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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了？”慕榕闲闲的理了理衣袖，有些兴致缺缺。
她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功夫，也没听见楚晴萱骂出一朵花，只是翻来覆去的数落她有多丢人，姐夫有多无辜。
好歹楚晴岚也是白莲花界的战斗机，这小姑娘怎么没半点亲姐的真传呢？
觊觎姐夫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小小年纪就这么花痴，长大还得了。
慕榕觉得自己就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花痴也要挑对象啊妹子。
“楚小姐如果没别的话好说，那就让让吧，回去多念两年书，打好草稿再来，姐随时奉陪。”
慕榕淡淡的说道，也不管楚晴萱眼珠子都快瞪凸了，微微闪身，轻松的绕过她就往前走。
姑娘们当然没有打算让路，但是慕榕一个冷冷的眼神扫射过来，她们竟然下意识的退开了。
这就是被恐惧感支配的心理作用啊。
慕榕内心暗笑，这些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见识再广也不过是小院上方那方寸蓝天，没读什么圣贤书，八卦流言倒是听了不少。
原主的恶名远播倒也不全然是坏事，无形之间省了不少麻烦。
她背着手悠闲的走进万春亭，一一向娘亲身旁的官夫人们请了安，便乖巧地坐在萧媛对面，说多乖有多乖。
萧媛冲着她疑问的挑眉：惹事了？
慕榕摇头：还没。
萧媛微微颔首：这些人不是妳的对手。
慕榕点头：娘亲英明。
母女俩相视默契一笑，能当众给慕榕吃瘪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从万春亭延伸出去，长长的桌案一字排开，宫女来回穿梭，摆上精致的茶点和新鲜瓜果。
在场官夫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是萧媛，再来就是中书令宁夫人，她正坐在下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其他夫人们说话。
宁羽桐一走进万春亭，就在慕榕邻近的席位坐下，直勾勾地打量这个传闻中的京城恶霸。
方才慕榕面对挑衅既不打算反驳，也没有动怒，甚至称得上是心平气和，冷眼看着一群跳梁小丑耍猴戏，周身气度清贵逼人。
这性子跟宁羽桐的想像实在出入太大，她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妳真的是慕榕吗？怎么跟传闻中不大一样？”
她天生自带丰富的好奇心，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很痛苦的哇。
慕榕浅浅一笑，坦荡荡地迎向宁羽桐疑问的眼光。
“可有读过山海经？若鬼神精怪都是真实存在，那岂不祸害人间，天下大乱？所以别少见多怪，也别太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慕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轻抿了口宫女送上的茶水，正打算挑块糕点垫垫胃，却瞥见宁羽桐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
呃，吓到人家了？
慕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宁羽桐的下巴，顺道把她微微张开的嘴合上。
时刻注意着这边动静的萧媛忍不住眼角直抽，闺女做起这种登徒子的动作为何如此自然？
不过看她如此悠游自得的模样，萧媛才真正放下心来，转头亲切的跟宁夫人聊天。
宁羽桐惊愕了一会儿，才消化完慕榕的那番鬼话，突然咧嘴笑开来。
“妳这人挺有意思的。”
从没遇过这么有趣的人儿，说话俐落不啰唆，也不像其他千金小姐表面唯唯诺诺，态度扭扭捏捏，肚子里却憋着满满的坏水。
不过宁小姐显然是误会了，慕榕自认颜值只是过眼云烟，肚子里的坏水才是值得珍惜的好物。
坏就要比别人坏得有档次，这就是姐跟一般凡人的区别啊。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宁羽桐。”她微笑着伸出友谊之手，看来今天的宫宴倒是比往日有趣多了。
慕榕一向不会抗拒姑娘的示好，笑嘻嘻的牵起人家的小手，还很自然地摸了摸，虎口有一层薄薄的茧，不像是勤练毛笔字磨出来的，反而像是握剑柄造成的痕迹。
她顿时有点好奇，“妳练过兵器？”
宁羽桐诧异的点点头，“妳好厉害，这样就摸得出来？我跟家里的教习练过一些防身的武艺，不过从没派上用场。”
没办法，家里爹娘管太严了，她出门都有婢女、侍卫跟着，心里着实有点向往那种惩奸除恶的快感啊。
想惹事还不容易？
慕榕微微扬起下巴，小声的说道，“下次一起出去玩？”
宁羽桐眼睛一亮，兴奋的点点头，“一言为定。”
对面宁夫人看着闺女跟太师家的慕小姐聊得投机，不禁有点愣神，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看自己闺女貌似乖巧，在家里可没少折腾那些教习跟护院。别人家的千金小姐是练字刺绣，她却整天刀枪棍棒耍着玩，愁死人了。
现在又跟这个恶名昭彰的慕小姐走得近，岂不是奔着嫁不出去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拐带了个姑娘，慕榕心花怒放，跟宁羽桐交头接耳聊得十分投机。
太师夫人跟中书令夫人都在，那些有心想找麻烦的小姐也都不敢造次，只是频频对慕榕投以不友善的眼光。
“妳真厉害，竟然让全京城的女子都恨上了。”宁羽桐轻啧了声。
她从小在这种宴会中打滚长大，深知这群贵女们就像养在池子里的锦鲤，披着华丽耀眼的外貌，骨子里却都是嗜血的食人鱼，一不小心就会被抽筋剥皮，啃噬得尸骨无存。
没办法，她们从小就被谆谆教导，寻一个能帮助父兄前途的如意郎君比什么都重要。
偏偏慕榕就是挡道的大石，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
慕榕不以为意地一笑，“那妳得小心点，别连累了妳被暗算哈。”
她眸底蓄起碾压众人的冷然，一一扫视而过，那群贵女顿时不自在地别开眼，跟鹌鹑一样缩成团。
宁羽桐见状不禁嗤笑，“就凭她们，本小姐一根手指就能推倒，哪里打得过我？”
想暗算她，先问过她的拳头肯不肯。
慕榕弯起嘴角，流里流气地拱手调侃道，“是是是，宁小姐威武，在下佩服。”
“好说好说。”宁羽桐得意地抬起下巴，扬手连番扔出一颗颗剥好的瓜子。
慕榕轻轻松松接个正着，随手塞进嘴巴吃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