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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庭空听着孙显新口气里的冷嘲热讽。虽有些生气。但也不想和他计较。只道:
“夏阳之前想找楚修岩借,可沈姨怎么也不同意。她们离开之前收过楚家一笔钱。后来全都用在治疗上了。花光了他们又准备卖房子。沈姨不愿治了,怕万一骨髓移植失败又卖了房子,等于全都没了。夏阳说砸锅卖铁都要治的......”
孙显新搂了搂婉庭空,看她说话一下子滔滔不绝的架势,便打断道:
“别啰哩啰嗦的,讲重点。你为什么会出面?又为什么问我借。”
婉庭空想把那两天的情形一股脑都讲给他听。可他似乎并不愿多了解掺和。便挑挑拣拣说了些大致经过。
那天中午她请假去的医院。的确想去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出事。做了个B超,医生说没事,月经推迟是由于内分泌失调。也和作息紊乱有关。
孙显新听到这里的时候,插话道:
“现在来了没?”
婉庭空一愣。摇着头,没理他的问题,继续着之前的叙述:
“后来我走到医院门口打算回学校的,保卫那围了好多人。一开始也没注意。后来突然就听见夏阳的声音。她的声音我不会记错的.....”
他挑眉,声音有些悻悻然:
“怎么?她在讨饭?”
婉庭空又摇头,回得很快:
“沈姨现在放弃骨髓移植连保守治疗都不想继续,坚持要出院。夏阳怎么都不愿意。那天是沈姨从医院悄悄离开,被夏阳发现了。夏阳跪在那里求沈姨回去。沈姨的身体根本走不动路了。没一会儿就晕过去。所以好多人围着......”
“......”
“夏阳不是没找过奶奶。奶奶还去看过沈姨。可沈姨自那以后就放弃治疗了。还让夏阳把奶奶送的钱退了回来。这些我真的都不知道.....不告诉楚修岩....是因为....是因为沈姨说了,如果夏阳再去寻他或者寻奶奶。除非从她尸体上跨过去......”
他冷笑:
“命都快没了,不想想怎么多活一天是一天,还要管东管西。”
“她是怕拖累了夏阳,也怕自己治不好要真的没了.....夏阳又和楚修岩纠缠不清......”
他皱眉,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思维模式:
“什么逻辑?说得难听些她要真死了,那俩人还不纠缠得更快。楚修岩知道了还不心疼死。这种事防得了么?病得神志不清了我看。“
婉庭空眼神恍惚起来,有些自言自语:
“你不明白的.....你不知道当初楚家是怎么说夏阳.....沈姨有多伤心......”
孙显新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但他算是猜到了。她为什么会出面。
夏阳不能问楚修岩借。那只有她来借。
他挑了挑眉,接着又试探性地问:
“夏阳叮嘱你别和其他人说这事?也别和人说她回来了是不是?”
“......”
“你那天回来哭的那么大声是演的对不对?”
“......”
他问一句她就沉默半天。
孙显新的大手从她的衣摆间伸进去。冲着她的柔软恶意地一捏。
婉庭空躲开了些。他却兴致盎然的样子:
“婉庭空,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站不住脚么?这么人命关天的事,就算夏阳要你保密,完全可以和你奶奶商量。也可以和庄智勤那几个凑凑。让他们别说出去不就行了。再不济,直接和楚修岩说了又如何。怎么想到我了?”
他咪咪眼,口气轻轻飘飘:
“还说对我没感觉?还说讨厌?还说我虚伪变态?”
他问一句就握着她的柔软用力一捏。
婉庭空吃痛了就去拧他的耳朵。可男人的鼻尖却凑上她的颊,声音带着隐隐的得意:
“明明就依赖得不行。”
婉庭空推了推他的脑袋。抿抿唇:
“少开玩笑了,我能想到的人里,只有你不认识夏阳。夏阳也不认识你。所以不会传出去.....”
他的手从她的衣服里头撤出来,眸子直直向她望过去。有些探究。又有些好奇。在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做事冲动又一根筋。胆子小又很好骗。
可偶尔的不顾一切又让他想去一窥究竟。
孙显新抬了抬她的下巴,声音冷冰冰的:
“婉庭空,你是想把自己卖了解决这事,然后瞒着所有人一辈子?”
她楞了楞,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急着解释:
“夏阳回来的事,我会和楚修岩说的.....等沈姨的事有了着落愿意继续化疗了我就会说......这笔钱我是借来给沈姨做骨髓移植的。沈姨坚持要夏阳带自己回老家。可他们已经把房子卖了根本就回不去。老家的医疗设施也完全不行。”
他想了想,冷静道:
“真要借钱你就让夏阳自己出面。你插在当中算什么意思。自己都要四处筹钱的人倒还想替她分担?麻烦也垫垫自己的分量。没这个金刚钻就少揽瓷器活。”
她被他训得一声不吭,只道:
“你帮帮忙吧。她要借得到也不用硬着头皮找奶奶甚至想找楚修岩了。”
孙显新冷哼着,嘴角勾着却无一丝笑意:
“婉庭空,麻烦用用脑子,你奶奶给的她妈都不肯收,你的她就肯收?还能心安理得地用?”
“我是劝不住沈姨,但劝得住夏阳。”
“你劝得住夏阳,劝不住他妈还不是白搭。不然早该用你奶奶那笔钱治病了。不至于退回来。你奶奶为什么不和你说?还不是怕你跟着瞎掺和。”
“......”
“婉庭空,你真是蠢得没话讲.“
她刚想反驳,包里的手机又开始叮叮咚咚地响。
一定是时间过了奶奶打来的。
婉庭空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极快地接起来。奶奶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说同事吐得厉害。安顿好就回来。奶奶问要不要派司机来接。
她直说不用。好几个同事一起在呢。没问题。
孙显新看那女人说得支支吾吾的。只觉得这种拙劣的演技也只能骗骗小孩。
等婉庭空说完挂了电话。便立马拎了包急道: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孙显新,你到底借不借了?“
他却突然问道:
“楚修岩他女人是不是很会画画?“
婉庭空抬了头,有些惊奇:
“是。从小就学的。你怎么知道?“
他却没回答,只问:
“现在还画不画?“
婉庭空抿抿唇,声音有些压抑:
“应该不画了。她陪着沈姨治疗都来不及。工作都辞了。”
婉庭空才知道夏阳这些年做了导游,去了好多个城市。那些明信片都是她换了一个工作地点就寄一张过来。
孙显新利落地穿上西裤,扣了皮带。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摸烟。点了一根深吸一口,又慢慢吞吐出来。声音有些沉却是干脆:
“这样。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帮我画几幅装饰画,挂在我这边会所的套房。没太多要求。国画不要。最好是油画或水彩画。干净淡雅就行。可以来我这边看看环境再动笔。你让她算下到底需要多少医药费。不要像你,五十万一百万地随口乱报。到时候我先预支。也算算我一共需要多少幅。让她以后慢慢画就是。”
婉庭空瞪大了眼。脑子里飞速地转着这个提议。
夏阳本就不愿随随便便拿任何人的钱。
如果真的以画画换报酬,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孙显新见婉庭空的眼里闪着暗暗的光。可是整张脸看起来又有些呆。脑袋挨上去亲着她的颊,声音倒是平静:
“你回去和她商量商量,要是同意我可以先把医药费给她汇过去。画的事先不急。“
婉庭空静了半天,下意识地咬唇:
“那你......”
他勾着嘴角。又往她颊上亲。
“我什么?”
婉庭空却只看着他。
孙显新嘴里叼个跟烟,又攒了她的手往自己的低下摸。说话不清不楚:
“怎么?不舍得走了?想含含看我的棒棒糖?”
婉庭空刚想讲些别的。被他这么一问立马浇灭了说话的*。看了看表。十二点多了。刚还和奶奶说半个多小时就到家。现在恐怖一个小时都到不了了。
他见她着急的模样,便也正色道:
“太晚了,山路不太能开。你在这边住一晚。我明早送你下山。“
婉庭空却直摇头:
“不行。再晚我都要回去。奶奶会急的。”
孙显新也不勉强。拉着她就出了小木屋。还没走出后院。迎面竟射来几道光线。
孙显新被刺得下意识的闭了眼,迅速地将婉庭空挡在自己身后。
打头的那人已然认出了孙显新,便高声道:
“虚惊,虚惊。”
“......”
“是老板!是老板!不是贼!“
婉庭空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在人堆里竟传来一个脆脆的女声:
“显新?你大半夜在后院做什么?”
孙显新将婉庭空的手腕抓握在背后。听到那个女声下意思地紧了紧。便镇定地开口:
“带朋友来后院转转。”
他的铜墙铁壁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
所以婉庭空看不到前头都是些什么人。只是感觉光线明显暗了下来。可能关了几盏手电的缘故。
孙显新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依旧自然:
“好了,没什么事。是不是吵醒你们了?大晚上的,都快去睡吧。”
这问题问得太假。可那几个人回答得也假。直说没事没事。会所没那么早打烊他们也不会睡云云。
“夫人说看到小木屋里亮着光,以为是贼呢。所以我们就来看看。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
“老板,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他点点头,声音很温和:
“快去睡吧。”
那伙人和孙显新道了别,很快就走得没了影。
他拽了拽身后的婉庭空。将她拉至自己身侧。
因为没了光,婉庭空隐隐约约见了前头还站了个人影。正想着,孙显新的声音却又淡淡地响了起来:
“妈,那么晚,怎么还不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