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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承渊,你怎么在这里?”
随着凌烈一声喊,众人跟着凌烈目光向那个席位看去。只见那边坐着一位壮硕的年轻汉子,国字脸,额角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浓眉大眼配上颌下虎须,竟是一员标准的武将相貌。
那年轻汉子见凌烈向他招手,便起身向这边走来,到了身前躬身行礼:“丁奉见过小侯爷,见过各位郎君。”
马淳心中一动,原来眼前这个年轻汉子居然是东吴后期最有名的战将丁奉丁承渊。这位可是在史书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三国演义》中说就是此人射杀了张辽,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眼前这位光看样子就感觉武力值不低,马淳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自己熟悉的历史人物,居然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凌烈兄弟估计是和丁奉比较熟悉,凌封拉着丁奉的手喜笑颜开道:“承渊,你不是随上大将军征讨彭丹了吗?怎的回京了?是不是又不听将令被上大将军责罚遣回京了?”
丁奉脸色微红,抱拳道:“二郎说笑了,大都督治军严谨,奉怎敢违抗军令。此次征讨彭丹,奉立了些微末战功,故此大都督遣奉如今献俘报功。”
凌烈听说丁奉回来献俘报功,兴趣大增,连忙问道:“听闻彭丹贼势甚众,据众不下两万,怎的不到两月就被上大将军剿灭了?承渊快将经过与我说说。”
在场几人都是年轻人,除了马淳都是名将之后,对战阵之事都很感兴趣,全绪更是从一边侍女手里拿来一大碗酒递给丁奉,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大碗从哪里拿来的。
丁奉端着酒碗正要说话,却听边上有人嗤笑一声道:“我家大都督用兵如神,帐下骁勇众多,彭丹区区两万贼兵,灭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比之有人能以五百县卒兵不血刃剿灭万余贼寇,我家大都督却是望尘莫及,丁承渊,你还是不要献丑了。”
众人一愣,转头向发声处看去,却见刚才坐在马淳下首席位上那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面容不屑的看着马淳。
贺质轻皱眉头,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出言嘲讽甘子芳?”
丁奉连忙放下酒碗,对那人道:“子扬先生莫要在贵人面前无礼。”
转身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张风张子杨先生乃大都督帐下从事,此次与奉一同入京献俘,言语得罪之处请几位郎君见谅。”
原来这个张风张子扬出身于武昌当地一个地方小豪强,陆逊辅佐孙登镇守武昌,为了拉拢地方势力,征辟他做了帐下从事。这次征讨彭丹,丁奉奋勇当先力斩彭丹,居功第一,而张风也因为熟悉地形献策有功,所以陆逊派二人入京献俘,也是让二人在皇帝孙权面前出出风头,有提拔二人之意。
只是在酒席宴前因为马淳坐在了张风上首席位,张风有些不忿,所以出言讥讽马淳主公甘瑰。
不过丁奉虽是武将,目不识丁,但自幼就随周瑜、吕蒙等东吴名将征战四方,经常在京师各地行走的人物,见识比这小地方出身、自诩为名士的张风要高出不少。这京师重地,来往交际的人物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个不慎就容易得罪人。他虽然不知道贺质和甘瑰的关系,但看贺质的样子就知道张风的话已经得罪了贺质,是以连忙出声请罪。
只是张风年纪不小,却是个愣头青,估计在他那个小地方我行我素惯了,竟然听不出丁奉话语当中的暗示之意。或许听出来了,但是对于坐席安排的不满,想要压制马淳一鸣惊人引起主人关注。
反正不管他怎么想的,居然起身昂然道:“在下随大都督屡灭强贼,当年就算蜀汉先主刘备刘玄德也败于大都督之手,所历战阵不知凡几。从未听闻有人能以区区五百新成县卒兵不血刃击破万余贼寇,生擒贼首之事。莫非贼寇纸糊的不成?还是有人用生花妙笔虚报战功?”
“住口!”“放肆!”凌烈、凌封和全绪、贺质厉声呵斥,其他围拢过来的众多世家子弟也纷纷喝骂起来。在场的这些将二代,官二代们不管平常对甘瑰是否有仇怨,遇事会不会落井下石,但是甘瑰取得的这些个战功代表着整个东吴下一代的水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成功说明东吴这些二代并不差与父辈,表明他们有能力立足朝堂并取得高位。
现在居然有人质疑甘瑰的战功,说这些战功是虚报的,这也就是在质疑二代们的能力,他们当然要跳出来呵斥张风。
自有鲁淑刚到京城,对甘瑰的事情还不了解,拉着贺质低声询问原委。贺质几句话解释了甘瑰在冶县的战绩,鲁淑也有些生气,因为他更是寸功未立就入朝为官,闻言更觉羞辱,不悦道:“张先生言甘子芳虚报战功,不知有何证据?若你拿不出证据,就不要怪淑上书至尊,治你妄言诬陷之罪。”
马淳心说:我正好不知如何才能为主公甘瑰扬名,你这无根无基的二百五送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
便上前说道:“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两军交阵,兵力强弱只是取胜条件之一,而非必然。若只论兵力强弱,当年赤壁之战至尊仅以区区五万士卒大破曹孟德八十万强军,陆大都督夷陵之战以三万羸弱之军火烧蜀汉先主刘玄德八百里连营,全歼西蜀二十万精兵,以先生只见,莫非至尊与伯言公皆为虚报战功?”
“至尊与大都督天纵之资,甘子芳无名之辈怎能相比。”张风见捅了马蜂窝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嘴硬不肯认输。
马淳更进一步道:“我家主公在冶县智擒随春自是有司勘察经过,若我冶县上下虚报战功,当初朝廷怎会认可?至尊又怎会下旨嘉奖?不过在下知道先生不愿相信有司勘察结果,不若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张风刚觉得难以收场,见马淳要打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问道:“如何打赌?”
“冶县此次随我入京之甘氏部曲县卒只有五十余人,先生入京献俘随行精兵定然不少,不若你我两家各出五十人于校场较量一番,看看是你武昌百战精兵厉害还是我冶县县卒虚报战功。”
“子厚先生不可!”丁奉连忙摇手对马淳道,“子扬先生醉酒妄言,还请子厚先生莫要当真。”
“欸,承渊将军不用相劝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还想在军阵之中见识一下将军风采,到时请将军莫要留手,尽管放手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