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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做的山楂山药糕得到大伙一致的赞扬,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叶子,正琢磨着在厨房垒个烤炉,二柱就跑过来:“叶子姐,俺家今天杀猪,俺爹叫你们全家吃猪肉。”叶芝不由吞了下口水,点头如捣蒜,这样的大事岂能错过,东北最有名的杀猪菜,她从无数的小说,电视中见过,就是没吃过,今天终于有缘一尝,美死她了!
叶芝很早就拖家带口来到村长叔家,美名其曰帮忙,其实是想看热闹,村长叔家当院摆着一个案,猪老三拿着杀猪刀在皮带子上霍霍两下,那架式,煞气十足。大狼半合的双眼,瞬间变得幽绿,危险。
“大狼大爷,你可千万别扑上前!”大狼搭着耳朵,闭上了绿眼儿,为了让狼娃从此在她家扎根,叶芝不厌其烦的为大狼提供各种养老计划,大狼是真怕了这个聒噪吵死狼的人类。
“抓猪。”猪老三一声令下,村长叔,二柱,大柱,肖成直奔猪圈。四人把死命叫唤的大肥猪扔到案板上,大肥猪粉白的身体漾起一圈圈的肉浪,它张开大嘴,扯起嗓子嚎,声音穿透力极强,不少户人家都琢磨起,明天是不是也找猪老三来开杀。
猪老三洗洗手,口里衔着刀,用手在猪的颈部拍拍、摸摸,突然抓起刀,照准部位猛地捅下去,血“嘭”的一声喷出,刀一抽出,深红色的血汩汩地流。
大狼嗅到血腥味,不由兴奋,和黒宝,牛牛,小帆,二柱玩摔跤的狼娃,也开始燥动。李婶递过脸盆,把猪血接住,狼娃冲上前,对着大肥猪潺潺而流的刀口吮去,大伙皆一愣。
狼娃喝了个饱足,顶着满嘴的血污,露出森白的牙齿,“嗷嗷”地笑,小帆已吓得大哭起来,“狼姐姐。你流血了!”喜欢孩子的梅子,连忙抱起小帆轻哄:“小帆乖,别哭!”
接收到宠物沟通器反馈的信息。叶芝哭笑不得,“什么叶子姐,好好喝!俺要天天喝!”丫头,你没见把大伙吓一跳吗?
“叶子,狼娃喜欢喝。呆会儿端一盆回家!”喝个猪血有啥大不了的。
叶芝看着说出这番话的村长叔,嗯……跟平常一样,又瞧了下四周,也挺正常,再一回头,肖成卡白张脸。“肖老师,你还好吧!”肖成知道狼娃的特殊,可这样的孩子。容入人群,路还很长……。
叶芝抱过仍在掉金豆子的小帆,“哭啥呢?你狼姐姐口渴,喝点红红的水,看把你吓得!别哭了。让小木知道,非笑话你不可。”小帆伸出小肉手。紧紧搂着叶芝的脖子,带着哭腔道:“狼姐姐跟爸爸一样嘴红红的,好多好多红红的……!”叶芝心一酸,抱得小帆紧紧的!周婶给狼娃擦完脸,洗净双手,狼娃蹦蹦跳跳,拉着小帆,黒宝,牛牛,大狼和二柱,狗子,一蛋他们打雪仗去。
大柱哥拿着一个柳条棍子,在装猪血的盆里搅和,猪血一会儿要灌血肠,叶芝对杀猪宴的主菜之一血肠,神往已久,她看着李婶麻利的在猪血里兑些水,加上葱姜,咸盐,和一块热气腾腾的猪板油切成的碎丁,搅拌,直到均匀,再用大肠,小肠一灌就成了响当当的猪血肠。
村长叔家的大肥猪,是去年冬天抓的,属于隔年陈,猪老三点头道:“不错,足有四指膘!”叶芝听着一头雾水,原来农村杀猪,都用“几指膘”来衡量肥瘦,就是手指合拢之后,肥肉部分的厚度,村长叔家的大肥猪有四根手指那么厚,叶芝觉得肉太肥,可那时的人们,不分城里,农村,油水足就是硬道理。
猪老三杀猪刀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猪肉就被分割完毕,拉下几条子腰排煮上,梅子,周婶在锅台边切酸菜,咔嚓咔嚓的切了好几盆。煮着肥肉,心肝,大骨棒的大铁锅咕噜咕噜散发着阵阵诱人的肉香。
肉八分熟时,就开始下酸菜,酸菜咕噜两个小时后,就把灌好的血肠,慢慢放进锅里,小火煮着,李婶用针在血肠上扎小眼,把肠里的空气放出,避免肠衣爆裂。
屋子里摆了两桌,地上放了一个“靠边桌”,村长叔掰着手指头算着请客的人数,特别是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肉香弥漫的小院,陆陆续续迎来了客人,每个人都说好香,村长叔,大柱哥把客人招呼进屋,大伙坐到炕上边抽大烟袋,边唠嗑。
李婶吆喝了一声“开饭喽!”,大伙就各就各位坐好,叶芝抱着小帆和狼娃,周婶,一蛋,狗子,红姐坐在靠边桌上,一大盆炖酸菜先上,然后是一盘血肠,一盘白肉,一盘心肝,一大碗蒜泥。
“叶子,肖老师,白肉蘸蒜泥,酸菜汇血肠可是俺们这地地道道的杀猪菜,千万别客气,敞开肚皮整!”
叶芝才不会客气,夹起一片血肠,放到嘴里,一点腥臭气儿都没有,又香又嫩。以前她在贵州吃过一种加糯米的血肠,也很好吃!
“吃肉,吃肉!”村长叔一个劲儿张罗,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荤腥,难得吃上一顿猪肉,那还不甩开膀子整。
一大片肥肉塞进小帆的嘴里,小家伙嚼得吧唧吧唧响,满嘴的油光;狼娃拿起大棒骨啃光了肉,连骨头都给嚼碎吞下。一蛋学着狼娃吞骨头,村长叔张罗到她们这桌,“吃肉啊!咋跟骨头磕上了!”
“村长叔,小娃子吃骨头好,补钙,长得高!”叶芝夹起最后一片白肉,放进周婶碗里,村长叔拿起空盘,就给填上。叶芝吃得满头大汗,小帆脸蛋儿红通通地仿佛要烧起来,叶芝吹凉酸菜汤,和小帆分着喝,解解油腻。
吃饱喝足,叶芝手中拎着一小块猪板油,呵呵~村长叔送的,黒宝抱着一腿子猪肉,叶芝买的,狼娃端着盆凝固的猪血,拖家带口漫步回家。
远远就见一个苗条,熟悉的身影蹲在她家门口,小帆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妈妈,妈妈!”周婶热情地招待小帆妈妈进屋。
牛牛眨着水汪汪的琉璃大眼,十分委屈,叶芝抓了把狗粮进白瓷碗里,“不是不给你吃,是你不能吃,你忘了肚子痛的事儿啦!”黒宝在村长叔家啃了5个山梨, 1个萝卜,再加一盆有肉有骨头的酸菜汤,吃完拍得自个儿圆肚子啪啪响,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个吃货,大狼也得到特殊照顾,虽然它不屑,但还是赏脸的啃起带血的骨头。牛牛看着望着吃不得,觉着自个儿被边缘化了。
小帆妈妈的眼睛一直在黒宝,大狼身上转,似乎在评估它们的安全性是不是如叶子所说的那般无害,黒宝伸开双臂,轻搂了下小帆妈妈。
“妈妈,黒宝是小熊,搂着它睡可热呼了!”
狼娃给大狼换完药,坐在炕上和黒宝你一拳,我一拳瞎玩,小帆就像个话唠,跟她妈妈说起这几天玩了啥,吃了啥,突然他停住了嘴,挠起痒痒。
叶芝端着茶进屋,小帆妈妈正撩开小帆的衣服,“小帆妈妈,对不起,小帆前天回来,就一直嚷痒痒,俺开始没注意,后来才发现他被跳蚤给咬了。”叶芝说得自个儿都脸红,周家屯在她的潜移默化下,已经开始注重清洁卫生,只是大伙还是太穷,冬天没衣服可换,这卫生嘛,也只能马马虎虎。
小帆妈妈微笑着说没事儿,叶芝不好意思道:“俺还是太粗心了,真对不起!”
“叶子,小帆刚才跟我说,他和小熊摔了跤,和狼姐姐,大哥哥们打了雪仗,和小木坐了狗拉车……他过得很开心,前所末有的开心,叶子,我才不知怎么谢你!”小帆妈妈拉着叶芝的手充满感谢。
“小帆妈妈别再说啥谢不谢的,相识即有缘,咱们也是有缘人儿!”
“我叫罗凤娟,叶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小罗姐!”
“小罗姐!”
“来,小帆妈妈,快把鸡蛋吃了!”周婶端着碗荷包蛋进屋。小帆抱着牛牛凑到妈妈身边,“周妈妈做的荷包蛋可甜可好吃了,妈妈,你快吃!”
罗凤娟眼眶一热,把脸深深埋入碗里,大口吃起荷包蛋,小帆在妈妈旁边呵呵乐道:“妈妈,周妈妈做得好吃吧!”
“嗯,好吃!”罗凤娟语带哽咽地道。
晚上,为了庆祝小帆妈妈的到来,周婶特意上赤脚婶家借了两斤面粉,全家总动员包起了饺子。
狼娃新奇的揉着软呼呼,黏呼呼的面团,觉得好玩得紧,四岁的小帆倒是包得有模有样儿的。黒宝很想加入包饺子的行列,却被叶芝呼喝住,探出圆脑袋在厨房门口张望。牛牛和大狼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大黄见两个王者对掐,有多远躲多远。
周婶把煮好的白胖饺子上桌,狼娃第一次吃,感到新奇又美味,几个人,加上黒宝这个大肚皮,把150个饺子全包圆了。