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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显新又撕了两粒药。递到婉庭空手里。他也一夜没睡好,表情透着难以遮掩的阴郁。又看她气色惨白成一片。头发依旧乱乱的披着。禁不住一阵懊恼。
婉庭空从昨夜出事到现在都没说过什么话,面对他一贯漠不关心的神情,第一句便问:
“为什么?”
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昨夜脑子混乱所以根本无法理清思绪。早上她把细枝末节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几遍。从他来接自己说给个面子,领她到大楼把包寄放出去。最后是带着自己去了只有他们俩人的包厢。如果这一幕幕都是事先策划好的。她真的想不通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设计。
孙显新从裤袋里下意识地掏烟,脸上被她扣起的皮一片片地翻起,手上的血印子透出里头鲜红的肉来,她咬的那刻真的是拼劲了全力。婉庭空自己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见他抽了跟烟却不言不语,便又声音嘶哑地开了口:
“到底为什么?”
他抚抚额,神色间的焦躁一览无余,说的话却让她更加惊心:
“男人发硬就什么都干得出来。这就是我给的交代。”
婉庭空气得浑身哆嗦。一巴掌直直地挥过去。他脸上原本就翻起的皮更恐怖的掀起,眼底透出的恨意就像把刀,将他狠狠撕成碎片。
“孙显新,你真的是人么?”
他伸手抚了抚脸上的伤疤,疼,真的疼。可是他认了:
“怎么想都随你,现在报警抓我都可以,但别净想着死,死了也回不去,活着总比死了有戏。我动过的女人我负责到底。”
呵呵。好一句活着比死了有戏。
她真的很好奇他强大的内心。到这个时候了还可以恬不知耻的说出这些话来。
婉庭空是自己回的家。孙显新也没坚持送她。只是悄悄地开了车,看她上了出租,一路紧跟着。眼见她进了家门才放心的回去。
到家的时候阿姨说老夫人昨晚上出了差。婉庭空这才暗暗送了口气。突然想起他塞给自己的药,一直放在包里,让阿姨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全数吞了下去。
婉庭空照样吃饭照样上班,可是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连单位的同事都瞧出她不对劲。问要不要休息几天。可她还笑着说没事。然后依旧隔三差五地去看楚老爷。
那天过去的时候,楚修岩和孙显新居然都在。沙发上还坐着苏静。楚老爷睡着,意识清醒了,话却讲不太请。
婉庭空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装着才见了几次面的样子打着招呼。孙显新也一样。几个人寒暄了几句,直到看她坐了片刻说要走了。孙显新才跟了出去。一把拽了她走进一侧的过道里。婉庭空没想到他的胆子竟大到这部田地。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他的颊,孙显新吃过她的苦头。极快地躲了一边去,没法子便将身子凑过去,紧紧地贴住她,掰着她的脸瞧得仔细:
“让我看。”
见她脸上的印子比之前淡了很多便暗暗松了口气,婉庭空敌不过他的力气。又恨着自己不争气。明明告诉着自己冷静冷静,可见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又难过的像要死了过去。
“药吃了吧?”
她撇着头不说话,孙显新也不介意。牵着她就往电梯走:
“送你回去。”
楚修岩出了病房就见了孙显新牢牢地牵着婉庭空的手从一侧的过道里出来。婉庭空不停的甩着,皱着眉一副的不愿意。可他却漫不经心。还带着她的手一起放进风衣的口袋里。一旁的苏静也见着了。
四个人瞧见了对方都有些吃惊。
孙显新下意识的松了手。楚修岩面上一脸的镇定,说顺路送婉庭空回去,便带着她先进了电梯。见那女人靠在墙壁上,一副的迟钝萎靡,竟再也克制不住那股想要咆哮的怒意:
“婉庭空,我让你少招惹他了你到底听没听??你知道不知道他女人是谁!是苏静!他和苏静到现在还搞不清你去插一脚很有意思!?
苏静?
婉庭空什么都没反映,只瞪大了眼睛愣愣地听:
“老头子就看他喜欢苏静才把她弄进厂里,他和苏静那么久,闹点别扭把你当消遣你还偏要上去凑。觉得挺得意?”
“.......”
楚修岩带走了婉庭空。只留下了孙显新和苏静。
他说要送她,她便很知趣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坐在车里一时间都沉默不语。孙显新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女人。
明明前几天刚在会所见过,可却像隔了好几个世纪。
他和苏静的认识很离奇,那时他还在一家汽车店里当修理,有一回她爸的车子开过来洗,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天她穿了件烟灰色的连衣裙,露出白白的大半截长腿,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显得皮肤雪粉透里,店里的好几个家伙都有意无意地看。
他边洗边想,操的,这念头有钱就是好,那么老的家伙都能包到那么嫩的小蜜。边暗骂边又忍不住地去看,她和那老家伙等在一边,只听那男人叹了口气:
“这车也洗不了多少次。我和熟人讲好了,过段时间低价转了,他愿意收。”
过了一会儿摸了跟烟,声音闷得不像话:
“爸欠了你,哪天要是有个好人家你就嫁了去,这个家以后和你没关系。”
女孩子原本头低低地站在一边安静地听,等那男人说完这句终于抬了头。
他这下看清了她的脸,小小的,眼睛亮亮地透着点雾气。皮肤嫩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真他妈好看。
他低咒了句,然后就听到了她的声音,竟是带着些梗咽,
“我才不嫁,是好是坏都是一家人......”
“......”
最后是她跑来付的钱,眼睛里雾气腾腾,泪没掉下来倒得看得他愈发难耐。
她喊了声“师傅。”接着就把钱递了过来。
他没说话,脱了手套,接了过去。想了想,又塞回她手里。
然后她就一脸迷茫地向他望过去。他没说一句转身就回了店里。有几个家伙凑过来,说他好福气。干活还能遇上这么个美妞。
他面无表情的让他们去干活,少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嘴上是这样骂着,可第二次又见她和老子来店里,却趁她来给钱的时候直接了当的要了电话号码。她显然认出了自己。可能是有些吃惊所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倒一点都不尴尬,拿了她的手机便给自己打了电话。
两个人便渐渐有了联系。不过仅限于他发信息过去,然后她礼貌地回几句。
其实没想着真正能和苏静有什么。可那晚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讨债的上了门,她一个人在家。他问她要来了地址,什么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到的时候屋里的东西推翻了一地。苏静躲在阳台上抓着衣杆子不停的哭泣。他不懂得安慰,只抱她坐在腿上,静静的擦着她的泪。擦着擦着便低头轻了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亲女人,紧张的要命,后来回想起来却觉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他和苏静的第一次进行地很不顺利。因为那会儿他也是第一次。她一直在喊疼。身子微微地抖、他既心疼,又疯了似地想进去。琢磨到门路的时候兴奋地要命,动了才没几下就败下阵来。
后来和她说起两个人的第一次,她捂着耳朵不肯听,他偏要说那个时候她的身子把他夹得太紧,他受不了想弄死她才表现欠佳。
然后她就说他恶心。脸红通通的像个玻璃娃娃,又惹得他身下发急。
他读书那会儿不争气,出来也没什么学历,但有了苏静就不想一辈子这么下去。思前想后,他们老家的经济近年来发展很快,他们那又都是工业区,厂房一片。东西寄来寄去很缺快递,他拿出之前的所有积蓄,加盟了快递公司,接手了他们老家那一区的快递,业务量很大,生意倒是风生水起。他想着再努力打拼几年攒够了钱,买了房就娶她。他很努力很拼,有的时候业务员缺人手,他就自己跑出去送。和客户打交道,通关系。苏静因为没读大学,自己考了会计。索性就在他手底下做事。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苏静会提分开。说家里安排的相亲想让她去看看。苏静的爸爸不喜欢自己。嫌他文化低,没本事。苏静从前在家也是大小姐,是后来他爸投资期货赔了个精光,想要搏回本,就骗人说合伙集资做生意,又输得一败涂地,最后又欠一屁股债。才为了躲债回了老家。
他很大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不再等等。之前不是说好的等攒够了钱买了房子就结婚。
“我爸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人愿意替我家还。”
“那你就这么打算把自己卖了!”
说到底就是嫌他穷,养不起她,也帮不了任何忙。
孙显新想了很久,还是问楚家伸了手。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来的,小时候村里的人就议论纷纷,说她妈专给有钱人生孩子,连小老婆都不算。那个时候没力气,到大些了再听到那样的闲话,就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扒了人家的皮。孙显新知道她妈养大自己不容易,为了他一辈子都没再嫁。所以他恨透了那个要他妈生又把自己抛弃的楚家。那楚家老头子几次来寻过自己。言语里透露出要接济他们的意思,说给他留了房子随时可以去住。还想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孙显新当时骨子硬,说讨了饭也不会要他们的钱。
现在却再也硬不起来,去找楚老头的时候,老头显地很高兴。他把事情做了说明,说他缺钱,想问老头子借点,有了资金周转就还。老头子一口就答应了。前提是让他回去。孙显新倒也无所谓。拿了钱给了苏静。让她去还债。
说他没本事,这些都欠她的,从此和她两清。
但孙显新万万没料到那老头子会把苏静弄到厂里去。后来才知道老爷子和苏静她爸有交集。苏静之前和楚修岩还是同校的。他是没读多少书,但脑子不傻。明白老头子是看在他的份上才帮了忙。不然早干嘛去。
老头子觉得他是做生意的料,山上的那一整片都是楚家的产业。老头子说会所先跟人学着打理。后头的别墅也是他的。庄智勤那帮人也是很后来才认识的。原先根本就不熟。混熟了觉得有钱人也就那个样子,吃吃喝喝,今天换个女人,明天换个女人。时不时地赌个乐。
他觉得没意思,还是想着苏静。没想到那天楚修岩竟把她带来了。两个人坐在包厢里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她穿了露膝盖的短裙,长发松松的挽起,愈发的成熟诱人。却装做没看见自己。
几个朋友一晚上在闹在笑,他只管闷头喝酒。泡温泉的时候也是见了那两人说说笑笑地在一起。他知道楚修岩没什么问题,可就是没办法想象她还要褪了浴巾和他一起泡池子里。庄智勤喊他麻将他也不去,一个人去了室内的池子里。没想到那个当官的孙女也在。他很累只想闭着眼休息,听到隔壁传来办事的声音其实也没多震惊。只是隔着烟烟的雾气看她一脸错愕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来了劲。那晚真的喝过头了。越看她懊恼的样子越觉得有趣。低头就亲了下去。
其实他对婉庭空没多大的印象。但感觉老爷子很喜欢她。那次去楚家吃饭的时候还说小时候带她回过老家。他那时根本不记事也没个印象。只觉得这女的没表现的那么安静乖顺。因为第一次见她在店里,他把那枚豌豆买走的时候,那种失望焦躁又懊恼的表情,他却记得很是清晰。 后来又无意听见她和楚修岩的对话,才知道她对楚修岩是存了那份心思。
他原本真以为楚修岩对她没多大意思,先前还托了自己在老家打听别的女人的消息。可又觉得不太对劲。想起那天早上见了楚修岩在厨房里,抬着婉庭空的下巴问她嘴巴怎么了,紧张在乎的神情他太熟悉。因为他看苏静跟了楚修岩去池子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心情。
那日约了之前老家的几个朋友吃饭,还是没有忍住给苏静打了电话,他明明想了好久该怎么说话,出口的第一句却是讽刺又伤人。
“呵呵,勾搭上有钱男人了。见了老相好招呼都不打,翻脸就不认人了。”
她在那头静了好久,啪得就挂了电话。
吃饭的时候那几个哥们直拍着他马屁:
“哟,有钱了,人都不一样了。马子一批跟着一批来了吧。”
“这哥们有贼心没贼胆。何况家里还有个小妖精。”
他知道他们说的是苏静。
“我和她没关系了。少他妈再给我拿来提。”
“哥们,还不知道你,说再多都是屁,等等人勾勾手指头你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要么真抢实干的来,上个女人给我们看看。”
他真的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对自己和苏静的那滩烂事烦的要命,或是想证明他孙显新没了苏静也不是真的不行。那些人提议的时候他竟觉得是个刺激。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婉庭空。那副胆小又逞强的样子想起来竟让他兴奋莫名。
他让他们等着,他去接人。
他很清楚,做了这种事只要她一报警就是要坐牢的。
可他一点都不害怕。只觉得刺激。想起楚修岩对她的那种着急。想起苏静对楚修岩的那种亲密,他就完全失了理智。
婉庭空很相信她,安静地做在车子里。连故意带她寄包那会儿都没问句理由。
到了他真正动手的时候,女人脸上害怕的表情竟再也让他兴奋不起来。
她不停地求着自己,不停地求,说她没有过,让他行行好,放了自己。
他终于知道在干什么畜生不如的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见到她白得出奇的身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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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坐在孙显新的车子后面,从上来到现在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话,脸色阴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总习惯性地伸手玩他的头发,他就笑着说她:
“你手硬没有地方放,不放在我身上哪里就不舒服。”
边说边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搂。可现在的他那样陌生,似乎和她隔了一光年的距离。想了半天才低低地问:
“你和婉庭空什么关系?”
孙显新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
“呵呵,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了?吃醋啊?”
她咬着唇不说话,好半响才回答: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