发动车,准备离开。
但罗怡拉住了车窗,“你下车,你还没说清楚,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罗小姐,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没有跟着你,我们最多也只能算是巧遇而已,我根本没有跟着你的必要,因为我和你本来就不熟。”
这时罗怡向旁边招呼了一声,“保安……”
这家商场确实是温城比较高端的商场,里面入驻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国际一流品牌,经常会有一些温城知名人士来逛,就连停车区都有很多保安,一听到罗怡招呼,保安马上就过来了。
“女士,请问有什么吩咐?”这里的保安说话也挺客气的。
“这个人一直开车跟着我,我怀疑她对我不利,请麻烦帮我报一下警。”罗怡说。
保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罗怡,有些犹豫。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报警?”罗怡喝道。
那保安看了看我,“请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我和这位小姐有些误会,她认为我跟着她,其实只是正巧我也要到这家商场来而已,我并没有跟着她。你如果冒然报警,我担心警察来了你没法交待。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危险的行为。”
“那你们自己多沟通,如果只是误会,大家解释一下就好了。”保安说完就走开了。
“你说你也是来逛商场的,那你怎么不下车?你不是还说约了朋友吗?你的朋友呢?”罗怡却是盯着我不放。
我只好下车,向商场电梯方向走去。“罗小姐,其实我也持有这里的金卡,这样的商场,也不是只有你才能来的,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才没有时间跟着你。如果说我是安明的前任,那你就是前前任了,你更是往事中的往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说完我就进了电梯,罗怡也跟了进来,我摁了电梯三楼,那也是鞋区。我其实也经常逛商场鞋区,我本身就是做鞋的,当然要观摩人家的产品。
我进了一家女鞋店,拿起一双鞋看了起来。罗怡竟然也跟在我旁边,也拿起一双鞋来看。我看着那鞋的设计和做工,心想要是哪天我也能做出这么好的鞋,那就好了。
“能借手机用一下吗?我手机没电了?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肯借吧?放心,我不会拿着你的手机跑掉的。”
我不想在人家店里和纠缠不清,就从包里拿出电话给她,反正就是借电话打一下而已。就算是她打国际长途,那也没什么。
罗怡拿过电话,就在一旁打了起来,我想听听她是打给谁,但她有意避我很远。
我就自顾看鞋,也没理会她。
过了一会,她把手机还给我了,还说了声谢谢。
又看了一会,我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走了。这时却有几个工作人员向我走了过来。“小姐,请你到我们办公室去一下。”
“又怎么了?”我问。
“我们商场是严禁拍照的,我们很多新品刚出来,在一段时间里没有工作人员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拍照,可是刚才有人举报说你私下拍照。所以要请你到我们办公室说明一下,不然我们只能报警了。”那工作人员说。
确实很商场的店里是不让拍照的,这个规距我懂。华夏是一个山寨功能很厉害的国家,有些一线精品一但出来,被拍照后马上就会被山寨。所以很多外国品牌就直接不让拍照。
可我没有拍照啊,我几时拍照了?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拍照。我只是看看,没有拍下来。”我说。
“那你可以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翻一下吗?看是不是有照片?如果你的手机里确实没照片,那我们会向你道歉。”工作人员礼貌地说。
我只好拿出了手机,这才发现里面真的有两张鞋照。
不用说,是刚才罗怡借我手机的时候拍的,她把那照片拍下来,然后再打电话举报。让工作人员找我的麻烦。
“对不起,这不是我拍的,刚才有个朋友借我的手机用了一下,但我没想到她会拍了照片。我现在就删除。”
“小姐,我们现在不能相信你,因为有可能你已经复制再发到了其他的地方,请你务必到我们的办公室说明一下,我们需要确认你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派过来的。”工作人员说。
事到如今,我一下子是说不清楚了,只好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商场的办公室。
我详细地说明了罗怡是如何借我的手机用,然后私下拍照。他们又调了监控录像来证实我所说的是真的。这一折腾,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其实这样的行为倒也整不死我,只是浪费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实在是可恶。
开车出了商场的停车场,心里越想越生气。不过一想到罗怡并没有和安明一起出国,心里就又舒坦了。这似乎是一种有点略变态的心理,就好像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一样。
没想到刚一出停车场,罗怡的车却又跟了上来。来的时候是我跟她,现在那真是她跟我了。
我心想你爱跟你就跟着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时前面路边有人在拦出租车,我一看那人有些熟悉,竟然是雷蕾。
我当然把车停下,让她上车,她一看是我,笑得跟花儿似的,“姐,是你啊,真好,我拦了好一会都没拦到车。”
我早就默认了她叫我姐的事实,虽然看起来她并不比我小。或许在她看来,叫我姐那是一种尊敬。
我问她去哪了,她说她去看阿紫了,阿紫身体好许多了,但是因为孩子没了,情绪一直很低落,她得抽时间去看看。
见我不说话,她说如果提那件事让你不开心,那就不聊这个,咱们聊其他的,她说她不干那行了,现在从批发市场拿些商品,在网上开了一家小网店。温城的小商品很多,大多数都有价格上的优势,而且她自己做模特,时不时拍些尺度稍大一些的生活照传上去,聚了很多的粉丝,据说生意很不错,只是很忙很累。
我对她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有这么大的改变相当惊讶,问她怎么会想到去开网店,她说是看新闻上很多开网店的都发大财了。于是就想着自己也开了一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通过一微信认识了一个男的,那男的也是开网店的,就给她传授了许多经验,还帮她做了很多工作。所以她才很快就开起来了。
——
我当然恭喜她成功完成‘转型’,雷蕾真的不是那种所谓的坏女人,她只是对人生失望,所以才得过且过,才放纵自己。虽然她的过往我并不赞同,但我却表示理解。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找我,我能帮你的,就一定会全力帮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对雷蕾说。
“那当然,姐,说实话,我要不是遇到你,我肯定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后来遇到你,我觉得人生真是可以有多种可能。或许我也没必要那么悲观。就算一路走来都是灰色,或许再转过一个转角,前面就真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也不一定。所以我才愿意尝试其他的活法。”雷蕾说。
我用力点头,其实我也一度对人生很失望,要不是因为安明的出现,我恐怕也会平庸地过一辈子。
“雷蕾,看到后面那辆红色的跑车没有,那里面坐的那个女人一直跟着我。之前我就在商场被她整了,现在还跟着我呢,也不知道她要想干嘛。”我说。
“她是谁啊,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雷蕾说。
我一时间发现自己很难快速解释清楚我和雷蕾这种关系。我只能大概说了我和她同事都和一个男人有着某种联系,但是现在那个男人联系不上。
没想到雷蕾却淡定地说,她跟着你,或许也是想通过你找到那个男人,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
这话听起来倒也有些道理。如果罗怡也不知道安明在哪里,那我就更加高兴了。至少说明她和安明并没有她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我决定请雷蕾一起吃饭,和她吃饭,不用去太高档的地方,只要去味道好一点的餐馆就行了。我当然就想到了老兵的餐馆,正好去那边打听一下安明的消息,看他知不知道安明在哪里。
来到老兵餐馆,老兵却没有在,只有餐馆的服务员接待了我们。不一会罗怡也进来了。
她向我走了过来,就在我们的桌边坐下。
“竟然来这样的餐厅吃饭,看来你很缺钱啊?安明一直想把你扶持起来,但看来你真是扶不起来。品位还是那么差。”罗怡说。
她这话看起来是在羞辱我,但我内心却是非常的开心,不是我喜欢被虐,而是她这样说,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这是老兵的餐厅。她只是认为这是一家很普通的餐厅。她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喜欢这样的餐厅。
那说明什么,说明安明没有带她来过这里,就算是来过,也没像和我一样和老兵喝过酒。虽然我不知道安明和老兵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知道老兵对安明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安明没有带罗怡和老兵喝酒,这说明安明确实只是把罗怡当成过去,在温城并没有要和她和好的意思。
这当然是我所乐见的事,我当然得高兴。要是安明知道她竟然嫌弃老兵的餐厅不上档次,那安明不知道得有多不高兴呢。
“姐,这老外谁啊?土人不像土人,洋人不像洋人,说话倒是骄傲得很,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允许洋鬼子在咱们的土地上撒野?”雷蕾说。
这话差点直接把我逗笑,罗怡的混血特征也真是非常的明显,华夏开放多年,温城随处都可以见到外国友人,雷蕾却以洋鬼子这样清戏里才常见的词语来形容罗怡,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罗怡看了看雷蕾,然后又看了看我,“果然是物以类聚,没教养的人身边聚的也是没教养的人。”
“你闭嘴,我也没看出你多有教养,你跟在人家后面进来,在没有接到邀请就坐了下来,这是有教养的行为?那种轻易就去鄙视别人的人,其实骨子里是最贱的。”我冷声说。
我也没想过要对她口出恶言,但今天在商场整我也就算了,现在要跟到餐厅来挑衅我,还要辱骂我的朋友,我就忍不下去了。
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罗怡就将桌上的一杯服务员刚上的茶水倒在了我脸上。我不禁叫出了声。茶水虽然不是沸腾的状态,但也确实还是有些烫。
这真是一个让我意外的动作,我怎么也没想到罗怡竟然会这么粗鲁地动手。我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雷蕾已经和罗怡撕打在了一起。罗怡身材很高,比雷蕾高了不少,但雷蕾却丝毫不落下风。生活在底层的人,其他的优点没有,唯一有一点就是能豁出去。对于撕打这种事,只要能豁出去不要命,那一般就是能占上风的。
两个女人在餐厅打起来,这绝对是让人难堪的场景,我拿过纸擦干自己脸上的茶水,在想着要不要去帮忙。
说实话,我虽然也很痛恨罗怡出手,但要我完全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和她撕打,我真是做不到。但雷蕾是因为我而和罗怡打起来的,我要是袖手旁观,好像又太不厚道。
不过还好,雷蕾并没有在场面上落下风。她不要命的拼,把本来一副高端形象的罗怡打得非常的狼狈。就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有人喝了一声:“住手!两个女的打架,像什么话!”
光听这雄浑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老兵回来了。他一来,这事儿就好办了。
雷蕾打得红眼了,并没有住手,而是继续猛撕罗怡,罗怡的头发散乱,狼狈得完全没有了形象。
最后还是我将雷蕾给拉开的,“对不起郑叔,给您添麻烦了。”
“是你啊小暖,你们搞什么?把我的餐厅里当演武场?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有事就好好说嘛,直接动手?”老兵说。
我也觉得这事真是太丢人了,也顾不上说是罗怡先动的手,只是不停地说对不起。
“好了,别打了,要吃什么菜点吧,我亲自给你们做,消消气。”老兵说。
罗怡见老兵对我很客气,知道今天在这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冷哼一声走了。
我帮着雷蕾收拾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还好,她只是脸上被抓了一下,倒也没有显得有多狼狈,我问她要不要回去换衣服再出来吃饭,她说不用了。不过是随便吃餐饭而已。反正她也不要什么形象。
于是饭菜上桌,老兵去张罗一下后,也过来陪我们一起吃饭。
我只是介绍说老兵是餐厅的老板,然后说雷蕾是我朋友。老兵问要不要喝点酒,我说你一但喝酒就是大碗,一会我还得开车回去,就暂时先不喝了。他说那行,改天等安明来了以后再一起喝。
这是一个我打听消息好时机,我马上问说安明到底去哪了,您知不知道?
老兵摇头:“我不知道,安明经常都有出国,有时他会告诉我他的行踪,有时他就不会告诉我。不过他一般有结果后就会回来。”
我不禁好奇,什么结果?安明出国的原因是什么?
老兵笑了笑,“姑娘,如果安明出国的原因可以告诉你,那他肯定就告诉你了,但如果他不想告诉你,那我如果告诉你了,那不就是和他的意思相背?所以你要从我这里问事情,那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尴尬地笑笑,说我只是关心他而已。并没有要窃听他的秘密的意思。
“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关心他我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不过有些事勉强不来,还是看缘份吧,该在一起的,还是会在一起。”老兵说。
“其实我现在真的想尽快联系上他,因为他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他的控制权被魏松给夺去了。”我说。
“他生意上的事我们平时聊得很少,我也不太关心。那些大生意我也不懂,我只知道经营好我的小餐厅可以混口饭吃就行了。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但如果他有联系我,那我会转达你的意思,让他和你联系,不过她肯不肯听我的和你联系,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向他道谢。
他想了想,“你去过安明家里吧,其实要打听安明的消息,最后的当然还是去他家里问。或许他家里人会提供一些信息。”
其实他的提议我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安永烈并不同意我和安明在一起,我如果去安家打听消息,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人家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我。
而且我本身心里就挺疑惑的,安家也是商场中的人,魏松夺了美如星辰的权,为什么安家好像不知道一样?至少也应该通知安明一下,就算是不通知安明,那也应该出面做点什么,怎么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明天我去试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得出一点消息。”
吃完饭后,我将雷蕾送到她的住处,然后开车来到了温城庄园。
打开房子的门,确实是有股轻微的霉味了。这说明房子很久没人来了。
我将各个房间的窗户打开,让空气对流,吹走那些霉味,然后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打扫。
虽然很久没人来了,但房子倒也没有多脏。房子太宽了,才打扫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累得腰疼。只好歇息一会,然后又接着干。
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我好像和安明已经分开了,我都不是他的什么人,却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帮他打扫,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骂我真是太过犯贱?
这时突然门铃声响起,我心里扑通狂跳,心想难道是安明回来了?如果他真的回来了,那就算是他骂我两句,取笑我太过一厢情愿我也是高兴的。
我打开门,站在面前的是保安,说这里的灯许久没亮了,今天看到灯亮了,过来看一下是不是主人回来了。因为很多房子长期没人住,会有小偷混进去搬走东西。我道了谢,就将门关上。心里却一阵失落。
这一次恐怕不会像上次一样,安明会突然出现了,安明,你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
当晚我就在安明的房子里住下。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一直也无法入睡。天快亮时,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驾车到厂里上班,刚坐了一会,工作人员来说,有我的快递,是替我先收下,还是直接送来。
当时也没什么事,我说先给我拿过来吧。
包裹拿了进来,是一个不小的箱。那寄包裹的地址写的有些熟悉,我再一研究,竟然是安明在温城庄园房子的地址,而且寄件人也是安明。联系方式也是安明的手机号。
我赶紧拆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白色的围巾,我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我给安明织的围巾,他喜欢白色,我织好后他就天天系上,那纯的颜色才系了两天就泛黄了,他就赖着我说再织,说那一条用来收藏,重新再织几条来平时系上。
可惜后来事多,没有再织。我自己织出来的东西我当然认得,那确实是安明的没错。可是昨天晚上我就住在安明房子里,我根本没见过这条围巾,说明这围巾是安明带走了的,现在怎么会寄给了我?
再下面还是一个纸盒,我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手机,我几乎也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安明的手机。那是一款已经快过时的Vertu手机,看起来和普通的智能机并没有多大区别,当时我问安明说你为什么不用最新款的苹果,安明笑着说我这手机可以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买三十台。我当时不信,说你这破手机牌子都没见过,吹什么牛。安明说我本来就是骗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后来我把他的那个手机上网查了一下,售价十六万八,的确是可以买当时最新款的苹果买三十台的样子。安明用那手机和我拍了一张自拍照,用来作屏保,还说从来没用自拍照作过屏保,也就是和我恩爱,所以才这么干。
我说你这就是骗姑娘的把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照片当然是屏保,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那还一定是谁的照片呢。安明于是找了一个工匠在那手机的外壳上刻了小暖暖三个字,说以后不管我和姑娘还是大妈还是奶奶在一起的时候,这手机上的名字都是你的,这你放心了吧?
那手机上小暖暖三个字还在。我打开手机,屏保的照片也还是我和他的。所以这手机的确是他的没错。
这包裹的内容就是这样,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我愣愣地看了半天,想不出这其中的意思。东西都是安明的没错,可是这是谁寄给我的?我打了快递公司的电话,查了一下,说该公司并没有这个快递的纪录,所以送快递的人其实不是快递公司的。
我赶紧让人去看一下那个送快递的还在不在,结果是早就走了。我懊恼不已,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异样。
整天我都在想着包裹的事,我完全没有心情做任何事,这包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安明那么重要的私人物品都在那个包裹里?送包裹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安明的安全,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安家,至少让安明的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于是我提前下班,开车来到了安家别墅。
摁了门铃之后,佣人见是我,竟然还认得我,都没通报,直接就说袁小姐快请进。
想必安永烈私下找我不让我和安明在一起的事,别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佣人们都还当我是贵宾呢。
还是和上次一样,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刘素,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天气变暖了,穿得明亮一些,看起来让她看上去更加年轻。她直接就向我扑了过来:“小暖,想死你了,你怎么也不常来玩儿?”
我笑着和她拥抱,说最近事儿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安明那小子也真是的,我都说了让他经常带你过来玩儿,他就是不听,回头我自个儿找你玩儿去。”刘素笑着说。
“好啊,我也很喜欢和阿姨在一起,有时间我们约了一起看电影。”我笑着说。
“好好好,那就这样定了。”刘素开朗地大笑。
“对了,安先生有在家吗,我有些事想和他聊聊。”
“哦,他在书房,你直接去敲门就行了。”刘素说。
“要不让下面的人通报一下?我这样直接闯进不好吧?”我有些担心。
“那门还关着呢,你先敲门就是了。咱们家没那么多规距,你放心进去吧。”刘素说。
在她的指点之下,我来到了安先烈的书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时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我才推门而入。
书房里的安永烈拿着一把东洋长刀,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他将弯刀插进刀鞘,挂到了墙上。示意我坐。
我有些拘谨地站到了一边,并没有坐下。在安永烈的面前,我始终觉得不太放得开。
“你有事?”安永烈没看我,拿起桌上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草书,别说,他的字写得真漂亮。虽然我不太懂书法,但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好。
“我今天收到一个包裹,让我觉得很不安,所以来找您,希望能得到个主意。”我说。
“什么包裹?”安永烈还是没抬头看我。
“里面是安明的一些私人物品,有一条围巾,还有一个手机,手机就是前一阵安明用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安永烈放下笔,看着我半天,“安明的手机用快递寄给了你?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打过快递公司的电话了,并没有这快递的记录,所以我怀疑送快递的人并不是快递公司的。”
“那对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勒索一下什么的吗?比如说要钱?”安永烈说。
“没有,至少暂时没有。我也是想来问一下,您有没有安明的什么消息?”我说。
“安明是出国了,我也只知道去的东南亚,但到底去的东南亚哪个国家,我也不太清楚。我最近也联系不上他,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难道说安明真的出了什么事?”安永烈紧皱眉头。
他这一说,我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本来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现在他这么一说,我像是得到了确定一样,感觉腿脚都有些发软。
我想我此时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因为我觉得我背心发凉。
“那怎么办?安明会出什么事?被人绑架吗?”我颤抖着问。
“应该不至于吧,安明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捏的软柿子,哪能这么容易被人给绑架了?如果他要是被绑架了,绑匪应该直接给我打电话要钱就行了,又干嘛要把东西送到你那里去?会不会是安明自己回来了,然后想跟你开个玩笑?”安永烈说。
其实我倒希望是这样,可是好像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几乎已经带着哭腔,“应该不是这样的,安明他肯定是出事了,他不会跟我开这种会吓到我的玩笑。安先生,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如何报警?报警怎么说?因为收到一个包裹,所以我们怀疑安明出事了?在绑匪来电话之前,我们不能报警,至少也要看对方说什么再说,胡乱报警,只会坏了大事。”安永烈说。
我想想也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万一报警了搞得满城风雨,到时绑匪提前下手,那可怎么办?
“那我们什么时候报警?”我问。
“就算是接到电话,也不能随便报警,到时再说吧。你先回去,我这边找朋友打听一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安永烈说。
我只好退出书房,整个人感觉像被抽空了一样。完全的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明显感觉自己方寸大乱了。
刘素见我脸色不好,走过来扶住我,“怎么了这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这脸色差成这样?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上?”
我轻声说了谢谢,说不用了。我没事。
刘素扶我到花园里的长凳上坐下,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我是想让安永烈自己告诉她的。但看到她焦急的样子,只好自己又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一遍。
没想到她却并没有多慌乱,“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永烈会处理好的,安明绝对不会有事。”
我看到她那淡定的样子,心想难道这就是亲生的和后妈的区别么?她竟然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难道安明的死活,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可想想又觉得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她给我的感觉是善良的。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于是我问:“您为什么认为安明会没事?”
刘素的回答让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她说因为没有人敢动他。
“没有人敢动他?可是现在明明就有人动了他。他虽然是人高马大,但双拳难敌四手,要是被人偷袭了,那也是有可能的。”我说。
她笑着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没人敢动他,是因为要动他的风险太大了。”
这话我听不明白,当然了,我内心也希望她说的是对了,没有人敢动安明,安明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可能不太了解安家,以后你了解了,你就会知道,安家不动别人,别人就已经要烧高香了,不会有人会愿意主动找他们的麻烦的。”刘素说。
这话我当然也听不明白,但大概知道她的意思是说,安家很厉害,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不会主动去挑衅。
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上次我在派出所的事了,安明出现,几十辆轿车横列街边,那气势至今我没有见到过第二次,虽然安明一直也没有说明那些人什么来头,但我相信那绝对可以称之为势力。
但愿真如她所说,安明根本没有人敢惹,安明是安全的,一点事都没有,那个包裹,只是安明和我开了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